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go | 姓名对我们的意义——它尽管是语言中的一个部分，但它却是语言中非常特殊的一个部分【来自Diego拉康概念课】

我们开始今天讲座的内容，姓是语言中一个非常特殊的点。我们说姓氏，它尽管是语言中的一个部分，但它却是语言中非常特殊的一个部分。因为这个姓氏，我们的指向往往都会回到我们自己身上来。也许别的词汇，在词汇表里面它们是有一个正确的这样一个非常精确的定义的，这样一个姓氏却不能给出一个定义。因为这个姓氏作为语言中的一部分，它应该是有所指向的。但是当它作为一个姓来表达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具体的一个指向，或者解释，所以姓氏具有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大家可以看到在西方文学里面，主人公的姓氏，都是用大写字母来表示的。那么也就是说在书写层面来讲，姓氏会有它特殊之处。

我今天的课程内容，很有可能有些内容大家在我们的公开课的时候已经涉及到过、听到过。当一个小婴儿出生的时候，他并不是就面对的是一个非常贫瘠的世界。在最好的情况下，当这个小婴儿出生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很多的计划，在等待着他们。在这个小婴儿出生之前，他的父母就会想说，将来怎么称呼他呢？给他取一个什么名字呢？假如说这个家庭里面他没有一个家谱，在这个家谱里面也就是说每一代必须得有一个固定的名字，已经事前就定好了。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那么这些父母他们就肯定必须得去思索说我到底要给我的孩子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那么有可能这个孩子和他的祖父一样的名字，或者和他曾祖父一样的名字。而且他已经有一个姓氏了，是一个家族的姓氏，就表明他是属于这个家族的。

我曾经举过一个例子来描述这个情境。家庭里面有一个小婴儿诞生了，出生以后他爸爸就说他有着妈妈的眼睛，妈妈就说他有着爷爷的耳朵，然后奶奶就说他有叔叔的鼻子，爷爷就说他穿着他哥哥的衣服。我要通过这个笑话给大家要表达的是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来到一个非常贫瘠的没有任何等待和期待的世界。这个新生儿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就要成为我们对他期望的组成部分。对于这个新生儿，我们有很多的计划，我们有很多的投射。这个新生儿就需要在第一时间和这些投射进行一个工作。很显然，这些投射是来自于他的父亲以及他的家庭。

这样的期待和投射有些时候对这新生儿是有好处的，就是说出生以后，他们被像一个国王一样来对待。有时候也并不是这么有好处，因为哪怕他被像国王一样对待，我们也需要给他把衣服脱下来，给他洗澡、给他换衣服。就是说这个小婴儿可能会感到冷、会感到热，接着又感到冷。有些时候当一个小婴儿在摇篮里面，有些成年人大人他们就会过来，就把他抱走了，抱到别的地方去了，好像说我们就是可以随意处置他的身体一样。我们之所以把他抱走，也许是为了让他能够待在一个更舒适的环境里边。因为一个家长他会说，我想要我的孩子能够更舒服一点。那么我就把他从他本来待着的地方带走，带到一个我认为对他来说合适的舒服的地方。

有些时候我们也会禁止他做一些事情，哪怕就是刚刚出生几天的这个小婴儿，他已经开始去尝试触碰他周围的这些物体了。他就会把他的注意，指向朝向外面的世界。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还没有建构好的一个外部的世界。大概几周之后，他就通过这样一个过程，他就可以慢慢的去抓住这些物体。他们可能会相对主动的将这些抓住的物体放在他的嘴巴里面去，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就会过来说，你看这是一个小玩具车，而这个小车是用来开的，不是用我来放在嘴里的。那么这个玩具车不是用来放在嘴里的，玩具车是用来开的。

