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前荐 | 智联忠：​话剧《似是故人来》，演绎“丁香精神”

话剧《似是故人来》海报

　　话剧《似是故人来》：演绎“丁香精神”

　　文 | 智联忠

　　话剧《似是故人来》写的是大学生排练一场关于丁香和阿乐的毕业大戏《追随》的故事，以及在排练过程中学生们对丁香、阿乐之间爱情的理解和不理解。同时，戏里还夹杂着学生陈然和许君君在现实生活中的感情问题，这些与如何排练好毕业戏，如何理解主人公丁香、乐于泓、时钟曼等内容交织在一起。1910年的一个早晨，苏州圣约翰教堂门前的台阶上有一个弃婴正在哭泣。美籍修女白美丽见孩子健康可爱，便将其收为养女。婴孩的包裹里留了张字条，父母为这个女孩取名丁贞。白美丽希望孩子如丁香花般高洁优雅，随着长大便将丁贞改名为白丁香。1925年，15岁的白丁香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东吴大学学习。同年的5月30日，乐于泓（“阿乐”）从反革命手中救下了丁香，俩人就此结下缘分。进步青年，因音乐相互吸引。丁香擅长弹钢琴，阿乐喜欢拉二胡，在校园里和住宿处时常传来他们悠扬的乐曲声和欢快的笑语声。同年的冬天，丁香在乐于泓的影响下，毅然踏上了革命之路。1930年4月，在求学期间他们俩一同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青年团。1932年4月，经组织批准二人在上海举办了秘密婚礼。暴风雨来临，1932年12月，敌人将白丁香押往南京审讯。面对坚贞不屈的勇士，敌人根本得不到想要的情报，怀着身孕的丁香壮烈牺牲在雨花台。阿乐得知噩耗后，悲痛欲绝，违反组织纪律去偷偷祭拜，种下一棵丁香树以告慰亡妻。在那样特殊的时期，乐于泓被严重警告处分。他日记中写下：“情眷眷，唯将不惜斗争，兼任劳作，鞠躬尽瘁，偿汝遗愿。”痛失爱妻后，乐于泓紧闭心门18年。直到革命胜利后，他遇到了外形酷似丁香、19岁的宣传干事时钟曼，才重新打开心扉。1954年5月，乐于泓与时钟曼结为伴侣，并将女儿取名为乐丁香。此后，时钟曼一直追随着乐于泓，始终不离不弃。在和时钟曼携手度过的40年里，乐于泓的屋里始终摆放着一张前妻白丁香的照片，屋外悉心种植了一棵丁香树。丁香、乐于泓、时钟曼这段历史和情感关系该怎么认识呢？当代大学生如何理解人物，如何解读这段非同寻常的情感，对于毕业大戏《追随》的排练演出至关重要。那么，话剧《似是故人来》这些角色如何来看待这些问题，就推动了整台戏的情节发展。

话剧《似是故人来》剧照

　　当下是有着众多选择的信息时代，时钟曼在大学生眼里就是个“死心眼儿”，爱着的人（乐于泓）是别人（丁香）的爱人，乐于泓对丁香的爱远远胜过爱时钟曼。大家无法理解她，“死心眼儿”这个词汇不含好意，甚至算得上是一种疾病。女大学生从自身角度出发，认为时钟曼就是前任的“替代品”，可怜又可悲。由此，她的好多行为、事迹是否真实，这些都构成了大家的怀疑、不解，不认同甚至是抵制。剧目的排练过程显然难以顺利进行，因为这些年轻的学生们始终无法进入角色。饰演时钟曼的许君君在排练中认为戏的情节和人物的情感不合理、不真实，甚至到了无法排练的地步。她说：“这不合理，一个风华正茂年轻貌美，一个苦恋旧人终日活在思念中，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她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乐于泓，男性凝视！从男性视角恶意解读女性，编剧一定是男的，疯狂意淫代替女性思考，女性的权力何在？”无奈，老师只能将她与唐小舟互换角色。虽然这样，但是在1960年4月4日丁香诞辰日，乐于泓和时钟曼在北京的家这场戏中，许君君再次与唐小舟争执起来，陈然也撂下了挑子。戏终于排不下去了，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大家对戏里的人物从根本上就不理解、不认同、不“喜欢”。此时，当大家放下手里的剧本，深入历史的深处了解、学习、热爱，深入认识白丁香、乐于泓、时钟曼。情感建立起来了，在理解诠释角色的过程中，这些年轻的学生才一步步真正走近历史、贴近人物、靠近时代，与丁香、阿乐、时钟曼展开了一场跨越百年的关于爱情、理想、生活与女性的对话。最终，戏排下去了，戏里的人物立起来了，这些大学生们也成长了，无论从专业知识还是从思想水平上都是很大的进步，甚至是一种难得的突破。

话剧《似是故人来》剧照

　　在剧本写作和舞台呈现上，《似是故人来》采用了“戏中戏”的手法，这是该剧的一个亮点。剧中一人饰演多个角色，如闫璐璐要饰演许君君、时钟曼、时钟曼母亲、白丁香四个角色；傅文青在剧中饰演唐小舟、张翠翠和时钟曼三个角色。小剧场戏剧讲求制作小、灵活多样，这样的安排也是很实际的。当然，剧目还可以在文本的写作和人物表现上再做些深入的探究。比如：戏里戏外跳进跳出的过渡不错，人物的情景和内在心理还需要更丰满扎实，不能过多停留在语言上表示对主人公的不理解；引子中市民A、市民B、市民C、黑衣人的设置及对话，与全剧缺少必要的紧密关联；排练毕业大戏的场景，老师行动、作用的给予不够充分；多媒体影像资料的运用需要更加巧妙地融入剧中。新剧目在创作探索的路上需要不断地修改提升，戏曲界讲究好戏都是磨出来的，对于小剧场戏剧而言同样绕不开不停地琢磨。

作者/智联忠

　　福州市艺术创作研究中心艺术研究，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主持人、国家艺术基金项目（文艺评论）主持人，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毕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戏剧戏曲学专业。研究方向为近当代戏曲史论、抗战戏曲研究、戏曲理论与批评、当代戏曲创作与评论。参与国家重大课题、国家重点课题多项，荣获第三十届田汉戏剧论文奖等，发表论文评论百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