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围观人机大战，我看到这些比赛背后的另一面

凤凰科技 花子健、白杨 乌镇报道

过去几天，大部分互联网从业者的焦点都落在了乌镇，这里正在进行AlphaGo和人类棋手的对弈。

这几天里，我们看到lAlphaGo的强大，但这并不是比赛的全部。AlphaGo之父Demis也强调，人机并不是对立的，而是可以相互协作，更重要的是，机器可以更好的帮助人类去完成更多工作。

今天柯洁将和AlphaGo进行最后一场比赛，比赛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但人们都希望看到精彩的比赛过程。

在比赛之外，其实也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凤凰科技两位在前方的记者，各自写了自己在前方观赛的体会，带大家去比赛现场走一走。

在中国最典型的江南水乡上演古老文明和现代机器的碰撞

（作者：花子健）

在乌镇的几天，经历从阴天到大雨再到艳阳高照，不同的天气乌镇有不同的味道，雨中的乌镇最为安静，是切切实实的江南水乡。大约四年前来过一次乌镇，适逢当时乌镇阴雨连绵，江南水乡更添柔情，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雨中的乌镇

酒店附近的一家临河餐厅

22日到达乌镇已经是下午，临近晚饭时间，柯洁和AlphaGo的巅峰对决来临前夕，乌镇依旧是慢悠悠的节奏，游人如织，河面上游船缓慢划过水面，饭馆里传来上菜的吆喝声。

乌镇的傍晚

酒店的不远处，京杭大运河穿乌镇而过，这条全长1797公里的运河连接北京和杭州，这两座城市在中国互联网发展的历史上占据重要地位。而互联网文化也随着这条最古老的运河来到了乌镇，北京的刚气、杭州的柔情在这里融合。

传统的露天电影放映

河里的鱼因为过于安逸而发胖

乌镇是世界互联网大会的永久会址，乌镇人也是新一代“互联网人”。

入口处随处可见支付宝和微信支付的标志，扫码购票等无人购票管理方式让游客感觉更加便利，打开WiFi就能连接网络。

每一家商店都支持微信支付或者支付宝

这里还有极致的服务，随处可见接送车辆，可以把你送到乌镇的每一个地方。关键路口都有工作人员，张口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乌镇西栅的一角

辛苦工作一天后凤凰科技记者的背影

看见挂着通行证的我，都会主动问“是不是要去互联网中心？”，还会经常跟我讨论比赛的进展。而他们所说的互联网中心，就是这次“柯洁VS AlphaGo”的比赛地点。

乌镇互联网中心

指示牌随处可见——良好服务的体现

这是一联排全新的建筑，遵循古朴的东吴建筑风格，四面环水，绿色成荫，灰色的石墙和木质房顶搭配，颇为古香古色，在古老的乌镇中也没有显得突兀。

本次人机大战吸引了许多观众前来，这些观众和同在乌镇的游客天差地别。游客们总是在谈论哪里拍照更棒、哪家商店值得逛一逛、哪里的餐厅最好吃。而身处会场的观众，谈论的是人工智能、围棋、Google、互联网。

会场外合影的观众

来报道比赛的记者超过200多人，不仅有体育记者，还有时尚记者、科技记者等，主要来自中、日、韩三国，毕竟围棋运动也是在这三个国家中最为普及。

参加团体比赛的中国棋手在讨论

但是到场的大部分人就跟会场外的游客一样都看不懂围棋，包括我自己，比如什么星位、点三三、“打劫”等词语，在我看来就像背高中政治课本那么枯燥。

对弈中的柯洁

这并不妨碍大家在严肃的比赛中得到一点乐趣，比如柯洁的表情包、他在比赛中各种各样的小动作、他的幽默和个性。比赛中的和平时的柯洁完全是两个人，对弈时他杀气足，争胜欲望强；平时他很爱笑，讲话慢条斯理，声音柔得就像乌镇的水。

柯洁在体验射箭，动作颇为标准

24日没有比赛安排，游客们看到柯洁在乌村体验了一把农家乐，射箭、采摘、垂钓都玩得不亦乐乎。第二天的他，又穿着正装、带着轻松的表情坐在对弈室跟机器搏杀。

第二场对弈柯洁非常有希望拿下比赛，突然出现的胜利之光甚至让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以平缓自己紧张的心情。但是最终还是输掉了比赛。

发布会上柯洁卖萌的表情

比赛后的发布会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在网上引起的讨论几乎超过比赛本身，一位来自CGTN的记者使用英语向柯洁提问，但是柯洁以“中国记者就应该用中文向我提问”噎了回去，丝毫不留情面，现场也为柯洁的个性送上欢呼和掌声。

柯洁的笑容并不少见

他曾经说：“曾经以为跟机器对弈没有什么乐趣，但阿尔法围棋让我重新有了激情。”