在父母的这样一个态度之后的背后有些什么东西？这也就意味着这些父母希望他们的孩子去做他们希望孩子应该做的事情。我们说一个好孩子是什么意思呢？在父母的眼里就是这个孩子应该正确的去玩这些玩具车，而不是放在嘴里。也就是说在父母行为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些别的他们想表达的东西。这些行为的背后是父母本来就带着一种之前已经有的一些理念和规则和他们想传递的东西。那么我们对这个孩子是有一个期待，我们期待着他，我们在我们所站的这样一个位置对他充满了期待。我们之所以在我们想要他去的地方等着他，是因为我们为这个孩子有一个我们已经先前就有确定的预设假设。因为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是服从的关系。因为这个父母要求他的孩子对他有一种服从，比如在有些临床的情况里面，家长就会抱怨，我的孩子他不听我的话。我就会回应这些家长，他听不到你的话吗？要知道听到他说的话和听话是两件事情。为什么我们会选择两种不同的表达方式，然后做这个情境。因为我们可以去听到某一个人，但是并不是服从他。这样一点，在孩子身上会非常的显而易见。

当我们跟这个小婴儿讲话的时候，我们是把这样一个话语指向这样一个特殊的孩子。我们并不是指向一个正在向成熟发展的小人，我们就使用人类这样一个经验中又非常美妙的工具，也就是语言和孩子来进行一个沟通。通过这个话语，指向这个孩子。因为在公开课里我讲到，如果我们不跟孩子讲话，不跟孩子说的话，那么孩子很快就会死去。因为在我们人类的历史上，也有很多这样的一种经验，向我们展示了这一点。不仅仅对于一个孩子来讲是一样，对这些哺乳动物来说也是一样的。那么在Bowbly的著作里面，我们看到依恋关系的研究里面，曾经也对这一点有很深的研究和论述。所以他就在他的研究里面表明，所有的哺乳动物都需要某种程度上的一种依恋关系。这样一个依恋的关系，是帮助他们能够生存下来。因为作为人来讲，我们和别的哺乳动物来说是有共同点的。

但是，我们人类的特点就是我们能够去说、去言说。大多时候我们是对一个人在说话，我们有一个小婴儿，我们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对着他说。以及对那些我们对他们有期待的人来进行一个言说。因为一个孩子来到世界上至少要7到9个月的时间，我们在这7到9个月的时间里面我们有很多的期待，我们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一旦到来，我们就会对着这个孩子说和表达这些期待。作为这样一些准父母，他们就有这样一个时间来准备去迎接他们的孩子。

当这个小婴儿出生以后，他会慢慢地指向转向他周围的这样一个外部世界。然后他就会对于他周围发生所有事情都非常的感兴趣。首先，比如说所有放到嘴里的东西，以及现在他所有可以抓住的，所有可以触碰到的东西。接下来他就会通过身体的各个部位，有不同的这样一个感知。同时他也会知道，会发现他这样一个身体所拥有的边界所在，但是这个边界又不是非常清晰。他的这个身体，首先是这样一个从器官层面来讲，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感知感觉。这样一种感觉又可以反过来让这些小婴儿去了解他们身体的这样一个部分。比如说有一天他会感知到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到他的嘴里去。比如说吃奶的时候，在嘴唇周围引起这样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而这个奶瓶又会让他们吃饱，感到满足。

另外一个也是人类特有的，就是当这个母亲把他的孩子抱到这个怀里的时候，当这个母亲去按摩他、去抚摸这个婴儿的时候，这个婴儿就会感到好像在挠痒痒一样。这个时候这个婴儿的皮肤，就会对这样一些抚摸和触摸，非常的敏感。这些父母他就可能会用非常柔软材质的把这个孩子包起来抱着。对于这些小婴儿来讲，他并不是每一天都是非常愉悦和舒适的，有些时候他会这种肠绞痛，然后这个小婴儿就会去表达他的不舒适，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就会去回应这个小婴儿。长牙时候他的嘴巴他的口腔也会很不舒服，同样这样一个过程也引起他身体里面非常奇妙的独特的一种体验。牙齿就会帮助这个小婴儿去咬，帮他能咀嚼这些食物，甚至之后帮助他会去表达，会说话。因为有一些发音是需要我们借助我们的牙齿来发音的。

