整理/本报记者张莹 实习生肖哲真
1949年8月4日下午2时许,三伏天里的长沙闷热难耐。我接到命令,要赶到河东的温汰沫(湖南和平起义参与者之一)家去。
外头很乱,我和译电科科长只能着便装外出。过江时,我们遇到了特务的搜查,后来,我们还发现有人盯梢。在经过潮宗街时,刚好有一群人在当街打架,我们趁乱摆脱了盯梢。
温汰沫的家在寿星街,离现在的沿江风光带不远。当时,我并不认识温汰沫,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要发一份什么电报。
到了温家,电文底稿很快就到了科长手里,很短,不到200字。科长拿出密码本,我们两个一起把文字翻译成了电码。翻译完成后,科长很谨慎,叮嘱我再核对一遍。这时,他把电文底稿交给了我。我看到里面的内容有:我军元气殆尽……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特向全国和西南宣告起义……
看到这样的句子,我觉得很兴奋,因为,这意味着长沙不用打仗了。我们将电文翻译之后,将底稿和电码一起交给了温汰沫。
(金世远介绍这份电文出炉的经过为:当时,程潜、陈明仁召集数十名官员、知名人士开会,温汰沫也参加了会议,会议结束后,形成了这样一份电文,温汰沫将电文拿回家,并打电话给第一兵团译电科,让译电员翻译电文,电文并没有落款署名。——编者注)
完成这项工作时,只有温汰沫、译电科科长和我三个人在场。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离开人世。
离开温汰沫家时,我们遭遇了空袭。发起空袭的是白崇禧残部。
4日晚上,长沙有特务开始造谣,说土匪打进来了。好多人听到这些谣言后就跑了,其中包括译电科科长。稀里糊涂中,我被一辆军用车带走,一直开到湘乡,说是要“追逃”。
5日,我又被送回长沙。第一兵团成立了一个办事处,就在织机街耕耘圃2号。听人讲,解放军进城来了,到处都热闹,敲锣放鞭炮什么的。我心里痒痒,想出去看看,但由于自己是军人,不能随意外出。
一般来说,不打仗的时候,我们搞译电的应该很清闲。但是,那段时间我们特别忙,上级也忙,成天看到温汰沫在办事处进进出出。一直到了9月底,组织上推荐我去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政大学学习,因为事情多又没有人接手,我只能放弃这个机会。
如果要说和平解放后有什么变化,我只是个小军官,说不好。但最直观的印象是,办公条件改善了,还发了六七元银元,是译电技术津贴。要知道,白崇禧当权的时候,军饷克扣得厉害,半毛钱都没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