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师建筑师应先感受空间,
后将之想象成形。”
阿道夫·路斯
20世纪奥地利建筑师,
对现代主义建筑有很大影响力
生活即戏剧
路斯相信居住空间应帮生活在嘈杂都市的人们缓轻压力。19世纪的沃尔特·本杰明将房子比喻为“世界剧院的一个厢盒”,而路斯却将这个理念再提升了一个等级。
他将厢盒缩为一个房间置于房子里,使房子的主人能够安全地从中俯瞰四面八方,观察一个个被建筑框架起来的生活场景,成为提供隐私与控制感的所在。路斯认为生活即戏剧,而房子是为家庭搭建的舞台。因此他的作品是非常戏剧化的。
19世纪的剧院包厢
为了达成这一效果,路斯使用名为“空间规划”(Raumplan)的设计思路,以适应各种不同的情况。
体积规划
“我不画平立剖。”
“体积规划”提倡以一个个空间为单位进行设计,最大化考虑人们在空间内及空间之间移动时的体验。这代表每一个房间、过道等,都值得有最适合它的高度和出入方式,以加剧空间之间的对比,产生戏剧化的体验。
这种体验很难用文字或图像表达出来。除非身临其境,不然任何图片都难以完全传达在空间里的感受。实际上路斯本人认为,空间体验是不可翻译成平面图像的:“一个真正成功的建筑应该无效于二维表达”。
虽然路斯口称不屑于用照片表达建筑作品,但从各杂志刊登的空间照片来看,他本人应该有参与照片的制作。这人很矛盾,说装饰即罪恶但作品里不无装饰;说种族歧视却爱上非裔女子约瑟芬·贝克……
话虽如此,我们仍可以尝试去解析他的空间。
入户
路斯的房子们大多有着这样一个特性:由“正面”至“反面”,有着越来越高的隐私度。作为入口的大门位于“正面”,而客人必达的客厅则位于“反面”,往往与屋顶花园或阳台相连,面向相对更有隐私性的视野范围。
而入户的过程便是从公共的街道移至私密而开阔的客厅的过程,往往包括了数次直角转弯,及由下而上的上升(也就是说要走很多曲里拐弯儿的楼梯)。只有经过了这个过程,入户者才能最终抵达开阔的客厅,抵达这个房子里的“戏剧中心”。
Tzara House
部分平面:入户历程
Moller House
崎岖的入口
入场
入口狭窄而崎岖,但客厅却有着开阔的视野和充足的自然光线。不难想象,这必是一个豁然开朗的感受历程。但从暗处走入亮处,亦难免会产生被暴露的感觉,如同一位从后台登至舞台的戏剧表演者,身处聚光灯中,自然而然得谨言慎行起来。
这正是路斯想起到的效果。他的建筑通过体积规划,定义了谁为“被观察者”、谁为“观察者”。在他的定义中,进入房子的客人如同闯入者,应处于被观察的被动状态;而房子的主人得以在一个安全的高处观察闯入者,占据主动地位,享受拥有控制与隐私的舒适感。
Tzara House
浅灰部分为客厅
Tzara House 中开阔的客厅
观戏
对客人来说,客厅可能便是终点。但是对主人来说,这里仅仅是舞台,而主人须抵达一个能够安全观戏的地方,一个“剧院包厢”。
路斯会在与客厅相邻的地方设置一个作为观察处的房间(通常是餐室),地面高度比客厅稍高半层不到。在此能够直接看入客厅,且视线能够透过客厅直达窗外。
有趣的是,虽然“舞台”与“包厢”相邻并相互可见,但往往这二者之间没有直接动线连接,无法从一个房间直接走进另一个房间。这形成了一种看得到摸不着的感觉,将视觉与其它感官分隔,加深了空间的戏剧性。
Tzara House
深灰部分为餐室
Tzara House
抬高70厘米的餐室地面,看得到摸不着
Moller House
最左的长方形窗口是餐室
经典案例:Moller House
Moller House
平面图
在路斯的著名作品Moller House中,他在客厅、餐室之外,另为房子的女主人设置了一个“包厢”。在此能够观察房屋的动线中心及主要公共区域(客厅),并和之前的例子一样能够透过客厅窗户望向窗外的花园。
为加强这个“包厢”的隐私度,路斯将之置于背光的环境中,使得坐在这里“观戏”的人无法立刻被刚从楼下的入口进屋的“闯入者”发现,拥有绝对的视线控制权。
部分平、剖面
开阔的视线
背背光的安全感
路斯是一个矛盾又思想丰富的人,有着从一而终的设计理念和极有创新意义的实现手法,研究他的设计作品、阅读他的文章都能够获益良多。不过也要时刻保持批判思维,就算是大师的想法,也不一定适用于所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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