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梁启超文风述说新小说之“新”中国传统的文学观念是“文以载道”、“诗以言志”,诗文是上乘之作,小 说则是下流作品。1902 年10 月,《新小说》创刊,梁启超写作《论小说与群治 之关系》 作为发刊词,像传统的文学观发起了挑战。 梁启超的这篇文章主要讲述了一点,二因,四力。一点即一个观点:小说有 治理社会风气和社会制度的作用。二因即小说有支配“人道”的力量的原因:一 是人们从现实环境得不到满足,从小说中体验他人的生活经历以慰藉自己。这是 理想派小说。二是作者道出了读者有所想而无以言无力写。这是写实派小说。四 力即“熏,浸,刺,提”。所谓“熏”,就是被其感染;所谓“浸”,就是读者 与小说的主人公和情节紧密联系,被其浸润;所谓“刺”,就是刹那间合于小说 中形象或性格;所谓“提”,就是通过读小说提高思想认识,领悟经国治世之道。 小说正是由于以上特殊的支配力量而有了广泛和深远的影响力,他继而用设问的 方式举国人思想、风俗、政事、国事的例子道出群治腐败的总根源就是小说,进 而呼吁新小说的诞生。 梁启超推小说为最上乘,认为它具有其它任何文体都不具备的艺术特点和感 染力,以理想和写实两派用四种力量支配人道,由此反观现状,中国小说为“群 治腐败之总根源”, 第一次正式的提出了小说界革命,喊出了小说是“国民之 魂”的口号,并把小说界革命与新民救国、改良群治紧密联系起来,把小说从文 学的边缘地位拉到了中心位置。 该篇被推为具有纲领性意义的小说理论文章,而文眼在于一个“新”字,探 明梁启超文外真意的关键在于搞清楚他的行文主张及其生平作风。 一、非文体之新,乃思想之新,对小说的评价言过其实。 在《夏威夷游记》中,梁启超提出了“文界革命”的口号,主张解放文体, 形成语、文合一的新文体,以利于普及文化知识。但此文对小说的固有形式并未 指其不当之处,反而是大加赞赏,可见“新”的绝非革新文体,而重在内容,在 传达的思想。好文体是为扩大思想的传播广度,对小说的溢美之词是为了揭示其 不良影响对社会风气造成的危害,于是夸大了小说的价值,渲染了它的力量 梁启超行文推崇“极端”,在《敬告我同业诸君》中,他说“业报馆者既认 定一目的,则宜以极端之义论出之,虽稍偏稍激焉而不为病”,即论说一事物, 为了彰显它的重要性或者能够使他有大的影响,不惜超越其真相而用极端之言。 这在他 1920 年放弃政治活动后的文化研究中体现更为明显。他称佛教是“全世 界文化的最高产品”,盛赞鸠摩罗什为“译界第一流宗匠”认为李鸿章是 国近四十年来第一流要紧人物”。可以窥见,梁启超有“不言物,言物即极”的习惯,盛赞小说也只是其一贯的作风而已,他想表达的只是小说这个文体不错, 有广泛的社会影响,而其它的华丽之词,是言过其实的。 二、非文化之新,乃政治之新,群治腐败根源之说夸大其词。 梁启超是典型的行动派,很乐于也善于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付诸实践或者“以 笔作剑”达成救国目的,他把小说当作其改良社会的工具,提出了“小说界革命”, 认为小说可以起到改造民心,特别强调小说的政治意义及其在社会教育上的作用。 那么,称它为“中国群治腐败之总根源”主要出于震慑大众的目的,政治意味远 大于实际意义。 把论说当做了政治工具,也就不难理解梁启超的“流质易变”,他本人也评 价自己“见理不定,屡变屡迁”,视救国图存为己任,其余皆为手段,只要是朝 着爱国这个不变的方向前进,使用的是怎样的工具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它们都可 以牺牲。为强调新小说的价值,他对旧小说的批评一扫而下,不辨好坏,《译印 政治小说序》中:“述英雄则规画《水浒》,道男女则步武《红楼》,综其大较, 不出诲盗诲淫两端。” 夏晓虹在《阅读梁启超》中写道“功利主义的利用文学,只会损害文学,使 其因失去文学性而减弱了感染力”。不过只要不是狭隘的把文学当做政治的附庸, 而是从提倡文学与社会、人生发生联系方面理解,梁启超的思想也还是有可取之 不管怎样,是人家梁启超使小说登上了文学正殿参考文献: 王嘉良.中国现代文学史. 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 谢勉.中国新文学的宿命.文艺争鸣当代文学版,200702 孔范今.梁启超与中国文学的现代转型.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 齐春风.大家精要.云南教育出版社 ,2009.3 梁启超与近代中国社会文化.李嘉锁.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1 梁启超自述.河南人民出版社 ,2004.5 梁启超文选注释本.百花文艺出版社,2006.10 梁启超.饮冰室合集[C].北京:中华书局,1989. 章亚昕.近代文学观念流变[M].桂林:漓江出版社,1991. 夏晓虹.觉世与传世——梁启超的文学道路[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 陈平原.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1897 年,严复、夏曾佑在天津《国闻报》首先提出“小说界革命”的口号。 第二年,梁启超也参与鼓吹。《新中国未来记》《世界末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