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2月24日至3月1日,中央红军取桐梓、占娄山关、再夺遵义城,取得了遵义战役的胜利。
遵义战役是中央红军长征以来取得的首次大捷。红军以弱胜强,变被动为主动,意义极其深远。86年过去,硝烟早已散去,但中央红军给遵义人民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一直激励着遵义人民奋发向前。
这些老物件 见证夺取桐梓的战火硝烟
遵义长征学学会会员梁隆贤女士是一名红色文物收藏爱好者。她家里,收藏着600余件红军用过的老物件,包括木桶、盐罐、围炕、木桌椅、棕衣……
“你看,这个木桶,是从已92岁高龄的李瑞金老人家里收来的。”梁隆贤讲起这个木桶背后的故事。红军二渡赤水回黔北途径桐梓县燎原镇桥头村的第二天,红三军团部分红军在村里头架锅煮饭,但因不熟地形,找不到干净水,挑来“煤水”,煮的饭苦涩难咽。红军找到李瑞金家,请他的父亲帮忙找清亮水。当时,他的父亲怕被抓壮丁,还特意用了一根拐杖装跛脚,最后发现红军很好相处。红军离开时还把剩下的煤水饭装进水桶送给他的父亲,看看还有没有用处。李瑞金老人的父亲回家就说:这些兵和以往的不一样咧!
这些带着温度、带着记忆的老物件,已成为那段峥嵘岁月的最好见证。
遵义会议召开后,红军一渡赤水,进军川南滇东北地带。扎西会议上,中央根据形势,决定二渡赤水,回师黔北,占领桐梓、娄山关、遵义,开创川滇黔边新苏区。
据遵义市长征学学会公开史料显示,桐梓系军阀王家烈的起家之地,也是遵义的北大门。中央红军为攻取桐梓进行了精心准备与部署。
1935年2月20日,朱德、周恩来对进取桐梓的行动进行部署,详细规定了红军各部队进攻桐梓的路线和方向。要求红三军团为右纵队经兴隆场向桐梓西南地区前进,并严防敌军犹国才部及十三师的截击;红五、九军团及军委纵队为左纵队,经东皇殿、图书坝、官店、九坝向桐梓西北地区前进,并严防赤水、习水、温水方向敌人的截击与尾追。并要求各军团每日行程五六十里,行军前要查明所取道路、里程、人家及给养条件。
2月24日,朱德致电红三军团,要求一部阻滞追敌,主力迅速袭取桐梓,并强调红一、三军团由林彪、聂荣臻统一指挥,于25日完成袭取桐梓城之目的。
红军分两个梯队攻城。红一军团为第一梯队,进占桐梓城西山地;红三军团主力为第二梯队,控制桐梓城西南地区,并以一团经桐梓以南占领娄山关,截断桐梓、遵义交通,向遵义方向警戒。
同时,为保证红军主力顺利袭取桐梓,红军总部命令红五、九军团统归董振堂、李卓然指挥,阻滞川敌四天,配合一、三军团袭取桐梓城。
在红军总部周密部署下,加上红军行动迅速,黔军来不及增援,桐梓“城中之兵不及两连”,同时黔军“守城的蒋德铭旅正与川军交防,措手不及,当被击溃”。王家烈放弃桐梓。
2月24日22时,红一军团第一团抢占桐梓县城。林彪、聂荣臻在红一军团进占桐梓致朱德等电文中指出:“我第一团已进占桐梓城,敌约两连与我接触,退至遵义方向约三里处,仍与我一团部对抗中”。
攻取桐梓后,红军与敌军展开了娄山关争夺战,于26日下午攻占娄山关天险,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登顶老鸦山 触摸86年前的红色印记
登上遵义城区老鸦山山顶,密林中,战壕、人工掩体、前沿指挥所等遗址、遗迹依然清晰可见。
红花岗、老鸦山、碧云峰、插旗山,沿遵义老城西南方向呈弓弧形绵延八九公里,自古是遵义的天然屏障。夺取娄山关后,相继展开了遵义城攻取战,红花岗、老鸦山防卫战,乌江追歼战等关键战役。
1935年2月下旬,取得娄山关战斗胜利后,红一、三军团乘胜追击,于27日、28日先后占领遵义新城、老城,并控制城南的红花岗、老鸦山一带高地。此时,赶来增援黔军的国民党军队,向布防在此的红军展开了猛烈攻击。
在红军将士的英勇战斗下,敌军多次攻击也没有拿下红花岗,只得把主攻方向调整到老鸦山。敌人调动飞机大炮和机枪,并组织冲锋队伍,对老鸦山进行集团冲锋,整个山体一片战火。
老鸦山主峰海拔1053米,距遵义城区仅一千多米,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凭借优势火力和兵力,敌军一度攻上主峰阵地,红十团团长张宗逊身受重伤,参谋长钟伟剑光荣牺牲,严重威胁到了红三军团其他阵地和遵义城的安全。
