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图片/视觉中国

2月7日，法国宣布召回其驻意大利大使，以抗议意大利副总理，被称为极右翼政党的五星运动党领导人迪马约别有意味的举动——之前在巴黎会见了“黄背心”运动的相关人士。

这是二战后法国首次召回驻意大利外交使节，标志着法意关系跌至低谷。法意交恶可以说是“积怨已久”，自五星运动党在意大利执政后，两国一直在难民、欧洲一体化等议题上龃龉不断。

五星运动以“反欧盟”、“反移民”起家，可以说与雄心勃勃要“重建欧洲”、推动欧洲一体化的法国总统马克龙“天生相克”，双方的“交火”在自意大利五星运动党上台就开始了。

2018年6月，意大利政府拒绝接受一艘搭载着629名利比亚难民的救援船，当时法国总统马克龙就谴责意大利政府是“犬儒主义，不负责任”，但意大利总理孔特则反驳称“不会接受法国伪善的教训”。

马克龙有意将自己塑造成欧洲一体化的维护者和推动者，是欧洲自由民主价值观的捍卫者。在欧洲民粹主义情绪上升的背景下，迪马约和他的执政联盟伙伴、反移民的“联盟党”领导人萨尔维尼，越是猛烈地抨击马克龙，越是帮助马克龙强化了自身执政地位的“政治正确”，帮助其得到更多的选民支持。

法国与当前的意大利政府在执政理念上，有非常大的差异。除了同为意大利副总理的萨尔维尼，其一直攻击马克龙鼓励非洲非法移民涌入欧洲之外，迪马约之前还曾指责法国在意大利与欧盟关于财政预算的争论中，打压意大利的经济自主权，为意大利经济复苏制造障碍。

出于对“街头政治”本能的支持，在法国爆发“黄背心”运动后，迪马约和萨尔维尼就公开表示支持，呼吁黄背心们“不要妥协，不要放弃”。迪马约在推特上还“煽风点火”地称，“黄背心”运动意味着“变革的风已经越过了阿尔卑斯山”。当时法国还表现出了相当的“大度”，法国外交部只是呼吁意大利“管好自家的事”，马克龙则更为不屑地表示萨尔维尼和迪马约有关“黄背心”的表态“无足轻重”。

但随着“黄背心”运动的发展在法国趋向恶化，严重影响了法国国内的社会和政治稳定，特别是“黄背心”运动的领导人还想参加欧洲议会的选举，进而试图影响欧洲一体化的方向和进程，迪马约会见“黄背心”运动相关人士的举动，就变得让法国难以容忍。用法国外交部的声明来说就是，“这一挑衅行为让法国作为意大利的邻居和欧盟伙伴国，无法接受。”

迪马约的行为指向明显，而同为欧盟内部紧密合作伙伴的法国反击力度不轻。如今，意大利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正在寻求修补。萨尔维尼已经表示“意大利不寻求和法国或者任何人发生冲突”，迪马约则先是“忆当年”，回顾了法、意的民间情谊，解释称意大利方面会见黄背心运动领导人不仅“不是挑衅，而且双方政党交流”。

法、意这次看上去很“严重”的外交事件，无非也是双方大闹一场，然后呢？大概率是没有然后了。毕竟，两国都明白，最大的“大局”还是共同应对欧洲的挑战。

赵柯（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副教授）

编辑 肖隆平 校对 李世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