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的三观收到了冲击……(卑微弱小而无助)好早之前就了解到女校很火然后今天才有机会看看,可我???什么情况??都是女主很酷,可男主女主开始是py???我???女主还收钱???不不不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已经崩塌了……劳烦各位姐妹让我了解一下………………
靳译肯
人活到四十九岁,该喝的酒,该抽的烟,该装的逼和该泡的妞都差不多达到一个饱和数,得了,再下去就得跟我爸一样从别人身上刮一个肾过日子,挺磕碜,我既没打算改良我的生活方式,也没法接受自己变得没那么牛逼那么帅,所以我打算活到四十九那一年为止,怎么死,随着便,可能是在川藏某条蟠蜒曲折的公路上飙车撞得头骨糊烂,也可能是被我的爱人下药毒死,尸体一个星期后因为发臭被邻居投诉,死后我还得交一笔精神损失费,因为我打赌隔壁姓司那一家不会放过每一个敲我家的机会。后者的可能性为51%。
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以为会跟我结婚过日子的那个人叫白艾庭,她从小学开始跟着我,我读高中那一年,她黏我的架势比龙二还猛,妞挺好看,性格也过得去,我说一她不说二,她还能跟着我把一说出花儿来,有一度我觉得行,就这么过日子,而且她的要求不高,她不求我爱她,她只希望我看上去爱她,我说你确定,她说她确定,我说我道德耻度低,不信奉一生一人的狗屁爱情逻辑,我们的婚姻会很烂,会有小三小四小五赶着替我生孩子,她说我爸给了你爸一个肾,我们的婚姻烂不到哪里去。这逻辑就很他妈的牛了。
后来我刚跟龙七在一起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知道她回什么?她回的是你做什么白日梦,谁要跟你结婚,只是跟你爽一下而已你别上纲上线。
龙二是我的狗,龙七是我的妞。这俩都贼带劲。
暑假第一次返校,39度高温,她穿件松松垮垮的背心T,胳膊细得很,看见她的时候,她嘴里叼着封没有拆的信,捋着头发上车,公交卡响,她的眼睛扫过后排空位,巨他妈像司柏林家养的布偶猫,高傲冷漠有意思。
龙七这姑娘,她就是穿得跟个粽子一样,在我眼里都是赤裸裸的“犯罪”两字,她随便叹口气能把我的精气神勾走,她百分之九十五是妲己投胎来的,高一那年我兄弟追她,我觉得她挺虎,高二那年我第二个兄弟追她,我觉得她有点机灵,高三我突然就开始爱她爱得跟个傻逼一样,那时候我们已经用各种体位睡过很多觉,我开始觉得一生一人的爱情贼几把酷,但她偏偏爱上了一个姑娘。
操,一个姑娘。
她和我摊牌的前一个月,我喝过一场酒,喝完酒就爱思考,我说人性的本质是什么,白艾庭摇头,我说人性的本质是利己,白艾庭点头,我突然觉得很没劲,雷阵雨,打了个车去她哥的小区找她,用五分钟哄她下楼,在楼下便利店见的第一面,我说人性的本质是什么,她说性啊白痴,我说你真牛逼,她说你比我牛逼,雨这么大都能找来,我说因为我想你。
她没回,给我买了瓶水,临付账的时候又把水换成酸奶,问我是不是酸奶比较解酒,我看着她穿着白T恤与人字拖,衣角与小腿被雨淋得半湿,认真凝视我的样子,突然改变了一个人生决定。
我愿意为她去死,也愿意为她活到九十八。
本文背景是以假设龙七当初考上的是司柏林所在的上誉国际高中,而不是靳译肯所在的北番高中为基础展开,相当于另一个平行世界中没有遇到白艾庭的龙七,会活成的样子,发生的故事。
本文与正文毫无联系,不要交叉联想。
01-BGM:脏手指—我也喜欢你的女朋友
司柏林这人,帅是真的帅,有趣也是真有趣,和他做朋友的时候喜欢死了,觉得跟他谈个恋爱贼有意思,真谈上了就是另一回事,怎么做朋友和做女朋友没有一点差别不说,反而还因为这层关系有了种相敬如宾的感觉,撩是她撩的,进攻也是她先进攻的,司柏林这人直得很,问他烦不烦她,他说有点烦,问他那还见不见,他说见着吧,她说那怎么办表白过了再见就尴尬,司柏林说那你过来,陪我喝汤。
然后就没了。
然后就没了!
真的就只是喝汤而已。
她到现在对雾子的说法都是,那晚她留宿了。
否则对不起她这张全校男生都喜欢的脸。
五班那几个大高个儿男生背靠墙面,呈一排站列,垂着脑袋,蔫[niān]儿吧唧[bā jī]的,只有为首的贾俊平还昂着头,额头布满汗,校服衬衫也被汗浸透了,极不服气的样儿,龙七手指间的吸管捣腾酸奶,“恪”一声响,排列站的男生循声看过来,她的左手腕挂在雾子的手臂上,事不关己地看着,漠然的视线和贾俊平对上那么一下,这货脸才唰地一下红,从耳根红到脖子,随后那脑袋就渐渐垂了下去。
“又一个被你荼毒的。”雾子在她耳边轻声说,呼出的气拨得她耳朵痒,她斜了斜额。
贾俊平的对面站着一个穿初中部制服的少年。挺高的个儿,长相俊冽,窜着点顽劣的皮劲儿,眼睛里头的精气神足得很,一看就是个优生富养的混世小霸王,右臂夹着篮球,正听着旁边同是初中部的小兄弟讲话,他身后那群小孩都怯怯的,唯有他身板挺直,正视着高出他一个头的贾俊平。
周遭的嘈杂终于降下来,逐渐压成一片落针有声的安静,少年说:“柏林哥,你站哪边儿?”这话腔一出口就知道这小孩上道,不怕事儿。好像也不是上门告状的,而是被司柏林叫过来的,所以也不清楚这会儿是个什么情况,要先摸摸门道,司柏林慢悠悠回:“我站理。”哪有什么理不理,只有自己人和外头人。“你哥说,他骂你家祖宗几个字,你就打回几拳,我看着,”司柏林悠悠讲,“你要下不去这个手,你哥还说,今天放学回家,他就打爆你的头。”
02-BGM:宫阁—我想你了
便利店的自动感应门“叮咚”一声开。一个很高的男生进来,穿着打球背心。正赶上龙七收视线的时候,她转身去便当区,而男生进来的时候,那堆女生彻底没声儿,他径直朝她身后的冰柜来,咔一声开,动作利索地拿两罐饮料,关上的时候,冷气打到她的后脖子,她回身看,他又走去了零食区,一身黑色的打球服,身板挺直,后颈有汗,左手插着兜,右手轻松拿着两罐饮料,垂在身侧,手臂上有运动过后的明显线条。
球鞋很帅。司柏林有一双同款不同色系的。收视线,她决定缠司柏林去帮她搞双37码的,然后从便当区拿一份饭团。在手心里转来转去,看分量,看保质期,看配方,最后都换算成体重秤上的数字,想到未来几天要拍的片,抬起手臂,手指穿过发丝,拨发,轻微叹一口气,把饭团放回架子。结账的时候,外头又闷响了一声雷。长发散在肩膀与手臂间,穿着黑色松垮感的吊带衫,有几丝头发夹在肩膀的衣带上,她用小指勾出来,抬起手臂,五指从侧额顺到后颈,把长发拨到一边,但头发太滑,低头看柜台前的巧克力豆时,又顺着肩膀一溜滑下。
咔一声响。一打啤酒和几罐饮料放上柜台,男生在她后头排队结账,手臂碰着她的发尾,缠上了几丝,她懒洋洋地往旁边挪半步,缠着的发丝滑开。拿起的巧克力豆依然放回货架,打开手机支付页面,龙信义的电话这时偏赶巧地过来,柜员刚举起扫码器,她把柜台上自个儿的东西拨到一边,折开身子给后头的人。柜台几声嘀嘀声,后头人结完了帐,提着塑料袋走,两人折身而过,龙七的肩身挨到他的手臂,抬了下额,余光只看到男生瘦瘦的下巴,随即转回身:“我忙,挂了。”手机转回支付页面,手肘抵上货架,她撑着下巴:“多少?”而柜员正把她的东西装进塑料袋,摆摆手:“不用扫了,结过账了。”她抬眼。“刚刚你身后的男生说一起结。”“谁?”“你们不是一道的吗?”话音落,她侧头,便利店感应门刚关上,伴着一声闷雷,男生已经走到转角处,侧影高瘦,耳机挂在脖颈上,提着塑料袋插着兜,头也没回一个,两步之后就消失在一堵墙后。也没多看几眼。转回头,收回撑下巴的手,她回柜员:“噢。”
晚上八点半的夜场篮球灯光昼亮,一边给司柏林打电话一边走到铁网门口,果然没接,也果然看到正打得酣的一群人,都是超一米八的个头,灯光直射,每个人的肩身都有光,黑色和红色的队服阵营,球鞋与塑胶地面摩擦,荷尔蒙气息充斥全场,李尔闻和彭子都在,司柏林的手机放在场内的休憩区,雾子坐在那边,高举着,说:“这边,七七。”
酸奶喝到了底,胃里觉得泛酸,空腹过头了,舒萌还在讲话,龙七从身旁的塑料袋子里找水,一阵夜风吹过,袋子悉悉索索响,皮肤感受到风里夹杂的细雨,而她的手指顿着,头低着,看着此刻才发觉的,那塑料袋里,多出的一份饭团和一袋巧克力豆。
反应过来,朝场中看过去,视线落那男生身上,偏偏他也正在看她,隔着半个球场,站在司柏林身边,下巴滴着汗,胸膛轻微起伏,而司柏林正用额头指一指她,说话,像在介绍她的身份,云中又滚起一道雷,比之前任何一道都响,露天球场的照明灯光一明一暗,两人的肩身也一明一暗,夜风里的细雨又密了一些,他听完司柏林讲话,继续注视她,不久后,斜了斜额龙七倚着长椅,也慢慢斜了斜额头,两人隔着半个喧嚣的球场,完成一次初次见面的招呼,伴着电流不稳的照明灯,和雷电交加的天气。
03-BGM:Like A Mercedes—刘柏辛Lexie
一个并不大的海鲜夜排挡被自己人坐满,司柏林的贼匪兄弟靳译肯也到了,同是朗竹公馆出发,开得比司柏林快,也换了一身衣服,搁风扇边的一个座位上抬着二郎腿坐着,菜单放膝盖上,他正看,手里夹着烟。很清爽,挺帅的。舒萌的一些女朋友也来了。
流水线走过一轮后,来意开始明显,三三两两笑意盈盈地聊天,眼神却都往靳译肯和司柏林方向飘,司柏林还好,刚到就一头栽进后厨选海鲜去了,靳译肯单独在位上坐着,手机摆在桌上,屏幕时不时随着消息提示声亮一下,他都没看,专注看菜单,多的反应,也只是动食指掸了掸烟。
其中一个纤瘦御姐型,叫周妲的,向龙七打招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宝格丽包里抽出一包女士烟,烟被放在精致的皮革烟盒中,细长清香,这会儿场地里也是三三两两吐烟圈,熏得眼睛都睁不开,龙七撑着下巴:“不用,我不抽烟。”“噢,”周妲点头收回,抽一根,夹两指间,“那你不介意我抽吧?”龙七顿了一下。周身烟气浓重。“你抽吧。”她淡回。周妲打火机嚓一声起,视线折过龙七,往她身后瞟。
刚好身后也有动静。靳译肯把没抽完的一根烟摁进桌上烟灰缸内,随后在隔壁的电风扇上摁了一个扭,电风扇的风向转向,朝着龙七和舒萌的方向停,风力很大,瞬间把周身的一股子糟烟味儿都吹走,也把他的衣领吹得晃动,舒萌喊:“你热就去室内吹空调啊,吹得我迷眼睛。”“爷不想动。”他头也没侧一个。拿过桌上的手机,手肘抵在膝盖上,滑屏,开始看刚才一连串的信息,电风扇的风朝着他,也朝着龙七的方向吹着,他的头发和袖口随风微动。
司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位置,跟着靳译肯到隔壁彭子那桌吹牛逼去了,靳译肯仍是抬着二郎腿坐着的模样,侧对龙七这桌,司柏林和彭子挨在他的椅子旁,两个人估摸着又在商量使什么坏水,彭子一边听司柏林的“吩咐”,一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随后俯身到靳译肯耳边传话,他听完,侧头到彭子耳边加了几句料,彭子笑得更畅快,坐到边上,在桌下往酒里掺东西,开始往男生堆里吆喝着激将。接杯举觞间,她放筷,拿着手机起身,雾子问她去哪儿,她说洗个手。
店家的洗手间在二楼,独立单间,男女公用的,手机咔哒一声往盥洗台面上放,关水龙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后从裙兜里摸出一包小巧的女士烟盒。抽一根,洗手台旁放着点香薰用的打火机,她拿过,嚓一记打火,点烟。手插进裙兜,靠住墙面,凝视着镜子,一言不发地抽着。烟雾飘散。就这么出神了不过三分钟,逼仄的洗手间很快就烟气呛人,听到洗手间外由远及近的的脚步声,觉着自己占用这儿的时间差不多了,她灭掉连续抽的第二根烟,抬手挥了挥,拧开门把,推门而出的同时,正碰上插着兜来的靳译肯。
他的耳边搁着手机,一看也是找清净处听电话的人,就这么撞上从洗手间出来的她,里头的一团烟气随着她的步子漫出来,肩头相擦,跟他之间差一个头的距离,额头正好挨着他的下巴,龙七抬眼,他也正撇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电光火石地对上,他紧接着又抬眼看烟气浓重的室内,不差一秒,看回她,一副已经知道她干了什么有趣勾当的表情,龙七没出声,用脚关门,把里头的烟气隔绝得干干净净,而巨响的动静似乎惊到了他电话那端的人,靳译肯的左手插着兜,没停留,继续稳稳地朝自个儿的清净处走着,龙七环着手臂走,听见身后,他不动声色地对手机那端说:“没事。”
“一只猫。”
04
周妲她们总算坐靳译肯周边了,但仍旧没聊上,没个互动的由头,她们几个只能靠着舒萌和彭子的搭腔说上几句话,那家伙悠哉地坐着,好像不知道这些如狼似虎的大小姐都是冲着他来的,自顾自地看手机,又好像知道,言谈之间勾嘴笑一笑,眼睛从来不抬。她本来以为长成司柏林那样已经很难得了,结果碰到了和司柏林旗鼓相当的靳译肯,校论坛上曾经有个讨论她和雾子的帖子,标题盖章“女神只跟女神玩,娇嗔萌嗲都退散”,性转放到司柏林和他身上,也贴切。而且这两人都一副不爱搭理女孩子的小爷腔调。
生鱼片在嘴里嚼的第三秒,感受到一股子直冲脑门的辣味,前戏慢,后劲十足,循序渐进地堵绝喉咙口的话,那是活生生吞了一大口没有搅匀的芥末,辣得她额头冒冷汗,条件反射地放筷子,手背掩嘴,手肘抵着桌面,耳根通红,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垂着头半天憋不出话,雾子看出来,叫她屏住呼吸让芥末味儿过得更快一点,她拿过雾子在喝的那罐啤酒往嘴里灌,没喝两口,被酒液呛得咳嗽。
那边,靳译肯看过来。左边的周妲正挨着他的肩膀讲话。他的脑袋侧了侧,旁边的店小哥感应到,到他身边俯身听加单,很快,小哥就拿了几扎冰镇过的密瓜牛奶过来,每桌都分了一扎,那股芥末冲劲儿虽然过去了,但刺激得她一身汗,刚好喝得上冰牛奶,龙七“活”过来后,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撩,往那边撂一眼,对上靳译肯看她的最后一眼,周妲撑着下巴在他身边笑吟吟地讲话,他则挪回脑袋,和司柏林彭子搭腔聊天。
可怜的“红娘”,总算绞尽脑汁替她的宝宝们想出点花头来了,撺掇着彭子把人都聚拢,围着一张大圆桌坐,每人面前搁一空酒瓶,听她说:“是这样的,彭子今天球烂,丢脸了,请客了,大家吃好玩好就好,但是呢,也有句话叫吃人手短不是,哎呀放心玩儿,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就问叁问题,问完你们各自该干嘛干嘛去,到时别感谢我!”然后握起桌上的空酒瓶,示范:“你们也不用说话,就用这个酒瓶来答,我问出的问题只有两种回答,是或不是,是,这酒瓶就这么立着,不是,就把酒瓶放倒,我也就清楚了。”
“第一个问题,”舒萌仍站在椅上,也是喝大了,攥着个酒瓶当话筒,“在场各位,有没有觉得自己魅力超绝,万丈光芒的?”一桌的男生很有表现欲,没一个把酒瓶放下的,反倒有几个比较谦虚安静的女孩子把酒瓶放倒,笑眯眯地掩了掩嘴。司柏林没放,靳译肯没放。龙七靠着椅背,膝盖抵着桌沿,也喝了点酒,酒劲儿酝酿情绪,侧头看一眼司柏林,随后用指头弹自个儿面前的酒瓶,瓶子噗通一声倒下,极其故意,舒萌娇嗲地指过来:“宝宝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下一个。”她催促。
舒萌用手指扫一圈整桌,“好我要发问了,这一桌,有没有你们喜欢的,有一丁点好感的,想要再深入了解下的异性,有就立杯,没就放杯!”好了,气氛算是循序渐进地来了,舒萌的那帮小姐妹或撑着下巴,或靠着椅背,都笑吟吟地将杯子立起来,女孩子的秘密青睐总是能点燃某些硬如磐石的心,一拨男生蠢蠢欲动,焦点都集中在这群钻石单身姐妹团身上,而她们的眼睛都落花有意地盯向靳译肯。他的手肘抵着桌沿,正用筷子拨着冷菜碟里的花生吃,脸颊徐徐地动,没有去碰一直立着的酒瓶。所以是有。
海风穿过木棚,吹得皮肤上丝丝凉,心口被酒精烧得热,龙七把酒瓶竖起来,没有悬念,司柏林没有去动他的瓶子,但他好像一副不想再参与的兴意索然感,斜脑袋,到她耳边落一句:“我去结账。”而他对舒萌和彭子的说辞是上洗手间,走时又分明看到他拿了右手边靳译肯桌上的手机,又是一招坑兄弟,龙七没作声,靳译肯没察觉。舒萌接着高举手,竖起三根手指头:“好了!刚才问的是有没有感兴趣的异性,现在第三个问题,你们觉得,自己心中这位异性,有没有可能对你也有兴趣,有就立杯,没有就放杯,前两轮一直放着杯的可以走了,坐到隔壁桌继续吃去!没你们的事了!”
其实就是筛掉一些没有两情相悦的人,紧接着可能还会提问,范围越来越小,气氛也会越来越暧昧,司柏林走得特别聪明,这种游戏对情侣来说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偏偏龙七玩进心里去了,她的手握着空酒瓶,看着司柏林的空位。咔哒一声。靳译肯干脆利落地放瓶。好了,对面老婆团的眉目传情算是彻底被他回绝了,空瓶子在桌面上滚,他看上的人不在对面姐妹团之列,潜意思明显得很,他仍慢悠悠地吃着花生米,舒萌也懵了一下,前头好好的节奏以为他跟着走了,突然就像脱轨的火车,抓不准路数。
夜宵局散了,人都陆陆续续地走。视线扫过喝得烂醉的一群人,扫过舒萌和彭子时,他用一种“养儿千日要你何用”的老父沧桑表情摇了摇头,从兜里掏手机,但不是他的,是之前顺的靳译肯的。“他打球前吃过感冒药,晚上滴酒没沾,”司柏林边说,又扫了一遍,还是没在场子里找到靳译肯人,“手机没问我拿就是还没走,你找到他,让他送你回去,到家给我电话,他可能在二楼。”花了十分钟,总算在酒家二楼的空旷会客厅里找着人。
靳译肯正在沙发上坐着,酒足饭饱悠哉地很,周妲也在,不知道正搞什么花头,龙七还没进去,看见她把包带上的一根丝巾摘下来,从沙发的后方围住他的眼睛,就在门口停了下来,周妲也是喝了点酒,脖子到耳根是红的,说话声比见龙七时温柔多了,很高兴的样子,系完丝巾,凑在他耳边说话,整张脸都快贴上去了。靳译肯估摸着觉得小姑娘挺有意思,没管,没摘丝巾,没有动作,一副玩咖老手的姿态,手肘抵着膝盖,车钥匙在手心里转,这腔调就把周妲迷得三魂六魄都快没了,周妲在沙发边蹲下身,近乎跪着,在他耳边说听不见的情话。果然贵圈玩很大。
龙七准备先退一步免得看到什么刺激画面,周妲的手机却响了。周妲摁掉。又响。可能是舒萌或其他小姐妹找她,她敷衍不掉,颇有怨言地接,一边起身,手心一边在靳译肯的肩上安抚地拍一拍,迅速往会客厅一边的阳台去,掩着嘴轻声回话。靳译肯在沙发上坐着。仍旧没摘丝巾。龙七候了三五秒,看时间,没什么耐心,干脆走进门。但是她有眼力见,知道人家没完事儿呢,打算把手机还回去就跟雾子打车回府。
靳译肯应该是没察觉有第三个人过来。厅里没开灯,只有一盏走廊的顶灯,那些光稀稀落落地洒在这边,刚好一半落他肩身上,龙七把手机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看他。看他即使坐着也显得高挺直的身板,看他串着车钥匙摇晃的指头,修长,分明,看他露在丝巾下面的一截耳垂,有点红。她想恭喜周妲,使的小招数对他有点效果。边打量,边离开。但是“啪”地一下,几乎是她转身的刹那,靳译肯伸手,这人眼睛还被蒙着,手却稳稳拉住她的右手腕,吓了她一大跳,步子被拉回去,侧头看,他仍旧稳如泰山的模样。一坐,一站。手心贴着肌肤,温热感从手腕触电般传输到身体每一处毛孔,是把她当周妲了,她没出声,呼吸着。他的一半身子在羸弱的光中。
握稳后,缓缓往下,手心从她的手腕移到掌心,龙七还是没出声,直到两手相贴,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牵上,力道刚刚好,沉沉的,要是换了周妲本妲承受这么一撩,可能得疯。“你用不着放瓶子。”而后,靳译肯开口。龙七抬眼。“你很有魅力。”他接着,徐徐地,以蒙着眼的状态,讲给她听。
05-BGM:在我想起来—李代沫,吉克隽逸
靳译肯车载:Give It up Now—Kingsfoil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字,像在输入导航目的地,他的衣领和脖颈被光照亮,三秒后,他说:“这么远,你朋友又醉了,深夜十一点,你敢拉着她打车?”还没给她回的时间,脑袋朝向停车场的方向歪了歪:“把车取消,我送你们。”龙七没有二次推脱。周妲要是不作声的话她乐得坐这趟免费专车服务,何况还拖着一个半醉不醒的雾子,某些方面来说,靳译肯要是真落下她们带着周妲走了,龙七极大可能往司柏林那边告上一状。还好他很上道。
靳译肯那会儿就在车里等着,离车还有三五步距离的时候,听到副驾驶车门咔一声解锁,不着痕迹地转移了龙七往后座去的脚步,她也就顺势开了副驾驶门,从容地坐进去,门咔一声关,本来就安宁的环境变得更加密闭与静谧,启车的同时,她说:“谢谢你。”“应该的。”“便利店那事儿。”车头正在小区门口拐弯,靳译肯侧头看她一眼,她目不斜视地看前方:“我知道是你,认出来了。”顿两秒,补充:“你的鞋很帅。”车子驶上马路,四面车窗同时下降,夜风吹拂进来,与此同时,车内开了音乐,一首挺好听的英文歌,这个夜晚的氛围也开始变得柔和,他回答:“你很有眼光,那双已经停产了。”
咔一记,打火,漫在唇边的烟气随风往后飘,散在同样后扬的长发里,此刻的马路上车流稀少,一路畅通无阻,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龙七听着音乐,舒展脖颈,闭着眼。“什么时候开始的?”靳译肯问。龙七听得懂,没睁眼:“去年寒假前。”窗外的手掸了掸烟灰。“我考上年级第一的那天,正好也拍了第一次杂志封面,双喜临门,但盈则必亏,我就想再凑一个第一次,抽个烟,拉高一下亏值。”“你还讲究盈亏平衡点。”“我什么都信一点。”她说。
车子就这样到了龙信义家的小区,她临下车前,把烟和火机递回给他,车门刚开,顿两秒,五指拨了拨头发,她重新关门回过身,手撑上座椅,跟他突然挨得近,看他处变不惊的眼睛。“你很迷人,但我也不赖,你讲话很有意思,但我有男朋友了,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想泡我,但我,你兄弟的女朋友,没有单身之前,你想,都不能想。”态度摊明,龙七笑一笑,眼睛晶亮,准备走,手腕被拉住,再次回身,头发划过空气,车顶的光穿过发丝间隙,眼睛仍旧对着眼睛,靳译肯这会儿的神色还跟上一秒时一样,没有因为这句话起什么情绪,也没有因为被直白戳穿而有退的意思,痞而懒,慢条斯理说:“你那么牛,就别怕着急走。”
好了,到此为止,这整个晚上藏在插科打诨下的那些调戏撩拨彻底露出水面,那些电光火石下的眼神交接,那些心猿意马的肢体摩擦,还有一些更隐蔽的,欲拒还迎的故意忽视,都在彼此摊牌后原形毕露,她说:“谁在怕你。”紧接着是靳译肯挨近她,她坐挺一些,听他慢慢地撂话:“你要不说破的话,我会花一年时间慢慢泡你,但你既然非要说破……”她看他。“我就只好在一个月内泡到你。”
06-BGM:Born Ready-Zayde Wolf
她和雾子并不高调地穿过边上的人群,慢条斯理地走上台阶。上高台后,进入过道,开始急速显眼起来。她的左手插着兜,右手提一开了环的可乐罐,长发零落披肩,高瘦,白得发光,眼神往台下淡淡瞥着,而后微微侧头,和同样高瘦模特风的雾子讲话,看台上的密集的学生都陆陆续续仰目望过来,打量,猜测,然后交头接耳,一些词从人群的这端飘到那端。而她和雾子就这么成了看台中最金光闪闪的人,她叠着膝,食指骨节轻轻抵着下巴,雾子慢悠悠抚弄还在阵痛的头,两个享誉上誉国际高中,聪明过在座一大票人,美得出名的女孩子,就这么下凡在了北番高中篮球场的看台内。
她一眼就瞥见了场子内的穿着红色球服的靳译肯。高得很,帅得很,额头绑着黑色的发带,手臂上也戴着黑色腕带,是惹眼的得分后卫,他的脖颈已出满汗,发带上的碎发尖也有点湿,边在场内穿行边在经过的队员耳边说话,脸被身前一人被挡住,就看见下巴,全场至少四分之三的女孩子都盯着球队中的一个他,好像借着公开赛,这种盯就更加明目张胆,兴奋,欢叫,青春四溢。与此同时,场内进球,靳译肯的分,他跃高扣篮的那一秒,场内轰炸式起身尖叫,他下篮回身,与队员交流眼神,继续下一场攻击指导,动作行云如水又稳,难得才在空隙间往看台挪一眼,胸膛口微微起伏着,这时就看见了她。
龙七正用指尖戳破刚买的一盒莲雾的包装薄膜。他仍走着,没有丝毫让人看出来的反应,从台下盯台上,视线直接,她从盒子内拿出一颗鲜红欲滴的莲雾,慢悠悠地咬一口,靳译肯收回视线看篮筐,五秒后,又撂过来一眼,微斜的下巴,汗往脖颈流。拿她并没办法。她懒洋洋地嚼,脸颊徐徐地动,靳译肯的凌厉球技每引起一阵尖叫,她就咬一口,在那阵短暂的换气休息中,靳译肯也就看过来一眼,两人的眼神穿过人群,穿过摩擦起电的空气,如水如火,胶着粘腻,像坏透的大贼与没有良心的骗子,同流合污,表里为奸。她起身,五指拨着头发,朝台下瞥最后一眼,正逢中场休息,一声长哨中,靳译肯往休憩区去,众人忙着拭汗喝水,而他一边听教练和队员讲话,一边不疾不徐拿了手机,低头点着屏幕。
龙七的手机屏幕,微信页面内,同一时刻,收到一条好友验证消息。手指触碰屏幕,滑开,曾在舒萌的临时群里看到的全黑头像,就这么出现在列表里,她没再往下看,慢悠走着,系在腕间红绳上的桃木轻轻晃悠,靳译肯同样没往上看,全场喧嚣叫闹,他站在长条椅旁,众人之间,身板挺拔,插着兜,喝着水,注视着比分牌。
好友验证,信息内容:第一天。
07
夏末傍晚四五点的阳光依旧晒得人后颈一层细汗,快餐店里的空调大力地打着,吸管插在可乐里,轻轻地捣,冰块在气泡里撞击,淅淅喀喀响。眼睛被屏幕光映照,拇指在屏幕前停顿,看着页面里头寥寥无几的个人信息,她的手肘抵桌面,右手举着手机,左手懒洋洋地握起可乐杯,在半空摇晃,听里头冰块响。发呆。那时候没有注意到快餐店的门叮铃一声响,有个人进来,正径直朝她的方向走。
吸一口可乐,手指挪到左上角,准备撤出页面的时候,那人刚好经过她的身后,手里的手机就这么“咻”一下被抽走,一点儿准备都没有,龙七立刻仰头,就看见明晃晃的一个靳译肯来到她边上,把她的手机拿着,头低着,兜儿插着,一副急匆匆赶来,风尘仆仆的模样,手指在屏幕上操作两下,咔一声放回桌面,手机上的好友验证被他手动通过,与此同时抽旁边的椅子,坐,稳稳当当撂话:“莲雾好吃吗?”他的胸口轻微起伏,但压着,很细微,穿着也从篮球服换成白T与束脚工装裤,桌下的膝盖与她的膝盖相距3cm,快要挨上,龙七的脸上没多少表情,就这么看他,直视他的眼睛,两秒后,平静问:“你不还在打球吗?”
