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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连长大腿一拍:靳开来说过,副连长当敢死队长,你们别争了
1985年1月15日清晨6时,越军对我老山地区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炮火铺天盖地,合抱粗的大树被拦腰炸断,阵地一片火海,英雄的“李海欣高地”又一次成为焦土。
紧接着,越军两个营又一个特工连的兵力,向“李海欣高地”发起大规模反扑。由于敌众我寡,战斗打得非常激烈残酷,我高地表面阵地工事损失严重,战士伤亡不断。守卫在高地上的1军1师2团五连,为保存实力,避敌炮火,转入坑道固守,表面阵地暂时被敌占领。
【一等功臣曹双来,1956年出生,1984年任1军1师2团五连副连长】
争夺“李海欣高地”,成为战斗的关键。上级决定把尖刀排的任务交给八连。八连的指战员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几位连队干部争着当尖刀队长,副连长曹双来大腿一拍:“你们都别争了,靳开来说过,副连长当敢死队长,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尖刀排我带,天经地义,责无旁贷!”
【《高山下的花环》中,排长靳开来本来要转业,战前提为副连长,靳开来自嘲这是“送死的官”,原因是副连长通常是带队冲锋的角色】
对曹双来的参战决心,谁也没法辩驳。部队即将开赴老山前线作战时,曹双来的爱人突然发来电报,要曹速归,而且是以离婚作为威胁。曹双来对妻子大发脾气,一阵暴风骤雨后,又反复开导,但妻子很固执,不见回心转意。曹双来亲了亲2岁的儿子,回了部队。他很清楚,军人生来为打仗,部队要打仗的时候,怎么能退缩呢?
曹双来回到部队,在请战书上这样写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请首长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上级很为曹双来的事感动。这位副连长,工作训练突出,一贯表现很好。在双龙洞下组织实弹投掷时,新战士失手把手榴弹投在掩体外1米处,曹双来飞身把新战士压在身下,避免了一场训练事故。在花果山上,他带一个排开展全能训练,带出一个名扬全军的神炮班和16名神炮手。临战训练,他带着战士练耐力,抗严寒,战酷暑,训练成绩直线上升,射击、爆破、排雷、救护获得满堂红。
首长批准了曹双来的请战,命令他带领28人组成的尖刀排,支援“李海欣高地”。曹双来深感责任重大,斩钉截铁向首长保证:“完不成任务,愿受军法处置!”
【老山“7.12大捷”,李海欣烈士壮烈牺牲,军委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142高地被誉为“李海欣高地”】
尖刀排28人迅速组成,在副连长曹双来和一排长陈友谊的带领下,通过三道封锁线,于14时20分到达集结地。
从集结地到阵地,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全是五六十度的山坡,越军居高临下。越军发觉我军援兵的动向,用大小火炮和轻重机枪进行严密封锁,交通堑壕被炸平。全排在曹双来的指挥下,采取分段跃进的方法,通过了开阔地,到达了进攻点,随即准备反冲击。
曹双来和战友们向“李海欣高地”望去,只见唯一的通道上火光冲天,硝烟如柱,越军的炮弹和右侧高地机枪火力,严密地封锁着。虽然这段距离仅有200多米,但途中没有任何遮蔽,而且中途有越军占据的一个暗堡,大约一个排的兵力,在暗堡里用重机枪、火箭筒等轻重火器向我阵地方向拦阻射击。这确实是一条死亡线,即使飞鸟也难以越过!我军先后三次反冲击均未成功。
下午5时,反击越军的战斗打响了,我方的炮火遮天蔽日向越军阵地打去。尖刀排28勇士跃出堑壕,趁机出击,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向“李海欣高地”杀去。
他们刚进入堑壕,敌暗堡里的机枪响了,一串串子弹从曹双来耳边呼啸而过。接着,越军的高射机枪、狙击步枪、火箭发射筒一起吼叫起来。曹双来刚要起身,被通信员一把抱住:“你是指挥员,不能上!”
“陈大友,给我打!”曹双来大喝一声。一班火箭筒射手陈大友,肩扛火箭筒,对准越军暗堡,食指轻轻一扣,发射了一发火箭弹,只听“轰隆”一声,敌暗堡哑了。但当他准备射第二发时,一串子弹打来,陈大友胸部中弹,鲜血喷涌,他全然不顾,又向前冲出七八步,倒地壮烈牺牲。
“陈大友!陈大友!”曹双来呼唤着战友的名字。战友们冲上去,抬回陈大友的遗体,曹双来悲愤地把战友安放在堑壕,牙齿咬得咯咯响。
【陈大友烈士(1962-1985),江西彭泽人。1982年入伍,1985年1月15日在向“李海欣高地”入侵之敌反冲击战斗中牺牲,追立一等功】
越军暗堡表面,盖着一块巨大岩石,四周有射孔,非常坚固。曹双来知道,不除掉这个拦路虎,部队就无法前进,前面两支突击队在这里吃了亏,必须认真对待。如果继续冲击,必然遭到更大伤亡,而要冲上“李海欣高地”,就一定要保存足够的实力,不能蛮干。他下达命令:“各自占领有利地形!”