所以我刚才讲的这些是什么呢？我刚才讲的这些就是一个完全碎片化的儿童身体的感觉，婴儿身体的感觉。就像所有的感觉，以一种非常碎片化的方式去进行一种体验。对于成年人来说这很简单，很好理解。我们可以看到当一个婴儿他有这个肠绞痛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他开始哭，他脸变红，他身体会绷的很紧。这些东西对成年人来说是非常显而易见，但是对于婴儿来说却并不是这个样子。比如说有的孩子他已经开始上学了，或者开始说话了，还是不能够准确的指出他们身体的哪一个部分有疼痛。所以对于身体的指使，其实是一个需要学习的过程。对于身体的指使，并不是从出生开始就具有的。这样一种对身体的一种指使，一种了解，是来源于和他者的这样一个交流或接触。所以当婴儿的所有的感觉，体验到这些感觉，对于这婴儿来说，其实是一种很碎片化的。对于婴儿来讲他身体所感受到的感觉，要么是和快乐联系在一起的，要么是和不快乐联系在一起的。

那么拉康就称这样一个过程为分配的一种裁定。拉康讲这个其实很简单，很简单，比如说我们给他一个东西，给一个人一个主体，无论是孩子或者一个东西，我们的回应就是这个东西要么是好的，要么是不好的，那么我们永远不会停下来我们的这样一种评论、评判。这是所有的主体的第一个这样一个动作，心理的第一个动作。那是什么样子的过程呢？当一个孩子有一种感觉，有体验的感觉之后，他就会贴一个标签。好的，是这个给我带来了快乐，不好的，给我带来了不快乐。那么从临床的角度来讲，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说你们听到一个父亲说，我的孩子他吃饭很好。我们会问他，吃饭很好，意味着什么呀？孩子吃饭，是因为他之前吃的不好，所以现在才说他吃的好吗？给他举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这也就是说这样一个行为，就是人类的一个给予他的评判的这样一个行为。所有的人类的善恶美丑的评判，都是一个相类似的机制，一个过程。

孩子就通过这样一些价值的评判，来开始了他的精神生活。他会对他的快乐和不快乐之间，做一个分类，一个选择。所有能够让他感到快乐的东西，他都会把他留下来，所有让他感到不快乐的东西，他就希望把他扔掉拿走。大家要知道，我们的这个快乐一直都是通过身体来感知到的，因为对于婴儿来讲身体是他们用来得到满足、用来得到享乐的一个地方。也就是说这些快乐的源泉，是经由身体来达到的。

当然，有一些快乐的源泉并不是通过身体来传达的。比如说婴儿看到他母亲的脸，但是这样一种和快乐相连接的这种体验，往往是最后会回到身体上。哪怕说这些快乐的源泉，并不是从身体角度来说的，但是对于快乐的感知，往往都会回到身体上来。我们的微笑和快乐联系在一起的。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用到我们的身体，我们笑的时候我们的这个呼吸会有所变化。但是，这种不快乐的感觉也是通过我们的身体来经历的。比如说我们伤心，然后我们就会哭泣，这是一个非常显著的例子。因为这个时候我们很伤心，我们哭的时候，就有这样一种液体从我们的眼睛里面流出来了。这个时候我们就是经过身体来有这样一个表达。

那么在这样一个阶段，弗洛伊德称之为心理或者心灵机制，或者机器的一个地方，孩子的这样一个心灵机器，会用一种非常原始非常简单的方式来运作。他的这样一个工作方式，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制呢？所有让我快乐的东西，我就把它留下；所有让我不快乐的东西，我就要拒绝。就像大家知道的，所有的人类都喜欢从他的享乐里面、从他的自由里面得到一种享乐。一个小孩子他不会一直都去服从这个命令，这些小孩子就会去走向那些目标，这些目标可以让这些孩子他们能够有所得，有一些收获。慢慢的，这些小孩子就会慢慢地去寻找这些快乐，他们自然而然就喜欢这些东西。