靳译肯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撂,局势就明了。手指垂着,勺子继续慢条斯理地捣着奶茶里的冰块儿,一个小时前离开球馆时借口看望龙信义的朋友,而故意留在休憩区靳译肯席位上,她随身戴的那串红绳桃木,现在就明晃晃地搁在桌子中央,暧昧昭然若揭,靳译肯桌下的膝盖已经碰着她的腿,她说:“你也很廉价,放点饵,就能这么快追过来。”
“我有多贵,舒萌那群小姐妹知道,但是我有多廉价,确实只有你一个人有话语权。”就这么坦坦荡荡承认,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他稳稳地看着她,一点不害臊。“我打赌你现在连初吻都还在。”话落,龙七看他,心口起伏,他也沉着地对着她风雨欲来的目光,说:“但下周内就会没有。”有那么一瞬间,确实心如擂鼓。
08
她没去龙信义学校,他就反过来把他学校的人带来了,跟平时那帮摊沙发打游戏的宅佬不同,都是些平时没见跟他一块儿玩过的,个头都挺高,乐意带着龙信义在小区附近的球场打球,回来后一帮人又挤进龙信义家打游戏,一边打,眼睛就一边往走来走去的龙七那头瞄,她去倒个水有人看,她在藤椅上写作业有人看,她开冰箱,扎头发,拆巧克力豆,都有人看,这样的日子不下两天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发作,继续吃吃喝喝该干嘛干嘛,只跟舒萌说了一嘴。舒萌这个大嘴巴,果然不负她望,一天内就把这事儿人传人,传到司柏林那边去了,司柏林当时只笑了笑,说了一句话。“你哥挺有意思。”就没了。
而靳译肯这个人更有意思。微信是加上了,但从验证通过后没给她发过一个字的消息,热烈的摊牌过后又像个没事人,酒照喝,球照打,偏偏司柏林的活动十个有八个与他有关,舒萌的群里每天聊得也是他,所有的信息源都与他有关,知道他又进了几个球,喝倒了几个人,被几个妞要过手机号码,家里的阿拉斯加又把司柏林家的布偶猫追得几天没回来。俩混蛋都过得一个赛一个快活潇洒。
周四晚上,舒萌来了一趟她家,说给她捎样东西。“靳译肯输了廖寺彭一场球,不想请客,就让我去他家挑东西,看中什么拿什么,周妲她们都有,雾子都有。”拆着纸袋的手稍稍顿了一下。“雾子拿了张他小时候和柏林的合照,周妲拿了件他的T恤,我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他那儿什么最好,这双鞋是他前天找我们圈一收藏家朋友打了一晚上牌刚弄到手的,这便宜我必须得占。”
把鞋盒从纸袋中抽出,看见上面眼熟的LOGO,心里就大概有底了,龙七没露表情,看一眼舒萌:“你这么喜欢自己留着啊,为什么给我?”“不对我的码数,这鞋37,我36。”“那人家打了一晚上牌得的,这么轻易就给你?”“也是,我想来想去,那白艾庭平时也不往这风格上走,靳译肯弄这鞋干嘛,而且看他也没舍不得,二话不说就给我了,不光我费解,周妲也费解。”掀开鞋盒,拨开薄纸,看到里头那双意料之中的鞋。
舒萌走后不久,龙七那会儿正在客厅的餐桌边吃西瓜,切成薄片的西瓜躺在白瓷盘里,她捏着一片,曲着膝,吹着风扇,洗完未干的头发垂在椅背后头,发梢滴水,随着风向徐徐地晃动,手腕搁在膝盖上,刷手机,边刷边吃西瓜,轻轻地咬,慢慢地嚼,人陆陆续续经过她的桌子,换鞋出门的时候,她一眼都没搭,直到周身的光被挡,影响到她看手机,才抬头,一男生站在她跟前,面色不太自然,挺局促的。
他说:“我听你哥说你学习很好,能加你个微信号吗,平时有什么题可以交流交流。”喉口咽了咽,红到了耳根。她看着。看三秒,笑。她继续看自个儿的手机:“别了吧,我根本不爱学习,你要直说交个朋友,我还给你加点实诚分,你说交流学习,算了。”男生很快改口,“那交个朋友?”“别往我这儿花时间了。”男生一怔。“我一不爱聊天,二有男朋友,三不喜欢被一堆人盯着要账号,不给你会让你丢面子,给你就委屈我,而四,”她看男生,“我从来都只跟最厉害的人交往。”回绝得干干净净。
09
“你怎么就不知道有的人有种输反而是赢。”龙七随口一讲。司柏林看她一眼,她也看他,两人在车库走着,但他没当回事,不搭腔,龙七也没再说。
傍晚五点,蝉声弱鸣,蜻蜓低飞。她先在客厅碰见雾子,后又在泳池边碰见舒萌,小姐妹几个,穿得颇有白色派对的主题感,明艳亮丽,五五六六的,正围着一只坐在地上呵气的阿拉斯加,这狗脑袋上戴着生日帽,脖子上系着领结,一边被众人薅着毛夸着可爱,一边任由摆弄拍着照片,还乐在其中,嘴巴咧得开开心心。又贱又乖。
靳译肯在泳池另一头的藤椅上坐着。任这边热闹,他在那边低着头,手肘抵着膝盖,一门心思地看手机,直到司柏林经过他身边的甜点桌,拿酒拿盘,顺便用冰镇的啤酒杯底碰一下他的后脖颈,他才有了反应抬头,而司柏林招惹完人就自顾自地走,往下一个祸害对象彭子那儿去,靳译肯回头拿酒,与此同时,看见龙七。她在舒萌旁边,环着臂,长发披肩,闷热的空气里,从雾子手里接过一杯冰饮,用杯身贴上侧脸,也懒,两人的视线短促碰上一秒,她就别头听雾子讲话。而他没有。
他喝酒,视线一秒不离,连带着之前目不转睛的手机都搁到一边,这种明目张胆的凝视,亏得舒萌周妲的注意力都在那条叫“汉斯”的阿拉斯加身上才没有被发现,她正朝司柏林的方向看,彭子那堆男生周边也有女孩,都是朋友,没介绍给她认识过,但和司柏林都熟,陆续向他搭腔,他接腔时的态度就跟对待舒萌一样,总是比龙七熟一分。郁燥。
看得出神时,靳译肯突然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响指。汉斯倏地站起身来。围绕着的女孩子往旁散几步,把龙七的注意力扯回来,靳译肯仍看着她,两人视线再次对上后,他才看汉斯,脑袋朝着泳池的方向一斜,垂在两膝间的手又打一记响指,汉斯就像收到某种默契的指令,撒腿就冲,噗地往泳池里头载!水花澎一声四散,边上的人都遭殃,舒萌离最近,手臂整一大片都湿掉,大叫着指靳译肯,想骂,但被小姐妹们哄着,飚不出脏话来,汉斯就这么在水池里撒欢游泳,泳池边的几个都被阿拉斯加游泳的样子逗笑,拿手机拍照,龙七长久以来蒙着一层雾的情绪,也总算被这一记水花击破,笑了笑。
10
就好像跟朋友的一次简单道别,龙七那会儿彻彻底底地丢盔卸甲,是没想到人生第一回分手来得这么轻松这么迅速,一点留恋都没有,一丝黏缠都不剩,闷雷滚在云层中酝了一个小时,这会儿终于酿出一道闪电,远在天际裂声响,她看着司柏林走,脑内轰地一声炸,在前院冷静了十分钟也压不住情绪,那种说不清是伤心还是不甘的情绪,愤而转身进屋。
靳译肯八风不动地在桌边坐着,看她。她目不斜视地往客厅的扶梯走,靳译肯说是说带她,从始至终都只走在她身后,从热闹的一楼客厅到渐渐没有人声的二楼,亦步亦趋。上了二楼她朝左走,他直接拉着她手臂朝右,步子乱了几步,一下子从她主导的局面变成由他掌控,又从拉着的手腕变成扣上的十指,走得很快,而后几乎是在进入一处主卧的同时被他扣住后颈,门砰地一声用脚踹上,嘴唇一贴,辗转着使力,她的头发从肩膀滑到身后,吻就接上了,混着她的酒气,很热很激烈,紧接着腰部撞桌子,他一手撑住桌,手臂稳稳地搂她腰,迅速进入没得商量的深吻状态,中间推着他离开了几秒,揪着他的衣领要他记得这是胜之不武,他迅速回:“我清楚现在干的是占你便宜的勾当。”响雷,大雨将至,他的额头抵得更紧,明明白白说给她听:“但是你现在需要这个便宜。”
所以那一次,靳译肯就在他的房间里,背着司柏林,背着楼下整个派对数十人,占了龙七整整一刻钟的便宜。也没什么亏不亏的,就是一场快速冲淡情绪的自救,雨在下,空调没开,燥与热逼得人后颈出一层薄汗,空气稀薄,第一次和一个男生这么不顾矜持地“鬼混”,道德感混杂着某种释放了本性的快意,但靳译肯也有谱,纵使亲得耳根通红,也没解她一个纽扣,卧室昏暗,游泳池的水光在两人的身上游走,派对笑闹声仍在响,她在司柏林他最好兄弟的房间,送出了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走时抽了张纸,捏住他的脸,认认真真擦他嘴角粘着的口红,那时她的嘴唇也还没恢复血色,边擦,边呼吸,睫毛在明暗交织的光影里一抬,与他对上一眼,靳译肯就说要不是看她喝了酒,此时此刻此地就能把她给办了。她不怂。仍近距离对着他的眼,说一句:“得了吧。”
“让你亲不代表做你的妞,充其量就是借你消愁,我虽然不算个矜持的人,但也没那么好上,刚那一刻钟是很爽,但出了这个门就别再跟我提起,我仍旧跟你不熟。”放手,纸巾轻飘飘地往下,正好落入收纳桶,靳译肯的反应也就是笑了一笑,挺有深意,这幅没良心的样子帅得不成样子,但龙七依然走了。
11
她将糖水铺的长龙照片保存下来,发了一条朋友圈,配了一个爱心碎裂的表情。发出去不足五秒,雾子点了赞,舒萌评论:这家的乳炖蛋白好吃。她回复:我喜欢木糠冻饼和芝麻糊。舒萌秒回:我也是,下回约。而后的动态就没看了,她继续涂甲油。
风扇咕咕响,头发吹得九分干时,甲油也涂得差不多,她合上盖子,用手轻轻扇风。手机这会儿又一声响。她瞄一眼,看见屏幕跳出的微信消息提示,以为是舒萌,滑屏开锁,挂着“靳译肯”三字的聊天框随之跳到跟前,白色背景下,他发来一句话:晚饭吃了几分饱?扇风动作顿了那么一下。
这算是两人加完微信后的第一句话,两周前跟他吻也接了,话也撂了,这两周内他还真的安安分分不来找她,继续和司柏林在他俩的富二代圈儿里当他的混世公子哥,原本龙七以为这人占完便宜尝完新鲜也就收手了,所以看到信息的这瞬间,面上冷笑了一下,但心底里隐隐有阵痒,窜得快,让她在之后的几秒舍不得放下手机,出了五秒的神,什么也没回应,锁屏,将手机滑到沙发一边,继续烘干甲油。
过了十秒,手机安静躺着。又过了十分钟,甲油都干了,她轻轻吹着,才拿过手机重新打开,进聊天框,打字:七分。叮一声,他回过来四个字:在不在家?她回一个问号。聊天框顶部“正在输入”字样,很快,白底黑字撂过来:你喜欢的木糠冻饼有雪糕,芝麻糊是热的,你要是在家,我十分钟内到,冰的仍是冰的,热的仍是热的。
看着手机,屏幕光照着眼睛,龙信义看不出她在怔神,门铃响,喊她去开门,她没动,龙信义才挪起他那大胖身子去玄关,门一开就嘈杂了,龙七回过神摘面膜,门口那些个男生跟龙信义打着招呼,三三两两地进来,都是北番的,穿着刚打完球的汗衫,对着她笑咧咧,十足青春期傻男生模样,有几个脸熟的,也有几个新来的,她都快怀疑龙信义在向校内兜售这个家门的门票。身上穿着细带裙,他们看得眼直,所以她收拾完甲油的瓶瓶罐罐,就一声不吭地朝自个儿房间去。
躺在卧室的沙发上玩了一把游戏,一局结束恰好十分钟时,听到来自小区楼下一声跑车的低引擎声。估摸着靳译肯也对小区里的停车位不抱期待,车子没有进来,悠远的低鸣声在小区周围绕了半圈,才停下。消息随之发过来:几栋几楼?彼时,外头那群男生喧嚷打游戏的声音隔着一堵墙响着,她回完消息,换衣服。
不久,客厅的门铃响,龙信义问了句“还有谁没来”,是问那群男生的,没有得到应答,他过去开门,而龙七在房间里挑口红。外头静了下来。门廊口的对话听不清,龙信义的声音很小,不是平时那粗嗓门样儿,约莫十秒后,听到几声粗重的脚步,她的房间门被拍响。
外头电视上的游戏音效还在响,但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一排男生这会儿都讳莫如深地往门廊方向看,她出来时,靳译肯也正从门廊进来,短T短裤,提着一袋子糖水铺外卖,千里迢迢雨里来,又帅又清爽,他也看到客厅里的男生,表情没什么变化,插着兜,把外卖放小客厅的餐桌上,不紧不慢地朝这堆人抬了抬下巴,打了个顺手无比的招呼。
他这个人,明明才第一次进龙信义家,闲庭信步得像是来了无数次,一点儿不生分,向龙信义问了声冰箱的位置,就拿着外卖里的冻饼朝厨房方向去,龙信义呆愣愣地指完路,回头就对龙七做口型,问她什么情况,龙七的视线折过龙信义:“别放冰箱了,带着走吧,我路上吃。”靳译肯别头。她继续说:“电影快开场了。”沙发上的男生们打游戏的打游戏,玩手机的玩手机,没说一句话,空调的冷气压着额头冒出的汗珠,靳译肯反应不慢,也是个会接梗的,不差两秒,面不改色地回她一句:“那行。”龙七环着手臂在门廊口换鞋,他还对龙信义交代一句:“十一点前我送她回来。”
走时,他的手放在她后颈位置,当真是亲密无间的样子,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关,之后龙七才动了动脑袋,脖颈从他的手心脱手,她下楼梯,而他在身后笑,手插回兜中,跟着她走。在楼梯转角,龙七侧头白他一眼,怪他多说的那一句“十一点前我送她回来”,但这明晃晃的也是靳译肯给她使的绊子,糖水铺外卖在他的手中晃着,塑料袋淅淅沥沥响,她回:“你问我怎么打发,是我说什么你都能办到还是怎么的。”“你先说说。”楼外下着夜雨,她说:“我要看星星。”“行,”靳译肯回得又快又从容,“那我有谱了。”
半小时后,跑车开到了这座城市最高的盘山公路上,下着雨,天穹无光,山底下一望无际的城市却是大片星光熠熠,车子冒雨前行,车内空调打着,音乐放着,木糠冻饼的雪糕几乎全化,但也算有另一种风味,龙七屈膝靠在车窗边,边吃边看沿路的风景,说一句:“你还挺有办法。”“还不得把你伺候好了。”“那伺候完你准备干什么?”“伺候你这事儿还有个完?”他徐徐回,“没完的。”会讲话。
龙七笑一记,往椅背靠:“我听说你有个姓白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我还没追到手,你自己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给我说说,那女孩什么样。”“又辣又正又可爱,觉得自己很难追,所以我要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觉得我是好不容易追上的。”“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你问问我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因为我着急了。”雨势渐渐小,车子的车窗开一半,他的手肘往窗口搭着,单手掌方向盘,“我很喜欢她,两周不见她,我很急,怕她觉得我撒手了,去跟别的男生约俗气的会,我的妞是不能约那种会的。”龙七看着车前的路,淡笑了笑。“我的前任是司柏林,没有人敢这么快约我。”
周五晚九点,雨停,空气里夹卷着来自深山雨后的湿气,夜风一吹,发扬过脸,凉飕飕的,靳译肯将车子停在观景台边上,从车内拿了条薄毯披她身上,她就在跑车的车头坐着,一言不发地看城市夜景。他又从车里拿两罐苏打汽水出来,咯一声,拉环,递她。龙七问:“你有多喜欢我?”“柏林的墙角我都撬,你说我有多喜欢你。”“就算我对司柏林来说可有可无,可我要是接着跟你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你们那圈儿的人会怎么看你。”靳译肯笑了笑,很轻,随风就飘走了,回她五个字:“关我什么事。”靳译肯回头,跟她的视线对上,“现在你对我还不了解,我就算做再沉重的承诺你也不信,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自己感受着,跟我谈一场你不亏,你会知道的,就算我们之后掰了散了,我也会是你最好的一段,如果有那万分之一可能的话。”
夜风呼呼地吹,把盖在她腿上的薄毯吹开一半,靳译肯把这一半拨回来,手心隔着毛毯握住她的小腿,温温热热的,就这么把暖取给她,龙七看他眼睛,看他这个长得帅,讲话也很帅的人。而后,手撑住车头,身子稍微往前靠,他也有默契,拉着她的小腿,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拉,然后,两人就在车头接了一个吻,凉风吹,头发与薄毯都扬着,重叠的身影浸在城市光影中,他很会亲,但不像上次那种亲,是真正温柔的,情窦初开,情至浓处的那种亲,龙七没说一句话,没迎合也没排斥,全都是他主动,把她的小腿握着,腰搂着,慢慢地,吻了很久。
12
靳译肯的车到她小区楼下时,是五点半。两人坐在餐桌边吃早饭,她起得太早了,脑袋有点蒙,没怎么讲话。他边吃,边频繁地看她,脸颊因咀嚼而徐徐地动,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龙七慢悠悠问:“老看我干嘛。”“你慢慢习惯,我喜欢看你。”她白他一眼,但喝着粥的嘴角勾起来,靳译肯的嘴角就勾得更好看了,晨光熹微,两人桌下的膝盖碰在一起,他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与灰色九分西装裤,是北番的制服,他送完她还得回学校上课。
卧室的门虚掩着,靳译肯本来低着头,正要走,抬眼跟她对上视线,她的额头朝里一撇:“你进来等吧,我换好了。”于是他就进来,坐在了她床边的沙发上。龙七还在忙碌,弯着腰,在梳妆台的首饰盒内挑耳环,长卷发碍事,用五指顺着拨到一侧,但总有几丝漏下来,垂在她的侧脸旁,她削瘦的下巴边,她纤长的脖颈内,她挑着一副副耳环,对着镜子戴了摘,摘了戴,睫毛卷长,腰肢柔软。靳译肯就在沙发上等着她。
一边等,一边看,手肘抵着膝盖,凝视了良久,他的手机时不时地响,被放在沙发边,无人问津,等到龙七试第四幅耳环,五指又顺进长发拨一拨,耳环和发尾都在窗口的晨光中轻晃的时候,他低下脑袋,揉了揉脸。然后起身走到房门处,她的专注力从镜子前收回,看过去,看到他将虚掩着的房门“喀”一声关上。接着朝她走过来,她慢慢直起身子,手指叩着耳垂,仍在摆弄耳环,直到靳译肯到她身前半步的距离,才放下手,身影浸在晨光中,他的手心落到她的脖颈边,拇指抚着她的下巴,一拉,她朝他近了一步,额头碰着他的衬衫衣领。
窗口,原本敞开着的白色窗纱被慢慢拉上。“你可能要误机,但我会帮你买票的。”这是靳译肯牵着她的手时,说的最后一句正经话。然后,事情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在龙信义家,她的房间,她的床上。她说是不是每次都那么疼,靳译肯说那他轻点,他也是第一次。而后渐渐变得话少,变得温柔,但也在适应后变得愈加快,两人就在依着晨光的房间里呼吸着,结合着,在靳译肯抛下一个月赌约的最后一天,在和司柏林分手的第二周,在日本之行将启程的三个小时前,她就这么把自己骄傲了十八年的身体给了出去,交叩着他的五指,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着他呼出的气,床单和枕头都被压出无数褶皱。
重新收拾好是七点一刻,时间赶得上,她仍旧让靳译肯送去了机场,车上倒没怎么说话,她披着薄毯,靠着车窗,手腕不自觉地贴在小腹处,一直往窗户外头看,半途,他下车去超市买了杯温热的红糖姜茶给她握着,重新穿上衣服的两人,有着第一次共尝禁果之后的短暂矜持。
从这儿到东京五个小时的航程,飞机在四万英尺的高空飞行,前两个半小时足够让她回忆早上成为女人的每一帧画面,后两个半小时,她开始规划在日本的行程。
回了酒店给靳译肯发了定位,靳译肯的信息很快回过来,七个字:我想你,我来找你。她说她才走了一天都不到,他说他下机了。买的同天的班次,前脚刚送她进机场,后脚就去订的。是想她就来找她,白日里看着她,夜里梦着她,喜欢就热烈地追,追到就光明正大地渴求,一刻都不能等,每一秒都在热恋,和司柏林的放养模式完全不一样,她分辨出来了。
而后的几天,行程就全部被交托到他的手上,去过傍晚日落的晴空塔,逛过涉谷的美术馆,看过海边的花火大会,走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东西,穿过和服,泡过温泉,也住了舒萌曾经给她推荐的酒店。
这趟日本旅行结束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社交账号头像都换成了她的照片,然后和司柏林聊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敞开天窗说明话,谈他有多珍惜她,要把她介绍给所有的朋友,每个人都必须心服口服地接受“龙七是他的妞”这个事实,司柏林说别的都好说,回来请客就行。
冬枣递进嘴里,水从青红斑驳的表皮滴下,喀嚓一声响。又脆又甜。
01-BGM: Blow-Ashnikko
公交卡“滴”一声响,龙七慢悠悠地将卡收回兜里,她的长发卷在围巾里头,抬手拨着,跟在尤卷身后,慢慢朝着我们这后车厢走来。
上誉国际的龙七,在我们北番算是赫赫有名。也不是挂在明面儿上的那种有名,是周一乙她们都知道她,私底下聊过她,好奇过,探究过,视奸过,靳译肯一夜之间所有的社交头像都换成了她的照片,轮了一个秋,至今没改,他又是那么能来事儿的一号人物,咱们北番之光白艾庭的青春是他,男生里的头号领航是他,多的是人嘴硬不承认的暗恋对象也是他,偏偏他这人也矛盾,高调也低调,像在另一个圈儿里谈着如火如荼的恋爱,却从没让北番任何人见着过龙七一眼,但我听过她的名字在无数张嘴里传阅。
上誉国际的制服比北番高中的更硬挺一些,她穿着整一套冬季制服,制服外又套着笔挺的黑色外衣,围着厚实柔软的围巾,长发零零落落地晃荡在围巾与手臂间,高瘦,白。龙七从我身边走过,要命,她有点香。她的手臂与我的侧脸相差不足3厘米的距离,挂在手臂上的发梢划过我的耳轮,我一痒,抬手挠,回头看。
公交车徐徐行驶,龙七落座在覃戟他们后排,覃戟他们跟帮白痴一样,因为点屁事笑得前俯后仰,猛拍大腿,后脑勺正碰上龙七的手臂,覃戟回头快速飞一句“不好意思”,两秒后他果然后知后觉,转头看第二眼,抓着耳根转回头,眼色在男生间传来传去,他们这帮在公交车上向来没什么素质的人终于消停了。
02-BGM:Amber Alert-Bali Baby
上誉国际的排球服白得干干净净,女孩各个高挑纤瘦,龙七与林雾两人在其中尤为显眼,高马尾,高帮袜,背心T短裤白球鞋,龙七的球衣号码是3,人走最前,林雾与她并排偏后,她们一行人在上誉国际的捧场声中出场。
呲一声。庞杂的喧嚣声里,听到碳酸饮料拉环后的气泡上冒声。我在人头攒动间侧头,往椅背靠,过道上几个拔高的身影从高处往下走,其中一个单手提着罐可乐,他经过我那道的时候,中指刚好将拉环拉离罐口,咔擦一记响,动作很干净。 “靳译肯。”尤卷说。他徐徐走进我们前边的过道,步子不快,径直在我跟尤卷前边的空位落座,跟着的一个同样高个儿男生在他右边坐下,就在周一乙的前座。
气氛的变化从白艾庭突然一记狠准快的扣球开始。龙七第八次拦网的时候感觉到了,她将球高举,猛地一发,直飞过网掷地!前头的靳译肯和司柏林终于有了反应,他俩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沉沉的“wu”!球速之快,北番队没人救上球,上誉秒得一分,龙七在场内走,看着白艾庭方向,眼色挺锐。“你姑娘来脾气了。”前座的司柏林说。靳译肯喝一口可乐,我是没听清他回话没有,当时全场气氛热得跟油锅爆米花似的,他俩之间几句一来一往的对话都被盖得严严实实,靳译肯说到后面侧头看司柏林,一笑,司柏林也笑了笑,但他是低头的。
决胜局是真的好看又吃力,女生方面到底还是上誉家争气,到半局的时候就差不多定了,比赛结束那一刻龙七被林雾抱住,随后两人又各自跟自家球员们抱,女孩们脸上都是笑,龙七抬手将有点乱的马尾重新扎高了一下,跟她们教练也笑着说了会儿话,但能感觉得到她累得厉害,胸口起伏,说话带喘,额角和脖颈不少汗,教练拍着球员们的背指向休息室,她们在欢呼下挥手,朝那边走。
那会儿龙七正走在她们排球队的最后一位,她在快进入休息室的最后一秒转步子。我看过去的时候,她的视线正好在我们那一片区域的看台扫过,随后定在这儿,伸着食指指向这儿,笑,笑的同时收回手,她把手比成电话状,在耳边晃了晃。
全场如潮的视线盯过来。
绝。
那瞬间我觉得绝。
我知道她指的是谁,但我就好像被她手上那支箭戳中了,当场就在座位上麻住,太会了,她太会了,比赛全程不朝这儿瞥,赢了他的学校才以胜利者的姿态远远地撩他,靳译肯在如潮的视线中看着她,我早听一千个人聊过他是个多能来事儿的人,当下龙七比着手势,笑着,倒着走,他仍然像原来那样,手肘抵着膝盖,手上提着可乐,可乐罐在两膝间缓慢地摇晃着。但那一下之后,只有坐在后头的我们仨,只有我们仨,清清楚楚看着他的耳根从正常到泛起一点红。
03-BGM:Jump the Gun-Ann Sophie
半分钟之内,周一乙的支付宝账号一阵来钱音。她打开,我们仨又怔了,转账的虽然没有头像,但从账号缩写咱就认出来了。
靳译肯。
