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里就有男狐狸精了,但《赤狐书生》的故事不太一样
电影《赤狐书生》正在热映,讲述了清贫书生王子进(陈立农饰)进京赶考,而狐妖白十三(李现饰)渴望从书生身上取丹升仙,于是一人一狐结伴同行。一个大智若愚、天真赤城,一个居心叵测、伺机而动,这一路自是闹剧频发、险象环生,展开了一场人狐版的奇幻色彩“公路片”。
其实在中国古代文学与民俗文化里,狐狸的传说始终占据重要位置。狐妖或者狐仙故事几乎是中国精怪文本当中产出最多的题材类别。
在最初期的文学创作中,狐狸大多具有神性色彩。比如《山海经》里就有关于关于青丘神狐的描述,狐一旦拥有九条尾巴,便可获得不死之身,乃祥瑞的象征。直至今天大部分玄幻剧中,获得九尾修炼成仙,依然是狐狸们的终极诉求,也算是有典可依。
九尾狐的传说最早记载于先秦时期的《山海经》,“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到了唐宋,文学作品里狐狸的神性受到冲击,逐渐世俗化起来,人狐关系也愈发多种多样光怪陆离。《太平广记》就收录了大量狐狸与人类之间的爱恨情仇,有时狐与人的抒写还是错位的,以狐狸的善良、机智、宽容反照出人性的凉薄与贪诈。
狐仙崇拜在清代愈加盛行,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将狐仙的文学审美上升到登峰造极的境地。而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与袁枚的《子不语》也紧随其后,共同构建起一个蔚为壮观的狐鬼世界。
1990年版的《封神榜》中由傅艺伟饰演的狐精妲己
电影《画皮》中周迅饰演的狐精小唯
然而在大众耳熟能详的文本里,狐仙多以女性形象出现,必然姿容艳丽,或蛊惑人心或坚贞多情,这种来自男性视角的创作局限性,也使得“狐狸精”在民间语汇里有了固定性别指代。
于是《赤狐书生》中“男狐妖”的设定,令很多观众耳目一新。其实从汉代至六朝,一直有狐妖变身男子的文字描述。明清的文言小说里,对男性狐狸的文学勾勒虽不是主流,却也始终存在。
《赤狐书生》中李现饰演狐妖白十三
昨天有一位博主写文章,说看了海报上男人饰演的狐妖,心疑蒲松龄会揭棺而起。这显然是平时不读书的,《聊斋志异》中对男狐妖的刻画不在少数,比如《酒友》与《胡四相公》便是比较典型的以男狐妖为主角的故事。
前者讲书生与狐妖因酒结缘,一人一狐都至情至性,书生将狐狸引为知己,狐狸也投桃报李帮助书生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坦途;后者则是书生主动前去结交神秘狐仙,人狐成为挚友却仅仅见过两面,狐仙表现得旷达潇洒,对书生的慷慨仗义甚至远胜于人类的同胞之情。
《赤狐书生》中书生王子进由陈立农饰演
可见蒲松龄的孤愤仅靠狐女的缠绵悱恻是无法全部纾解的,出于对友谊的向往从而给了男性狐妖更多的描述空间。看似将情义寄托于神鬼狐怪,实则是对人性的拷问,对人情的遗憾,包裹着作者更深刻的寂寥与苦衷。
再看电影《赤狐书生》,讲得也是书生与狐妖的羁绊,像是对文言志怪小说的大银幕奇幻再现,但对传统的人狐关系实则有了新的开拓乃至重构。
不再是狐狸对落拓文人的一昧帮扶,助其功名富贵获得世俗成功,而是将故事的内核聚焦在两个少年跨越种族之后的共情与互助,一起面对人生的试炼,共同成长与蜕变。
书生看似羸弱木讷的外表之下,有着纯粹、坚定与情挚的内里,他的勇气与自我牺牲,也激发了狐狸的血性和仗义。他们的赶考之路像是一场隐喻,是每个年轻人踏上人生旅途都将面临的重重抉择。
最终书生放弃了功名,狐狸也放弃了升仙,不仅仅是为了成全对方,也是为了守护住清澈的自己。大概因为“自己”这个东西本是看不见的,只有在前行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些人一些事,反弹回来,才会渐渐认识所谓的自我。
新一版狐狸与书生的故事并不复杂,也许只是想告诉观众,我们守护的是什么,我们就成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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