就像刚才举的例子，一个小孩子把汽车放到嘴里，他是希望获得的一种快乐的感觉，但同时他的父母又不允许他这么做。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婴儿和他的父母之间，就存在着我们可以称之为沟壑的东西，怎么讲？一个空间。也就是说有些时候这些孩子想要的东西，他的父母并赞同。有些时候父母想要的东西，并不是孩子想要的。这个孩子到底应该怎么样做，才能去抵抗来自周围的所有的这些东西，他的环境中的这些东西呢？那么对于这个主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到底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这个时候我们就回到这个俄狄浦斯的这个图式上面来了。这个小婴儿，一开始会拒绝接受我们给他赋予的这个位置。这一点是非常拉康式的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们现在试着去回忆一下，上次我们所提到这个图，大家还记得这张图吗？大家可以看到这个图。那么在这样一个图里面，孩子应该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我刚才说到一个孩子会拒绝把我们已经赋予给他的这个位置，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因为我们之前已经赋予他的这样一个位置，和这个始祖的位置太接近了。所以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会去占据这样一个对于母亲来说，缺失的始祖的位置。这一点我上一个星期讲到过。那么这个孩子心理的第一个动作，心理层面第一个动作就是你希望我占据这个位置，但是我拒绝了。他就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建构他的外部世界。这个过程不是一拍脑门就好了，就会慢慢慢慢地进行。

所以在这个时候对于小婴儿来说，外部的世界就有一个始祖似的闪闪发光。当这个孩子转向外部世界的客体，外部世界吸引他注意的这样一些客体的时候，这些客体，就是拥有始祖式的闪闪发光的特质。孩子就通过取得这样一些客体，来满足他的这样一个欲望或者是去获得一个满足。所以我们当看到这个孩子，去迈向这个客体的时候，我们可以说他对这个客体是拥有欲望的。因为当这个主体走向客体的时候，我们可以说这样一个主体是需要这样一个客体的。如果换用拉康的话来说，他缺失了这个客体。也就是说作为主体来讲，他是有一个缺失的。他就会走向这样一个也许可能会填满他的缺失的客体。如果这个孩子是被他的欲望驱使着前进，驱使着去寻找这个客体的话。每当他有一个欲望升起的时候，他都会指向这样一个外部的世界。

这个地方有个危险，随着欲望的驱使指向一个客体的时候，很有可能他就一去不回。那么也就是说在寻找到这个客体的过程中，他走了，他再也回不到自己这里来了。那么他可以寻找一个让他感觉到快乐的客体的过程中。他可以是为了寻找一个快乐的源泉，到外部世界去寻找这样一个客体。同样也可能是他为了去避免一个，来自于内部的不快乐的源泉，而离开他自己的身体。因为在某些这个自闭症孩子临床的情况里面，我会看到这些孩子们他们会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因为这些孩子面临他们身体内部一个非常剧烈痛苦的时候，他们精神世界就消失了，他们就到别处去了。

也许刚才我讲这个例子，大家不能很好的去体会得到，如果在座的各位中，有人曾经和自闭症的儿童工作过的话，也许能够更加的感同身受。那么有些时候当自闭症被引发的时候，我们是可以找到这样一些痕迹，离开身体的痕迹。那么有没有一个比这个更简单的方式离开我们身体呢？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我们的叫喊，是最坚决最彻底的一种方式。当然我们这样一个叫喊还是在我们活着的时候，因为有的人是通过自杀的方式来离开他们自己的身体。这样一种叫喊，其实并没有一个特定的指向，他也许很有可能是指向很多的方向。那么这个叫喊是主体发出的，然后离开了主体，这个叫喊就去到他可以去到的最远的地方。如果你们在座的各位有做父母的话，你们一定可以体验到一个有指向的叫喊和一个没有指向的叫喊之间的区别。那么通过叫喊而让自己消失的方式，从拉康的角度来说，是一个拒绝的角度、一个视角、一个点，这是第一个我们指向他者的一个行为。他的这样一个声音，同时也是他的身体。这个很像一种语言，但还并不是一种语言。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声音的基础，我们人类的语言，是在这样一个基础上进行的发展。