曹双来顺势滚进一个弹坑,仔细对暗堡周围进行观察,寻找突破暗堡的途径,形成了一个方案:用声东击西的办法,引诱越军的注意力,然后从另一方向下手。
“黄春才靠左,郑远国靠右,占领制高点,火力牵制越军!”
“是!”黄春才、郑远国两个机枪射手异口同声答道。
“陈友谊!”“到!”
“带一班迂回到越军后侧,敲掉越军火力点。”
“是!”
两挺机枪“哒哒,哒哒”地吐出仇恨的子弹,形成了一个交叉的火力网,把越军封锁在石洞中。越军凭借着坚固的石缝,继续向我方盲目射击,企图阻拦尖刀排。但他们万万没料到,排长陈友谊带领一班从左右两侧,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雷区开设一条30公分宽的通道,猫着腰悄悄摸了过去。
一班长唐业华操起火箭筒,从右侧爬了过去,排长陈友谊一手抓了4颗手榴弹从左侧迅速接敌。当唐业华从右侧爬到距敌二十多米处,迅速发射了一发火箭弹。排长陈友谊一跃,从左侧猛地扑到了距暗堡仅有一米处,把四颗手榴弹一齐塞进了暗堡,越军被炸得鬼哭狼嚎。
由于敌工事坚固,没有被彻底摧毁。就在这时,越军的一群炮弹又盖了过来。陈排长腿、臀、背部等四处被敌扔出的手雷炸伤,他仍然坚持战斗。一班长唐业华左小腿被子弹打穿,又爬回阵地找来一发火箭弹,又一次从左侧爬过去,向敌暗堡连发六发火箭弹。“轰轰!轰轰!”几声巨响,火箭弹在洞中开花,一股浓烈的硝烟滚出洞口。
曹双来眼见时机成熟,跳出堑壕,带领战士冲向暗堡,将残敌一举歼灭。
曹双来乘胜冲锋,组织部队分为三个梯队,从侧面迂回攻击。他们边打边向高地扑去。突然一发炮弹落在尖刀排左侧爆炸,巨大的冲击波把曹双来抛出1米多远,摔昏在地上。接着,爆炸掀起的泥土石块向他砸来。
曹双来渐渐地醒来。他十分清楚,哪怕再耽误几秒钟,全排就会遭受致命打击。他顽强地爬起来,抖掉尘土,猛一挥手:“跟我上!”
战士们冒着炮火,灵活地利用地形地物,在硝烟中勇猛地向前冲去。
下午7点10分,尖刀排冲到了“李海欣高地”北侧的两道堑壕结合部,同阵地上工事内五连的战友汇合了!
在我军强大炮火的支援下,越军的炮火被压了下去。尖刀排的勇士们兵分两路,一鼓作气,边打边冲,夺回了被越军占领24小时的“李海欣高地”表面阵地。
接着,尖刀排的勇士们在没有吃一顿饭,没有睡一刻觉的情况下,三天四夜打退了越军三次反扑和两次偷袭,牢牢地守住了阵地。尖刀排像一把寒光四射的钢刀,杀得越军落花流水,“李海欣高地”,显示了勇士们气壮山河的英雄气概。
上级首长通过电台和曹双来联系,高兴地告诉曹双来:“你带领尖刀排冲上高地,坚守阵地,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我们要给你和尖刀排记功!祝贺尖刀排取得胜利!”曹双来眼里闪着泪花:“感谢首长的关心!要先给牺牲的烈士和伤员们记功!”
战后,曹双来荣立一等功,尖刀排立集体一等功。战斗虽然胜利了,但曹双来心情沉重。牺牲的战友长眠于祖国的南疆,再也回不到家乡,回不到亲人身边,他一生都怀念这些生死与共的战友!
曹双来在“1.15”大捷后不久,提任1连连长,在3月8日的大规模攻防战中,带领1连荣立集体一等功。1985年10月,曹双来回到安徽郎溪作战斗事迹报告。后来曹双来转业到地方工作。
【曹双来喜获建国70周年纪念章】
发布于: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