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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兔爰爰——那些可爱的兔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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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外形呆萌,性情温顺,一直是人们喜爱的动物。在河南安阳殷墟和三门峡虢国墓地的考古发掘中,就出土过兔骨还有雕工精细的玉质小兔。甲骨文中也有“兔”的象形文字,说明在殷商时代兔子已经和人类生活关系密切了。
河南安阳殷墟出土商代玉兔
十二生肖和二十八宿里面也都有兔子一席之位。当然,提起兔子人们最熟悉的神话还是月宫中的玉兔。
徐悲鸿 《十二生肖·兔》
山西晋城玉皇庙二十八星宿彩塑之房日兔
西汉《淮南子》中记载嫦娥窃不死药后奔月宫的传说。但故事没有提到兔子,兔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月亮里与嫦娥作伴的?还真说不太清楚。
但考古材料证明,最迟在西汉早期,兔子已经“登月”成功,比嫦娥还要早。在西汉初期的长沙马王堆1号、3号墓中出土了两幅T形帛。1号墓T形帛中,一牙弯月上站立一只体态硕大的蟾蜍和一只娇小的白兔,3号墓T形帛的月亮上,兔子更为明显。可见在当时人们的观念中,兔子和蟾蜍已经成为月亮的象征符号。
马王堆1号墓T形帛
王堆3号墓T形帛
除了月中的兔子,兔子的早期形象还有一类,就是捣药。捣药的兔子,本来是属于西王母与神仙世界的。
在东汉的画像石、画像砖中,经常可以看见西王母的座下或两侧,有持杵捣药或者持仙草的兔子,有时也会与蟾蜍、九尾狐、三足乌或其他仙禽瑞兽一同出现 。
郑州新通桥画像砖西王母与捣药玉兔
西王母画像砖 四川博物馆藏
后来,代表神仙世界的捣药兔,与代表月亮的玉兔逐渐合二为一,成为月中的捣药玉兔。
月宫中的玉兔捣药成了文人笔下的常客。
晋傅玄《拟天问》:“月中何有:玉兔捣药。”
《乐府诗集·相和歌辞九》:“采取神药若木端,白兔长跪捣药虾蟆丸……服此药可得神仙。”
李白《把酒问月》:“白兔捣药秋复春,姮娥孤栖与谁邻。”
欧阳修《白兔》:“天冥冥,云蒙蒙,白兔捣药嫦娥宫。”
……
唐 八瓣菱花形月宫镜 上海博物馆藏
兔子捣药这个形象也一直流行于后世。
定陵出土万历白玉镶宝石玉兔捣药金耳环
北京泥塑传人双起翔老先生塑的骑黑虎兔儿爷
为什么兔子能代表月亮?兔子有资格制作不死药?
在古人的思想里,月亮的圆缺变化,周而复始,正是他们所追求的死而复生、生生不息的状态。而兔子的生育周期和月亮的盈缺周期同步,都是29天左右,且兔子的繁殖力惊人,于是人们就把兔子和月亮、和无尽的生命力联系在一起。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在蟾蜍、九尾狐、三足乌这些代表神仙世界的瑞兽里,多数都是兔子在制作不死药了。
清 蒋溥 《月中桂兔图》
有这些神话传说的渲染,兔子更为人所青睐了。“兔”便经常用来命名一些美好的东西,梁孝王营建豪华美丽的宫室苑囿,就叫兔园。
兔子动作灵活,奔跑速度很快,比如兔起鹘落、动如脱兔等,都是形容兔子身姿矫捷的。《说文解字》中解释“逸”就是形容兔擅长奔跑的。
莫高窟第407窟的隋代三兔莲花藻井,内画三兔绕环追逐。三只兔子公借兔耳,以三耳表六耳,造成三兔于环内相互追逐无始无终的动态旋转之感,仿佛整座藻井也在旋转。
隋 莫高窟第407窟 三兔莲花藻井
古代的绘画作品中,自然也缺少不了兔子的形象。几乎每个花鸟画名家笔下都有几只兔子。
花鸟画在宋代进入了黄金时代。既有宁静平和、细腻艳丽的宫廷花鸟画风——以黄居寀为代表的“黄家富贵”,也有突破这种成规的崔白。
崔白,就是《甄嬛传》里甄嬛的妹妹玉娆特别喜欢的那个画家。崔白善于表现在不同季节自然环境中的野情野趣。如《双喜图》中画的就是在肃杀的秋风中飞鸣的山鹊和被惊扰的野兔。
宋 崔白 《双喜图》 高193.7厘米、宽103.4厘米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双喜图》局部
辽 佚名 《竹雀双兔图》 现藏辽宁博物馆
《竹雀双兔图》局部
到了明代,文人画潮流中,写意花鸟画勃兴。周之冕为吴门画派重要画家。擅小写意画风,他的《松兔图》中,野兔有胖胖的身躯、密密的茸毛,乖巧可爱。
清代宫廷画院中,因为西方传教士进入宫廷而产生中西合璧的画法并存交混。冷枚是康熙、乾隆时的清代宫廷画家,他的《梧桐双兔图》中,双兔造型准确,具有光影的效果和体积感,尤其兔眼用白色点出反光,眼神显得晶莹透明,很明显是受到西洋绘画技法的影响。
清 冷枚 《梧桐双兔图》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梧桐双兔图》局部
沈铨工写花卉翎毛、走兽,以精密妍丽见长,也擅长画仕女。雍正九年(1731年)他应日本天皇之聘,去日本待了三年,深受日人推崇,被称为"舶来画家第一"。
清沈铨所作《雪中游兔图》,表现的是雪中兔子寻食游玩的场景,画面淡雅,兔子温顺和安逸。
华喦,为扬州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以花鸟画最负盛名。这幅《海棠禽兔图》中,艳丽的海棠花丛中一只黑兔惊恐地盯着柳枝上虎视眈眈的山雀,色彩明亮,细节描摹精微,代表了华氏的花鸟画风格。
兔子不仅为花鸟画提供了大量素材,还身体力行的为书画事业做贡献——兔毛可以用来精制毛笔,这种毛笔就叫“兔毫”。
清 金农 《墨戏图册之一》
清 八大山人
晋代,王羲之的启蒙老师卫夫人将笔墨纸砚苛求到了毫发精准的地步,她在《笔阵图》中写到:“笔要取崇山绝仞中兔毫,八九月收之,其笔头长一寸,管长五寸,锋齐腰强者。”
宋徽宗的能写出瘦金体,他的毛笔也是特制的,选择母兔子背上某节脊骨附近的几根毛。
宋徽宗 《秾芳诗贴》局部
看完是不是对兔子更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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