我们现在退回一步，总结一下刚才我们所说的这些东西。婴儿、幼儿、儿童的心理机制、心理机器是一种非常基础的方式来运转的。那么他会对快乐以及不快乐之间有一个区分和选择。所有的不快乐的东西，就会把它拒绝，会把它扔出去。那么他拒绝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呢？他拒绝的就是我们赋予他的客体位置。这个应该是很好理解的一点，为了让我们自己作为一个主体而存在，我们必须得拒绝成为客体。

我相信前两节课对这点已经提到过。也就是当我们把一个人作为一个客体来看待的话，我们就把他做了一个去人性化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这样一个小婴儿来讲，他也就拒绝了我们赋予他的这样一个客体的位置。但是在具体这样一个客体的位置的过程中，他们很有可能会把自己都给忘掉。我们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他就需要有一个能够着力点，让他能够抓得住的一个着力点，让他自己就这样漂走了，就这样消失了。

另外一个不同于客体的位置，在我们的精神分析师术语里边，他可以去认同的这样一个位置，不是为了去认同一个客体，更多的是去认同一些别的事情，去认同一些象征化的东西。你们肯定忽略这样一个问题，到底需要去认同一个什么样的象征化的位置呢？也就是他的姓氏。这个时候他就会紧紧的抓住他的这样一个姓氏，他就会认同这样的姓氏。所以主体是在他的姓氏中存在着，我们给予他的这个姓氏。这是一个象征化的位置，他会从这样一个位置里面去回应，尝试和他建立这些沟通。

我给大家再举这样一个临床的例子。有一天一个妈妈到我们这里来，非常焦虑，因为他的孩子不吃饭。所有的人都想让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叫马丁，小马丁吃饭，但是没有任何人成功。我们就问这个母亲说，你给孩子喂食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请她描述一下。来，吃吧，吃。这个时候我就建议他，也许您可以换一种表达方式，对你的孩子。比如说你可以对你的孩子说，他的孩子叫马丁，我们就可以说马丁，吃饭，或者马丁，吃。下一次的时候这个妈妈回到我这里来就非常感谢我，因为这个小孩子开始吃饭了。

我要做一点点小小的解释，有姓，还有名，姓氏的姓，还有名，名字的名，姓名姓名。在刚才我举的案例里面，我们用的是他的名字。我们现在不把这个事情复杂化，怎么说呢？这个时候就把姓和名理解成一个差不多完全一样的东西，但是实际上尽管还并不是完全一样。因为他的这个名，一个人的名字只属于这个人，但是姓却是属于家族的。通常来讲，姓氏是父亲的姓氏，也就是父姓。就是说家族的姓氏能够保证这样一个名字的很好的使用。当我说的姓氏的时候，我可能会指的就是姓名的这个意思。在今天的这样一个课程里面，这个姓氏和名字之间这样一个区别，并不是非常的重要。

回到刚才举的这个例子里面，当我们称呼一个人姓名的时候，我们就把他人性化了。那么，他就用文明文化所赋予的姓氏，因为这个姓名是文化赋予的最好的一个工具，让他能够和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进行一个斗争。姓名就是一个文化赋予我们最好的工具，因为这个姓名是具有人性化的功效，有些时候我们甚至都给动物取名字。就比如说我们给一个小狗取一个名字的话，我们就好像是说让他给予了它一个属于人类族群的这样一个功能。当我们不给这个小婴儿，一个主体，取一个名字，给他一个姓名的话，那么也就是说我们没有给他成为人的权利。所以，我们没有给他一个让其成为主体的这样一个权利，个体的权利。

相反的，就是我们如果不给他们这样一个姓名的话，就像当年的二战时候纳粹对犹太人所做的一样。在集中营里面，纳粹就将犹太人的姓名一样，就给抹掉了。首先他让这些纳粹的军人，能够从象征的层面杀掉这些犹太人。一旦杀死的之后，他们所面对的就不再是主体，而仅仅是没有名没有姓的客体了。那么这个时候杀死他们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也知道说这样一个匿名，其实也是有毁灭、杀戮的作用。在这些孤儿院里面，没有姓名的孩子，就会有一些这样的症状。这些孩子很可能因为他们没有姓名，在孤儿院里面死去了。这样一条我们思考的路径是非常拉康式的一个思考，但是确实我们也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们谈的是这样一个关于人类的历史和经验。