转了一千过来,附了串留言,是龙七的胸衣尺码。
我这思路一下就通了。所以高三几乎人走楼空全是赶着看辩论赛去了,龙七一个人留在靳译肯的教室,看试卷的样子像在打发时间,是因为在等我们。而靳译肯给我们转账的时候,辩论赛刚开场,也就是说他是在赛事中收到龙七的信息,然后一边打着辩论,一边在半分钟内,迅速给我们转了费用和尺码,估摸着自己女朋友还要顺带捎什么,一次性转了那数。
女神是被这样子追到手的。
我觉得我被隔空教学了一下。
她的手从兜里伸出来,连带着,拿着我的手机,经过我时,把手机插进了我的衣兜里。没说一句话,但是我觉得好撩,联想起她在排球赛后远远撩靳译肯那么一下,瞬间就理解靳译肯为什么一夜之间把所有社交头像都换成了她的照片。
尤卷把门关上后,室内变得昏暗,只有从窗帘缝隙中漏出的几道线斜投在她的肩上,她大大方方地脱下大衣,放桌上,从纸袋子里拿白色的帽衫和内衣。随后背过我们,从腰部提起背心,顺着往上提,我看见她的腰线和明显的肩胛骨,紧接着,她单手伸到背后,解开文胸扣子,文胸跟着背心一起,柔柔软软地耷拉在了她右手边的桌面上。我看向尤卷和周一乙,很好,她俩也大气不出一声地盯着龙七的背,这回真不是我一个人没见过世面。
我又闻到了当初在巴士上,她从我座位边走过时的香味,很淡,但比当时多了一股女孩子身上特有的奶味。我们看着她的背,她拿出我们买的文胸,从容地拆着标签。我们买的文胸跟她原本穿的不一样,她那种是特别薄一层的法式内衣,淡薄荷色,薄蕾丝,肩带很细,贴在她特别白的肌肤上,显色很冷。我们买的那种纯白色带聚拢的,就特别厚,挑的时候还寻思龙七这么早熟一姑娘肯定穿这种,现在发现了,她那不是聚拢出来的,她那是真有点料。
靳译肯,妈的,靳译肯。
她穿上我们买的文胸后,前前后后调整了几回,才将帽衫套上,随后拨出埋在脖颈里的头发,转过身,朝我们说:“正好。”说的时候,笑了一下。
我。
那瞬间,心里有一层壁垒在塌,心跳突破那层壁垒传到我的脑袋,响得更震耳欲聋。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清楚我的取向是怎么个回事。为什么特纵容长得可爱的周一乙,为什么跟覃戟聊起女孩儿来审美一聊一个准,为什么对龙七的细节举止那么吃得下,如果说之前我只是出于对学姐的仰慕,对话题人物的好奇,对八卦的无底线探求。那现在,我被龙七这一笑给打败,在心里彻彻底底自我承认一件事,那就是我渴。此时此刻,渴到喉干舌燥,从巴士到排球赛到现在,这姐前前后后的每一个举动言行都给我精准撩到了点,把我整得满口服气。而这个意识在心里头刚冒出个尖儿的时候,我又很快意识到另两件特别现实的事,其一我没有靳译肯那本事。其二,她,我面前的学姐,龙七,我三秒前刚刚爱上的女孩。前有司柏林后有靳译肯,无缝切换,俩还没为她反目,就能看出她是个什么标准和段位。
龙七把外套穿上,周一乙转身准备去开门了,龙七却突然朝她招手。周一乙走过去之后,龙七又转了转手指,示意周一乙转身坐到她跟前的椅子上,周一乙顺势坐下后,她从手腕上拉下一根橡皮筋,两手撩起垂在周一乙两旁脸颊的头发,握成一个马尾,皮筋在手指和头发间穿动,干净利落地扎好:“我正好多一根皮筋。”周一乙的头发是在之前跟胡宇豪吵完架疯跑时散开的,但由于她平时偶尔扎偶尔不扎,我都没注意上。那一下之后,我就从周一乙脸上看到了跟我十秒前一样的傻X表情,这个向来的北番毒唯,白艾庭路人粉,从这一刻开始,我觉着她可能对龙七有些许的黑转路再微妙转粉。
04-BGM:Trampoline-Shaed
我看到高高的,直挺立着的龙七,站在我右手侧的人群前头。她的左手拿着没喝完的柠檬茶,而右手闲闲地插在外套衣兜中。她身后围着的人群之间有一道空隙,显然她是听到了热闹的响动,刚从外围一路慢慢走到内围来。她看所有人都看她,从容地侧过头,观察了下在场人群,再转回头:“我不知道你们学校的风气是怎样,男女比例好像算正常吧,但我很奇怪在场各位居然看得了这个热闹。”在一片低声的“什么意思”的讨论中,龙七慢慢走到周一乙的前面,正面对向胡宇豪。她比周一乙高多了,所以她看着胡宇豪的时候,不需要像周一乙那样仰着头,胡宇豪的视线也从刚才的俯视,到慢慢的平视。
“我来分析一下,理一理这件事。”龙七说。然后就是一句一步,慢慢朝着胡宇豪走。“周一乙喜欢胡宇豪,周一乙搭讪胡宇豪,周一乙想约胡宇豪。这些,是一个勇敢的女性喜欢一个男性,去主动追求的正常行为。代表她欣赏你,想了解你。但如果你把它看成她想跟你开房,想跟你睡觉,那就是你的问题。你录视频,是你的问题,你传播视频,是你的问题。你在事后怪罪到谁先主动的问题上,是偷换概念,也是你的问题。”到最后一句,胡宇豪的背撞上墙面,盯着龙七,皱着眉头。
“这件事还有三个点要着重说,一,主动不是男孩子的专利。二,不臆测,是为人的本分。三,一个人如果正常表达自己的喜欢就会被钉到耻辱柱上,这件事本身,才是耻辱。”周边人鸦雀无声,我看见胡宇豪的额头变得汗津津的。“我建议你把手机里的视频删除。”龙七接着说。他的胸口起伏,喉口动了动。龙七再侧过头:“在场女生别只看热闹,这儿摆着一个大好机会,你们完全可以从男生对这件事的态度,看清这个人的本质。”原本跟着胡宇豪身后起哄看笑话的那群男生,听这话落后,立刻跟胡宇豪一副样子,别过头咂着嘴,装出不太服气又不想计较的浮躁模样。
胡宇豪刚开始以一敌众面露怂色,现在跟他绑一条船上的人出现了,他迅速抓住这股气势触底反弹:“不是,我说,这事儿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带什么节奏搞什么男女对立,还有你特么谁啊?一上誉国际的跟我在这儿叨逼一大堆?”胡宇豪话音落的时候,靳译肯终于慢悠悠地走近这个圈儿,司柏林也是,林雾也是。
靳译肯的反应来得挺快的。看上去司柏林想先说话,但是他在司柏林之前开口,叫了胡宇豪的名儿,三个字,沉稳出口。一圈人,里里外外,全部提着神看过去。“别这样。”靳译肯说。但这不是这三个字的字面意思,我们都听出来了,胡宇豪听出来了,那群男生听出来了,这不是“别这样说别这样做”的意思,而是扎扎实实的一句,“得了,别这样找事,别找死”的意思。“容得了别人,才容得下自己,行吗。”
05-BGM:模特儿-安全着陆
校门对面的咖啡店露天座区域,他们都在那里。龙七在那里,靳译肯在那里,司柏林,林雾,旁的多的那圈儿的人,都正在店门口的露天座区域。有人刚进去,有人刚出来,有人等在门口,有人坐在位上,龙七和林雾在一块儿,还有一些她们排球队的学姐,她正往自己和林雾的手上抹手霜,靳译肯在她身后的高椅上坐着,手霜抹多了,她转身就匀到靳译肯手上,随后被靳译肯转着腰,背着靠进他怀里,他坐得高,下巴抵她肩上。但这一点没耽误两人社交,靳译肯仍旧在听司柏林说话,龙七也继续笑着跟林雾讲话。
可能是黄昏的缘故,也或许是斜阳的角度,每个人肩部,头发,甚至鼻尖上都被洒满了金色的光,风吹着,他们的衣领扬在下巴上,头发扬在脸颊周。周一乙说你看,他们这群人闪闪发亮,我心里头一阵矫情的涌动,觉得龙七的腰好细,靳译肯那一握,一转,手臂再往后一揽,龙七整个人就是他的了,给我胃酸得出汁儿。
寒假上来开学第一天,周一乙给我带来个消息,靳译肯把脚扭了。好像是开学前一天晚上打了场夜球,太激烈,跟人撞的,靳译肯脚伤筋了,司柏林手腕闪了,两主儿第一天报道都是贴着膏药贴来的,满教室的药味。两人还非得比谁更磕碜似的,司柏林先发的靳译肯捂着脚踝撑地上起不来的样儿,靳译肯紧接着发司柏林握着手腕暴走球场发泄痛感的九连拍,搞得北番跟上誉人尽皆知。也是那一天,龙七来了趟北番。
最尴尬的是我憋红着脸从看台一路跑开的时候,撞上刚拐进这儿的靳译肯,他手里头拎着一袋饮料,一米八往上的高个儿,本来脚就受着伤,被我撞得往后踉跄退半步,还好反应快扶住了栏杆,他朝我看,我当然知道我撞上谁了,靳译肯身上那味道真的是好闻,真的好闻,本身衣服上的气味带着点膏药味,是覃戟这种满身汗臭的男生不能比的,我不敢抬头,就跟低段位绿茶被正宫发现了似的,紧着逃。
周一乙反问我“你没记着我姐说的?一个人如果正常表达自己的喜欢就会被钉到耻辱柱上,这件事本身才是耻辱!”“这不龙七说的吗?”“在那之后龙七就是我姐,我单方面认的。”我当场就感动地想哭,说:“我就喜欢你姐。”“合理。”周一乙一锤定音后,给我一记击杀:“但我姐夫太牛逼了,你基本没什么可能性。”
“我能不知道吗,我眼睛瞎吗?我还奢望可能性吗?我就看她一眼说上一句话,心动一下供养我一礼拜的快乐,不行吗,暗恋不就这回事吗,谁家暗恋奔着有结果去了,暗恋不就自己逗自己开心这么一回事吗。”但是周一乙的这一摊牌,真的给了我不少勇气,我嘴上不说,心里是真的感谢她,连着刷靳译肯动态的时候都舒爽多了,心里头没了负罪感,开始尽情地徜徉在和龙七说上那么几句话的快乐里。傍晚六点吃完晚饭特意关上房门,用最高音量播了一首甜到心口的歌,跟着节奏抖腿抖肩抖脖子。
七点,账号的特别关注叮一声响,靳译肯更新动态了。屏幕一亮,靳译肯的账号出现在页面里,他更新了一张照片,人在夜场的篮球场,虽穿着打球服,但老老实实待在看台区域,这会儿站在以整个球场为背景的光下,只出镜了下半身,穿着九分的运动裤与球鞋,一手垂着,一手插兜,露着一截骨骼线清晰的脚踝,脚踝上贴着膏药贴,膏药贴上被画了画。而龙七,我的学姐,穿着与他同款的球鞋,照片里曲着膝蹲在他的腿旁,正撑着下巴面向镜头落落大方地笑,手里握着一支开了盖的马克笔。
靳译肯的配文是六个字:你到底是谁呢。他的评论设置了互关才能回评,所以我一点开,就看到一个朝思暮想的账号,头像是她,名字是一串我没怎么看懂的字符,寻思这样不容易被陌生人搜到,她评论:是你的模特儿。
而靳译肯回复:是我的艺术家。
我死了。
06
之后的一周,我反复点开那张照片,反复嚼着那两句调情的评论,反复死去又活来。靳译肯到底是怎么把她从司柏林手里追到手的啊,用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精力才把到她的啊。教教我啊,哥。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记下龙七的账号,没关注,就每天手打着刷一刷。往前翻,她更新过几次生活照。穿着上誉制服的,大多是跟林雾和司柏林和几个男女生的学校生活,练排球,玩鼓,团体合照;穿自个儿衣服的,则是跟林雾和另一个女生一块儿的喝茶组局日常;她一个人的,就多是一些在摄影棚的花絮照片,局部,没正脸,有临时做的美甲,光影里的涂着亮片眼影的眼睛,掉在鼻尖上的一小撮假睫毛,自己剪的层次不齐的发尾,和不小心被眉刀刮伤的下巴。怎么,就越看越喜欢。
还有一张连人带景的,发布在夏末,照片里,她背对着镜头坐在一辆车的车头,盘着膝,腿上盖着毛毯,车子停在半山腰,栏杆和马路是湿的,寻思刚下过雨,山下城市建筑内透光就跟漫天星光似的。我看周一乙和尤卷在群里分析了半天,得出,给她拍这张照片的是靳译肯。往前推算时间,那可能就是靳译肯和她确定关系的时刻。成功把她追到手的时刻。答应他的时刻。脑内弹幕停不下来,越脑补越是苦,苦中又带蜜,但是排山倒海都压不过一句我喜欢,我回复说,怎么办,魔怔了,满脑子都是她。
冬季的黄昏来得早,那会儿已经有金灿灿的光照进这个不算大的客厅,镀在龙七的肩膀和头发上,勺子搅拌的金属碰撞声叮叮咚咚响,她抬起左手把头发夹到耳后,再顺手拨到颈后,我看到了她细长的脖子,清晰的侧脸,耳垂上的小痣。我当时真想把她抱起来,但我又强烈意识到,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光下,靳译肯已经做过这样的事。抱起来,压墙上。
脸又热,我侧过身,龙七看过来。我真装着很热的样子,松了松毛衣领,边走边脱外套,但是那个场面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仿佛能看见她被靳译肯抱起来时拨翻的马克杯,能听见两人肢体相撞衣服摩擦里的呼吸声,能看见黄昏金光从两人短暂分离的鼻唇间穿过,看见她额边的头发缠在他的脸上,看见巧克力奶顺着桌脚流淌到木地板。暗恋一个非单身的人就这么回事,糖是自己产的,刀也是自己给的。
那天晚上,我果然做了一个和她有关的梦。而靳译肯的账号,也在我被梦里头的潮热逼醒,心脏咕咚乱跳睡不着觉看手机时,刚好更新一条状态。发布时间是凌晨三点,照片是一根挂在台灯上的锁骨链,很细很细,我很眼熟。但当我点进去时,页面提示我没有权限可看,他已经把这条状态设置成了私密。所以他不是没有发过和龙七有关的状态。而是纪录下每一刻后,全部转进了私密相册,那个相册的账号权限可能只有他和龙七,可能只有他自己。
之后再没睡着,我六点就出的门,结果在北番校门对面的便利店,恰恰好好碰上了同样起早来学校的靳译肯本人。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柜台前支付两罐提神饮料,今儿天挺冷,他在校服外套了个厚外套,看着依然很清爽,戴着耳机,刷着二维码,嘴里在讲话。我拿了面包过去支付,正好听见他对着通话那端声线低低的一句:“还有点困是不是。”我把面包递到柜台,他拿着两罐饮料从我跟前离开,对着那边温和说第二句:“我还好,我下次不这样了。”他走出便利店门,仍说着话,距离远,我没再听见,但是光光那两句就够了,我知道,我懂的,全听懂了。
我死透了。
07
靳译肯的状态一直很好。
我观察过,他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偏偏又夹带一些不易察觉的欲,在他倒退着步子盯篮筐时,在他叼着笔慢悠悠地从办公室走出来时,在他经过女生身旁时习惯性将手摆到身后以免不小心的肢体接触时,在他搁着二郎腿安静看书,手指无声且匀速地转着笔时。龙七必然是会被他这种人追到手的,我甚至在心里头分析,我喜欢龙七,是因为她的一切都跟我不同,她说话的腔调我喜欢,她走路的方式我喜欢,她听的歌我喜欢,她学的语言我也喜欢,在我的概念里,她做的一切选择都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在我所爱上的她里,应该还包括了一个爱上了靳译肯的她。如果她不爱靳译肯,来看我了,我反而就不那么喜欢她了。这么优秀的她,却选择了这样一个没有任何闪光点的我,毫无逻辑,且将成为她的一个污点。这种自损八百的自我开解方式,说实话有点用处。
龙七和靳译肯的账号,靳译肯仍旧关注着龙七,但龙七取关了靳译肯。“目测,”周一乙说,“分手了,至少,龙七想分了。”“他舍得吗?”“舍不舍得的,反正他看着跟平常没两样。”不见得。真拥有过我学姐的人,绝对没有办法毫发无损地离开她。
门砰一声关,我在寒风呼啸的楼道里走,顶部的感应灯应声亮,橘色光,特别暗。快到六楼的时候听见砰一声响,也是关门声,同时还有衣服摩擦的拉扯声,我的拖鞋底一滑,差点摔跤,把住栏杆停住脚,在六楼和七楼之间的拐角平台弯腰,就正好看到六楼的动静,也听见龙七压低的一句:“你让我进去。”“我不愿意。”靳译肯紧接着一句。我心里咯噔一下。
往下看,也确确实实是他们两人站在六楼的楼道上,龙七的背抵着门,靳译肯跟她挨得很近,完完全全挡住了我看我学姐的角度,他的手正放在门把上,寻思刚才龙七要开门进屋,被他一把拉上,把龙七继续留在了跟他同一空间的楼道里。我不出声,顶上的感应灯没有亮。“我非但不愿意让你进去,你前面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我都不愿意。”靳译肯说。
操,好强势。
这话说完,只听到一些肢体碰撞声,像是我学姐的背撞了门,其余一丝声响都没,我立刻蹲下身,结果看到一个能把我就地处决的画面,靳译肯强吻她,导致我学姐的身子全被压在门上,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靳译肯的肩膀被她的手攥紧,之后又有几声脚步与地面的摩擦声,我学姐的腰被他一把搂起来,长发滑下来,随着强吻的力度一阵一阵地晃,我总算看到她的侧脸和靳译肯的下巴,她的手从他的肩膀挪到他衣领,抓得他侧颈泛红。放也是靳译肯放开的,我从他肩膀的角度看到龙七的眼睛,两人都没说话,都在喘气,她盯着他,都挺不好受的,四五秒后她才说:“我不会跟着你留学,你也不会为我留国内,我不想异地恋,就这么简单,旁的都没用。”
杀千刀的手机就正好这个时候响,感应灯唰地亮,我慌得要死,而龙七看了过来。紧接着靳译肯也回头,我那煞白的脸就正好对上他通红的眼睛。这阵势谁见过,我转头就跑上八楼,用尤卷给我的钥匙慌里慌张开了门。然后又跟丢了魂魄似的坐在茶几边,跟着心神不宁地做了一刻钟的卷子,满脑子都是那个漏风的楼道里,靳译肯把龙七压门上的那个吻,还有他回头时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的背的时候只觉得强势,原来在龙七那面的他已经溃不成军,那一句句不是在跟她辩解,是在挽留,在央求。这哪是我比得过的。从没见过靳译肯这个样子。
龙七坐在往下的楼梯台阶上,她的手腕抬着,指上夹着一根细长的烟,身边的阶上已经留了五六根被摁灭的烟头,楼道内烟味呛人。一刻钟前我看到了从没见过的靳译肯的模样,一刻钟后又看到龙七的这一面。“他在我这儿哭的事情,不要告诉你朋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没有说,谁都没告诉。”我紧着回答,生怕她不信任我,完后顿了会儿,问,“你一直等我,就是为了提醒这个事情?”“是。”“为什……”“因为我爱他。”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告诉别人,龙七先转头给了我她的答案,“既然你这么保护他,学姐,他来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呢?”“因为我也爱我自己。”她将烟摁灭到地板上,站起身来,答得没有犹豫。卧槽,我好爱,真的好绝。
靳译肯的账号原本一直保持单向关注着龙七,龙七那周发过四次状态,三次是分享音乐,时间都是凌晨一两点,第四次分享了一张自拍,也是头一次拍了肩部往上的全脸,白墙为背景,黄昏时刻,大片金灿灿的光洒在侧脸,但是怎么说,我觉得她情绪并不算好,我看着她漂亮的脸,只觉得一股悲怆的宁静感,而且重点是,她仍穿着件低领口的毛线衣,脖颈空空,没有戴那根锁骨链。前三次分享,靳译肯都点赞了,他的心情我似乎也能感知到,是惴惴不安等候着回复,等候着爱人归巢。但是到第四次的时候,靳译肯没有点赞。他取关了龙七。
社交账号悄无声息的一次操作,我却偏偏感觉到了活生生的相互拉扯。而后那几天也刻意关注过靳译肯在校内的状态,他是照旧意气风发,球照打,书照读,照旧身处塔尖呼朋唤友,只是我已经看过他通红着眼去挽留的样子,我知道他不一样了。
08
靳译肯的账号头像无声无息地换成了自家的狗,龙七则把大部分原本公开的状态都设成了私密,我知道她没删,她的状态条数没有变少。
她走进图书馆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外头的寒气,步伐很快,循着桌数找我们,手里还提着一纸袋。我在座位上傻了,这辈子大概只有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我学姐的脑子里能有我,眼睛也在搜寻我,那瞬间心里紧张又愉悦,以至于我都没舍得主动叫她,来提前结束这一刻。她把纸袋放上桌的时候,抽开薄围巾的时候,那股我惦记了一个冬季的冷香从她的脖子里散出来。
纸袋里是三盒红宝石的奶油小方,她一份一份帮我拿出来,说:“我没想到你们学校还本书这么麻烦的,我联系人了,得晚点到,你们快回家吧我自己在这儿等。这是顺路帮你们买的小蛋糕,谢谢了今天,麻烦了。”周一乙出声:“学姐,你成绩那么好,可不可以加个微信,以后我们要是有不懂的题目可以问问你。”“不可以。”我内心刚想夸奖周姐机智,龙七干脆利落的一句回话紧接着浇了我一盆冷水,但是也对,这才是她,这才是她嘛,我失落地坐着,看着周一乙因尴尬而挤出来的假笑,这世上真就不是事事都能如她愿的。“找我聊玩的吃的看的都可以,找我聊学习不行,我也很烦学习,课后问问题找你们老师去,你要说以后想找我玩,我才让你加好友。”
与此同时,靳译肯快速进了图书馆,他一边听着手机一边扫视着阅览室成排的桌子,步履匆忙,看身上穿的卫衣是刚回过家了,为着借书证的事才折返回学校。他的眼睛落到龙七身上后就再没挪了,挂了电话,目不斜视地走来。有点急切,又有点克制。
靳译肯也提了一个纸袋,他到我们桌前,把纸袋搁上来,里头是四杯热柠茶,但他也看到我们手头已有的三盒蛋糕,我和周一乙对视一眼。“顺路带的,三杯半糖,一杯无糖。”他徐徐说。这俩真是一对,处事模式一模一样。
龙七径直朝着还书的地方去,靳译肯也不慌不急,从纸袋里提出那杯无糖的热柠茶,动作利索地跟她后头,龙七刷着证等着机器响应,靳译肯则握着茶靠在机器边上,看着她。没说话,就看着她。龙七一直没搭理他。但是光这样我都不行了,我已经闻到天雷勾地火的味儿了。
01
路上接了舒萌电话,让我经过便利店买根数据线,她要用。我在一大学门口找了一家,拿了一根后又拿了两罐牛奶,我估计舒萌这次是冲我来,得先填点缓冲的,结果走去柜台买单的时候停了一下。说起来不夸张,那会儿是真僵住了,我日日夜夜想她三年,构建过无数次再见她时的场景,都不如这一次来得平静又猝不及防,她瘦瘦一个人,正站在柜台前买泡面和吐司,一手扫码一手拿着装生理用品的黑袋子,嘴里还叼着本薄册子,猜是练习用的剧本。
她看着不太精神,身子靠着柜台,脖颈却仍然挺直。她小时候练过芭蕾,脖子被她妈用戒尺打过,打得她不敢松,紧着紧着就习惯了,皮肤还是白,睫毛很长,垂着,拿东西的劲道柔柔绵绵的,我推算了下,推出来这几天是她的生理期。我看着她细得快见骨的肩膀和手腕,只想拉着她去吃口饭。这时候她发现我了。龙七不会知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把她今天晚上所有活动都给安排好了。
一上车蓝牙就跟她手机自动连接,我没说话,她也没,低着头把蓝牙切断了。我调了个歌单,里头全是她以前听的歌,中途又找了个超市停,买了点红糖买了个保温杯,给她泡好之后搁车里,她以为我买烟去了,打开杯盖儿之后怔了一下,说靳译肯你还是挺老手的。她问我有皮筋没有,我摇头,她就抬起膝,把帆布鞋上的鞋带抽了,反手扎头发,零散落在她肩膀的长发一下子高束了起来,耳垂上那颗小痣跟着清晰露了出来,我看她一眼,她安然往椅背靠着,说:“看路,靳译肯。”
她跟着把我车里常备的一把小军刀熟门熟路地拿出来,把另一根鞋带割成两段重新系上,踩着跟穿。她三两下就翻出刀的时候我心里燥得跟点了火,二十分钟的路一刻钟就开到了,话也没聊上两句。下车后她跟刚才两个精神状态,但她不挨着我走,始终在我侧旁两步的距离,上电梯时我拉了把她的手腕,她问边上跟着进来的夫妇去几楼,帮人按,顺势把我松了。挺热心。
挺能的。
舒萌见到她懵了,廖寺彭也是,司柏林正吃着,吃挺好,没懵。彭子拉我喝酒,我一杯没动,我知道这个局今天冲着我来,桌上半数人也冲着我来,但从我在便利店逮到她的时候,计划就得变,我接她来的就得送她回去,我一滴酒都不会沾。舒萌从先开始怼着她质问她为什么失联,到后来喝动情了抱着她哭,说她真不是个人,说发她消息不回,我这混蛋一回国她就出现,说到最后变成语无伦次的几句好想你,她也杯酒不沾,一次次地拦着舒萌的酒,轻轻拍舒萌的背,我跟她隔着桌子对望,我觉得舒萌抱怨的跟我没说出口的差不多,我觉得她也这么觉得了,她被舒萌紧紧缠着,到后来眼睛也红起来,说她也想她,说完看着我。
行了。
对我来说够了。
02
我回包厢,结果龙七人就不在了。舒萌说她晚上有小组彩排,先走了。我他妈真的懵了。我让舒萌给我联系方式,舒萌喝高了,喊着跟我对碰才给,彭子让我别搭理,想着法儿解锁她的手机,我直接干了一整瓶,瓶子一撂,朝她摊手,说你给我。周妲一看我这架势,心里估计也明白了,让彭子靠边,上来没几下试出了密码,我从通讯录里找着龙七的号码,照着拨,她接了。我问她到哪儿了,她说她到了。她回得很淡定,我说行,把电话挂了。彭子说你这就挂了?你喝一整瓶搞到的号码没问两句你挂了?三年你就挂了?
我知道,但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她是不是有人了?”喝高的舒萌举手,说她听到了,打电话叫龙七下楼的是个男的。彭子捂不住她的嘴,司柏林这会儿说话,他个狗人总算安安静静勤勤恳恳吃完他一个人的火锅宴,说靳译肯,为什么就不能是她以为你有人了?