老鸦山一旦守不住,红一军团向敌军两侧的迂回包围就失去了意义,军委精心制定的作战计划将彻底泡汤,红军自突破娄山关以来的所有战果都将前功尽弃。
敌我双方都知道失败意味着什么,于是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是决一死战的态势,投入了最后可以使用的最大兵力。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任何一方哪怕出现一丝一毫的动摇,瞬间就会兵败如山倒。
此时,彭德怀组织红军干部团和其他的红军战士,向老鸦山发起了猛攻。
干部团士兵都是原来红军大学和彭杨步兵学校的学员,基本都是连排以上干部,个个都是战斗骨干,长征以来一直担任中央纵队的保卫任务。乘敌军进占老鸦山主峰未稳之机,红军干部团迅速从北坡向老鸦山发起进攻,采取侧后迂回战术,在左侧红十一团的佯攻配合下,猛冲猛打,一举夺回老鸦山主峰阵地。
红三军团在肃清老鸦山、红花岗一带的残敌后,沿着川黔公路西侧,继续向西南鸭溪方向追击敌人。而红一军团在扫清正面的敌人后,立即调头南进,追歼国民党军队。
吴奇伟带领的国民党部队跑到乌江边,过河之后就下令把桥的缆绳砍断,剩下1000多名没有过河的,全部被红军俘虏,缴获了2000多支枪支。
从重夺娄山关,到把国民党纵队两个师赶到乌江,遵义战役落下帷幕。短短六天内,红军接连攻下桐梓、娄山关、遵义,取得了长征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蒋介石哀叹这是“国军追击以来的奇耻大辱”。
遵义大捷沉重地打击了敌军的气焰,鼓舞了红军的斗志,为中央红军在遵义休整补充赢得了宝贵时间。
如今,老鸦山已纳入长征国家文化公园核心展示园进行建设。
在“红色歌谣”传唱中赓续长征精神
红军街,毗邻遵义会议会址。每逢周六、周日下午,红军街红歌长廊里,都会聚集一群充满活力的老人,他们头戴红军帽、身着红军服、红军鞋,拉着二胡,弹着古琴,高唱红军歌谣。他们的歌声也成为了红军街上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我们以唱红歌的方式,传承红色基因、弘扬长征精神,让更多人了解遵义的红色故事。”红色文化艺术团团长刘天成说。
红军长征中,无论遇到多么残酷战斗及恶劣的环境,都没有放弃文化学习和开展文化宣传。
红色革命歌谣,对发动群众、推动革命运动起着重要的作用,也是鼓舞红军士气,战胜敌人的“文化武器”。
1935年1月,红军来到遵义后就开始开展热火朝天的文化宣传活动。“红军之友社”与红军总政治部工农剧社的同志经常一起排演节目,在街口、路边高唱革命歌曲,并教会遵义老百姓唱《当兵就要当红军》《上前线去》《决战在今朝》等歌曲,在歌声中动员和组织了五千遵义子弟参加红军。
陈云同志在他的《随军西行见闻录》中写道:“遵义十二天中确有五千人加入赤军。此辈均系川黔滇籍之贫民或退伍者,对于川黔滇之地方情形均熟悉。此辈加入赤军,对于赤军有莫大作用。以后朱毛能转战于黔北者(系指四渡赤水战役),此辈出力甚大也。”由此可见,红军政治宣传工作和红色歌谣的巨大战斗力。
1935年2月28日,红军文艺工作者莫休在硝烟未烬的古城遵义,创作了热滚滚的《再占遵义歌》:遵义城边的决战,我们胜利了,打得烟鬼王家烈,烟枪丢掉。遵义城边的决战,我们胜利了,这是胜利的开始,不要骄傲。
当时由于没有配曲,工农剧社社长李伯钊用苏联红歌《送别》填上,马上就教大家唱。它反映了遵义会议之后,毛泽东领导红军一反过去被动挨打的局面,纵横驰骋于40万敌军重重包围之中而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并告诫红军指战员要戒骄戒躁,乘胜追击,再创佳绩。
二占遵义,遵义大捷;军心大振,雀跃欢歌。《再占遵义歌》从此在群众中广为传唱,直至现在。
《再占遵义歌》等红色歌谣是革命文化的载体和组成部分,记录了长征途中的光辉历程,已成为解读长征精神的重要文本和视角。
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潘树涛 徐春燕 谢国欢
编辑 徐然
编审 田旻佳 王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