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俊梅饰演的白莲童（资料图片）

■张盼盼

《白莲花》又名《白绫扇》，根据河南梆子传统剧目《白莲花临凡》整理改编而成，原汁原味地保留了豫剧沙河调艺术中的喜剧色彩、唱腔音乐等，是传统剧目中的珍贵遗存。20世纪50年代，该剧由市豫剧团老艺人朱喜先口述，葛贻、徐国华、高琨整理，经安金凤、彭素珍、葛俊梅、田德霖等沙河调老艺人演出后风靡一时。

《白莲花》是一部神话题材喜剧，讲述了在莲花山上的莲花池中修炼千年的莲花仙子爱上了父母双亡的樵夫韩本，在众仙子和白莲童的帮助下，化名白莲花下山，设计巧遇韩本。经樵夫徐奉先、张汉牵线，白莲花与韩本结为夫妻。中秋夜，地主刘好善前来索要租银，韩本无力偿还。刘好善见白莲花貌美，欲用其抵债，强娶为妻。白莲花与刘好善立下三天偿还的字据后，遂同白莲童和众仙子一起到南阳府盗得知府搜刮百姓的银钱还给刘员外。知府衙门发现银两被盗，就去刘好善家索要银两补窟窿，不料发现刘好善家中银两与丢失库银一致，经审问得知是韩本所还。大堂之上，韩本为妻顶罪。白莲花到大堂上与知府对质，在知府行大刑之时，白莲花挥动莲花宝扇将贪官污吏全都扇走。众人救出韩本，回到莲花山下的韩家湾，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该剧神话色彩浓郁，生旦净丑行当齐全、唱念做打俱备，雅俗共赏、老少皆宜。该戏讲述了普通人向往的夫妻恩爱、邻里和睦的生活，并将韩、白两人的爱情故事升华到反抗强权、匡扶正义层面，好人终得好报，坏人受到严惩，给人以积极向上的力量。剧中为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发出“天下虽有阳关道，哪有穷人的路一条”的呐喊，不落俗套。

唱词和念白最能反映剧本的文学水平。剧中白莲花对人间的向往、刘好善要账时的自述、大堂上白莲花怒斥贪官的愤怒都通过唱词和念白进行了精彩呈现。例如主仆讨账一折，通过“刘好善骑毛驴四下看”22句唱词，将刘好善的性格特征描写得清清楚楚。“刘员外，就是俺，外人送号两头尖。哼！说我尖，我就尖，哪头不尖再镟镟，镟尖了好往那钱眼里钻。”刘员外家中虽金银满窖、骡马成群，仍舍不得赶集，不知道包子、油馍是啥价钱。这段刘员外“两头尖”的自述俗中见功夫，通过演员的精彩表演与豫剧“下五音”板式的结合，让人忍俊不禁。

《白莲花》的受众是老百姓，这就决定了它的唱词通俗易懂，与人民群众的生活息息相关。如：“山坡上开它几亩地，庄稼活儿样样我当先：犁犁、耙耙、摇耧、撒种我都会，锄地、横苗、放磙、扬掀，还会使车甩大鞭。”唱词言简意赅、朗朗上口，表达出无限的意蕴。

该剧喜剧色彩浓厚。情节上主要体现在白莲童读书时让白莲花“提尾”，白莲童、张汉二人设计殴打刘员外，张汉为刘员外牵驴时以驴比刘员外，刘员外见官时的怯懦；语言上则体现在谐音、俗语、方言的妙用，如“安的没有讲的稠”“真不沾闲”“哪阵风把你飐来啦”等。

《白莲花》人物形象鲜明，塑造了侠肝义胆的白莲花、勤劳善良的韩本、为富不仁的刘好善、机智风趣的白莲童、见风使舵的知府形象。其中我最喜欢的艺术形象是由沙河调老艺人葛俊梅饰演的“娃娃生”白莲童。她扮演的白莲童机灵活泼、天真烂漫。她头戴孩儿发、身穿茶衣，嗓音稚嫩，用本嗓唱念。听其唱腔和念白，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并无差别。“两头尖”刘员外讨账一折中，她扮演的白莲童机智调皮。刘员外算租银利滚利，由一百两滚到三千二百两，要韩本还钱，白莲童答复等房后蓑草长成树后就还钱。刘员外问其是何人，白莲童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贯口白”调皮地说：“我是我爹的儿、爷的孙、舅舅的外甥、叔叔的侄、俺奶奶的命根，你能把我怎么样？”葛老师字正腔圆，道白时抑扬顿挫一气呵成，极富节奏感和韵律感。很多观众看到此处必报以热烈的掌声。

《白莲花》的音乐基调明亮欢快、层次分明，剧中“莲花吐蕊展开瓣”“中秋月圆人更圆”“白凤莲站堂口阵阵好笑”等唱段广为流传。大堂口白凤莲、刘好善、知府三人轮番对唱一节，唱腔设计高亢明亮、干净利落，演员情绪的层层递进，将剧情推向高潮。

“我爱你虽出淤泥而不染，真乃是玉洁冰清非平凡；我敬你不怕烈日红似火，开在这端阳盛夏五月天。”如今正值莲花盛开时节，借《白莲花》中一段赞莲词，愿铿锵悠扬的沙河调如夏日莲花般清香弥漫、雅韵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