现在我们经历了一些什么，有一个小婴儿出生了，他慢慢的去发现、发觉他自己的身体。对这个小婴儿来说，或多或少都是非常模糊的的东西。因为他的身体给予了他一些感知感受，那么他就需要去做这样一个分类。他把所有的快乐的东西都留下来，他就会拒绝所有让他感到不快乐的东西。在他感到不快乐的东西里面，有一条就是把他当做一个客体来对待。我们把他看作一个客体，有些直接把他当做一个客体。我把他当做一个客体来进行一个控制和操作，比如说当我们想给他换尿布，或者想给他洗澡的时候，需要去摆弄他的身体。也就是说这些孩子拒绝去认同，拒绝完全认同我们希望他，我们期待他所成为的这样一个东西。因为完全认同，当一个孩子完全认同我们希望他所成为的这样一个事物的时候，也就是说他会去认同母亲所缺失的这样一个始祖。这个时候他会拒绝，同时去抛弃。然后他会用他所具有的方式来进行一个拒绝，他可能会举手踢脚，慢慢就会变成这样一个叫喊，这个是从主体指向外部的这样一个叫声。然后他会在外部的世界中去寻找到这样一个客体，能够给他带来一种快乐。

但是，我们到底要给这样一个想要离开自己身体的这样一个主体，一个什么样的支点，让他能够不一去不回呢？就是姓名的位置。这样一个姓氏，我们在之前就已经赋予给这个孩子了，我们需要去呼叫这个孩子的时候用到它。比如马丁就停在这不许动，别动。或者马丁，做这个，做那个。或者说马丁，你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我希望我刚才的这样一个强调，大家能够比较清楚。在这样一个发展的过程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点，就是这样一个镜像性的。

我会跟大家这个地方稍微谈到一点镜像阶段，我们会在下一次展开来讲这个镜像阶段。在这个镜像阶段的时候会发生一些什么？这个孩子会在一个镜子里面看到他自己的这样一个影像，然后陪着他的成人会用话语告诉他说，这个就是你。成年人就说马丁，你看，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呢？这个时候就会发生一个双重的认同。首先他会认同他的姓名，同时他也会认同他的这样一个图象。我们要强调的是他所认同的这样一个图象，是在之前一个碎片化的身体。但这个时候他在镜子里面看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个图象，一个完整的统和的图象。这时候他就有一个姓名，他有一个图象。就是说他的身体，这样一个整体，就能够将他身体所感受到的体验到的一些感知感觉，能够非常好的包围起来。

我刚才跟大家讲的这一点，就是拉康的三个非常重要概念基础产生的地方，也就是他的象征想象和现实，或者称之为象征界、想象界和现实界这三个界。首先，从镜子里面，他所看到的这个影像看到这个图象就是他的身体的一个图象。这样一个纬度，会引导我们或者帮助我们进入到拉康所说的想象界的一个基础。那么他所认同的姓氏姓名，这个语言中的一个非常特殊的点，但是并不是和语言中其他的点相同的这个点，他的姓氏姓名，就帮助这个主体能够有一个象征层面的认同。这个就让我们进入到象征界。

之前，我们谈到俄狄浦斯的结构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谈到过这样一个象征界。那么在拉康的这样一个理论里面，象征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的，是首要的地位。然后还有第三个界，也就是现实界。现实界也就是藏在所有事情之下的这样一个纬度，这样一个界。这些是和我们的感知直接相连最直接的一些东西，这些感知尚未被区分它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因为我们曾经说过，我们之前讲到了说要区别快乐或者不快乐，我们必须得有一个判断，是一个决定，一个判断。这样一个现实界，也就是那些所有不是被人类所创造的东西。因为现实界的这样一个概念，其实是非常哲学的，非常复杂的一个概念。我今天只是跟大家提到了这样三个界，之后我们还会有时间来把这三界能够展开来讲。今天我们这样一个讲座，我希望就停到这个地方。我想从我的角度来讲，也许这一堂课相对来说是比较复杂的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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