十分钟后我到达地库,开车门检查副座,在底下发现一包邬嘉葵抽的细烟,只剩半盒,另外一半放着一片还没拆的套子。我想起龙七抽鞋带扎头发,想起她在我副驾俯着身绑鞋带,想起她说的那句“看路,靳译肯”。我算不准她是早知道,还是看见这包烟的时候才确定,但她上电梯时,把我手松了的时候,就已经给我定了义了。
行。
邬嘉葵当晚十点落地,给我回了个电话,我说“我副座有人了,而且以后一直都会是那个人,你再使绊,我会发火,当真的。”她沉默,我没等她,先挂了。我觉得发信息不管用,打电话也不管用,龙七的性格,她认准一件事,我就算他妈做一套ppt站她跟前解释三天三夜她也不一定信,分手就是这么分的,很累,没错,但我就是吃,吃得不行。
03-BGM:All the Time
公演时间还差个一两天,我去碰了个巧,她跟话剧团的人打完招呼,换了自个儿的衣服过来,穿一颜色特淡特长的牛仔裤,一紫色的吊带,晚上有点凉,她吊带外头套了个贴身的螺纹小开衫,本来就挺高瘦一身板,更薄了。我也觉得我挺绝,女孩穿什么颜色我都不记得,但她穿的衣服连面料纹路我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你看见什么了,想给你打电话,觉得太敷衍,必须当面说,可第二天我爸约我看球聊心事,第三天我陪他海钓,直到今天下午四点才上岸。上完岸就找你来了,一秒没耽搁。我这三天钓的每一条鱼相册里都有,三天的量,一天都没闲着。我在船上想了你多少次,备忘录里都记着,往前翻你还能看看我这三年想了你多少次,想你一次我就写一遍你的名字,手机存储量一半全是备忘录,谁特么备忘录能占这么大容量。”
她无声地吃了鱼片,慢慢嚼。“邬嘉葵是我邻居,那天我吃火锅顺路才送她去机场。她是有追我的打算,我没接受。她留下烟盒是想试我会不会带妞回家,因为她查了我读书的三年都没带过妞回家,她不信。”我慢慢沾着鱼片,看她:“你信不信?”她也看我。“那天我找了片海,海边有家美术馆,你要没走的话,我本来想带你去看画,那儿的星星特别亮海风带着沫,我觉得你会喜欢,我觉得在那儿跟你谈复合,比在校门口,车上,火锅边,都好。”
硕大的游泳馆,她的身上覆着水光。没多久她放筷,拉开啤酒环,往椅背靠,屈起膝,用手臂环着腿,喝了口啤酒。我把圆桌挪开,把她的转椅拉到我跟前,轮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滚,啤酒罐里的酒水轻轻晃荡,她的嘴唇上也有酒味,我就这么把她亲上了,她的反应因为酒精变得钝,配合了两下很快用手心撑在我胸口,往后退。椅下的轮子很活络,她劲儿挺大,我一放她就连人带椅往泳池里栽,我跟着下去,那个月份的池水真的凉,但是管不上了,我把她捞起来,她带着一身淋漓的水抱住我的脖子。她没想到我会把她压在泳池壁上接着吻。
水花从起初四溅到只剩涟漪,她也从推我到慢慢软下力道来,回应给得特别细密,我知道她心里在用什么词骂我,她也知道我心里在盘算什么,但是我不想停,不想放开她的腰,直到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她才别开脑袋,挨着我的下巴喘气,边喘气边说靳译肯你挺混蛋的。是,我不混蛋真拿不下她,所以我接着搂她腰,往上抱,她以为我要把她抱上岸,刚扶住我的脖子又被我往下拉,她的防御姿势又被我破了,我们就这么在冰冷的池子里继续热烈又无声地接吻,经过前两轮之后她彻底崩了,终于反过来勾我的脖子,我能感受到她的咬,她主动往我嘴里的送,这次我们谁都停不下来,她这三年对我的隐忍和灼热,我就全确定了。
“但是感情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对他全部坦白报备,他愿意给我一晚的时间整理上一段关系。”“换我就不愿意。”她再次停住。“你男朋友大度成这样你心里真高兴?你要自由但你也要渴求感,他拿捏不及格,我才是你的标准答案。感情是有先来后到,但我才是那个先,七,我才是。”完事我觉得有点凶了,很可能把她脾气也搞起来,回头喝了口酒,说这样吧,反正你有一晚上,好好想想。然后从她的洋房走了,把车钥匙留了,说碰酒了。
04
我带她进了她学校附近最早开门的一家汤包店,点了两屉汤包一份葱油拌面,她虽然喜欢吃这,但胃口通常只够吃半屉和三口面。她低着头用筷子尖调醋的的样子我爱得不行,馅儿冒热气,她能不疾不徐吹半天,差不多了递嘴里,不出声响地嚼,然后用筷尖蘸点儿香醋,在汤匙里搅一搅,喝剩余的汤。“你还要在英国读几年?”我没答。“那颗肾的关系解决了吗?”我也没答。她点头,就好像我答了一样,说:“你看。”
这两字她前后用了两遍,两遍意思差不多,但最后这一遍我品得特别明白,就是在告诉我她的决定,就是她想明白想好了,就是这一顿吃的是道别宴。“你确实是标准答案,但现在的情况是,我想换一份考卷了。”
她看着我,过了会儿把手机给我看,调到了她和傅宇敖的聊天记录,就昨晚上,人给她发了起码一千字的“小作文”,大致意思是理解她心里头有人,但愿意陪她渡,就算她只是需要一个人作为感情过渡期的跳板,那他也愿意当那个跳板。底线没少降。“挺想得到你的,把你可能感到负罪的点都揣摩了,告诉你不要紧,尽管糟蹋他。怪不得你心软,”我看着她,“但是这种追求话术,你当心被秋后算账。”她挺平静,说她想试试。她走时我拉了她的手。贴着手心,握得挺紧,不太想放。她说靳译肯,你确实是我最好的一段,你做到了。所以就停吧。停在这个最好的时候。
行。
回去后没睡,做了三件事,一件是把公司和白艾庭她爸对接的那部分业务合同看了一遍,财务报表也看了一遍,捋出来几个问题给律师;第二件是召集董事开了个会,用公司楼里闲置的第九层扩出个影视部门,倒要看看这个圈子的钱我能不能赚;第三是把白艾庭的卡停了。
七点时收到舒萌一条信息,发了点视频过来,我就看到她在台上熠熠生辉的样子,舞台灯打得她周身都是光,连头发丝儿都是亮的,圣洁得不行,我就想到她被我压在泳池壁上的样子,想到她抽着烟跨过我的膝盖讲暗语的样子,那时候才有一点老子时隔三年又被甩了一次的实感。九点半话剧估计结束了,舒萌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一个男的给她献花又顺带搂着她肩膀的合影,她说靳译肯你他妈人呢,这男的他妈谁。
05
我给她发了个信息,后天去拿车。她一刻钟后回我,说跟舒萌周妲她们约了去山上露营,一周后回来,要不她明早寄出来,要不一周后给舒萌拿回来。我说一周后吧。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想结束了还是又想她了,还是说只贪恋这信息一来一回的一刻钟里,她的心神再次被我占据的爽感。我挺清楚她的本事,也挺知道我的本事。
傅宇敖背着吉他包走来,我在车头插兜站着,他看见我就懵了,僵在原处。我掸烟灰。“第一,我知道你会对她秋后算账,就没想到算这么快。二,她有条线不能踩,我崴过,就是任何事别瞒着她做,你刚那段话在她那儿可以死八百回,她哪天就算真进组了,发现关系是这么来的,信我,她会当场转行女子拳击业。三,这事儿你别担心我会不会告诉龙七,还轮不上,往正常逻辑想想,你首先要担心的是怎么跟人交代,我的车在你手里这回事。”
烟抽完,摁边上垃圾桶里,刚好路口警车拐进来了,我到之前就报的警,效率挺高的。他回头看见,挺惊,惊完估计也想通了,淡定了。“靳译肯,我早就知道你不好弄,那天夜场经理来盯人的时候朋友就劝我别跟你这种人抢妞,说你手段硬,我不是对手,我不信,硬碰。今天我理亏,我认了。”“扯不扯?”我应。“我老婆吃的从来不是手段硬不硬,她死轴,就是一个爱不爱,她向来严格对我宽以待你,就这么个差别对待你都能玩儿崩,别赖我,也赖不上她。”龙七看傅宇敖一眼,我估计是个白眼,那劲儿我比谁都熟。
我开车的前半小时,她一声不吭坐着,手机一直响,信息来得很急。后半小时她就开始不停回信息,雨打车窗的声儿和她的打字声融在一块。特意没开音乐,就听着她起伏的呼吸里夹带的愠怒和欲。开了一个半小时,到达海边的时候她回完最后一个消息,把手机往中间一掷:“分完了。”“肾的账我了结了,白艾庭今年就回国。”
她蜷着膝,往椅背内靠着,看车窗外的夜海。看了没多久,我们就在车内接吻。她坐到我腿上,空间有点挤,雨刮器打着,我们吻了十多分钟,挺激烈的,她唇色都被我亲没了,我T恤领口也被她指甲扯坏了,我说为什么每次都抠我脖子,她说她乐意。
操。
好爱她这副样子。
特别就想在车上办了,也能感觉她挺想要的,但我觉得不行,她刚分完,不一定负我这个责任,我系上她毛衣里头已经分开的内衣扣子,她在我脸颊边喘着气,问我还做不做。我说我爱你。
06
后来她说她要在上面,我们就在地毯上继续,台灯的光照在她的头发上,我就想起她在话剧舞台上全身都是圣光的样子。她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要跟你养一只猫,我问她在想什么,她说想着怎么弄死我。这个体位方便我们盯着彼此的眼睛,我把她腰扶着,她的额汗细密,受力时看着挺虚,但看着我时眼里又是直勾勾的欲,我特别爱她这副样子,特别爱。
把她的小腿勾着,用肩膀压着,给她整个人压得完全没脾气。她的喘音特别好听,每次都酥到我骨头里。快结束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没力了,我的额头挨着她的,也出了一身汗,她最后发抖的样子绝无仅有,我觉得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这种感官享受都只有她这一个女人能给我。结束后才发现她头发全湿光了,而我脖子上全是抓痕。她在床头撑起身子,脚踝仍旧被我握着,她抽不开,喘着气说靳译肯你这三年是真没碰过人,她信了。
洗澡的时候发现她浴室的冷热水调节不太灵敏,把我肩膀烫红一块。我从楼下找了工具箱,花一刻钟帮她修了。然后我开始检查她房间里角角落落各个地方,门把锁有点松,我给紧了。书柜脚高低不齐,我给垫了。浴室的灯也有点问题,我找了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灯泡,换了。我从浴室捣鼓完出来,她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坐在床沿边上,曲着膝环着臂,半湿半干的头发散在肩上,手头夹着一根细烟,眼红红地看着我。
她说怎么办呢靳译肯,再没谁对她这么好了。
这回找的模特有几张新面孔,年轻貌美有辨识度,挺喜欢第二张高鼻梁断眉大眼的女孩子,漠式表情做得自然,像只出身高贵却自甘流浪的野猫,随时准备咬掉收养者半颗心脏。
柜台前的男生低头开手机支付页面,身板修挺,高,白衬衫与灰色九分西装裤,林濛看过去的第一秒就几乎看遍了他的全身上下,跟前的光线全部被他挡住,晃了半秒神,或许是注视太过厉害,男生侧头,双目就这么对上,他的额头朝柜台斜了斜,意思是“插队了?”,甘婷比林濛先反应:“哦没事,我们不是付账,我们买关东煮。”他点头。将奶咖移向柜台里侧,问柜员:“有没有热水?”声音有点低,又有少年感,太好听了。
那男生翘腿坐着,桌上摆着几本作业册子,隔壁的座椅上放着一个黑色背包,他的右手闲来没事地转着笔,左手在手机上打字,他翘着的二郎腿露出脚踝那一截,配着双潮鞋,像个学生,又不像,直到看到上身白衬衫左胸口的“北番高中”四字刺绣。
五点多,外头天色有些阴了,便利店的白光通透明亮,这个男生坐在那儿,脖颈上套着一个耳机,他正垂着眼,懒洋洋地在试卷上写题,写完一题,圆珠笔在两指间慢悠悠地转一遭。好看。林濛想。这个男孩子,太能无形撩。她侧头,看这个男生的侧脸。眼睛,鼻梁,下巴,喉结,领带松松扯着的衬衫领口。缓缓往下,半折起的袖口,戴着表的手腕,握笔时的指骨节。
收回视线,林濛自己要是在十八九岁的年纪碰上这种男生,整个青春期恐怕都要完蛋。这么想,再稍稍斜眼,看到桌角边两罐饮料,红牛是开环的,奶咖没有动过。等人?在猜想,笔突然停,滚在桌上,林濛收视线,男生似乎做完了试卷反面的题,将卷子翻页,再提笔,往试卷左上角姓名栏写字。林濛看过去。黑色的水笔尖在白色的试卷纸上一笔一划,速度飞快地留下两字——龙七。
02
女生进了7-11便利店。玻璃门开,里头的冷气拂起她脖颈两边的发丝和她大腿处的裙摆,她撩拨着长发,穿行过食品柜,林濛看见她一派淡漠的侧脸,以及嚼着口香糖时,缓慢动着的下巴,真的长很美,好像天生就自带一股冷情的气质,给人印象深得很。然后,她并不买任何东西,径直走向餐区,边走,边拉掉缠在头发间的耳机线。
女生走到那个男生坐着的区域,抽椅坐的同时,把男生的头戴式耳机拉下来,耳机落男生脖颈上,他侧头,女生坐下,懒洋洋地撑下巴。对面,一条马路之外,玻璃壁之后,那个男生的视线与女生对上时,遥遥十多米之外,林濛都感受到了他眼里的光。
男生拉开奶咖的环,移到女生那边,女生拿起喝的时候,坐着的椅子又被他单手拉向自己,两人的膝盖碰在一块儿,交叠,然后手又握在一块儿,但很快被她抽出,她好像对刚做完的试卷更感兴趣,一边喝奶咖,一边翻看。果真是给女朋友做的试卷。男生则起身,买回一包芒果干,女生正转着椅子,她的手腕细细白白的,戴着一根红绳手环,从拆开的包装里拿一片芒果干,衔进嘴里。没久坐,聊几句后,两人就起身朝便利店门口走,都高挑,男生还比女生高一个头,女生边走边穿外衣,他则拿着她喝剩下的奶咖和芒果干,另一手将她衣领内的长发提出来。
男生在马路牙子边站着,背对店门口,低着头,右手拿着手机,慢悠悠打着字,左手垂在身侧,夹着根烟,烟雾漫在他的臂膀旁,还有一缕则从他的嘴边漫出,在侧脸下巴处缓缓地飘着,一股夏日黄昏的晚风吹过,林濛和甘婷几人的裙子边沿都被吹得折起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踏出响声,男生额前的头发也微微凌乱,顺着声响别头,林濛被空气中飘来的烟味呛着,咳嗽一声,男生收回视线,把抽到一半的烟摁灭在身旁的垃圾桶上,随后仍旧低头,专注地看手机。甘婷倒吸一口气,林濛感觉得到,老碧池想睡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门口嘎吱一声响,玻璃门推开了,男生提着一袋奶茶俯身走进,林濛坐着,更觉得他居高临下,帅得凌厉,而林濛也没想到就她们三儿跟他女朋友聊了三五分钟天的关系,在外头抽烟的他,就已经顺手帮她们几人都带了奶茶,甘婷的眼睛都发出光来了,他说:“姐姐们,五分糖,可以吗?”声线还是那么低,但话怎么就这么甜。
林濛跟着阿碧一阵道谢,女生仍旧看着自己的指甲,连头也没抬一下,男生把奶茶放下,手心落到她后颈,拇指抚她耳后根:“晚上彭子约局。”“嗯。”他收手,往后头的沙发上一坐,揉了揉脸,就开始低头玩手机游戏,一副专心等女朋友做指甲的模样,林濛的背后痒痒的,美甲店内也安静,除却甘婷和阿碧外,还有另外一些做指甲的女孩,林濛觉得她们每一个人的背后都痒痒的。
03
林濛正在拨号状态的电话突然接通,她的手一抖,背靠墙,将手机握到耳边,男生那边的环境极其安静,低低的少年感声线,像在书房温习功课的模样,伴着一记薄纸翻页声:“喂?”好像并没有备注甘婷的手机号。林濛迟钝两秒,立刻回:“你好我是林濛,我是龙七拍照片那家杂志社的员工,我和她一起做过指甲。”
她捂着耳朵隔开噪音:“是这样的,龙七被我们的领导叫来喝酒,但是你放心,你女朋友她是完全不知情的,她是被我们领导骗过来的!你现在最好报警,带着警察来这边接你女朋友,现在我们几个还留在这保护她,你快点过来!”
“她有没有弄伤人?”林濛一愣。看了一眼包厢,回:“没有。”“她脸色怎么样?”“不太好,很生气的样子。”“好,知道了,”他说,“地址。”林濛把地址报过去,男生又礼貌说一声谢谢,挂了电话。他到底会不会报警啊?听上去很悠哉就算了,怎么还一副女朋友更加难搞的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江总的吆喝声越来越大,林濛觉得里头就像一个涨得越来越鼓的热气球,随时会爆炸,果然,一刻钟后,里头传出一记砸酒瓶声。如惊雷般响。林濛的大脑嗡嗡响,觉得完了,肯定是出事了,想往包厢内探探情况,一侧头,瞥见过道拐角处,男生来了。
他穿着件黑色卫衣,正慢条斯理走来,身后没带一个人,没有警察也没有帮手兄弟,就这么到了林濛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却给人一股踏实的安心感,他大概是在看林濛发给他的定位,视线从手机收回,卫衣的领口有点宽,露出里头白色T恤的领头,手握上包厢门把,淡定得真像是过来接刚参加完聚会的女友一般,不问前因,也不问此刻情势,门将开时,林濛缓过来,伸手止住:“你就这么进去?一个人?”“她在跟谁喝酒?”“我们的领导,和一家大公司的投资部人员,总共五六个男人……”
咔。他仍旧开门进去。但林濛还是被止在了外面,包厢门关上的时候,他还开了墙壁上的主灯开关,里头一片明亮,江总雅兴被毁,大喊一声“谁!”,门咔擦一声关,所有动静又消退,与世隔绝。林濛在过道上发怔。就这么怔了五六分钟,门又咔一声开,肩膀一抖,迎面看见龙七出来,而男生插着兜走在她身后。龙七也看见了她,整张脸阴沉沉,林濛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也看到她眼里冲天的怒意,但被男生拉住胳膊,他对林濛说她断片了,然后将她环在臂膀内,在耳边半哄半拉地说着话,带走了。
而后,甘婷和阿碧出来了。甘婷还在晃神,阿碧说,“江总招待的这批人,是华革的,华革集团总部那三栋楼,都是小鲜肉家的。他是华革老总的儿子。江总都瘫了,那些投资部的人现在哪还有心思玩,都忙着叫秘书准备检讨书,怕第二天回公司部门已经被端了……”
林濛觉得欠那个女孩一声道歉,想追上他们好好弥补,她也怕他们之间会因为这次陪酒事件闹别扭,想过去好好解释一番。楼梯平台的角落,橘黄灯光下,男生正在跟他的女朋友接吻。龙七的意识看上去并不清楚。双臂软软地搭在男生肩上,脸也被男生的后脑勺全部挡住,腰被搂着,抵着墙,两人正一波一波地辗转吻着,根本没有因为陪酒事件发生什么嫌隙,反而更浓情了一些,男生非常主动,而龙七稍有回应,两人的手便很快交叩起来,再是一波缠烈的,旁若无人的热吻,看得林濛一颗道姑心七上八下,脸红嗓子燥,耳根一片滚烫。这一刻,突然恍然大悟,就算她之前再为这个女生担心,就算诸如今天此类事件发生再多,就算甘婷再风情万种经验丰富也好,一切都是瞎操心,这一对儿小年轻的恋爱模式,旁人还真没法挤进去。
01
我后来才知道,像本来就没有外貌优势也没什么突出特点的我们,做出那种大摇大摆四处吆喝起哄的行为后,在女生眼里就是俗称的“傻X”,真正受关注的人,他就算低着脑袋,后颈薄汗,T恤粘着后背,一言不发走过,女孩们那种晦涩的眼神,那种低声的尖叫,就像集体高潮了一样,而我这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酷似AV男主的待遇。
龙七手里握着本该被教官收走的手机,歌是那手机放出来的,从耳道一路穿进我的大脑皮层,听得我全身发麻,但她并没有因为撞破一个男生出现在女浴门口而做什么,我以为她会叫,或跑,或抡起脸盆打我,但都没有,她就这么平淡无奇地看着我,抬起食指,抵在唇口,给了我一记哑剧一般的噤声暗示,然后在我呆呆看她的第三秒,心领神会地笑一记,早熟而美好。她的眼睛,抬着的小臂,发梢处悬着的水珠,都在那时寝室楼道的一处斜阳下,发着光,看得人心口又热又痒。
后来她跟卓清分手了,但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又交男朋友了,她的校园网主页开始出现一些令人遐想的照片,她的言行举止中多出一些小女人的旖旎,她开始喜欢埋在手机游戏里,她玩游戏的时候,手机经常来信息。但只要人不出现,锤子就没砸得那么死。
她的手机响,落在沙发的犄角旮旯里。我在沙发里翻找,摸到一个金属小玩意儿。看见一枚再熟眼不过的北番高中校牌,上头的名字不是龙七,也不是龙信义。是靳译肯。
男生堆一块儿玩的时候除了打球游戏脏话连篇,也偶尔聊聊班级里那些女孩,聊到龙七时,大家做过一个假设,学校里谁最有本事泡上她。答案统一,就是靳译肯。然而这也是最不可能的,因为靳译肯是白艾庭在泡的人,我们的北番之光白艾庭,连续两年四个学期跟在这位爷的后头跑,从入学的第一天就像把自己单方面嫁出去了一样,半眼都懒得往其他追求者身上看,同理,靳译肯也没往末班生的队伍瞧过一眼,哥几个连打篮球都挨不到和他一个球场去,他是白艾庭的神,是卓清的兄弟,是北番金字塔顶尖儿上那一拨人,也是军训时候能让全体女寝精神高潮的那个男生,他跟白艾庭在一起就跟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哥们眼红嫉妒但哥们不会承认,但他这么要风得雨的人泡谁不好,泡龙七?
02
龙七抬起手臂,头发在指头间绕几圈,扎成了一个松松的球,我一直很佩服女生这种特异功能,就像玄学一样,我觉得我更喜欢她了,这种由头很弱智,但是喜欢这趟事儿就是这样,她就算只转了一下笔,我也觉得她是天才。一刻钟后,她换了一身打扮出来,环着手臂,斜跨着一个小小的包,在门廊处换鞋,亮晶晶的耳环在她的头发丝间晃来晃去,我们几个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她。讲道理,她对我们半搭不理的样子,比游戏里的篮球女郎还辣。
篮球场里,尖子班那群个头高的男生围起来,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发出异口同声的调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向卓清招着手,等卓清接过手机,靳译肯也悠哉地进了我们这一堆,他吃着冰棍儿,插着兜,跟着卓清看手机上的照片,卓清滑了没两张,就立刻把手机背过去,沉着脸往四周扫视,大家都笑嘻嘻地摇头晃脑,他低头把照片一张张删除,说你们别欺负女生。而后对蒋禀说:“你不是跟六班的陆芸熟吗,你让陆芸提醒龙七一声,这种事我不方便说。”靳译肯插话,“提醒什么?”