在他眼中，跟最强大的对手对弈得到的那种满足感已经超越了胜负。因为柯洁，围棋现在已经成为被大家讨论的话题，我想这就是本次比赛最大的意义。

这才是棋士真正的生活

围观人机大战四天，我看到这些比赛背后的另一面

（作者：白杨）

不知不觉间，乌镇围棋峰会只剩下最后一天，柯洁与AlphaGo将于今日进行最后一场对决。

几天下来，总共进行了4场围棋比赛，其中除了一场人机配对赛，其余比赛AlphaGo取得了全胜。

人机大战第二季的结果已经一目了然，但是相对于去年李世石与AlphaGo的比赛，我明显感觉到人们今年对待人机大战的态度回归了冷静。

柯洁已经输掉两场比赛

赛场外，与比赛场地一街之隔的是古镇建筑群。这里照常对外开放，能看到熙熙攘攘的游客在石板路上漫步。我随机问了几位游客，他们一致表示并不知道不远处正在进行着人机大战。

他们也不会下围棋，但很多人听过AlphaGo。去年那一役，让这个会下围棋的人工智能程序享誉全球。

DeepMind创始人哈萨比斯说到一个数据，去年AlphaGo与李世石比赛结束以后，某个时期内围棋棋盘的销量增长了10倍。

比赛棋盘

这是AlphaGo给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围棋项目带来的最直接影响，它让更多人开始关注围棋。

但是，在科技领域的受众面前，围棋的玩家相对来说还是太少。单从这次报道峰会的媒体来看，真正懂围棋的垂直媒体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奔着AlphaGo来的其他媒体。

这也让中国围棋协会秘书长华以刚在解说第一局比赛时，不得不打趣说道，自己首先要开启扫盲教学。

还别说，作为围棋零基础的小白，我在看了四场比赛后，耳濡目染的掌握了很多围棋知识。毕竟，天天看九段选手下棋、讲棋，这学习起点一般人可享受不到。

另外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谷歌公司。这家市值超过6600亿美元的互联网巨头，对这场人机大战展现出了足够的重视。

埃里克·施密特（右）、戴密斯·哈萨比斯（左）与柯洁（中）

Alphabet公司（Google 母公司）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DeepMind创始人戴密斯·哈萨比斯携AlphaGo团队、谷歌诸多顶尖科学家等一同来到乌镇。谷歌这个级别的大佬一起出席活动，确实非常罕见。

而且谷歌的嘉宾都比较低调，他们谈论AlphaGo时都会首先感谢围棋，然后强调人工智能是用来帮助人类，而不是用来打败人类的。

不过除了AlphaGo，我还感受到了谷歌作为一家顶尖科技公司，在技术应用方面的前沿性。

AlphaGo已经在围棋领域展现了人工智能的强大，但谷歌想要的并不是做出一款AI游戏，它希望能实现更大的社会价值。比如，谷歌已经开始将人工智能应用于医疗和能源领域。

昨天活动结束时，一位参会的北大学生来到我和同事身边，她找我们要前天论坛上谷歌公布的一些关于AlphaGo的研发细节。她告诉我们，她的专业专攻人工智能，这次来参会就是希望能从AlphaGo身上能学到一些新内容。

AlphaGo

最后要说的是AlphaGo。相比于去年各种不同观点的舆论，今年至少在舆论上对AlphaGo达成了共识，就是怀有敬畏之心。

从去年的初出茅庐，到今年的无人不知，AlphaGo在围棋领域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包括去年还扬言能战胜AlphaGo的柯洁，今年已经称其是围棋上帝。

柯洁称AlphaGo是围棋上帝

AlphaGo已让所有围棋职业选手心服口服，现在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能够打败它。相反，大家都开始报以学习的态度，希望去研究AlphaGo带来的围棋新下法。

峰会期间，我在遇到中国围棋协会主席王汝南、古力九段时都问了同样的问题，即如何看待AlphaGo将对围棋带来的影响。

他们的回答内容基本一致，都表示人工智能已经展现出强大的能力，人类已经很难战胜它。

但是，他们都坚信人工智能终究是人类学习的工具，围棋几千年积淀下来的东西并不会被人工智能一扫而空。

这就好像柯洁在今天即将进行的第三场对决中，其主动要求使用白棋。因为他知道这场系列赛已经输了，所以无需再考虑执子的规则，他想要的，就是好好享受一场与AlphaGo的高手过招。

现阶段，再强大的人工智能，恐怕也无法模拟人类丰富的情感。它眼里只有胜负，而人类心中想的会更多。这既是弱点，也是财富。

今天，让我们一起来期待柯洁与AlphaGo的最后决战。

乌镇夜景

责编| 刘考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