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名场面：当五个古往今来第一会聚！

▲ 1998版《鹿鼎记》

《鹿鼎记》是金庸创作的最后一部小说，其中“鹿”取自于逐鹿中原，“鼎”取自于问鼎天下，光看书名，就知道这是一部深深打上政治烙印的小说。

老爷子当然不会让我们失望，这部小说不仅在艺术成就上居于金著首位，更是史无前例地塑造了韦小宝这个“反侠”的形象，不但与他本人以前所写的书中主角不同，也与前人笔下的武侠人物大相径庭，其开创意义甚至可以匹敌曹雪芹《红楼梦》中的贾宝玉。

书中第三十二回《歌喉欲断从弦续　舞袖能长听客夸》，有一个情节甚是有趣，作者描写了“五个古往今来第一”会聚的场面。

“九难冷笑道：‘今日倒也真巧，这小小禅房之中，聚会了一个古往今来第一大反贼，一个古往今来第一大汉奸。’

韦小宝道：‘还有一个古往今来第一大美人，一位古往今来第一武功大高手。’

九难冷峻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武功第一，如何敢当？你倒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小滑头。’”

韦小宝说陈圆圆是“古往今来第一大美人”，说九难是“古往今来第一武功大高手”，都有些恭维的意思，说她们是当世第一，估计还差不多。倒是他自己的“古往今来的第一小滑头”身份可以做实，因为不论小说还是现实生活之中，哪有一个小滑头可以身兼大清鹿鼎公、天地会青木堂香主与神龙教白龙使三者而并行不悖，且游刃有余的呢？一般人做其中的一个怕也很难！

当然以上三人都不是本文关注的重点，本文关注的重点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反贼”李自成与“古往今来第一大汉奸”吴三桂，且来看他们是怎样的“反”与“奸”！

李自成（1606—1645年），原名鸿基，小字黄来儿，又字枣儿。世居陕西榆林米脂李继迁寨，相传是西夏奠基者李继迁的后人。

明朝天启年间，陕北地区灾荒连年，官府粮差分文不减。李家生活非常困难。李自成小时候曾被舍入寺庙当小和尚，名黄来僧，并给本邑艾姓地主牧羊度日。十几岁丧母，不久父亲又去世。二十一岁那年，无依无靠的他应募到银川驿站当一名驿卒。明朝末年的驿站制度有很多弊端，明思宗朱由检在崇祯元年进行了改革，精简驿站。李自成因丢失公文被裁撤，失业回家，并欠了债。

崇祯二年起义，后为闯王高迎祥部下的闯将，勇猛有识略。荥阳大会时，提出分兵定向、四路攻战的方案，受到各部首领的赞同。高迎祥牺牲后，他继称闯王。当时中原灾荒严重，社会阶级矛盾极度尖锐，李岩提出“均田免赋”等口号，获得广大人民的欢迎，部队发展到百万之众，成为起义军中的主力军。崇祯十六年（1643年）在襄阳称新顺王，并在河南汝州歼灭明陕西总督孙传庭的主力，旋乘胜进占西安。

崇祯十七年（1644年）正月，建立大顺政权，年号“永昌”。不久攻克北京，推翻明王朝。四月，多尔衮率八旗军与明总兵吴三桂合兵，在山海关内外会战李自成。李自成战败，退出北京，率军在河南、陕西抗击清军。顺治二年（1645年），在湖北通城县九宫山遭村民误杀。

李自成的一生，有三大“未解之谜”，分别是谋略之谜，失败之谜与死亡之谜。

谋略之谜指的是李自成谋略过人，兼听善断，却很少说。每逢大战之前，他总要聚集将领们召开会议，讨论这一仗具体该怎么打，如何打。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说了很多，李自成每次只是听，却从不发表言论。等到仗打完了，庆功的时候，大家才回过味来，闯王是用了谁的计策。他的这种性格，是天生的谋略之才，也是他与明军抗衡十几年的缘故，因为别人不会知道他的作战方略，间谍无机可乘。

失败之谜是说李自成的部队，为何迅速攻占北京，又何以短短42天就兵败如山倒呢？历史学家对这个问题最感兴趣，有失尽人心，兄弟相斗，遭遇鼠疫种种说法。我看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李自成失败的真正原因，在于起义军的准备不足，胜利来得太突然，一下就攻下了北京，难道就一定要登基做皇帝吗？明朝皇室被灭，但大部分天下并不在义军手里。攻下北京是十分偶然的事情，军队都调往前线了，京城反而空虚。李自成的部队被称为“流寇”，他们四处乱窜，没有一个稳固的大后方与根据地，更不懂得稳打稳扎、步步为营的道理，朱元璋就比他们聪明多了，他的策略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慢慢积蓄实力，不断壮大自己，最后图谋天下。

李自成的死是非常可笑的，许多人都不相信他是被村民误杀，包括金庸也这么认为。但我以为，这反而有可能是真的！每个大人物的历史背后，都有一个让我们不忍直视的小故事。秦始皇有可能是死于赵高的毒杀，唐太宗是过量服食丹药，宋太祖是“烛影斧声”，死于亲弟弟之手，那些风云际会、叱咤一生的大人物，一旦倒下，往往比平常人还不如，显得十分弱小可怜，因为他们的生命早已透支殆尽！

吴三桂的小故事，和美女陈圆圆有关，诗人吴伟业著有《圆圆曲》，堪与白居易《长恨歌》匹敌。我们不妨来引几句：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天亡自荒宴。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

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

全诗很长诗，共七十八句，五百四十九字。分六大段，前五段叙事，后一段议论。布局谋篇是本诗精华之处，古典叙事诗的情节结构，都是依故事的自然顺序展开的。并且运用顶针格，以前后词句相同相似或者相关之联系，使情节的时空大转换平滑接转，而不显得过于突兀。

吴三桂给我们的印象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的一生污点，大的有三处，一是引清兵入关占领中原，二是挑起三番之乱，三是登基为帝，仿佛每一项都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罪名！先反明，再反清，中间还打过李自成，并远赴缅甸绞杀永历帝。

吴三桂呀，吴三桂，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鹿鼎记》的小小禅房之内，当五个“古往今来第一”会聚在一处，我们却想到了“第六个第一”，即叙述故事的作者。将来的文学史上，会怎样评价金老爷子呢？是武侠小说著名作家，通俗文学大师，还是古往今来最会讲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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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凯 | 「谈古论金」

古是古龙的古，也是古代的古，金是金庸的金，谐音今天的“今”。英雄何必问出处，为学力求贯古今，情怀一直在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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