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这是一座始建于汉朝的城池。

这是一座含蓄内敛、温文尔雅的城池。

1800多年来，金华古城一直矗立在北山之南，婺江之畔，惯看江水西流，阅尽无数人事。

在阔别74年后，万佛塔重新屹立婺江之畔。在人们抬头仰望之际，这个城市新地标衍射的意义，就是揭开了金华古城“文化复兴”的巨大帷幕。

官方史料里的历史片段，坊间交相风传的掌故逸事，构筑了我们这座古城的底蕴。景仰与传承，关乎它的命运。

浙报集团金华分社推出《金华古城悬谜，不知谁人能解？》系列报道，旨在解读谜团，寻找文脉，触摸这座古城一直延续的温暖以及坚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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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风流情未了，宁采臣聂小倩真有其人? 

美国大片《人鬼情未了》，讲述了一个未婚夫被朋友杀害后，依旧历经艰难保护未婚妻，并最终复仇的故事。不过故事最后仍旧有点凄凉，未婚夫只有在回到天堂之前，才终于显形，与未婚妻见了最后一面。

 

《聊斋志异·聂小倩》里的主人公，就比《人鬼情未了》幸运多了。美丽多情的女鬼聂小倩，18岁早逝，被妖怪胁迫，专干惑人坏事。后遇正人君子宁采臣，为之感动，并产生返回阳间愿望。最后在宁采臣帮助下，最终回到人间，并和宁结婚生子。

几百年来，金华古城坊间一直流传聂小倩的神奇瑰丽的故事。后来上了《聊斋志异》，再后来多次改编成《倩女幽魂》等电影，从而家喻户晓。

可是直到今天，对于聂小倩故事发生地，许多老市民根据口口相传，依旧认为是西峰寺。前段时间，西峰寺地段改造，还有市民旧话重提。

今天我们采访了几位专家和民间人士，希望给出完整答案。

宁采臣投宿的是密印寺

“聂小倩就是万佛塔下面寺庙里的多情女鬼。”原太平天国侍王府副馆长、文物博物馆副研究员蒋鹏放告诉记者，这个流传了几个世纪的传说就发生在万佛塔之下。

在《聊斋志异·聂小倩》中，对故事发生地场景的描述是这样的：“适赴金华，至北郭，解装兰若。寺中殿塔壮丽；然蓬蒿没人，似绝行踪。”

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宁采臣有次恰好去金华，到城北后，进一座寺庙里休息。寺庙大殿宝塔十分壮丽，但地上长满比人还高的蓬蒿，好像没有有人来来往往的踪迹。　

“按照文中的描述，这个寺庙应在金华北城墙处，且寺旁有塔。当时金华城内只有一座万佛塔，在万佛塔旁边正好有一座寺庙，就是密印寺，后来改称为永福寺。”

蒋鹏放告诉记者，他特地调查和搜集了《聂小倩》的许多资料，再加上自己对金华地域和历史的了解，他的观点是：宁采臣当时投宿的就是万佛塔下的密印寺。

蒋鹏放解释道，万佛塔前面的楼阁，就是当时金华考生科举应试的考场，“后来成为了太平天国侍王府。考场周围有很多学生考寓，就是供给考生投宿的。”蒋鹏放就此推断，宁采臣从家乡到金华赶考，住在密印寺的可能性极大。

西峰寺从没修建过佛塔

坊间还有一个很流行的说法，就是聂小倩的故事发生在金华西峰山，现在的金华四中一带。

“好多金华人都听说过西峰旅馆闹鬼的故事，不少人都将那个鬼说成是聂小倩。”蒋鹏放说，这个金华著名的“鬼故事”有误，“西峰山背确实有一座寺庙，叫西峰寺，但没有佛塔，因此不可能是聂小倩所在的寺庙。”

蒋鹏放说，从环境和建筑上看，这里不是聂小倩故事的发生地。“还有一点，上世纪80年代，西峰寺旁曾挖出一口古井，从出土的文物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与聂小倩相关的信息。”

金华市文保所负责人蒋金治对此也认为，《聊斋志异》书中描述的场景，无疑是万佛塔下密印寺。“我从没看见西峰寺曾经修建佛塔的记载。”

金华地区姓宁的约700人

浙师大人文学院硕士生导师龚剑锋认为，故事的男主角宁采臣其实是个考生。这从文中“宁疑为赴试者，而听其音声，殊不类浙”，“诘旦有兰溪生携一仆来候试，寓于东厢”等句即可知。

明代，金华地区的读书人考秀才，就在古子城附近。清代时，考场移到今天的侍王府，叫试士院。因此，其周围建有众多提供考生住宿的考寓，如永康考寓、兰溪考寓、东阳考寓等。当时金华府辖区的考生考秀才都要来这里，连“省教育厅”的官员都要下来视察，人数一多，客房价格就上去了，“会学使案临，城舍价昂”，宁采臣只好住到寺庙去，“思便留止，遂散步以待僧归”。

《聊斋志异·聂小倩》文中，最后一句，“后数年，宁果登进士。女举一男。 纳妾后，又各生一男，皆仕进，有声。”由此可见，宁采臣是中过进士的，而且三个儿子也都出去为官的。

“只要是进士，就一定会收到金华府志里的。”蒋金治曾经为此查阅了明清两代甚至宋代的金华府志，没有发现一个姓宁的进士。“蒲松龄听到故事时，会否因为口音原因笔误，譬如把“应”听成了“宁”。”

记者询问有关部门后得知，金华地区姓宁的，约700人，分散在各县市。最大的聚居地也就30来人。如婺城区雅畈镇端头村，约30来人。安地镇郑次自然村和青龙头自然村，皆20来人。还有兰溪赤溪街道姓叶村，以及武义一个山村，都只有20来人。

可能是李渔向蒲松龄报的料

来自兰溪的蒋敢干对清初著名剧作家李渔颇有研究，他表示，聂小倩的故事可能是李渔向蒲松龄报的“猛料”。

“蒲松龄和李渔有过交往，双方是朋友，聂小倩的故事还有可能是李渔告诉他的。”蒋敢干说。

李渔是兰溪人，在《蒲松龄年鉴》中，有这样的记载：“春，蒲松龄邀李渔赴宝应演戏祝寿。时李渔在扬州，蒲松龄在宝应知县孙蕙幕中，邀李渔家班女戏为孙蕙献艺祝寿。蒲松龄并手录李渔词《南乡子寄书》相赠。”

“李渔比蒲松龄大30岁，李渔当时的名气就很大，从这段文中可以看出蒲松龄对李渔的敬重。”蒋敢干提出，按照当地的民间流传，蒲松林应该来过兰溪拜访李渔。李渔跟其说金华的鬼怪故事极有可能，弄不好，蒲松林还顺道来过金华城。

李渔一口气报5个金华古城猛料

“金华老市民也一直流传，聂小倩的故事是李渔告诉蒲松龄的，而且一下讲了好几个金华古城的传奇故事。一个说法是3个，一个说法是5个。”蒋金治告诉记者，这个纯属野史。不过老市民讲得有板有眼，而且一个一个故事都能描绘出来，真的有点令人称奇。

那么李渔究竟讲了哪些传奇呢？

蒋金治说，据他目前了解到的故事，一个是金华太守张佐治遇蛙，一个是金华怪猫。

这些故事有多离奇，最终为何只选取了聂小倩，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