其实我们都听出来卓清的意思,我甚至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卓清指了指手机,四周的人意味深长地笑,靳译肯没笑,他不客气地说你犯什么病,错的又不是她。我能感觉到有一盆冷水浇灌在每个人的脖子上,尤其是猪头三的脖子上,因为靳译肯紧接着看我们,问三字:谁拍的。
猪头三被他的“弟兄”们拱上前,他大概觉得尖子班还是好说话的,笑嘻嘻地看着靳译肯,因为靳译肯有任何得天独厚的优势,家里有钱,弟兄成堆,却从来都不是“校霸”那一型,我们顶多是玩不进尖子生的圈儿里去,再说靳译肯也不是个爱帮卓清管闲事的人,但我知道“那件事”,知道他管的不是闲事。
靳译肯问猪头三开不开心。他问了三遍,每问一遍,冰棍就在猪头三的脸上拍一下,慢悠悠,轻缓缓,原本那些在笑的人都无声无息地收了表情,猪头三的五官被冰棍冻到变形,一开始说开心,马上改口说不开心,面红耳赤。靳译肯眯着眼,问第二个问题:好不好玩?冰棍又往猪头三的左脸拍,猪头三一边缩头一边说不好玩。“你要再对这学校的姑娘干一次这种不好玩的事试试。”他解开猪头三的裤腰带,把冰棍扔进他的裆里头。猪头三皱着眉,嘴巴“O”到最大形状,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摸自己的裆,靳译肯临走时还扫一眼他那尖子班的同学,开口嘲讽:“觉得好笑?”他们都不再笑。我明白为什么靳译肯能泡上龙七了。
那节课尾声,龙七醒时,喊住我,我看着帘子后的她,她一副睡饱休息够的样子,用手臂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说:“你帮我叫董西过来。”我的脚当下就软了,一个“好”字说了五遍。但是在医务室的门口,我竟然看见侯在那儿的靳译肯。他的前脚才踏进来,我猜想他听见龙七跟我说的话,脸色才那么阴沉,我有点心虚地愣在门口,感觉就像偷抽了一口他的烟,他却视我为透明人,在门口站了站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走得比我快,我想他已经不介意别人知道他和龙七有过一段,但我也隐隐觉得,近期校内传的流言可能是真的。再后来,发生了更加爆炸的事,龙七和靳译肯在全校眼皮子底下,在一起了。我在小区对着天连吼五声,被邻居投诉了扰民。
好在他俩都不是爱显摆的人,靳译肯要留学,龙七依然旷课,校内几乎见不到他俩同时出现的时候,我还能活着去上学,北番的校论坛被整顿过了,关于龙七的帖子少了很多,但每到课间还是能听见女孩子们猫着腰斜着眼偷偷说的小话,她们比以往更加热衷这些话题,她们坚信靳译肯被仙人跳,和白艾庭出国就是为了躲龙七。老八说酸葡萄效应,男女通用。
靳译肯离校前的最后一个下雪天,我在学校图书馆,看见他把龙七压在书架后的墙上,伴着喘息接着吻,就像天注定,终于被我在高考前眼见为实地看见了他俩活生生在一起的样子,将我对龙七的三年痴恋,刹了临门一脚。
01
我喜欢他,是因为在他花十分钟跟医生的女儿讲细纹斑马与平原斑马的习性区别,小姑娘却心不在焉时,他停下来,说明年带她去墨西哥看斑蝶迁徙,小姑娘眼睛唰亮地问是什么样子的蝴蝶,他说黑金色,特漂亮,然后把沾了牛羚粪便的木棍递她手上,说他弟要再丢虫子吓她,就拿这砸,别躲,躲不管用,找他哭也不管用,还手才管用。
没一点心软的。
那时候他自己不知道,他有一种让女孩子服帖的本事,不管是投其所好地聊蝴蝶,还是授人以渔教生存法则,或者只是单纯为了整整他那刚进入好动期的弟弟,这都使我对他的迷恋一步一步超出控制范围。
九月酷夏,三十三度高温,凉的水,热的汗,空气中挤满燥郁的水汽,我在十米外的高台看着他和龙七在一米内快速发生的对视,不知道那一瞬间是天雷地火,还是一面之缘平平无奇,我只知道那时他情根未种,宁愿把篮球当妞,也懒得对周边女孩说一句情话,他多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心知肚明地看着我们大把青春为他燃烧,不负责任,不以为然,我原以为自己唯一的情敌是时间,我要等,我可以等,我愿意用一辈子熬来一个成熟的靳译肯,但他偏要把他的年少轻狂烧在龙七身上。
02
其实除去有关施苒的那些过节,龙七的性格还算好相处,她不矫情,长得好看,成绩靠前,胆子又大。满足这些条件的女孩一般不用等到开学,可能军训结束前就会成为年级里头烫手的谈资,我预感得到她的高中三年有多明媚有趣,我俩做朋友挺合适。
龙七的头发丝在我耳根边飘,我看她,她继续撑着脸,没有顺势与我搭话。这反倒让我升起一阵聊天的欲望,但我很快压住,因为我意识到这种交流欲中还潜藏着一点微微的讨好感,我希望我能和她走近一点。这很可怕,因为这竟然是我的念头,而不是她的。
我们聊天,聊的是顾明栋与卓清。我懂,有人希望我聊这些。我说“顾明栋流里流气的,卓清是年级状元进来的,怎么玩得到一块儿,连一个宿舍的都不是。你知道为什么?”她说“因为我。”我倒一愣。她不跟施苒似的连自己喜欢卓清都不知道,也不像我只敢在自己的内心过四季,她的反应非常自然,不回避,不转移,甚至丝毫不羞于展开话题:“他们太明显了。”龙七她答完我的,话题又结束了,她还真只接茬不递茬,不过我也理解,因为确实还不太熟,而她是个有界限感的人,她不会多问。
但界限感太过分明的人,注定在交友上吃一个慢热的亏。
03
我们经过店门口,有人刚好从里头出来,那门一开一合,半虚掩,我就看到里头的景象,看到前一刻在我印象中还阴沉狠戾的顾明栋,此刻垂头坐在店中央的一个椅子上,实打实的丧气模样,正对面,靳译肯坐着,他很稳,眼睛盯着顾明栋,嘴里低低说着什么,顾明栋一声不吭地听,我注意到他脚边有个背包,包里头放着橄榄球头盔,靳译肯的手不时地指向头盔,而顾明栋一边垂头深思,一边轻拍着头盔。他那些“狐朋狗友”在边上看着,全体都静悄悄的。
不是施苒以为的幼稚打架,也不是简单威慑,是在认认真真聊事,能让顾明栋服服气气坐在那儿,一字一句听进脑子的事儿。靳译肯的招儿,像是要彻底根治顾明栋这个人。
所以怎么说呢,从卓清那事到现在这事,他的能力都直观地摆在我眼前,一向也是这些吸引着我对他朝思暮想,吸引着我爸妈对他视如己出,但此时此刻我心里也丧,因为清楚他身上再多优点与心机,如今都已经潜移默化地偏向龙七,为她那种人服务,为她动脑筋,甚至为她去包办一个流氓的人生。
04
龙七的一张张日常照和文字状态无声地落在我眼前。我手指机械地往下滑,开始近乎自虐地看她每日的状态,看她分享的一些摄影棚工作照,看她在一些破败的地方作生活留影,她的照片色调总是很暗,有搁浅的渔船,稀碎的花盆,有脏乱的花鸟市场和人流繁杂的早市……她在这些地方被铺天的烟火气包围着,溺于市井,又脱俗其中,寡漠厌世。偏有人爱她这副百毒不侵的样子。
网友相比一两年前像是换了一拨,不再对她的隐私和黑料感兴趣,每条状态的转发量和点赞量都很高,而她依旧设置了非互关好友不能评论。
心里的感觉很庞杂,有丧,有烦,有对自己这么容易就被她的一点风吹草动影响心情的气,也有一些悲戚,想像以往一样看别人都是怎么踩她的,但偏偏看到了她的倔强和她的优秀。以为她没有未来了,人却早已熬过来了,还硬生生闯出另一条路,在我不熟悉的领域里继续生长着,破着风和雨,变得势不可挡起来。
她是照旧独来独往,又光芒四射。网络上愈加受捧,被人到处询问的是她,学校广播里隔三差五被点名的还是她,跟谁都不社交,对谁都冷眼相待,过得潇洒讨人厌又自知。我本以为她迟早跟郁井莉的朋友搅合在一块儿,但她没有,很意外没有。她既看不惯我这种尖子生圈儿,又远离郁井莉那种真真正正混日子的太妹圈儿,某种层面上我佩服她这种敢于落单的过活方式。甚至想过要不放下算了,军训以来我在她身上浪费了太多注意力和情绪,做出太多不符合格调的事,我在消耗我自己。
05
晚风在黄昏里吹着,吹动那边满墙的双喜藤与龙七的头发,我的心情难以言喻,手有点麻,脖子很凉,明明在脑内演示过很多遍,也早有心理建设,却还是在实打实看到后惊了一下,因为跟我的臆测完全不同,他面对龙七的样子,以及龙七对他的态度,都和我数月来的设想完全相反。
与其说站,他更像是挡着龙七的路。满眼都是她,整个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往边上走,他就跟着挡一记,跟她对视,跟她说话,也听她说话,边听边握着她的手腕拉回自己身前,然后挨她一记打。她毫不客气地打在他的肩上。很重,很用力,我都生生感觉到了疼,他却只侧一下脸,手明明也伤着,却去护她涂满碘伏的手肘,又被她反握着紧紧抓住胳膊。
我知道他的手也有伤。但他就生忍,一点痛的表情都没有,黄昏的光镀在他身上,风卷着他的衬衫领口,龙七就这么捏着他的胳膊,瞪他,他就由着她瞪,由着她的指甲深深抠进他的肉里,由着她把那些人前挨过的嘲,受过的伤,统统秋后算账,肆无忌惮地报复到他一个人身上,还要在她松手后牵住她,叩住她的五指。他看都不看自己胳膊上那些被她硬抠出来的红印子。
所以靳译肯,可能就是这样,从下车到现在,挨了她十多分钟的“发泄”。这就是他朝思暮想了两年,追到手的人。一打烂性格和冲天的坏脾气,偏偏他就甘之如饴,还肯笑,还在之后继续跟着她走。龙七却不解气,甚至走了两步后,又在风里回过身,伸着手臂揪住他的单边衬衫领,让他俯身,让他的嘴和她的扎扎实实撞在一块儿,我僵住。
我知道龙七是想咬他,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肢体里都带着还未发泄干净的气,咬完就松手,但他却老手地把这变成另一种性质的接触,他把所有的打都挨完,唯一一次还手就是在那个时候扣住她的后颈,两人的嘴没有分开,我看到他们紧贴的下巴,看到龙七往后退一步,然后就在那满墙双喜藤旁,绿荫底下,跟他结结实实地接了一个紧密的吻,叶片挡着龙七的脸,我的心跳比跟郁井莉聊天时还快。
06
靳译肯说:“她没躲,知道躲不管用,没哭,知道找人哭也不管用,最后知道还手才管用,一个人欺负她她就还一个人,一个年级欺负她她就还一个年级,谁都能说她一嘴,但谁都没法踩她一脚,环境操蛋成这样还把日子过着,过得挺乐呵,我没见过一个女生像她那样。”说完,看向我:“我就喜欢她这样。”
然后把我的手机递回我跟前:“你看一下编辑记录。”我没动作,他就帮着我点开那条状态的编辑列表,才发现她的历史首发并不是那张照片,而是一首歌,一首清唱版的情歌。
“她会来气,是因为那天早上我打着送汤包的幌子把她叫醒,凌晨五点,在她家楼道里堵着她亲了她十来分钟,她分享的这首歌,是当时我把耳机塞她耳朵里,亲她的时候给她听的。这计我想了一晚上。”
“你说她吊着卓清。卓清什么都跟你说,她吊没吊,不是你最清楚么。”我的心内倒抽一口气,手挺凉,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从小寄人篱下,家庭上没后台,学校里又遭事儿,早早入社会,熬得了苦扛得住骂,哪儿挡她路她就拐条道架座桥,烂泥她都硬踩着迈过去,她但凡有我一半的家庭环境和教育资源都能活得比我优秀。她图我什么,我能答出一项我倒也有底气,她还仇富,我能跟她说上话都不算容易。”
靳译肯的对手从来都戾如野狼,或精如老狐,他早已在这种环境中学得八面玲珑,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女生,他乐意了就在我面前应付着,不乐意就可以像在便利店那样向我撂牌,逐句拆解我,击垮我,抽走我的后台,堵上我的前路,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但他也可以在某些人那儿活得像个正正经经的高中少年。
07
靳译肯坐到单人沙发上,身上确实有一股很明显刚洗完澡的木质柑橘味儿,但看状态又不像刚睡醒,他接了茶杯又退给阿姨,让换成冰水,阿姨刚转身他又说算了,让阿姨忙,自个儿去厨台那儿接完冰水,几口喝完,“砰”一声搁回我们面前的茶几,没控制力道,带出一种隐隐的负面情绪,还有一丝非常不易察觉的疲。我打量着他,他坐下,垂头,揉了一下脸,又坐正,跟卓清他们接着聊。而他的手机也响得很勤快。搁在桌上,时不时震,他就在听卓清排集训时间的间隙拿起来看,快速地回完信息,锁屏,随着屏幕亮起,又快速滑屏,回消息。三四次的重复后,他干脆砰地一声把手机滑到茶几上,动静又大又突然,是真没压住那股燥。
我那时往房外退了一步,龙七的裸背和她身后大片褶皱的床单都明晃晃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她从枕头下抽出另一件胸衣,低着头,扣上。我几乎就懂了靳译肯刚下楼时的状态是怎么回事。也仿佛听到门铃响起的那一刻,游走在这间卧室里的声息与情欲,懂了阿姨晦涩的小心翼翼,懂了靳少暠的避而远之,甚至像看到那一刻他们彼此相贴的后背与胸膛,和他用力撑着床的胳膊。
靳译肯。
可以。
你这都敢。
手腕不自控地抖,分不清是难过还是汹涌而来的愤怒,而她自始至终没察觉到我,她的手机躺在床头一角,跟靳译肯的一样,一直在震。她一眼不搭理,抬着胳膊扎起高高的马尾,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才抱着膝,滑开手机屏,连发了三条清晰的语音。“靳译肯,听着,三件事。第一,闭嘴。”“第二,我三点有拍摄工作两点得走,我不管你带他们出门活动还是给我找偏门走,半小时后我必须上车,麻溜点。”“第三,闭嘴。”一声锁屏音后,她咔哒一下把手机滑桌上,抽了笔刷快速上脸,手机在边上接连地来信息,比刚才更频繁更汹涌,她再也不搭理,甚至随手拉开一个抽屉,拿了去年他去日犁湾时经常用的那副耳机,戴上。所以她熟悉这间房里的每一个抽屉,每一个物件。
08
杯底与台面相碰,咔嚓一声响。人也终于朝客厅走来,我盯着靳译肯,他站到我跟前,那束黄昏的光刚好映在他插着兜的手腕上。
然后,他将手拿出,连带着裤兜里那些物件也被他一并拿出,就在我跟前砰咚砰咚地往茶几上掉,皮筋,防晒霜,润唇膏,烟和小毫升的香水,全部零零散散的落到大理石台面上,每一样都明晃晃暗示着那两个字的名字,他一句没说,低头从这堆东西里拿了烟,火机“嚓”一声响,烟气漫到我周身,他坐到那张单人沙发上,垂下夹着烟的手臂,看着我,慢慢出烟气。他给我证明了。用一种最沉默,最残忍的方式,给我彻彻底底的证明与挑衅,我瞪着茶几,眼睛也在那一刻彻底通红。
后来,他到小区门口接龙七的时候,我也麻木地跟到了小道口。晚风潮热,却吹得我额头凉,我看见龙七坐在公馆边上的花圃石墩上,她确实喝了不少,下巴抵着膝盖,发着呆。靳译肯过去拉了她的手臂,而她一站起来,他就把她整个人揽怀里,抱得她不过三秒就皱眉头,用手肘顶他。但我知道,龙七就好像这个时候出现的药,是他真正需要的疗愈方式,我不是,我从来都没法是。
然后龙七自然就看见了我。但她喝太多了,脚步都不太稳,颈部都是酒后上脸的红,只是远远地朝我指了一下,叫靳译肯也看,看看是不是我。靳译肯不看,他也不让她看。他用手挡着她的脸,亲她额头,再和她在晚风里接吻,龙七起初还是朝我这里指着,直到被他吻得张嘴,头发一阵一阵地晃,注意力才逐渐松散,只把我当成是一个醉酒状态下的幻像,从垂下手,到揽他的脖子,到主动仰着额,主动往他嘴里送舌与咬唇,上回被双喜藤挡着的,现在全部进了我的眼。我抽了一下鼻子,眼泪流干了。而我当时不知道。
我不知道靳译肯后来对我的“冷处理”,是因为他也没有底气,当时的龙七压根就没有把他当回事,他和她也陷在另一种扭曲的情欲关系里,他会从她那里吃尽苦头,受尽践踏,他给过我的感受,都会从龙七那边复刻一份,让他尝透滋味。而龙七也会,他们会往复地伤害彼此,又无数次地纠缠到一块儿,靳译肯干干净净的手臂,后颈,耳根都会刺满跟她有关的印记,他会为她成长,会愈加圆滑,会彻底从我青春里的少年长成一个男人。我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也将见到他在异国崩溃,看他倦鸟归巢,又看他飞蛾扑火,被龙七折腾地体无完肤,也把龙七折腾地里外褪一层皮,他们是氧气和花火,是闪电和彩虹,是彼此心甘情愿的自作自受。我也将见到龙七在另一个领域里涅槃重生。我带给她的伤痛,都会成为她的茧,她的鳞。
1.卓清
他其实不坏。只是一个对谁都客气的烂好人,永远羸弱地保持噤声,或无能为力地道出一声“唉”。他比起靳译肯来并没有做任何实质意义上的坏事,没有对不起人,没有耍弄女孩子的感情,没有为害班级或社会,但他也没有做出任何一件像个男人该做的事,他在该出头时退缩,在该沉默时说出斤斤计较的话,表面人高马大,心底却是个自卑又嫌贫爱富的小孩。龙七给过他机会,他自己弄丢的,而被剥夺过无数机会的靳译肯却硬生生把她弄了回来,还把她整得心甘情愿的。这就是两个人之间差的档次。
2.白艾庭
集才情美貌于一身可是官腔太浓,不纯粹。
这世界上的故事那么多,我不确定我的戏份占多少,我知道我并不那么讨人喜欢,也不像我表现的那样友善懂礼,我虚荣,骄奢,敏感,董西那种真正的好性格我及不上,龙七那种纯粹的坏心思我也挨不到,我不上不下,青黄不接,一生多半是忍。但即使这样,我还是不甘于当配角。
3.龙七
够美但是痞,风评差。
她那时还是高中生,穿着制服,白衬衫束在格子裙内,腰上系着松垮的针织外套,领口的领结斜斜耷拉着,她正在撩发,露着额头,扬着长发,只出神似地看着某个地方,眼里有一丝烦扰和惆怅,在人群中显得高挑,孤独,却美得夺目,像电影海报,像杂志封面,但她偏偏只是附近高校刚放学的女学生,正清闲慵懒地等候着过马路。
话很少,眼睛和鼻子很漂亮,对视起来真的要命,但也真的很难搭话,就算你抛给她一个话梗她也不会理你那种,确实有距离感,我的女性朋友不太喜欢她,但我认为是无端接受的恶意太多,对这个薄凉的环境不抱太大友善罢了。
龙七真人真的美,很震撼很妖冶的那种,近距离面对你讲话的声音也棒哭了,高冷和慵懒的结合,超级有感觉
虎白甜,桀骜不驯,慵懒锐利
4.董西
干净得跟张白纸一般,她是成绩最好的学生,但不跟学生会有来往,身边朋友是流水线上的三好乖学生,感兴趣的仿佛只有读书看书,她从来不关心学校投票与排名,个人的校园网账号常年设置着权限,好友保持在个位数并满足现状,她是最少被人提起名字八卦的“北番三后”之一。人们都不忍心往她身上说一句重的。
她额前漏下的刘海遮住了双眼,但遮不住偶尔出现的细长睫毛,动作细腻,肤色奶白,气质宁静致远。
她背对着风风雨雨的世界,面对着一堵墙,像在出神,像在发呆,又像愁绪缠身,肩膀纤弱,缺极了保护,却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5.林绘
长相漂亮,瘦,白,挺有记忆点的杏仁眼,看着挺立体的五官,妆容精致,穿戴得体。她说话时,嘴角和眼睛里都含满了笑,声线能让男人浑身发酥。
6.章穆一
所以这就是董西愿意与之交流的男生。这就是让董西在承受过靳译肯的抛弃,白艾庭的欺辱,龙七的背叛,舆论的诋毁,看透人心和世俗,“闭关锁国”一年后重新接受的男生,一个不扎眼不厉害不帅气但办事细心牢靠的男生。
7.邬嘉葵
天真有邪,一只多精通门道的小狐狸,波谲云诡的娱乐圈对她来说就像是自家后院的花园。面上纯,里子妖,有意思,人从小混圈,机灵话最会说,机灵事做得也不少,特清楚自己要什么,家世又靠谱,情感史干干净净,偏又撩,偏又难追,迷她迷得倾家荡产的可不少。
老家在台湾,所以,邬嘉葵的影后,才会落到奚静那儿,因为京圈是邵导的地盘,所以她才迫切要与靳译肯同盟。
8.臧习浦
造型从容简单,藏青色的衬衫,袖口半折露出花臂,偏偏又架着副金丝眼镜,一派黑手党大佬弃武从文的归隐感,斯文,冷静,沉着,不着痕迹地镇着龙七身上的戾气与妖艳,多的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
9.靳朝丰
老爷子气场太强大,如果说臧习浦是那种闲云野鹤的涉黑大哥气场,靳译肯他爸就是安如泰山深不可测的白道大佬气场,他以前老说娶她回家会被他爸扒皮。
10.焉文菁
这种又美又有才情的女人,在最年轻的时候最努力,什么都玩过,什么都演过,把想做的事全部做完后,即使在事业高峰也逐渐淡出专心另一份人生爱好,活得潇洒自如随自己,不曾留恋任何名和利。
11.连芍姿
她提着包,高跟,立领白衬衫与柔软高级的阔腿裤,下车后,抬手将随风扬的黑色卷发往后捋,五指穿过发丝,细细的手表与手镯挂垂到手腕的中段,光滑亮丽的这么一个人,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往厅里淡淡落一眼,在三四人陪同下,目不斜视地往厅内来。一行人走得不快,但偏偏像带了风,像是八十年代电影屏幕里走出来的人,温柔却强势地来,将龙七的精气神牢牢钉在原地,无所遁形。
12.徐一苼
是说话很容易把人绕进去的那种,其实她的逻辑是有明显的利己主义,但是她很会找切入点,让人一下子找不着北,像龙七第一次电话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就被绕进去了,但是她的话要是传到老坪那里,老坪会很受用。
13.方杨
男女性别意识模糊,老动不动就对女生上手,还一副对方反应过激的样子,极其不成熟。
靳译肯
1.白艾庭不是我喜欢的人,董西也不是。你是。
2.反正你我都孤独,那就继续狼狈为奸吧。
3.我是在很认真的跟你谈恋爱,七。我是打算跟你组一个家的。
4.我想见你。
5.七啊,你太不给自己留后路了,爷给你铺路呢。
6.有什么好羡慕的,她有的我也可以给你。
7.我的眼睛只要在你身上少放一秒,你就可能被别人生吞活剥了。现在你说你要从良,我这一身被你牵扯的脏水怎么算?
8.到时候你的路我给你铺,你不乐意做的事就不做,你想赚钱买房,我陪着你赚。
9.忙两天,两天后来找你,等不及自己找。
10.七,我现在做任何事情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以后跟你在一起打基地,对你我是认真的。
11.不是你,就都随便了。
12.我犯得着让你不开心吗,你那时一放学就变得可爱的不行,我只想睡你。
13.你老公受的诱惑力不比你少,但你老公牛逼,只爱你一个。
14.我不管这半年你遇到什么波折,也不管你会有什么想法,你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阳是阴。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反正你别不要我。
15.你不用学,你有我就成。
16.我一米八六,一米七的沙发,我睡不下。
17.你朝我勾勾手我就来了,被你招惹成这样,我不跟你复合,我还能怎么办?
18.这场电影我没什么心一思看,你这个人这几天的表现太可爱,你觉得我还能想对你做什么?
19.你做事的时候还挑对手?
20.强势也是一种弱势,因为强势,别人觉得你什么都能抗,对你的要求更苛刻,觉得你钢铁之心什么刻薄言语都能承受,你在这个位置上一旦有所反抗,多的是人说你玻璃心说你矫情说你恃强凌弱,你只有在风雨中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默默吞下去才是最聪明的。七。
21.音乐你选的,地方你喜欢的,观众你养的,行车记录仪会帮你记录,虽然我们也不差这步,但仪式感这东西,我的妞必须有。
龙七
1.我不用,我就是我自己的贵人。
2.这世上二话不说就愿意陪我下地狱的人,目前只有他一个。
3.我虽然道德不到哪里去,但至少不做一个脚踏两只船的人,但凡我心理或生理上有了别人,绝对一刀把感情斩得痛快,只留该留的,而我既然跟你有了关系就必须跟卓清断关系,绝不保持暧昧不清和藕断丝连,你就好好看着学着吧人渣。
4.靳译肯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爱情了
5.以前以为大了就能做想做的事,等长大才发现不是,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只有一些能做的事,也没有什么想爱的人,只有一些能过日子的人,爱是件,很没规矩的事,两个有规矩的人在一起,莫名其妙地变得没规矩,感到快乐,那就是爱产生了。是很不甘心,活了二十几年的规矩人生,凭什么说不守就不守,但是没办法,就是喜欢他。
6.感觉好吃不是粉的原因,是因为你陪我吃的。
7.恭喜你靳译肯,年纪轻轻就把我骗到手了。
1.
——“要不要送你回去?”
“我送你回去。”
——“要不要吃点东西?”
“来爷这吃晚饭。”
——“要不要帮你拿?”
“放着我拿。”
——“要不要试着跟我交往看看?”
“咱俩都别祸害别人。”
上面是卓清,下面是靳译肯。
2.
她饿就带她吃,她闲就带她玩,她想花钱就陪她逛,一整天都护着她牵着她,那天回去他问她:“我对你算好吧?”
“挺好。”
“跟我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舒服。”
“那做男朋友怎么样?”
3.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七,你跟我的差距多大,与董西的差距就有多大,我会向着你走,但董西不会。”
“如果在一起需要一百步的距离,你只能向我走九十九步,最后一步你永远不会走,我也不会走,但董西的一百步,我全部会走完。”
4.
“以后别看我,别找我,别借我火,别随便跟我说话,我们俩层次不一样,你做你的差生,我做我的全校第二,我跟你的事也最好烂在心里,我不想别人知道我跟一个差生有过纠葛,丢面子,以后也别因为什么旧情来找我,你的忙我不帮,从今天开始一个都不帮。”“出去别报我的名字。”“别说你认识我。”
5.
“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和她做了多少次?”
“我没有问你,你就别说。”
“我自己也数不清了,但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的呼吸声,我很累,我很想她,我想现在就回去陪她补一个回笼觉,或者再做一次。”
6.
“你到底喜欢董西,还是要我?”他甚至不在他的选择项上加“喜欢”的前提
”你别问。”
“那就分吧。”
“就当我这三年喂了狗。”
7.
“跟你分手这几个月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是他妈甘心的,随便见一个男人都忍不住和你作比较,妈的没有一个比得过你,我脸也打够了,这一身硬骨头也塌得差不多了,你要真对我没什么意思,我这辈子也就这样凑合着过了,你今天想知道这疤怎么来的,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如果前天被造谣的是白艾庭或者邬嘉葵,你会做相同的事吗?”“因为我现在对你一点招架力都没有,所以别乱关心我,要么麻利地跟我复合,要么丁点儿甜头都别给我,别弄疯我。”
“我弄疯你。”
“是啊,你看我一眼,我就想把你睡了。”
8.
“你今天要是对我耍了流氓不负责,我弄死你全家。”
“你先弄死我。”
9.
“你俩是不是又好了?”
“他说什么?”
“……他问你住的酒店名和房间号,让我发个定位过去。”
“你发了吗?”
“发了,我听他语气不是想来打你。”
10.
“靳译肯我告诉你,我最不喜欢模棱两可,一还是二我必须得确定了,你要有想让我做备胎的心理,不如现在就跟我断了,我说走就走不带一丝后悔留恋的,我过几年还能祝你新婚快乐!”
“你想象力真丰富。”
“我执行力也很高。”
“你再说一遍。”
他在屏幕对面抬眼看她,前一句给她的面子因为她后一句的得寸进尺而“撤销”,要她有胆子再“大放厥词”试试,她回:“我不想说了。”
11.
“你纹的这些都什么意思?除了龙二。”
“没事干。”
“啊?”
“你疤怎么来的?”
“你走后我自残的。”
“你猜我信不信?”
“那你先说文身什么意思啊。”
“你走后我自残的。”
12.
“我坐飞机的时候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有你的梦,”“你结婚了,我是伴郎。”
“那新郎呢?”
“谁知道。”“我眼睁睁看着你结婚。”他说“我”的时候,近乎一股说“老子”的气势
“然后呢?”
“我被气醒了。”
“……”
“我他妈被你活生生气醒,你还能嫁除我以外的人,还敢让我看全程。”
“可是靳译肯,不要我的是你。”
“你是不是要把话题绕回去?”
13.
“我想问问你,这个坎儿你过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愿意跟我复合?”
“我还喜欢你,我自作自受。”
14.
“原来你真是个这么带劲的人啊。”吴尔用小指擦笑出眼泪的眼角,“我还以为这是你走的路线呢,臧老师说你个小朋友以前在剧组的时候跟谁都正面刚,特别有意思,我还不信。”
“我那时候跟另一个带劲的人混一起咯。”
“我就说嘛,”吴尔顺话就接,“说你真一出道就这个脾性,两种可能,要不家里有钱有势随时打道回府没在怕,要不就是被一个身在高位又比你更带劲的人惯出来的,这人不是爸就是男朋友。”
15.
“你有没有想过,我来这里的行程,不花在你身上的每一天,才是浪费。”“我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点,龙七,你想听听吗?”“日出之前,如果你和你的男朋友重修于好,那我就会收起心思,依旧把你当晚辈,而如果日出之前他依然没给你任何电话,那么……”“那么我就要没那么客气地追求你了。”“我对你的心思,你也早就知道,对不对?”
“我知道。”
“但是臧老师,”“我现在整个人,所有的心思都在我的男朋友身上,我花了四个月才跟他复合,没有他的那四个月,我每一天都过得很不开心,所以……”
“我在这里的四天行程,每一天都是冲你而来,你这个小朋友把我弄得很没有办法,你说什么我都听,唯独追求你这件事,你不用有任何压力,你只是多了一个爱慕者,再说,我告诉过你,不要以偏概全,多看看。”
16.
“到头来,你还是老样子。”“我到底还要原谅你多少次?”“你说我是不是被你耍得跟个弱智一样,两天坐三次飞机,一次陪你看电影一次为了当面和你解释事情,你在电话里喊我骗子让我去死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要来找你,三个小时的飞机我就像坐了三天三夜!结果你在干吗?”“每一次都要在我以为能和你好好过的时候给我一耳光,凭仗我喜欢你,一次次做底线外的事情,有恃无恐,死脾气永远改不了,永远朝三暮四。你到底是学不会爱人还是根本不爱我!”
“你当初有本事就别招惹我,我按照我的活法能比你好过一辈子!”
“那你最好当心点,因为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会竭尽所能地弄你,烧钱也好烧人脉也好,你别想过得比我好!”
“人渣!!”
17.
“没有保密协议这种东西吗?告诉我,会不会不符合规矩?”
“你在我这里可以没有规矩,七七。”
18.
“他没说什么,但我想替他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上楼睡觉?”“你不让他上楼,他就连二楼都没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一楼沙发坐着,班卫给他拿了毯子,他也不睡,看样子是等着你发话。”“药水,纱布,全是他重新下山去买的,以为我不懂,还专门教我怎么帮你处理,让我耐心点,让我顺着你。”“你知道我现在心情多复杂吗,我可以撂担子不干,但我要不干,方璇手笨,班卫傻,臧思明居心不良,徐一苼上来又能直接把你气死,我不干谁干,我不干,谁又来告诉你靳译肯现在紧张成什么样,怕你真的订机票走,一步都不敢上楼,真没见过他怂成这个样子。”
19.
“你记不记得高中我们亲过几次?”
“……?”
“三次。”“你总共让我亲过你三次。”“但其实不是。”“我在你断片的时候亲过你很多次,你都不记得。”
20.
“我这女儿跟我一样,认脸,就爱跟长得好看的交朋友……你来看她?”
点头。
“你……是本地人吗?”
摇头:“今早的飞机。”
“赶航班来的啊,”龙梓仪应,又往病房内看,等收回视线,眼内也红,沙着嗓子笑一声,“她这德行还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我真没想到。”
是这句话崩了心态,摧了一早赶路的疲惫,与半个青春的坚强。
眼泪在掉,龙梓仪徐徐地拍着她的肩,真当她是自己女儿的朋友,反复地安慰与抚拍,最后,像是透彻,也像随口,叹一声:“看来我女儿,没少让人受委屈。”
21.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让我救你的机会。”臧习浦的这一句,没有情绪起伏,稳得可怕。
不声响,无动作,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的侄子,像一头默狮,什么都听在耳里,偏偏不给一个回应与态度,在阴暗的楼道内站着,插着兜,眯着眼。“思明,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身上有一堆什么烂账,我都清楚,有的话别说绝,是真是假心里都清楚,别把叔当傻子,烂泥还能扶上墙,但要是发臭,这块泥就没得用。”
22.
