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叙伊尔根觉罗氏始祖神话:绥芬别拉
在满族古老的神话故事里有一则关于伊尔根觉罗氏的,名曰《绥芬别拉》。
整个神话故事讲述了在呼尔汉河右岸三音霍通这个地方有四十八个满族先祖部落,其中有一个是伊尔根觉罗氏的部落,部落首领扑活哈齐章京的儿子绥芬别拉交好河神,后河神被水怪杀害,绥芬别拉到豆满贝子处搬救兵,在白山主的帮助下借势黑鱼精战胜了水怪,最后调伏黑鱼精,将之变成红马“哲勒得”,使得呼尔汉河岸重获安乐,最终绥芬别拉成为东海神主的故事。绥芬别拉被视为伊尔根觉罗的始祖神,家族的马神,得到了后世的河祭。
“呼尔汉河”,古名忽汗河、忽儿海河。亦名瑚尔哈河。即今黑龙江省东南部之牡丹江,为松花江支流。《清一统志·吉林一》:瑚尔哈河 “按旧本 《通志》以此河为呼尔哈江”。
“三音霍通”,也是满语,意译为好的村寨。三音即“sain”也发音为塞恩,意思是好。霍通即“hoton”,属于蒙语借词即“浩特”,具有水边聚居地的意思。三音霍通是指这个地方是牡丹江边上很好的一个聚居之地。
章京扑活哈齐是神话中伊尔根觉罗氏的第一代穆昆搭。章京即满语“janggin”属于汉语借词其意为“将军”,引申为首领的意思。扑活哈齐即“Burhaci”是一个蒙语借词其意为捕貂的人、善猎者,应指此人善于打猎尤其是捕貂,神话中也说他善于骑马和射猎。穆昆搭即满语“mukvn-ida”是族长的意思。也就是这位首领是一个善于射猎捕貂的族长。
绥芬别拉,也是满语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绥芬贝勒,一种是绥芬毕拉。绥芬即满语“suifun”本意是“锥子”。贝勒即“beile”是一种尊称,其本是勃斤、勃极烈的演化,初意应是首领意。毕拉则是“bira”河流的意思。从后边出现的豆满贝子推断,绥芬别拉不应该是“绥芬贝勒”而是“绥芬毕拉”。绥芬毕拉本意是“锥子一样的河流”,应该是指代河流的水流狭细且瀑流。可能“绥芬毕拉”是指代此人像锥子河一样,或者和今天的绥芬河流域有密切关联。
豆满贝子,豆满即图们江满语“tumen seqin(图们色钦)”,图们意为“万”,色钦意为“源”、“河源”,“图们色禽”亦即万水之源。贝子即“beise”一个是指比贝勒低一级的爵位,一个是贝勒的复数形式。豆满贝子也指代其实万水之源的王、首领,依次确定绥芬别拉不应是贝勒。
——图们江流域——
黑鱼精变成了大红马被唤作“哲里得”即“zholte”,也是一个蒙语借词,发音近“卓勒特”,意为“陡峭的”,引申为难管教的人。还有一个发音为“哲尔特”,意思为“黄羊聚集之地”内涵不符,应该排除之。
——网络搜集红马——
神话中绥芬别拉是呼尔汉的河神向“阿不凯恩都哩”请求,以南海巡海鲤鱼作为伊尔根觉罗氏第一代族长扑活哈齐章京儿子的。“阿不凯恩都哩”即“abkai enduri”即天神之意。
绥芬别拉的前身是“巡海鲤鱼”经过种种磨砺之后被天神封为“东海神主”,是一个天神晋级的故事。同时故事又是铲恶扬善,福泽部落的故事。也是人与自然(河神)友好相处,互惠互利的故事。反映了牡丹江流域、图们江流域、长白山地域的渔猎文明往事,也反映了这些区域部落之间的地域联系、文化联系。
——牡丹江流域图——
神话的开始和故事最后,都涉及到了祭祀河神,如扑活哈齐获得河神的青睐和帮助,以及清代末期还有以红马在河边祭祀绥芬别拉的仪式,都充分显示了满族先民对河流的依赖,这也能侧面证明绥芬别拉的名字就是绥芬河、锥子河的意思,是渔猎文明的烙印。牡丹江、穆棱河、绥芬河是牡丹江地区的三大水系。其中绥芬河是独流入日本东海河流,这应该是绥芬别拉成为东海神主的现实依据,似乎隐喻着伊尔根觉罗部落的活动范围。绥芬河位于黑龙江省东南部。唐称"率宾水",金称"苏滨水"、"恤品水",明称"速频江"、"恤品河",清代始称"绥芬河"。这些名称均为"绥苏"的音转,满语"锥子"之意。河流蜿蜒于老爷岭的丛山之间,因有"锥子"之形而得名。
神话中绥芬别拉、扑活哈齐族长、天神、白山主、豆满贝子、呼尔汉河神、哲里得鱼精等人与神的形象交织,传递着那个时代人们对自然的认知。绥芬别拉,从“巡海鲤鱼”变成“人的儿子”然后在成为“东海神主”,是一个自然(动物)、人类、神灵相互转换、相互依赖的生命愿景。其中神物有“分水珠”、“明月珠”、“(照妖)铜镜”等,是人们对制服水、河流、黑暗、暴恶势力渴望的外化。诸神及首领,是满族先民对阿布凯、呼尔汉河、豆满色禽、长白山的自然崇信和敬畏的人格化。又从神话故事文本中少量的满语词汇,发现其有满族自己的语言,如绥芬别拉、穆昆搭,有汉语借词如章京,有蒙语借词如扑活哈齐、哲里得,可以说在故事流传的过程中呈现了语言的杂糅和民族文化的融合,也指示着黑龙江东南牡丹江流域的多民族杂居历史事实。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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