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 打通“六艺”

《论语》 中华书局 2006年12月出版

《论语》现在很火。其实不仅仅是现在才火，自其成书两千年以来，一直很火，火到了那句“半部《论语》治天下”的传说几乎家喻户晓。那么《论语》是什么？她怎么就能有如此魔力，能够作为这么个传说的主角承载起安邦定国的重任？

要说起来，原因又很简单。因为《论语》记录的，是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论、对话、行为，并有少量孔子之前先圣的言论。而孔子，正是我民族文明中最伟大的圣人，是我民族文明之集大成者。所谓“先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明；后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法”。《论语》记录的，恰恰就是向孔子学习的一条条案例，简明而易行，可以作为我们在人生道路上行走的明灯。

众所周知，孔子学问，号有“六艺”：诗、书、礼、乐、易、春秋。世人多以为这“六艺”就是几本书，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诗经》《尚书》《周礼》《仪礼》《礼记》《易经》《春秋》等等，实际上似是而非。“六艺”就是六艺，六门技艺，这些打上书名号的一本本书，不过是“六艺”之中“书艺”的一部分，就算将其全部背下来也只是掌握“书艺”的皮毛而已。

书，本义就是记录；书艺，就是一切把人类的知识记录下来的技艺。诗，是用来言的；诗艺，就是言语的技艺，是说话的艺术。宣之于口，现在叫做“口才”；付之于文，现在叫做“文学”。礼艺，是在人类社会更好地生存的技艺；易艺，是观察、认识这个世界的技艺，就是我们现在说的世界观、方法论；春秋艺，是对历史人物、事件进行褒贬、评价的技艺，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历史观、价值观。乐，是音乐，也是娱乐，是快乐；乐艺，就是追求快乐的技艺，音乐是圣人推荐的一个最美妙的形式。

所以世间学问，都已被孔子“六艺”所囊括。但这六艺的《经》《传》浩如烟海，许多惊才绝艳之辈耗费毕生的精力都不能穷尽其一。《论语》，则能打通这六艺，使之不再是孤立的技能，而能应用于我们生活实际的方方面面。《论语》，是一本书，其存在就是书艺的展现；其行文，简洁流畅，本身就体现出诗艺的极高成就；分篇学习，就是礼；读而有得，乐在其中；对我们自己及周围的人的种种活动的评判、反思、预测，就是易艺与春秋艺的演绎。所以古人早就视《论语》为“五经之管辖，六艺之喉衿”。读此一书，其实就是在掌握天下学问之秘诀。

吾辈若能以基督新教徒读《新约圣经》的态度读《论语》，则所得更可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