“龙七你可能对我不太熟,但我对你很熟,我儿子每次见我,手边总有一件以你的名义送我的礼物,包,保养品,首饰,你送我的Birkin系列已经有三个了,硬生生把对你没什么接触兴趣的我贿赂得服服帖帖,艾庭在英国言语中伤你时,我还有点心疼你,把艾庭接去了法国。”
“我就问你几个问题,”连芍姿吹了吹茶面,“你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
龙七掰着手指头算年日的时候,靳译肯秒答:“三年。”
“在她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孩?”
“没有。”
“在她之后呢?”
“没有。”
“未来五六年?”
“不可能。”
“等到你三四十岁?”
“也不可能。”
“要是龙七跟别人结婚了呢?”连芍姿放茶杯。
“那她会离婚,她的再婚对象会是我,我的户口本上要没她的名字,结一次我弄黄一次。”靳译肯的表情不变,像快问快答一样,毫无道德感,搞得她听着有点生气又觉得有点刺激,连芍姿边听,边抬起中指抚着茶杯杯沿。
“我保证我们两个之间不发生亲密行为,但是我得陪在她身边,妈,我这段时间必须陪着她。”
23.
“我也看你那张照片了。”
“怎么,也想跟着一起说教我?拍我的是个女摄影师,人在业界可有名了,被人说成沉迷酒色,那姐姐比我还气。”
“我不想说教你。”
“那你想干嘛?”
“想把你接过来,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三天三夜。”
24.
“昨天有个重要的报告写。”两秒后,补,“要不是那破报告,现在爷已经在你宿舍楼下了。”
“靳译肯,脑子拎拎清楚,前功尽弃的事情少给我做。”
“那你少给我发含有强烈诱惑性的信息。”
“我就发了四个字。”
“我已经想好了跟你的七十二式。”
她指着屏幕就说:“你少耍流氓!”
25.
靳译肯又抬头看她一眼,手上继续拆着物件:“谁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
“跟老公说说。”
“真没,你拆什么呢?”
“八音盒。”
“你哪里来的八音盒?哪个女生给你的?你收了?”
三连问,靳译肯边拧着螺丝刀边笑:“我做的。”
“你做的?”“靳译肯,我什么时候表现得像个喜欢八音盒的小姑娘了?”
“我给我俩以后孩子做的。”
“……”
“反正我在这儿也不忙,”“做点玩具打发时间。”
“那你,就是做给女儿的咯,”“万一是个儿子呢?”
好像终于问到他的点,他说:“这就是牛逼的地方了。”
螺丝刀一放,他摆弄八音盒,龙七就看着本来还在放音乐的木盒子,在他手指几下拨弄和旋转间,很快变成一个立起来的“人形战士”,巨神奇,像变形金刚一样,中间的发条还能动,一拧,换了个激情昂扬的音乐,她笑:“两用咯?”
“牛不牛逼?”
“给你个A,那你都做完了,还拆什么呢?”
“有些小机关还不灵活,我修正一下。”
“我都看不出来。”
“那以后我儿子肯定看得出来,我得给他个最牛逼的玩具。”
她笑半天,随后,看着他认真拧螺丝刀的模样,慢慢安静下来,偏偏这时他又问:“那现在能跟我说说哪儿不开心了?”
“真没有,不骗你,也就跟我妈闹了点儿小矛盾,我跟她天天吵架的嘛。”
他在视频对面抬眉瞅她一眼,随后继续拧螺丝刀:“噢。”
26.
“译肯他烟抽得凶,你平时多说说他,我说的他不听。”
“但在我印象里,从他的言语表现里,他很听您的话。”
“表面听而已,当妈和当女朋友不一样,你啊,根本不知道这孩子心思有多活络,他要想做一件事,绝不会逆着我们来,他把我们泡在甜蜜罐儿里,该做什么仍做什么,然后不知不觉的,他这事就做成了。”
对,龙七觉得这形容太对了。
“但唯独你这件事上,”连芍姿慢悠悠地补,“他把他那浑身叛逆劲儿都抖搂出来了,他爸都没办法。”“我知道我儿子和你之间,是他比较要你,他缠着你不放,你是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27.
“我妈这是治我,你别落招。”
“挺好啊给了我一避风港。”
“爷才是你的避风港。”
“我觉得你妈比较有安全感。”
28.
“我现在不止是你男朋友,还是你法律意义上的老板,这种有合同约束的关系,好像比夫妻关系更爽一点。”
“那现在,怎么个情况?”
“书你照念,觉你照睡,事我安排,你管看秀买房开心就好。”
说到这,听到他那儿转椅子的声音:“后不后悔没把初吻给你这么牛逼的老公?”
“靳译肯你人生这么顺,多点遗憾怎么了。”
是他喜欢的龙七了。
29.
“你这么开心干嘛,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没,就喜欢看你查岗的样子。”
30.
“我回去给你做。”
“你还会做这了?”
“我现在什么都会做。”
“那我还是什么都不会。”
“不嫌弃你。”
桌下的脚往他那儿一踹,他动了一下,椅脚摩擦地面,改口:“养你。”
31.
“我的户口本在你妈那儿,你去帮我拿回来。”
“你要干嘛?”
“把你的也拿过来。”
“你想干嘛?”
“搁我这儿我开心。”……“我在给我自己安全感。”“既然你决定要去检查了,有些话你得听着。”
“你讲。”
“我是喜欢跟你上床,龙七。”“我喜欢晚上的你,也喜欢白天的你,我喜欢你抽烟骂人,也喜欢你熬夜读本,你发个脾气我喜欢,你讲个烂笑话我喜欢,你不穿衣服我喜欢,你裹成个粽子我喜欢,我喜欢你耳垂上那颗小痣,也喜欢你宿醉后起的红疹,我喜欢你无所事事,也喜欢你踌躇满志,从头到脚,你这个人,我都喜欢,我这辈子就指着你过,怎么个过法都是过,你现在不用多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就记着,记着了没?”
“所以我笑话讲得很烂是吗?”
32.
“接下去你还会接到很多电话,焉文菁的那些资源在往后的日子会一点一点全数交接到你手上,她合作的导演,看中的剧本,她社交圈内那些真正难搞的地头蛇人物,你要花十年才能得到的东西,接下去的一年焉文菁全部会给你,别客气,七七,全收下。”“让她亲手把你送上她曾踏过的神坛,看你吃掉她打拼的江山。”“让这个江山姓龙。”
好像这才是一位原配,对情人和前夫,真正的报复。这也是遭受苦难,接收苦难,吃下苦难,再利用苦难,将其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最漂亮一招。她被好好地教了一课。
33.
“那我现在能坐尖子班了吗?”
“我陪你坐差班。”
学校要在周五大范围清查学生仪表的消息下来后,四分之三的学生在校园论坛刷投票,最后选出下个星期一肯定会被拎在校园广播点名批评的人就是:龙七。
是说学生该有学生的样子,衬衫纽扣要系好,领带领结不准松垮垮,裙子别想高过膝盖而首饰也不准带,可偏偏龙七还是个纹了身的女孩。
她口袋里永远有烟,右眉眉梢刻意断一截,肤白,脸漂亮,上高一以来从班级酷到年级,从年级美到学校,再从学校出名到时装杂志上,原本要成为杂志的受捧模特儿,却因为孤僻成一朵大王花而被压,落得半年才给一次上镜的冷清宣传,反响也就不温不火。
他奉母命去花草市场买盆栽,带着她去,一路上都牵着她手,她没化妆,穿着人字拖,头发全扎着,脸色与五官白净又立体,全身上下都很清爽,花草市场几个老板当着他面夸她俊俏。
他们说:“这找女朋友的眼光实在好啊。”
于是连折都打了好几回,折上加折。
她合着饭吃了一小口,嚼着,然后再慢慢地夹菜,他一直看着她。
喝汤时,他伸手抚到她的侧额处,把她脸颊旁的长发顺到耳后,随后一边用拇指抚着她的额,一边长久地看着她吃饭时的侧脸,龙七一句话都不说。
下午,他又带她去了些地方,意思是当这孩子活生生地来过,两人以父母的身份陪它感受一下这个世界,所以带她去了一遍他上过的幼儿园及小学初中,在游乐场兜了一圈,把这城市耐心绕了一遍,买了糖又买了卡通玩具,最后直到龙七走不动了,才在傍晚上了海边的灯塔。
那发色特挑人,一不小心就落得浮夸,幸好她五官立体,脸瘦,皮肤又雪白,再加那傲慢到死的表情管理与范儿,独具一番帅气迷人的女人味。
气候一天天地转冷,她身上的薄开衫渐渐变成各种宽大的绒线衣、棒球外套或粗针大毛衣,但到底是模特出身,她即使把头发扎得乱糟糟的也是个慵懒的潮人,她穿得有多随意,腔调就有多浓,三个大学霸特喜欢跟她待在一起,每次都跟拣着自带发光发电功能的亲闺女似的。
龙七耐寒,但董西好像并不那么耐寒,所以她经常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给董西围上。
这么一来她的脖子里倒光不溜秋的,不过配合起她制服外套着的军绿色大衣来,还蛮清爽帅气的。
龙七在回老坪的信息,老坪把目前定下来的几个造型样图发给她了,她滑着手机屏幕,细细看。
她走到阳台区域,这里没阳光,两面区域被厚重的窗帘覆盖着,不太明朗。看了一会儿后终于抽出手臂去拉窗帘,唰的一下,声音刺耳,靳译肯循声看过来,龙七在一阵散开的灰尘中咳嗽,随后眯了眯眼,一束黄昏雨后火烧云的晚霞光照射到她脸上,身上,阳台的地板上,光中浮着星星点点的小小幽尘。
雨刚停,阳台外,远方天边落出两道彩虹,一道深,一道浅,两相重叠着横跨半座城市,以金色黄昏为背景,霞光万丈,壮丽得很。
“我可以自杀了。”靳译肯说。
龙七回头。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慢慢地嚼着糖,注目着她的方向,说:“老子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彩虹,夕阳,她。
化妆师说,“妹子,你的底子是我见过的女艺人里算好的,好好保养啊,姐看好你,没事儿咱下回再合作。”化妆师经过几天的相处还挺喜欢龙七的,说她上妆配合,不作不矫情。
“咱龙爷”这称号是最近网上火起来的,缘于她拍的各类时尚大片中冲天的倨傲气质,和平时活动里言行举止中透露出来的攻气,有一部分网友特别好她这口,叫着玩,慢慢就叫开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老跟班卫一起玩但从不传绯闻的原因,班卫一开始是想追她,追着追着发现她性格比自己还爷们,就干脆成组队泡妞的玩伴了。
没妞的时候叫她撑场子。
有妞的时候请她打掩护。
以此为交换,班卫免费给她写歌。
她往沙发靠角落的地方一坐,屈膝盘腿,打了一根烟,回到最初那副“别招惹老子”的高冷状态,更没理那一个一个的招呼。
龙七这时候开口:“你不如直截了当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咯。”
卢峰闻声而望,这一声并没让他听清是谁在说话,但大概以为是有人助攻,真问董西:“有男朋友了吗?”
“她有。”林绘没说话之前,龙七毫不犹豫地接话。
林绘往声源处望,卢峰也终于往她这儿看,龙七指头的烟草燃烧着,没看这边,但话头明明白白地冲着这边。
整个场子不知不觉安静了一点。
可卢峰依然能接话,他勉强笑了笑:“哦,那你男朋友贵姓,我算算你们八字合不合,我有没有可乘之……”
“姓龙。”
再一次,龙七打断他。
龙七这时候已经看着卢峰了,她就像终于结束自己的安静修行,从晦暗的角落里慢慢发出声,看着这个场子,烟烧着,眼睛盯着,显而易见的敌意燃着。
“我那个快开拍的写真项目不是有几个双姝主题缺女孩吗,不用从其他地方挑了,就她吧。”
“你现在人气正高,想跟你合拍写真主题蹭热度炒cp的小花也不少,刚还接了个经纪人电话强推自家艺人呢,这女孩我刚让人查了一下,上过几次杂志内页,是个小模特,长得是漂亮,但没人气打底,圈内社交也几乎是“谁红跟谁玩”的套路,你看上她什么?”
“你都承认她漂亮了。”她靠着厨台,从果盘拿一颗提子,上下抛掷。
“我承认归承认,服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场的路灯就像打光灯一样,打在她的头发上,折射出另一种光晕,而她一旦以一种杂志首模的气场站墙壁前,整个壁画的画风仿佛都产生了轻微的变化,林绘目不转睛地看,学生们都在看,眼睁睁地看着一堵普通的建筑群墙变成一副带着那么点儿微妙潮感的艺术墙。龙七还抚着后颈,她在看墙,她背对所有人,等终于松展完脖子,章穆一调完相机将镜头对向她的时候,她也就垂下手来,脑袋微侧,看章穆一的准备工作做到什么程度,也就这么给了他第一张照片。
眼神凌厉而勾人。
接下来的时间分秒而过,龙七平时低调,可但凡到了镜头前,就像领主回到领地,神落尘间,五彩斑斓的墙为背景,她的后颈,耳根,锁骨,脚踝,每一处细节都开始发光,有瘾,有没法言说的吸引力,她只要轻瞥一眼,或斜嘴笑一下,就能简简单单地把魂给勾了,一副没心没肺不负责的模样。
咖啡馆里都是学生,临近中午,熙熙攘攘,但不算吵闹。龙七戴着宽檐帽,最近天冷,她总算穿上一件不厚不薄的宽领毛线衣,一身行头不高调也不太低调,在一个较为僻静的区域入座,认出她的学生还是有的,但鉴于她本人脾气方面的传闻实在太多,没有人贸然打扰。
在地铁上咬着面包,一边听音乐,一边闲来无事地在校园论坛上搜索“靳译肯”,有关他的讨论帖子有上百条,出乎意料的是只有三四条帖才跟白艾庭有关,才清楚他是个多惹眼的人,后来点进他的主页,正好碰上他新发的一条状态。
不知什么时候拍的她房间窗口一角的照片,老旧的窗台,窗台外萧瑟的街景,天未亮,路灯亮着,配文却是:朝阳。
进组以来,角色限制着她的形象永远脏乱扮丑。
这回老坪总算忍不住让她拾掇干净,她让按摩师按爽后,吹了头发,上了淡妆,佩戴了耳环,随后再用梅子色涂了唇,捋了下松软的卷发,一阵冷香四溢,按摩师盯着她看,在她瞥过来时又耳根通红地挪视线。
水柱哗啦啦地冲着盥洗台,她用手臂撑着自己,看着一言不发的靳译肯,头发从她的肩头垂落,发梢被水花溅到,半湿半干。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外套拿在手中,慢慢地走,本来想指着她鼻子骂的方璇愣了一下,急着上洗手间的男士一个一个擦过她的肩膀,她捋头发,眼泪无声地掉了一颗,落在地上。
龙七撑着额头没说话,懒洋洋地朝机舱外看着,关了机的手机在毛毯上一下一下地转,老坪还推一下她的脑袋:“让你早点睡你不听,焉了吧唧的。”
“我有性生活不行?”
老坪指她一记,往她扔了个眼罩。
下机后,开了机,仍没收到什么新消息。这会儿是上午十点半,她坐着车去下榻酒店,一路上都半睡半醒
三个小时的补眠后全身肢体更加酸,透支了一样,虚得不行,但满脑子还是靳译肯当时在她耳边落的那些情话,记起他说话时喘着气的语调,心口又痒,烦死人了,干脆坐起身滑开手机屏。
“现在我们这关系你有什么打算”这句话打完问号,又整句删除,她的指头在屏幕前犹豫了几秒,换另一句:醒没?
再删除。
车子平稳行驶,微微晃荡,她打第三句: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真要是那样,你别再……
“再”后面的话没打出来,仍旧整句删除,抚了抚额头,最后噼里啪啦打两字:人渣。
一键发送。
临近十一点半时,手机叮一声响。
切开微信页面,这回终于是靳译肯的了,她坐起身,他到酒店了,发来的信息很大爷,一个实时定位,后附两字:下来。
这个得寸进尺的浑球。
喜欢死了。
从换衣到出门仅花了五分钟,龙七一点妆都没上,薄的黑色连帽衫配黑色热裤,抱着手臂在电梯里站着,一边看着红色的楼层数往下跳,手指一边在手臂上点动,这个时间没有其他房客出入,电梯从十楼到底楼的过程顺畅无阻,呼吸在密闭的空间里起伏,耳畔都听得到胸腔搏动声,随着电梯门“叮”一声开,往外走。
大堂的西南向,夜间十一点半廖无人烟的沙发区域,靳译肯正坐在那儿。
下了一夜的暴雨。
凌晨五点的时候,这场台风才有撤退的迹象,她还在沙发上坐着,身上披着薄毯子,脑子清醒,眼睛还红,看着渐渐呈深蓝色的天际,也稍微能看到海的颜色了,那时候,房门被叩响,两记,很轻。
深蓝色海平面被阳光照得晶亮,她的肩膀与锁骨近乎发着光,穿着荷叶边的抹胸,随海风飘,沙滩边上有人在打排球,近海处有三四座游艇,也有海上摩托飞驰而过的浪花声,臧习浦看着她。
她绕过木桌朝海面走,踩着湿腻而细软的沙子,边走边撩拨后颈的长发,指头勾起肩头细细的裙带,往旁轻拉,黑色的裙子就顺着身子与腿一溜滑下,落沙滩上,继续走,方璇看见了,指着她说“龙七我就服你”,而靳译肯慢慢进入烧烤区,慢慢朝这儿看,她继续解开系在背后的比基尼带子,臧思明的口哨比前几次都响,兴奋地猛鼓掌,她走着,海水漫过小腿,长发落回肩后,比基尼文胸穿过脖颈,后背裸了,方璇一边在水里游,一边喊喜欢她,文胸落到海面上,她进入水里,温温的海水浸过全身。
游了两下后探出水面,呼吸,远处的灯塔一闪一闪,看不清沙滩上靳译肯的表情,海水面在鼻口起伏,他就在原处站着,而紧接着方璇从后搂住她:“哈哈看到你胸了!”
整座别墅只响着从一楼传来的音乐,窗口边的桌子上已经躺了四个啤酒罐,她喝得脸颊和脖子都有点红,耳根很烫。
扶着栏杆下楼梯,脑袋挺晕乎的,接近她断片儿的那个点了,当下也不太确定自己在做什么,酒精操控理智,一门心思地往下走,而后,到达一楼客厅时,真的看到还待在沙发区域的靳译肯。
他没睡,他就那么坐着。
茶几上有酒有烟灰缸,他的手肘抵着膝盖,手头夹着一根抽到一半的烟,客厅微弱的夜灯照在他的肩身上,他好像在思考什么,思考得很认真,但偏偏看上去安静又孤单,直到听到她下楼的声响,侧过头。
两人的视线隔着一处沙发,在孤寂的夜里,一言不发地对上。
一个冷静的他。
一个喝得浑身酒气的她。
烟雾在四周漫着,他说:“谁给你的酒?”
……
“自己买的,在楼上放了一箱。”
“你还痛不痛?”
“痛。”
轻轻打了个嗝。
那个时候已经坐在沙发上,和他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身子是软的,侧着靠在沙发上,两相对视,目光有点散焦。
她看着他抽一口烟。
“我知道你现在这状态已经断片了,你一断片就想不起事,跟你说什么都白费。”
“但是七,”他仍旧说,“你今天哭的时候,我想把我的全部身家,我的命都给你。”
“上回是我错,这回也是我错,你别再跟我赌气,我很想跟你在一起。”
掸了掸烟灰,他说完,看她。
“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她轻轻回。
“我听到了,但你明天就不会记得了。”
靳译肯说。
……
“那就让我记得。”
靳译肯侧头看她。
看她因为醉意而绯红的脸,散焦的眼神,和骨架几乎软掉的身子,收回视线,最后一口烟在周身漫着,他将烟头摁进烟灰缸。
“好。”
吃完饭,在别墅门庭处的秋千上坐着,小腿搁在他膝盖上,他在帮她换药,挺认真的,她静静地看着,良久,问:“你昨天认的那些错算不算数?”
靳译肯看她一眼。
“算数。”
“不是看我摔得这么惨,哄哄的?”
“你以为我是你?”他回,“我有自我调节系统,也会反省,我跟你较劲没用,七,我的原始本能是跟你在一起,较劲是反向操作,所以跟你吵完第三天我就后悔了,否则为什么提前一天约你来这里?你懂不懂?“
还没答,他说:“算了,你不懂。”
这话就说得很有引战意味了,想抽回小腿,被他握着,没抽成,他笑得挺无赖,涂完药,起身将手臂撑到她身子的两侧,稳住轻微晃荡的秋千:“等他们都走后我再续订一周别墅,你留下来,我们好好度个假,你不是要买房子吗?这里冬暖夏凉房价合理,我知道一些不错的房源,这周我们去看看房子。”
看着近在眼前的他,和几乎贴在耳边的话语,觉得靳译肯这一刻还挺帅的,还会悄咪咪安排行程了
“龙七醒了的话,不要跟她提我来过。”
“你不等她醒了再走?”
“我会,但是不要提。”
“……”顿了几秒,吴尔说,“你很温柔。”
董西平静地听,抚臂,额头的发梢与睫毛轻轻碰触,回一声谢谢。
没有在病房前候着了。
回到休憩区,再次拿手机,仍旧没回章穆一的消息,切进校园网,从好友列表里找龙七的账户,但点击时,显示账户已注销,指头在已注销页面停顿两秒后,退出页面,回到自己的主页,点击相册,再点击其中的“上锁”相册。
页面内,陆陆续续转出数张高三给龙七补习时,男生们拍的合照。
一张,一张地往后滑。
是高三的后半学期,初秋,图书馆晕开的光线内,龙七在她身侧坐着,靠着椅背,穿着粗针毛衣,有点懒,有点男孩子气,笔在手头夹着,从先开始的做题,到发现镜头后的撑脸颊,到慢慢笑开来,脑袋逐渐向她的肩头倚,手臂搭到她的身后,在当时自己专注批她试卷的时候,她却面对镜头,用搭着肩膀的那只手,比出半个,并没有被董西发现的桃心。
一共十二张照片,促成这一场隐晦的表白。
也像高中那年被质问手机密码而没有给予回答时,赌气般在自己手机上输出前两个密码数字的她。那头两个数字,是自己的生日日期。
董西看着。一次又一次或悄声或侵略性的暗示,一次一次遭到漠视,来得太早的喜欢,到得太迟的欢喜,终究变成一场遗憾的错过,湿嗒嗒,凉丝丝,抽一口气,抿唇。
这段期间龙七就住在龙梓仪那儿。
她身上始终被一层淡淡的抑郁覆盖着,想游艇的事,想可能染上的病,想那个没了的孩子,想连芍姿说的话,每到夜晚,各个画面和关于未来的想法就在脑子里轮番着转,十多天下来,整个人状态跟刚出院时没什么两样,肌白,眼眉淡薄,话少。
靳译肯坚持布偶猫的名字里得有个“七”,于是她五分钟之内就给起了,小法斗叫“悟空”,布偶猫叫“七戒”,靳译肯得知时这俩已经认名字满地跑了,他没话说,龙七挺乐呵,还问他:“龙二和悟空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七戒。”
“七戒又没掉水里。”
“我怕它溅着水沫子。”他说。
偏颇的心真是很明显,他甚至还留出了另一个手臂文身位置给长大后的七戒。
到出席宣传的那天,她的活动照在全网爆了。
实时热搜第一。
也有Fire&Gun一半的功劳,老坪说这品牌简直把她当亲女儿宠,送来的是高级又叛逆的淡橘色裙,真钻颈链,满满的夏日风与少女超模感,颜值又上一个高峰,那些时尚号博主都转疯了。
在她觉得可没意思的这段时期内,又有两张照片成为无聊媒体与网民的新话题,惹了一波轰轰烈烈的热度。
一张是她被班卫叫着参加乐队成员的生日趴时,在派对中途与一名女摄影师拍的照,胶片感,被香槟酒沫子泼得微湿的头发,玩笑似的夹在耳廓上的烟,吊带滑了肩,耳环掉了一只,斜着脑袋,额头抵着墙面,颈部绯红,酒兴正高。
另一张,则是靳译肯的。
为数不多被媒体挖到的清晰正面照,以维多利亚式的大学建筑楼为背景,阳光,绿地,梧桐树,他单插着裤兜,站在三四名不同肤色的校友中间,他穿的那件立领衬衫是龙七高中逛街时顺手给他买的,遮得住他一身的狂,遮不住脖颈与手腕部的文身,额边头发被风吹得有点翘,他正勾着嘴,整个人看着又干净又邪气。
画面一阵抖,他把手机拿了起来,看上去像在翻通讯录,就看到近距离的他的脸,刚起床,没醒透,他的声音听上去要比正常的沙哑一点:“我把她微信发你。”
“你别发我,有点奇怪,你直接问她呗。”
“我直接问她不奇怪吗?”
靳译肯这么一回,就觉得好像也是,回:“那她会不会误会我是为了侧面监视你在伦敦的日常。”
“你难道不是。”
他说,说得笃笃定定,还往她撂一眼。
于是整个儿小九九都在他眼里彻底穿了。
指头在枕面上轻轻地划,听靳译肯接着说:“这女孩这学期跟我都是同一个小组,她男朋友跟我同个球队,十个活动八个都是跟我一起,他俩组合起来就是带监视功能的实时GPRS,而且那女孩是你半个粉,你要加她,她乐不思蜀,对你绝对毫无保留,我在英国吃什么东西,交什么朋友,跟长什么样的女孩说过什么话,对过几次眼,她事无巨细都能汇报给你,你真不想加?”
……
“你求求我。”她回。
“我求你快监视我。”
悟空在床脚边哼唧着要上床,她笑:“那你发过来。”
校园道上亮着橘黄色的灯,夜风徐徐吹,吹着她的头发和T恤的袖口,这才想起外穿的帽衫落司柏林车上了,有点儿冷,抚手臂,拿手机,屏幕光照着脸颊,慢慢地打字,给靳译肯发去四字:我好想你。
只剩百分之一电量的手机,在发出消息后,终于结束一天的强撑,自动关机,黑屏。
周日傍晚的黄昏,操场上零零散散坐着些提早归校的学生,知了声相比盛夏没那么燥了,晚风轻拂,T恤袖口轻轻地晃荡,脚踝旁放着两三罐啤酒,手臂搭在膝盖上,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抽到半的烟,掸了掸,烟蒂落在看台地板上,她捋头发,头发随风扬。
有点凉,抽了一下鼻子。
从游艇事件到现在已过去三个月,其实她知道,龙梓仪在等,靳译肯在等,老坪在等,吴尔在等,大家都在等,只是除了龙梓仪外没有一个人摆在明面上催她,大家都够有耐心,但血检这回事,还是排斥,心里知道不管中没中招,越早检查总是越好,但就是做不到,半年的期限没有成为她的禁锢,反而成了她的安全期。
至少在没拿到结果之前,还可以谈恋爱,还可以视频通话,还可以去遥想一些关于未来的事,还可以气势如虹地拥有靳译肯。
因为连芍姿说得没有错,假如结果并不好,她比他更知道应该怎么做。
龙七往她看。
“我当时只做了一件事,就把所有情绪都整理完毕了,”她也看龙七,额头朝楼上一指,“在我喜欢的人的房间,泡一场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
浴室水气氤氲。
彻彻底底地放空大脑,泡了二十分钟,睫毛湿,鼻息湿,头发也湿,她闻着水汽中男士沐浴露的味道,胸口轻微起伏,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有点效果。
连芍姿不骗小孩。
泡到指腹发皱,觉着差不多得了,就让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心理建设做完,出浴室,她边擦着半湿半干的头发,边用脚挪开靳译肯的衣物间门,往里挑晚上睡觉穿的t恤。
她懒得开行李箱。
挑着挑着,就这件也想要,那件也想要,靳译肯的衣服穿她身上是oversize,不少牌子的男款设计感强,所以从高中时候就是她动不动就“收为己用”的重灾区,她把看中的都挑出来,然后又去巡视他那些排了满满一墙的鞋,还真是从高中时候就每天一双不重样穿的潮boy,要不是码不一样,一墙半数的潮鞋也能被她搜罗走,看着看着就想起这个时间点靳译肯下课了,也该开机了。
靠着衣物间中央的柜子,手机刚开机,老坪的数通未接来电就跳出来了,还有班卫的,方璇的舒萌的,震个不停,心里头反倒暖,然后准点准时,靳译肯的视频连线也杀过来了。
铁定都知道了。
接,在他说话之前,首先堵一句:“好了我没事。”
然后将镜头一转,转向放在柜子上的那些个衣服,说第二句:“这些我想要。”
这样子靳译肯就懵住了。
他坐着,问:“这哪儿?”
