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岁的时候，欧阳修都干了些什么？

2021-08-29 09:32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64岁的时候，欧阳修都干了些什么？原创社科文献社科文献

退缩

不再有昔日的锋芒

本文标题为《欧阳修的1070年：转型与自新》

作者阮忠

节选自《斯文（第7辑）》

欧阳修24岁中进士，比他的弟子曾巩39岁进士及第早多了，但比22岁及第的王安石、苏轼，19岁及第的苏辙还是晚了一点。这倒没有什么。他一生常有波折，最凸显的是30岁贬峡州夷陵令、39岁贬滁州。但他毕竟官至参知政事，相当于做了副宰相，甚至后来还有要他当宰相的传闻。据说是宋神宗想再启用知青州的欧阳修，招来主政的王安石，把欧阳修和当朝重臣邵亢、赵抃、司马光、吕公弼等人相比，看欧阳修这人如何。王安石说欧阳修比他们都要强，但欧阳修不好用。他肯做事、能做事是不错，可见解常与事理相违背，会“作梗”的。用人，宁可用才能一般却不会“作梗”的人。他又说欧阳修在朝中无补于事，还是不用的好。当时，王安石矫世变俗，与神宗一拍即合，受重用走红一时。神宗用他主持变法，他大刀阔斧搞社会改革，因天下之力生天下之财，收天下之财供天下之用。但他的动作太急，受到和缓改良派的反对，司马光写信责备他，苏轼上书反对他，王安石写了《答司马谏议书》回复司马光，言辞激烈地对司马光指责他的侵官、生事、征利、拒谏一一加以批驳。苏轼随后因用诗嘲讽新法遭了“乌台诗案”，被流贬到黄州做团练副使，并为晚年先后流贬惠州、儋州埋下祸根，使他的命运起伏跌宕，人生终不得志。

欧阳修对王安石的变法也有异议。他在1070年上了两札，直接对准王安石变法举措中的“青苗法”。“青苗法”是前一年王安石任参知政事时开始施行的，官府向农民放贷，春秋两季，到时间农民还贷并付20%的利息，以此鼓励农民从事农业生产。“青苗法”让许多人不高兴，其中有河北安抚使韩琦、御史中丞吕公著、枢密副使司马光，在青州做知州的欧阳修为此也坐不住了。他为“青苗法”参了一本，对神宗皇帝说朝廷本意是要惠民，却让人感到是官府放债，取利于民。一百文钱就要二十文的利息，利息太重，恳请只回收本钱，利息就别收了，何必为这一点小钱连累了圣政的清名呢？再说，夏季放的青苗钱要在秋季送纳，秋季放的青苗钱要在明年夏季送纳，如此要是遇上灾年怎么办？何况现在丰年少而灾年多呢？如果连逢灾年，青苗钱积压拖欠会很多，待丰年百姓得一并送纳。这样一来，百姓岂不是永远不见丰年？朝廷说得好，各地提举官员收青苗钱不得逼迫百姓；但又有一条，本息不能尽数收缴那就是提举官员失职。我看不要设提举一类的官员，青苗钱也不要强行配给，让百姓自愿吧。各州县随百姓意愿放贷，就不会有官与民之间的矛盾。欧阳修最后说：但愿“一日陛下赫然开悟，悉采群议，追还新制，一切罢之，以便公私，天下之幸也”。

欧阳修怜惜百姓，说神宗皇帝怎么糊涂了呢？他的话很有道理，实行“青苗法”，尽管有好的用心，但总得想一想现实生活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吧？这时的欧阳修年过耳顺，在那“人活七十古来稀”的年代，真的算是老了，加上身体不好，所以他说：“臣以衰年昏病，不能深识远虑，所见目前止于如此。”他这样表白，调子很低，忧虑也深。随后施行“青苗法”的问题果真来了。欧阳修上“青苗法”不利民的第一札子是开春时节，他从天时和人力两面考虑，觉得“青苗法”不好，看似利民，其实利官。到了五月，他上了第二本，这就是《言青苗钱第二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