再问:“这什么?”
“你的房间,你的衣服。”镜头再转回来,她撑脸,“你的女朋友。”
靳译肯又静了两三秒,但她都能透过他的眼睛看见那正高速运转的大脑,主动说:“别瞎想了,我被你妈收留了。”
连芍姿抬了抬额,“译肯高二暑假的时候,对吗?”
“嗯。”
“那一年暑假他不肯跟我去法国,原本每年夏天都去。”
龙七又喝一勺粥,连芍姿摇头:“那阵跟他视频,看他脖子上手臂上老有一道道痕,问他,他说捡到了一只小野猫,很有脾气,给吃的才收爪,他想养那只猫。”
“他什么时候捡到过猫?”
脱口而出,但没差两秒反应过来。
“我说这爪子太利了,养着怕伤人,不准养,他说猫是流浪惯了才这样,给个家就很粘人,我随他,后来一个暑假过去,我回国,问他猫呢,他说养肥了,跑了。”
耳根烫。
连芍姿笑出声:“他那阵为了找猫,瘦了不少。”
烤箱轻微作响,默了几秒,龙七说:“不是有意抓他的,他老招我,手就从来没闲下来过,谁喜欢吃饭的时候突然被摸下巴。”
但说完就想给自己的一张剪刀嘴黏上强力胶,连芍姿什么都知道,正将蛋奶糊倒进巧克力酱中,似笑非笑。
手下的相册继续翻页,然后,居然看到一张他在沙发边痛哭的照片,三四岁的模样,眼角边有道抓痕,哭得满脸通红汗津津的,她还专门问一句:“这是哥哥还是弟弟?”
连芍姿探一眼:“哥哥。”
“他还会哭成这样呢。”
龙七撑着脸颊看,拿手机准备拍,连芍姿把做好的慕斯蛋糕放入冰箱保鲜:“少见吧。”
“有生之年都见不到一次。”
“他被幼儿园的一个女孩打了,老师说他做了个小玩具,那女孩觉得厉害,跟着看,他不让,跟对待萌萌一样,结果就挨了一下,把他打懵了。”
“那小姑娘这么彪啊。”
“对方妈妈也厉害,觉得女儿做得完全正确,还把因为这事就叫家长的老师训了一顿,隔礼拜就找了新学校,带着女儿转幼儿园了,那个小姑娘长得很可爱,我印象深。”
听到这,突然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莫名熟悉,连芍姿口中那彪妈的做法也尤其亲切,指腹无声地在相册上磨着,龙七问:“阿姨,那个幼儿园叫什么名字?”
“伊竹私立幼儿……”连芍姿抬额说到一半,顿了顿,“那小女孩也是个小混血。”
……
这种天杀的巧合,龙七心里简直日了鬼。
幼儿园的回忆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一片模糊画面,但被这张相片和连芍姿的回忆提醒,还真想起有那么一件事存在,当初龙梓怡在外护着她,回去却饿了她狠狠两顿,之后转到了一所公立幼儿园,把她丢在龙信义家让舅妈照看,这样对比,靳译肯惨不过她。
“你刚才想说什么,七七?”
点击发送的同时回头,连芍姿正专注地看造型师为每一套礼服做出的饰品搭配,往这儿闲闲落这么一句,龙七回:“我觉得我现在不太适合参加有媒体的活动。”
“谁说的?”
回这么三字,她把其中一件的钻石项链换成了更衬个性的铂金颈链。
“没人当面对我说,但人人都。”没往下说,手臂搭上椅背。
连芍姿看过来。
“这些人人里,你见过面的有几个?”
“全部?”
“全部。”
排除网民,她数班里头的眼熟人:“估摸着十几个。”
“说过话的有几个?”
“七八个。”
“能影响你日常喜怒哀乐的有几个?”
“四五个。”
“影响你升迁动土的呢?”
顿了顿,她的下巴抵在手臂上。
“一个都没有,她们碍不着我。”
“那些没有包括在这十几个里头的人,碍得着你吗?”
“碍不着。”
连芍姿抬一眼:“那你在为谁收手缩脚?”
有道理,觉得脑子稍微转过弯来了,连芍姿又说一句:“孩子,昨天一个晚上有关你的热词翻了几轮,你知道吗?”
“你也看微博啊阿姨?”
连芍姿将一个没看上的手镯掷一边,在首饰柜里挑新的,徐徐地讲:“艾滋,太妹,缺课,惯三……每出一个新的热点,上一个热点的关注度就减少百分之十九点六,人的大脑在收取娱乐信息时是会自动更新覆盖的,我不想用一些类似“遇到挫折站起来”,“女人要有事业”的虚话替你打气,我只用真实的数据问你一句,你希望人们接收到的,有关于你的最后一项信息,是什么?”
……
“反正不是惯三。”
连芍姿终于从首饰盒里挑出满意的手环,笑了笑:“那你想看秀吗?”
这句话有魔力。
与此同时,Valango的官宣掐点发出了,秀场负责人Galina迎着连芍姿来,龙七跟在后头下车,她穿的是件收腰裹身裙,裙不过膝,瘦而瑰丽,现场跟拍记者那是压根儿没想到有她,拍照声霎那间疯了一样地响,她和连芍姿停留在Valango签名板前的时候,镁光灯照得她肤色剔透。
那时晚风徐拂,她的卷发轻轻扬动,表情冷情,一身呼之欲出的叛逆感,而连芍姿没有压着她这一身反骨,她提着方形金属手包,一手放在龙七腰后,淡淡一笑,两个年龄层,两种全然不同的精神气质,形成一种极其互补的画面感,就像是一个尝尽世间冷暖的没落千金,被叱咤江湖圈的大家长照顾呵护,带她看一遍未来将属于她的江山,所有流言蜚语,都在那一刻碾成灰。
八点整,Valango大秀开场。
龙七把那两个女孩写的剧本嚼遍了,所有角色的台词都几乎背下来了,她们几个去玩儿的时候,她就在房间的阳台坐着,扎着头发,看吴尔给她新发来的分场剧本。
靳译肯就帮她把房换到那一屋去,补了差价,搬了行李,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天花板,全程龙七都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刷手机,他的步子在楼上楼下忙碌地走,还顺便帮她买了饮料和水果上来。
全片最后一个镜头,开放式结局,戛然而止的背景音乐,寒冬的码头下,孤身的她背向波涛汹涌的大海,从脸到眼的大特写,散着血腥味儿的一呼一吸,整个影院都沉在她迷雾未散的眼睛里。
野狼苟活,锱铢必报。
班卫效率很高,接通就答,“加州的精子库,特有名一地儿,我妈有一对同性夫妇朋友想要孩子就在那儿做的试管,龙姨倒是很洋气啊这么早就……”
后面怕是也察觉到了什么,班卫的话越说越慢,到最后干脆不出声儿了,回一句后知后觉的“呃”,而龙七也看到房门口的卢子牧了,她穿着软拖,端着壶茶寻常入书房,是压根没想到里头有人,结结实实地被在柜旁的龙七吓一跳,门框还没扶稳,又看到她手里的照片,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原本想如平常般打个没有代沟的招呼,却卡在喉口似的,拖沓地停下步子,只有茶杯里的水面晃着。
“好的,我知道了,”她慢慢回班卫的话,“原来是精子库。”
……
所以卢子牧也懂了
“所以,你们热恋时要了我,像过家家一样地策划我的人生,烦恼时说丢就丢,让我在没爸养没妈教的环境里滚打,还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让我错以为总有一天能知道亲生父亲是谁,我以为我至少是在一夜的真情中孕育的,但他妈的到头来我连这都没有。”
那个时候,关于昨晚那场聚会的消息已经爬升到热搜前三,前十榜一半是熟人,网上很久没有这么大规模地热闹过,各媒体号把各渠道泄漏出来的聚会照都转疯了,各种小视频也是传得到处都是,她的手机有无数通未接来电,而老坪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食堂醒神,点了碗汤面,扣额头,戴着耳机闭着眼,还没睡透,脑袋涨得很,靳译肯比她厉害,他昨晚喝得比她猛玩得比她狠不说,当晚的商业合作还被他暗戳戳谈成几个,一大中午的把她送学校后就回公司跟进度去了,他国外的课程还没结束,在这儿干的事就得争分夺秒着来,整个儿一年轻有为工作狂,而她在食堂浑浑噩噩,一边听老坪说这说那,一边转着桌面上的苏打水罐头,打量手指上的新文身。
他干的。
趁她酒醉,拉着她到纹身店连哄带骗下的手,一看就是蓄谋已久的一件事,样式都是他提前设计好的,纹在两人的无名指上,她的是他姓氏的首字母“J”,大写,“J”上的横线延长将无名指圈起,形成指环的样子,J的尾勾处又有箭头的细微设计,像船锚的一半,而靳译肯无名指上是她名字的汉字“七”,与J一样,被设计成了另一半船锚的指环样式,圈着他的无名指。
疼死了。
后来早上两人做的时候,他多次十指交扣着握她的手,文身就合成完整的船锚,他说行了,这辈子他就交代在这儿了,没得商量了,从此以后他身上每一块部位都与她有关,她身上也总算有了他的标记,那会儿握得很紧,她出了很多汗,他要她叫他名字。
有点流氓,有点霸道,但又很聪明。
喜欢死了。
那会儿车子已经不知不觉从熙攘的市区马路开进宽敞僻静的环山公路,她问去哪儿,他说兜风,还问:“想不想看双彩虹?”
“没下雨哪来的彩虹。”
他一开始没答,方向盘正转着一个弯,车速变缓,等过这个弯,他才慢条斯理说八字:“今天市里局部有雨。”
与此同时,山外,天边,城市边际,一片直照而来的灿灿金光灌进整个车厢,她本来用手机跟舒萌聊着天,被照得眯眼,侧头,自个儿的头发,肩身,他的手臂都被镀上一层金线,而此刻天际线处两道清晰的彩虹,一道深一道浅,横跨半座城市,气势如虹,触目惊心的壮美,车子在开,风舒缓地吹拂,龙二和悟空趴到后座的窗口,在金光中吠叫,她看着,听他说:“牛不牛逼?”
“这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心情好得不行。
靳译肯回:“梦里。”
“你尽管蒙我。”
“这地方到了晚上还能看星星,你要不信就留下来。”
“大冬天哪来的星星。”
“有,梦里我用这招泡的你。”
他往后退半步,笑,看着她的眼睛里都是笑,一副“爷要干大事”的得意又紧张模样,她红着眼睛看,而后在他单膝慢慢着地的时候,车内的歌恰好到达副歌高潮点,龙二叫了一声,黄昏金光贯穿双彩虹,睥睨城市楼宇,斜落到他的肩身处,她背光站,他迎光笑,拿着戒盒的手晃了晃,外套衣领,头发,她的围巾,都在风中扬着,他斜了斜额头,等她伸手。
行了,套牢了。
1.人物性格
邬嘉葵全文最直。肯和柏林是一个圈,但不太在一起玩,因为两个人都太精,可以有难同当,但没法有福同享。
肯的性格是属于挺极端的那种,他给你机会的时候会反复给,无底线,他真腻了的时候翻脸挺绝的,像之前对白艾庭就是,一开始还能装,还能表面上客套,到后来就理也不理,除非涉及到自己的利益。
七长期以来一直是被肯捧着的那种,所以性格行事肯定受影响,她长期被肯捧在一种高位,什么事都有一条后路走,对什么都有恃无恐,这种性格很直爽但也容易得罪人,所以肯不管她之后,她肯定会碰壁。
邬本身成长环境里就是被人捧着的,肯不捧她,她心甘情愿去捧肯,没有得到回应,其实有一点肯不给她面子的意思。肯又是那种,他长期捧着一个不给他面儿的龙七,捧习惯了,邬的要求在他看来是对他个人意识的入侵,所以不会去哄或迎合对方,其实也是两个硬脾气的人,碰在一起容易吵架。
邬跟七一样,同岁的,只是视觉年龄比她的真实年龄小。龙七是早熟那种,就算高中也有女人的味道;邬嘉葵是外纯内妖。
七和肯一样,他们在同龄人之间都早熟,肯的早熟是家庭熏陶,是在个人性格的基础上被培养成那样,而七的早熟是环境所迫。他俩都敢爱敢恨那种,就像龙七一确定自己爱上靳译肯了,那就是明着暗着都要去招惹他,连“看你一眼,就想把你睡了”这种话都能说出口。靳译肯是绝望过死心过,也是真的要分,但是一旦龙七主动招惹上来,那么露骨直白的情话都敢表白给他,被他发现这个人还是有意思的,那他就会完全按照自己的野路子走,恋爱要谈,人也要睡,人生苦短,爽就行。
七七在男性审美方面对身高有执念,她不能接受比她矮或只比她高一点点的男生,她喜欢身高压制感,因为她本身也高,她在172到173左右,靳译肯186。
龙七是外向的,但她是被外界恶意干扰得话少,但本身性格还是外向。龙七知道自己漂亮,同时也能够欣赏别人的美,所以女校里的人物颜值出于她的主观认知。毕竟她喜欢过董西,所以对女孩子的长相更加敏感一点,而且偏直男眼光,比如清纯挂的董西和女神挂的焉文菁,她就很吃,方璇她就吃不动了。龙七对男性的审美,她是承认靳译肯帅的,但她高中时期对靳译肯确实也是没感觉的,所以对靳译肯没有探究欲,也就是说靳译肯对她来讲没有神秘感。她对董西有,因为她本身跟靳译肯就是同一类型。先开始,她觉得司柏林有意思,因为她骨子里确实有那个点儿,就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她才感兴趣。
靳译肯没跟龙七在一起之前,痞子性格流氓作风,别人都不知道,他校外的圈子和校内的圈子没有交集,也不是故意或者装,而是校内的圈子,实在也真善美得用不上他的流氓作风。他在校内,在女生眼里也是一阵邪气,但他性格好,所以女生觉得他好,但是男生看得出来,男生知道他本质上是什么性格。
男生眼里对靳译肯的印象:惹不得,对他说话要有礼貌,因为他对你有礼貌不代表你真的比他牛。他朋友多,圈子大,家教好,门道深。偶尔不服,但他要来劲儿了带着你玩,那是跟得比谁都快。想泡他的排一操场的队,他想泡的好像只有差班那个龙七,看上去不像优柔寡断的人,但就是隔靴搔痒不追人家,晾着个白艾庭,又捞了个董西,人生赢家,恨,还好龙七还单着,直到高三那年仙人跳事件,恍然大悟人家地下干事比明面上牛逼,快狠准,恨,恨死。
2.粉圈混战
七肯cp粉确实有,但龙七唯粉比较多,唯粉态度就是:看不见,听不见,不看不听不信。其实老粉都知道靳译肯的存在而且都理解,在后期龙七大幅度涨粉那阶段,老粉甚至以此为荣,可以说,因为一路看着走过来的,又想体现亲妈粉的含辛茹苦,所以在这件事上可以说是纵容,久而久之就有了一点老粉的高冷感,但是纵容的主要原因也是那个时候的靳译肯低调,不干扰龙七演艺事业,自身条件也优良,没有黑点。后期大量涨粉阶段,新粉对龙七其实都是被颜值吸引居多,并且自发给龙七安了直爽单纯没心机的人设,也根本不知道靳译肯的存在,老粉为了龙七的事业发展也自发性不提,靳译肯的名字在龙七的粉圈变成一个不能说的公开秘密。当时老坪卯足劲儿想把龙七往高冷文艺范儿上引,其实就是迎合粉丝人设,但是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出来,龙七的太妹人设就慢慢超过原先的人设,洗掉了一批粉,多了一批黑粉,像“龙七小太妹今天糊了吗”这种ID流量也是很高。
后来靳译肯隐约开始出来的时候,就是分手那个阶段,新粉知道了,新粉表示完全接受靳译肯的颜值,而且靳译肯背景完美学历完美,再加上知道的同时两个人分手了,就完全没关系,甚至还有一点点兴奋。那个时候靳译肯给粉圈的印象是很帅但很低调的富二代,分手也不撕,挺好的(因为粉丝心里有数自家正主劈腿理亏),那个时候就从龙七的粉圈里分流出了一堆两人的cp粉,再加上当时有个营销号让人发生活中的高颜值男女,靳译肯的照片荣登榜首,从那里也分流出了一批靳译肯的路人粉。但是后来,靳译肯回国逐渐高调的那段时期,就开始复杂了。
那个时候还有周以聪粉和邬嘉葵粉,还有一些班卫那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熊孩子粉,班卫那边的粉丝都在龙七底下留言:我们老班可太皮了,您一定多担待不要生气。因为那个时候龙七的形象已经完全是暴脾气霸王龙太妹了,班卫又经常跟龙七玩,班卫粉就很怕班卫被龙七打。班卫粉真是那个时候粉圈混战的一股清流了,再加上龙七那时和臧习浦拍戏,路透经常有持枪持棍的照片,班卫粉的担忧是有理由的,刷表情包:逃了逃了。
靳译肯回国逐渐高调起来后,龙七粉圈老粉分成两派,一派还是比较柔和的,因为也掺杂了一些cp粉,加上那个时候被邬嘉葵粉丝连续刺激,大多还是希望七肯复合争口气;另一派就比较激烈,先是杜绝捆绑,杜绝谈及感情问题,后来就开始diss靳译肯,希望邬嘉葵和靳译肯缠缠绵绵别带上龙七名字,她们大多认为靳译肯开公司签了邬嘉葵,捆绑前女友为邬嘉葵炒作,而且本来觉得靳译肯还挺好的,没想到,人设不符,不是为前女友黯然神伤的痴情boy,而是炸天炸地的playboy。好在那个时候靳译肯基地够稳,粉丝再骂也是眼红心态,还有一些靳译肯的路人粉拥护:敢问要不是你家正主出轨在先,好好一个男生能这样吗,还有脸提捆绑?你家正主现在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粉丝就别戏多了吧。
但是好在龙七那个时候争气,连续拿了电影大女主、杂志封面和代言,所以那个阶段的龙粉面对众粉的态度:八卦再多,who tm care。
邬嘉葵亚美奖提名,龙粉:nobody cares。
但是其实她们并不知道那个时候龙七心虚,龙七可不希望邬嘉葵得奖了。
龙粉其实一边怼靳译肯,一边靳译肯这边和龙七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还是很关心的。不过,也有一部分比较固执且成熟的老粉,认为这个时候的龙七已经不适合和靳译肯复合了,两个人彼此之间的伤害太大了,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之类,而且这个时候的靳译肯,已经是能够影响龙七事业的存在了,老粉不能忍。后期老粉扒出来靳译肯压龙七资源这事儿,再加上那个时候还爆出靳译肯真的有私生子,老粉群情激奋,觉得靳译肯在耍龙七,而龙七深陷爱情后知后觉,家都快被搬空了还帮人数钱。粉丝看不到那么多事儿的过程,只看表面结果。
这当中躲得最远的就是臧习浦影迷会了,臧粉都是成人了,年轻人的圈子玩不转了,专注作品为主,但是影帝的热度到底不是谁都能蹭的,总归还是觉得龙七太年轻,专注于给影帝网络辟谣。
龙七和邬嘉葵也是有cp粉的,因为电影剧照有两个人的同框,加上平时路透图,邬嘉葵龙七每次同框搭配都是:笑面猫+冷面虎。在唯粉眼里对方都是碧池,但在cp粉眼里那是“我和我最后的倔强”。粉丝加戏↓
龙七:今天又是很丧的一天
邬嘉葵:今天又是看着那个碧池很丧就高兴的一天
然后当时,邬粉眼里的龙七:一个太妹装苦情
而龙粉眼里的邬嘉葵:一个老油条装纯真
后来徐一苼出现的时候,龙粉都转移目标了,邬粉一下子还有些寂寞。徐一苼当时还误打误撞拿了一个邬嘉葵的资源,那个是邬嘉葵因为要接邵导的戏推掉的,龙粉加邬粉:
邬粉也是被龙粉带坏,本来粉随爱豆,也是圈里出了名的乖粉。
而方璇在怼龙七时之所以很刚迅猛,是因为她配的是一个同样很能打的邬嘉葵,如果匹配的是葛因泞,正主装高冷不表态,尽管指哪儿打哪儿,那方璇也会跟只无头苍蝇一样被龙七见一次削一次,回回献祭,惨得很。
方璇喜欢龙七是因为龙七的审美笑点跟她都在一个水平上,她以前在邬嘉葵那里收到的嫌弃,现在可以复刻包邮一份给龙七,十分爽。龙七现在喜欢带着邬嘉葵玩,她觉得她把邬嘉葵当初亲靳译肯的那次给亲回来了,十一分爽。那么靳译肯就很不喜欢了,他点烟的时候还故意不借邬嘉葵火了,一碰上人他扭头就走。所以,邬嘉葵最近有点烦。
3.高中初印象
靳译肯是那种不怎么花心思在男女关系上的男孩子类型,平常也不爱带女孩儿玩。他第一次注意上龙七是高一军训时的顾明栋事件,当时白艾庭瞎传了有关龙七和教官的谣言,靳译肯那时对龙七的印象是,很漂亮,也很虎,天不怕地不怕。
龙七的长相是正对靳译肯胃口的那种类型。司柏林喜欢雅子董西什聆那一款的,靳译肯喜欢龙七这一款的。所以司柏林与“比龙七还漂亮的雾子”并没有走到一块儿,雾子其实不是司柏林那款,也可以说,司柏林的口味和龙七是一样的。
肯一开始对七的印象是漂亮且虎,但他嫌弃笨的人,那个时候顾明栋一心想追龙七,所以他当时对龙七没有别的心思。后来走了个顾明栋,卓清又接着喜欢她,白艾庭又一天到晚有意无意针对她。龙七当时属于,靳译肯不想搭理她,但她这个形象一天到晚在他眼前晃。
女孩子之间的爱恨情仇靳译肯不太乐于参与和知道,但是卓清迷龙七迷得神魂颠倒,加上他那时候知道卓清“撒谎混圈”的行为,正处于一个自我人性观察状态,所以龙七那时对靳译肯的印象是“看戏”。
龙七和卓清算是小交往过一个星期左右,因为卓清追得很执着,龙七又喜欢好人,高中又适合谈恋爱,所以交往过。卓清那一周带龙七见过靳译肯和白艾庭,那么完了,白艾庭和龙七互怼,由于龙七是卓清女朋友的身份,靳译肯有一种“唯一观察注意过的女生突然不是单身”的落差感,加上吃饭时,龙七怼白艾庭怼得很用力,靳译肯就觉得,嗯没看上去那么笨,嘴挺机灵的。
靳译肯之后都是有意接触龙七,直到龙七那天在宾馆向他脱衣服,他才意识到其实他是可以跟这个女孩子试试看的。龙七第一次脱衣服后靳译肯几个晚上都没睡着导致考试名次下降。白艾庭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他对白艾庭一直是没有欲望的,而他对龙七存在很显而易见的欲望。后来七又是第一个赋予他性体验的女人。所以睡过之后的一段时间,肯对七的感觉是欲望盖过喜欢的,后来看七吃汤包,他才第一次有一种,我带着女朋友来吃饭,我有一个女朋友,这种感觉。但七一直对他是炮友模式,所以他也没法太把这种喜欢当真,谁当真谁受伤。七怀孕的时候,肯之所以想留孩子,一是那时他们的关系已经快完了,就和七七后来被分手,迫切想有一个孩子来挽回肯一样,他想用这个孩子捆住七,不管还在读书也好,家里反对也好,先捆住再说;二是他也很想把她公布出去,七那个时候在全校人眼里就是个“毒瘤”和“不定时炸弹”,但在肯眼里是他的骄傲。因为他后来发现七脑子挺机灵挺聪明的,所以他不嫌弃了,有一种这个宝藏只有他知道的感觉。
七是挺有自己一套处事原则的女生,而且她在女生的自我保护上尤其看重。董西来例假时的校医,龙信义的女朋友离家出走时她对人家小姑娘说的一番话,都是她自己的生存经验。她对龙信义女朋友的那段话,其实是从靳译肯那边吸取经验来的,因为她离家出走后就被靳译肯占便宜了。
4.关于占有欲
男女朋友之间相处有不同的模式,有的男生很爱管女朋友的穿着,或以直男眼光干涉女友的审美,体现一种占有欲。靳译肯不管的,他喜欢龙七把自己捯饬得很有杀伤力的样子。
穿着这件事,他是挺尊重女孩子的。不是说穿得暴露就要管,关键是有些人的暴露点很低,可能穿个有一点露肩的人家就觉得暴露了。肯觉得女孩子穿什么,只要自己舒服,觉得有自信表达出自己了,就好。宣布主权这回事在他看来其实是有一点傻的。
臧思明占过龙七的口头便宜,那会儿龙七挺喜欢在社交平台上发生活照和杂志照,生活照都是比较带有讽刺性的,臧思明就特别喜欢泡在她的主页。他们男生圈子也有一个用来组局的群,龙七有一次发了张挺正常的生活照,在便利店坐着,穿薄卫衣加短裤,拿着酸奶插吸管,扎着头,卫衣的领子比较大,那个肩和锁骨露得比较明显,她表情挺漠然的看镜头,黑白照,就很素;过了不久,应杂志宣传要求又传了一张杂志硬照,那张穿比较低领的衣服,臧思明就把两张图都发到男生的那个群里,就说龙七还是有料的,其他男生搞事情,都在群里@靳译肯。因为那个时候臧思明很玩家心态,觉得妞都这样,是可以被开玩笑的,兄弟不会介意的,是一个谈资。
靳译肯没打字,直接语音回的,他对臧思明发脾气很简单粗暴的,说话腔调慢悠悠,开头就念臧思明大名,问候祖宗,让他麻溜地要么删照片然后从龙七的主页滚出去,要么从他社交圈滚出去。现实中这种事,有些男生反而会怪女朋友,让女朋友以后少在公众平台发会被臆想的照片。出于占有欲和面子问题,觉得自己会被嘲笑。靳译肯知道,这种事情初次发生时他的态度很重要,决定了以后的度。
龙七红的时候,他俩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有一个生活圈里的人知道的社交号,经常点赞龙七的照片,很辣的那种。留学圈里暗恋他专门去调查他的女生发现了这些,还以为男神追星,没想到男神的口味是龙七这样的,觉得男神的社交号应该超深奥才对,没想到点赞列一排龙七。
肯用小号关注了七的所有公众帐号,所以龙七录节目的时候他会订小笼,看见粉圈的视频了。但他也就去英国那阵关注,那个时候比较无聊,又没什么安全感,后来就弃用了。分手期间没关注,分手了就注销了。
后期他不关注了。那个疤的帖子牵扯他了,他就知道了,不牵扯就不会知道。只要是司柏林经手过的地方,他想知道一件事,很容易,同理,只要是司柏林经手过的地方,司柏林想盖掉一件事,也很容易。司柏林也不是坑,他是真正了解靳译肯,而且那个时候明显龙七做错,他是站靳译肯的,他觉得这个事情让靳译肯知道了,藕断丝连。
5.靳家
靳译肯挺喜欢三岁以下的小孩,三岁以上的参照他弟弟。靳少暠就是小时候太皮了,才会被他哥治,真要乖的不会怂成这样。
靳译肯是真的家里管不住,因为他不同于靳少暠表象的皮,他是表象做得特别二十四孝,但是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不愿意做的就是不愿意做,能为了某件目标迂回地磨,最终家里才会反应过来,怎么本来乖乖的,突然就被他得逞了,因为他知道跟家里正面刚,会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其实肯妈那边已经收到挺多以龙七的名义送过去的礼物了,靳译肯自己弄的,也没告诉龙七,她不知道。
靳家对肯的感情生活态度就是,你跟白艾庭在一起,最好,不在一起,也行。但是你玩归玩,不能搞出需要家里收摊的事情,自己的事自己得有本事收场,否则一旦管就是严管,以后在这件事上就再没有发言权。
爸爸比较喜欢靳译肯,妈妈比较喜欢弟弟,因为弟弟乖,但是哥哥能干。靳家的模式,其实是夫妻分工的,哥哥吃穿住行大小事都由爸爸决定,爸爸支付,爸爸管,弟弟归妈妈管,所以明显靳译肯比弟弟有钱,会花钱,敢花钱,也会赚钱。但是爸爸教育方式其实跟讨好爱人差不多,靳家传统,送礼物就往贵了选,省事。妈妈也很舍得,只不过更加注重孩子的天性,不让孩子接触太社会性的东西,靳少暠挺单纯的,他从小到大接触的最大的社会就是他哥,社会他肯哥。靳译肯是被爸爸从小带着上酒局的,所以老江湖。妈妈管不了哥哥,只能管未来儿媳,所以才会对白艾庭很满意,可以说,白艾庭寄托了妈妈对靳译肯的掌管欲。靳译肯也叛逆,主要从小被爸管,爸又以散养居多,妈妈有时候说话,他就不是很服,但当然他还是尊敬,他也明白妈妈在婚姻大事上的说话权,所以他以龙七的名义给妈妈送过很多礼物。觉得妈妈比爸爸重要是因为,妈妈更关注孩子的心理。
妈妈不喜欢女明星,但妈妈一直都知道七七的存在。有时候心情好亲自去儿子房间理衣服的时候,理到过女生的衣服,也看到过化妆品。妈妈的处理就是拿了其中一个,晚饭的时候直接提出来说是不是给她的礼物,还藏那么深。靳译肯就,根本不知道妈说的是哪个。妈妈就听他一通一本正经的瞎说,看还能撬出什么她不知道的好东西。但妈妈刚开始一直以为是白艾庭的,所以才会气氛好,还问是什么时候开始住进来的,以及,让靳译肯注意安全。她当然没找白艾庭说过,她是提醒儿子。
弟弟那会儿很有发言欲。妈妈其实很快就知道了,她虽然暗示是白艾庭,但只是借这件事提醒靳译肯,家里来人了我都知道,这个意思。然后提一嘴白艾庭,是让靳译肯知道她能接受的依然只是白。她有说一句话: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那么其他乱七八糟的社交关系,能少牵扯就少牵扯,别让艾庭吃亏。她的意思就是靳译肯现在在让白艾庭吃亏。
白后期恨靳译肯了,在圈子里造谣,也带了一波靳译肯。肯妈知道,才接走的。从圈内朋友的女儿那里听说的,也心疼自己儿子了。在英国白做的太过分妈妈看不下去了。
6.司柏林&靳译肯
司柏林的家教和靳译肯不同。靳译肯是被富养。但司柏林因为从小太机灵太聪明,又是老来得子,小时候宠得太过,所以后来就开始军事化严养。这种教育方式的转折点是他小时候和靳译肯研究着炸泳池,炸成功了。想炸,但又不想炸自己家的。靳译肯又虎,所以炸的是靳译肯家的。然后司家赔了靳译肯家一笔钱。
之后他就被严养了,导致后期自己养活自己,所以是真穷,不骗人。因为他小时候太皮,为了管他,是在家里穷养政策下教育起来的。他家奉行“富养女,穷养儿”。谁知道他自己发展出了一条情报流水线,钱还是赚得飞起。家里人也是很猝不及防。
司柏林穷是因为他花钱大气,所以他经常处于暴富与赤贫的状态之间。他的经济是完全与家里脱离的放养状态,自给自足。所以司经常去肯家冰箱扒拉吃的。靳译肯关系最铁的人还是司柏林。但林肯平时不在一块玩。他俩住隔壁,每天隔着栅栏就相看两厌了。
司柏林眼里的靳译肯,就是:挺聪明的一人,过得也很顺,偏偏在女人上栽跟头。司柏林要是摊上龙七他会觉得这辈子都完了,所以他不懂靳译肯怎么就甘之如饴。司柏林喜欢顺着他毛的,靳译肯就偏偏喜欢逆着他毛的。而且他活了二十多年被打得最痛的还是吃龙七煎蛋的时候被她抡的两掌,他觉得哇,她就这么天天打靳译肯,真的靳译肯不英年早逝算他牛逼。
司柏林做生意有个特点,他的友情价针对两种人,一种是确实有点熟人关系,可以给个打折优惠;一种是靳译肯,有钱,所以翻倍涨价的“友情价”,“友情”的福利对象是司本人。所以之前龙七因为郁井莉事件找司柏林帮忙的时候说欠他一个人情,司柏林不要这个人情,非要靳译肯的人情,是因为靳译肯的人情确实比龙七的值钱。
icloud事件,靳译肯最后接到的那个电话,就是司柏林打过来的,解决事情的电话。靳译肯用被勒索钱的数目的七十分之一找司柏林解决问题,司柏林用他的档案网和靳译肯给他的钱的七分之一雇了一个牛逼黑客,弄回了被盗的账户顺便黑了敲诈方的一切电子设备。但是司柏林没要这个钱,因为他知道,未来总有一天他要靠这个人情来抵龙七那一刀。司柏林这个时候应该在什聆的老家赖着,网不好,搞得他解决效率慢,所以肯才会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
司柏林好在没跟靳译肯一个学校,不然这个学校算完了。司柏林那个学校已经被他运营成一套流水线了,溜溜的。也是因为小时候炸泳池那个事,两家就把两个小孩分开了,不放一所学校念。靳译肯是自己考进北番,选的北番,因为上誉国际已经被他家里人划掉了:别去了,不准去。关于白艾庭把卓清跟七的聊天记录发到群里讨论,肯不参与的,他觉得他们都是小孩子。包括那个尖子班的微信群,他也从不发言。他平时比较多交流的还是跟司柏林和校外那个圈子,思想境界比较在同一个层面上,他还觉得司柏林那个学校比较有趣。
7.七西线
其实原本的情节线是,七西有在一起一段时间,董西照顾七,七养董西。董西和家里闹了。后来性格无法磨合,自然分手,靳译肯重新追龙七。
董西:我好像和你越来越像了
龙七:可我喜欢你不像我的那些地方
七七心细懂照顾人是看得出来的,喜欢董西那会儿真活的像一个男朋友。董西和龙七的关系没有公开,碍于龙七艺人身份以及董西的读书环境。但是董西住在龙七那儿。而大学里追董西的男生还是很多,包括章穆一;想跟龙七炒cp的女艺人也有,可以说双方都有芥蒂。有一次董西接受大学社团的团建邀请,和社员去周边城市旅游,里头包括章穆一。龙七当晚录完节目就飞过去了,空降社团,大家都惊了。她晚上非要跟董西住一间,双人床。男生还没多想,觉得女生都这样。
七西后期问题挺严重了。性格方面,因为龙七还是需要有个人惯着她理解她的,而董西的性格是知道一件事,埋在心里不说,自我消化。而且董西不是很敢公开和龙七的关系,龙七作为艺人反而是随时准备壮士断腕的。她觉得我现在也有经济实力,可以养你,我也不在乎世俗眼光,为什么你不肯公开,为什么我们要藏着掖着。
董西那个时候也是压力太大,风吹草动出来的时候,她又被女生宿舍孤立,觉得你是女同,那我们平时在宿舍里换衣服洗澡什么的,你在,不好吧,经常把她关门外,但是她又不跟龙七说,爸妈也对她施压。章穆一很聪明,那个时候就主动帮董西,说你可以用我挡流言,没关系。董西接受了,但是这在龙七眼里又是另一个性质的事。吵架,隔三差五吵,也就在这个时期,靳译肯回国了。
七西结束后的当天晚上,龙七很伤心,半夜给靳译肯打了个电话,想问靳译肯,她身上到底有什么性格问题,靳译肯:出来喝酒。龙七就被他勾搭出去了,喝酒谈心,她整个人其实还是失恋的状态。靳译肯后来在龙七醉的边缘说了一句:你在我这里没有问题。龙七就彻底情绪崩了,然后就干柴烈火,能做的都做了。
第二天早上董西给龙七打电话,她担心龙七情绪太激动,靳译肯接的。没说什么,他不会主动说的。靳译肯的心态是,本来他就是被插足的那个,一半一半。头一次吃过藕断丝连的亏了,所以第二次手脚麻利该弄就弄。董西心灰意冷了。
董西最后一次在正文中出现时,站她隔壁的女生只是她的同学而已,也算是学校里有名的T,只是看不惯董西受到的舆论压力,主动跟她交好,照顾她,对董西也算有意思,但是董西跟龙七一样,她们喜欢的是彼此,不代表她们会喜欢任何女孩。
8. 靳少暠
弟弟是真怕哥哥。其实靳家也是习惯哥哥用剩的给弟弟这样,所以弟弟也在偷摸期待,哥哥有天把车给他,谁知道后来全部给嫂子了。弟弟是从看见龙七来家里随便穿靳译肯的衣服,发现不对的,有危机感。
他没有车是因为年纪不够。弟弟现在还属于开智阶段,等他到了十八九岁也是个早熟的小社会,还有可能继续追邬嘉葵也说不定,只要还在一个圈子里。弟弟现在很单纯,脑子里只有学习、游戏、追星。弟弟现在还是打赏游戏男主播的主力队伍,有次打赏太狠被靳译肯没收账号了,绑定的靳译肯的卡。靳译肯让他一个月里把钱赚回来,否则真的会很生气有后果。其实这里靳译肯就在教他了,他倒正经教了几个短期投资收益的原理和渠道,还给了靳少暠成本,看他一个月是亏是赚,结果靳少暠拿这笔钱买了一个月不重样的午餐,天天午休时间给爸妈公司办公室送过去,说自己做的,可辛苦了,可用心了。爸妈高兴,赏零花钱:最即时最短期有效的投资收益。但靳少暠这个是跟司柏林学的,靳译肯就是精归精,但还是喜欢走正经路子挣钱,司柏林对弟弟的影响比靳译肯深,毕竟一个学校的,司校霸了。
靳译肯对直很执着,他有很多很奇怪的,关于“这样做不man”的点,比如之前正文里,连芍姿难得有心情做点便当给弟兄俩,他全塞靳少暠包里。而靳少暠那份多出来的便当,孝敬给司柏林了,他俩一个学校的,一个初中部,一个高中部,这样司柏林就能给靳少暠预留一个高年级的打球场地。因为一般球场都被高年级的占了,男生就是这样,有领地意识。有次,应该是靳少暠那一班小兄弟打球的时间,结果被别的高年级占了场地,不还,很牛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传到司柏林那里了,当天下午,司柏林就让靳少暠去高中部,过去一看,那帮占场地的高年级都排排站在走廊,司柏林:抢你场的哪个人?指过你的哪个人?推过你小兄弟的哪个人?一个一个指出来。
那次之后,靳少暠在学校通行无阻了,他从此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柏林哥比亲哥哥管用。靳译肯平时跟司柏林玩还不爱带靳少暠,偶尔都是司柏林提起捎带上弟弟,弟弟是野蛮生长偶尔还被亲哥哥灌点农药。有一次龙梓仪加班,没空接双胞胎,让龙七去,还给她打钱让带着双胞胎吃晚饭,龙七很不耐烦,靳译肯也过去了,但是靳译肯就超有耐心,给买这买那,靳少暠当时也在的,心很凉。
而班卫追了邬嘉葵很久,久到靳少暠都长大了,长大的靳少暠也是很天杀的,班卫的头号情敌,而且算是养成系了。弟弟认怂的人这辈子也就三个了,他哥,他嫂,和葵姐姐。
靳译肯妹妹的名字:靳文翕——靳父起的,使连芍姿雷厉风行离婚的导火索——倒过来念,惜文菁,司文菁,焉文菁原本姓司。靳译肯知道他妹妹名字后第一件事,打电话给他爸,关于日后靳少暠的抚养权问题,聊了一个小时;第二件事,打电话给他妈,表态支持离婚。第三件事,觉得我靠,一码归一码,起名这套路绝了,思考怎么照搬过来撩龙七。靳译肯成年了,不涉及抚养权问题,该方的是靳少暠,所以弟弟真的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哥哥力。
9.廖寺彭
司柏林有情报网,龙七通过雾子让司柏林帮过一次忙;董西事件时,靳译肯给龙七支招,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司柏林,所以这两个人,搞事情之前,都是先找司柏林踩点摸底。这次靳译肯要弄虞朋,他第一个会找谁,谁最有可能最快时间弄到虞朋的坐标位置。龙七就是猜到靳译肯要去找虞朋算账,才打电话给司柏林,“天杀的果然占线”,是因为靳译肯在和他通话,龙七是看到靳译肯在通话,才打电话给司柏林去确认的。
这次司没要钱。其实这一次他也来海岛了,给了靳译肯地址之后,知道事情不太对,打飞的帮兄弟打架。虞朋那件事拦不住的,一定要让他发泄。彭子也来了,他也是这圈儿的主力,彭子打架很厉害,但是司柏林下飞机后非要买一碗当地特色的酸辣粉,然后就没赶上。彭子跟司柏林一路的,两个人就一看,事情结束了,就在当地吃了碗酸辣粉,回去了。彭子的女朋友:你说你去海岛就吃了碗酸辣粉?你看我好骗?因为彭子爽约了他女朋友的一场电影。彭子:我跟司柏林一块儿去的。彭子女朋友:那我信了。然后他俩觉得这个事儿丢脸,没告诉靳译肯。
靳译肯跟司柏林关系最好,跟彭子玩得最多,他还有一支橄榄球队,跟那支球队的男生也玩很多。司柏林境界比靳译肯高,他闲得下来。靳译肯闲不下来的,空了一定要找点事情做,一定要很热闹,司柏林空了就有自己研究的东西,靳译肯有时候约他他也爱答不理。最近靳译肯跟班卫玩得比较多,司柏林是不会吃醋的,彭子不大高兴。流水的彭子,铁打的司柏林。
彭子全名叫廖寺彭,是个哈雷痴。彭子和他女朋友是门当户对,他女朋友不喜欢白艾庭。白艾庭其实是非常传统的那种女孩子,见过一次,那次彭子女朋友穿超辣,坐在哈雷后座,白艾庭首先就觉得跟自己不是一路的, 所以本身就没怎么交流。后来龙七见彭子女朋友的那次,彭子开车的,他女朋友就很淑女,一身香奈儿巴宝莉正经白富美样子。他女朋友是特别主动的性格,她见白艾庭的时候打招呼,白艾庭爱答不理的;她见龙七的时候打招呼,龙七当时随身有个小挎包,白富美眼睛很亮,她是包痴,直接就很激动说你居然买到这个包了我预定了一个月都没等到,龙七:拍杂志品牌方送的,你别订了我去给你拿一个,然后聊了一下午包。
高中龙七就是模特了,其实七七一直是小富婆,只是挥霍无度,加上被龙信义坑。高中时候龙信义特别眼红她。龙信义家里的很多大件儿是龙七添的,她想自己过得爽。她是属于没什么金钱概念的,就是纸,就是用来花的,反正自己赚的。龙妈也挺能赚,卢子牧早期编剧时候行,现在非钻牛角尖创作小说,收入低保。
10.靳译肯&白艾庭
靳译肯和白艾庭在英国的时候,他们不住学校寝室,有自己的公寓,买了一套。当时是因为跟白一起出的国,方便照应。要是靳译肯一个人的话,家里就不管了。
白艾庭那个时候完全放弃学业了,可以说是人生洗涤吧,结交各种人,想从靳译肯那里脱离,想把心神放到别的人身上,也算是一种放纵,然而内心又希望靳译肯能对她有一些关注。她甚至还带男生回家,然后靳译肯就帮她做作业,因为家里管着,白艾庭有点风吹草动或者学业落后都算在他头上。白艾庭把男生带回家之后还交往了几天,靳译肯真的都没管,但跟白谈的那个男生,不是多好的男生,靳译肯知道的,那个男生风评比较差,头几次住的时候白其实都跟那个男生没事,那男生还用了靳译肯的东西,就靳译肯平时喜欢捣腾一些有趣高科技玩意儿,他还顺走了几盘很难买的游戏碟,靳译肯没说什么,白主动找他说了,因为她那时候有点话题就想跟靳译肯聊,他就对白艾庭说,你要真喜欢他,就当我送你男朋友的礼物。但是靳译肯当时也想找龙七聊,就说有几盘碟不见了只有国内有货源,搞得龙七去帮他弄。白住在靳译肯家买的公寓,七七知道的,那时候她不气,她对靳译肯没多大感觉,要搁现在那是能夜夜睡不着。
后来有一回,白日里,白带那个男生回家,靳译肯也在,他那天没活动,那男生过来敲肯的门,问他借套。他没搭理那个男生,直接去白艾庭房间。靳译肯找白,白就等着他来,靳译肯就问白一句,你真喜欢?白说她真喜欢,但后面又加一句:他像你——那个男生确实长得有一点点像靳译肯。白艾庭:你要不喜欢,我可以不做,一句话的事。靳译肯就回一句这种事你开心就好。靳译肯那个时候还给白发了一段聊天记录,就是那个男生和朋友吹嘘,搞定白这个白富美之后,就可以搬去同居,不用再负担房租,这个男的最近正好在换房子。靳译肯早就知道这段聊天记录了,但之前几次白都是点到为止,他觉得白至少脑子清楚,这次就先跟白说清楚,你要跟这种男的在一起,可以,但这房里没地儿给他腾,上床前把这跟他说清楚。白当时一言不发了十秒钟左右,出去刮了那男的两耳光子,然后也哭着打肯了,情绪崩溃了,就是你都知道我跟多么糟烂的人在一起了,你还不管我,看笑话,那种心情。换做别的任何人告诉她这个事,她都不会多难过,因为她根本就不爱那个男生,但是偏偏从靳译肯嘴里说出来,才是最羞愤的精神凌迟。
但是通过这件事,白艾庭又对靳译肯有点死灰复燃,后来白艾庭又跟一些比较虚荣的女孩子交好,就是比较攀比的一个圈子,学了点东西后,有一次靳译肯打球回家,洗澡的时候,白就脱了衣服进浴室,手里拿着自己买的套。那些朋友对她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还嘲笑她居然都已经住在一起了还没有掌握抓住一个男人的诀窍。浴室有两层的,靳译肯出来时懵了一下,他穿裤子了,白艾庭就主动蹲下来要解他的裤子,靳译肯反应挺快,马上按着白肩膀。白穿内衣。白当时这么做了之后,靳译肯蹲下,跟她平视,说你做的这些,龙七也对我做过,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白艾庭说原来她比我早在这一点上。
龙七以前也干过这件事。有一回龙七主动约的靳译肯,她跟龙信义吵完架没地儿住,再加上夏天傍晚口干舌燥的,就想起靳译肯了,偏偏那晚靳译肯在外地,龙七当时发了一句,那算了,我找别人吧,意思是她找别人问一下房源的信息,靳译肯误解成,找别人约,因为那时候龙七真的给他一种跟谁都随便的感觉,他就疯了,连夜飞回来,把龙七接上。
11.分手时期
两人都是对方心底的玫瑰与尖刺,旁人其实不容易插进来。
肯在英国那段时间,行尸走肉。后来龙七的代言广告在英国投放,他把广告下载下来,在电视上放了一天一夜,喝啤酒,抽烟,抽了一晚上烟,也眼红了大概两三分钟吧。他想看着广告往龙七身上找缺点,找来找去都是以前那些回忆,还是一副少了他也无所谓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邬纹身肯不管的,他在英国不止邬追,别的女孩做的感天动地的事情也多了,他不插手不接受也不负责而已。就像七现在也有很多人追一样。
——他喜欢有纹身的女人。
——他不是喜欢有纹身的女人,而是他喜欢过的女人,有纹身。
北番有三个任谁都放心尖儿上疼的女孩,他负了一个,晾了一个,睡了一个,然后和睡过的那个,纠缠半生。
12.感情态度
白,靳,龙的感情态度挺像的。
白对靳:谁都可以,龙七不行。
靳对龙:谁都可以,董西不行。
董西:谁都不可以,龙七行。
邬:谁都可以,我行吗
龙:都可以,都可以,我都行。
其实龙七犟归犟,硬气归硬气,但是白哪怕有一次能意识到错误,好好跟她道个歉,她都能过得去,关键是白一直在不断持续加火力。
靳译肯眼里只有龙七,他的视角全是跟龙七的线,另外的事业线社交线会被他一笔带过。但同样的时间段,以龙七的视角,她会关注很多,靳只是她故事里的一个分支。龙七的一天是:早上干了什么跟谁发了消息→吃饭碰到了谁聊了什么剧本→下午听说谁在攀什么关系→傍晚跟谁见面聊了合作情况→晚上,哦,靳译肯来了。
肯的一天:我老婆在睡觉→我老婆给我发信息→我老婆要搞事业→我搞一下事业→太好了老婆下课了。
13.平行世界
女校正文一直被说三观不正,平行世界龙七的所作所为又经常被夸三观正。其实想说的是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可以有多大。包括影视文学作品中展现的三观,并不是要求你去赞扬接受,而是告诉你世上有这样的人,有这样的人生。你不用以它为标准,但它存在。
正文的龙七,因为遭受言语暴力,一举一动都被全校揣摩发帖嘲笑,她从难受到惊恐到试图解释却发现没用,再到破罐子破摔,到浑身带刺,到默认自己就是一个无人品道德的妖女。她彻底相信那些攻击她的语言,认为自己就是他们口中形容的人,并潜移默化的把自己带入这种人设。但这样的龙七反倒有一种拼劲,只要是能带她走出这个魔窟的人事物,她能抓一样是一样,有狠劲,能吃苦,不挑。所以她进娱乐圈后会快速的上升,黑红体质,但能爆。
而平行世界的龙七,从小感受着世界的善意,自己也按照原本的轨迹成长,理智温柔有原则,这样的她在面对诱惑和选择时,会更加忠于自己的初心,也没那么强大的能量去死磕一件事。因为她什么都有,不需要牺牲什么去得到什么。她做选择更加随心,会一路从底层慢慢的匀速发展。
三观没有一个统一标准,得结合一个人的生长环境,有的事在你这儿觉得颠覆三观,但在别人那儿是一个赖以生存的法则。你没体验过她的人生,不知道她的选择基于什么生存经验。她也没体验过你的人生,不知道同样的东西在你那儿有多容易被得到。
14.原文细节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关于靳译肯的饭量问题,他加单的几个话题点,第一次是方璇抛出重大八卦的时候,第二次是龙七抛出重大八卦的时候,都是话题的起始点。
他这个时候点单,就撇出这个话题了,他的注意力在和服务员的交流上,而龙七、方璇和邬她们聊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不管他,因为这个话题刚起始,求知欲特别旺盛,他就管他吃就行了,不用表态,一个弄不好,万一他随便参与了一句,比如方璇讲那林八卦的时候,他就算不讲话只听着,龙七:你很感兴趣嘛。他心里敞亮,其实也吃得撑死了,他点的还都是素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靳少暠今天很惨了,其实他在二楼看到他爸妈在书房谈离婚的事情,刚缓过来,下楼,看见他哥瞒着妈把嫂子领回家了,然后爸妈那边不敢去打扰,哥那边也不敢去打扰,一个人孤孤单单挤在大人堆里,打游戏。
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是靳父留给连的生日礼物,可不止是离婚协议,家宴可不止是家宴,靳译肯在董西敲门找他之前,正替他妈和董事会杀价,手起刀落的。
[食寂寞者]
那个时候龙七染发,便利店里,靳译肯帮提发,他心理:老婆的头发真漂亮,不能断。正文里龙七看见一个女生都觉得美美的,但她才是别人眼里的风景。番外里这个时候七七并没有喜欢肯,靳译肯在谈一个人的恋爱。
龙七那个时候在学校是妖魔化巅峰期,所以当时很少社交,甘婷约她就去了。而且那天她刚跟靳译肯吵过架,本来约了跟他吃饭的,就爽约了,说跟甘婷约了,因为靳译肯又把她物理试卷批了。靳译肯去接龙七的路上可开心了。找到理由去找她了,而且他知道现在有更让她生气的事出现,她这个人很单线条,有新仇就忘旧恨。林濛怕是没想到她之后能天天从微博上搜到靳译肯龙七。
杂志社是在一栋写字楼里,写字楼是在一块产业园区,产业园区内有很多家写字楼,产业园一般有前门与后门两个入口,靳译肯家三栋楼,也就是说把前门与后门都占了,他不管往哪个方位走,都可能绕过自己家的楼,楼里员工都知道自家小太子爷长什么样,毕竟从小也是被带着在办公室写作业的。他现在外头谈着个当模特的女朋友,早恋,早恋对象还不是默认儿媳妇白艾庭,你说他怕不怕,慌不慌,躲不躲?KTV事件,他其实没告老爸,但是叔叔们已经怕死了。
肯肯接电话问“她有没有伤人?”因为她有先例,正文里靳译肯有提到帮龙七摆平过的那些事,与杂志社老板起口角划了人家车,不爽主办方砸碎人家一屋子收藏,在酒吧用酒瓶给小开“洗脑”。
[酸葡萄]
“她今天没有戴耳钉。”本来带,可以说当时和卓清在一起,她也带了一种想把日子过好的信念。卓清是好学生,好人,卓清要是带她跟白艾庭吃饭,就相当于给她介绍朋友。女孩和女孩的见面,衣着其实挺讲究的,太漂亮的打扮攻击性太明显,耳钉这种也代表了一种攻击性,所以龙七那个时候还是给了卓清面子的。
靳译肯很长一段时间都属于对龙七感兴趣的观察期,但他没弄明白那就是喜欢,毕竟喜欢一个人,他也是第一次。卓清当时让蒋转告陆芸提醒龙七时,靳译肯就觉得卓清脑子是真的不太好,先不说该不该提醒,这个事本身的操作就有问题。这件事本来只有一拔男生知道,他让蒋转告一个女生,意味有一拨女生会知道,而且转告的内容是这样一件事,口传口就难听了。当女生真的找龙七说的时候,不是给她难堪是什么,“有人叫我转告你,裙子别老穿那么低,容易被人拍”,炸不炸?靳译肯:我老婆早晚被你气死。而卓清的思路呢,不说多坏,只能说不贴心,他忽略了大家对龙七都不善意这一点。他的思路是,他本人对龙七这么说,龙七会生气,会觉得多管闲事,而且男女有别,如果找一个女生说,女生之间都能互相理解这种事,也避免了尴尬。所以他的原罪,只能说是不贴心。
[白鸦]
七把一个群体,73人,圈进了靶圈,她自己自然就会变成靶心。群体是不会真的认错的。在所有的原因里,龙七长得美和被嫉妒,是原因占比最小的一点。大本质是圈子文化,外校生和本校生,小团体和舆论环境。小本质是白害怕承担谎言后果的私心,让龙七身上的谣言越滚越大。
当时高一入学,白艾庭这么一个已经固化的小圈子在新生堆里是比较有影响力的,从外考进来的女生,或多或少会受影响,女孩子比较喜欢群居。白对七的第一次中伤,和靳译肯无关,纯粹是女生之间闲话八卦。因为七长得漂亮,自然而然对她的注意力就多一些。其实白刚进宿舍的时候和七或多或少交流过,但发现跟自己好像不是一路的,因为白是习惯于被周边人言语捧,捧着惯着的。但龙七不是,龙七的观念里,人与人交往都应该是平等的。龙七那个初中的女生友谊,因为龙七这个风向标的存在,都是健康良好的,没有小圈子。
施冉的原因是她没有分寸感,开了太过的玩笑。她习惯了开白那些玩笑,白很受用,因为玩笑的共担者是靳,她乐意。但龙七被开玩笑,第一次是顾明栋,第二次卓清。她一而再再而三态度由轻到重提醒施冉。施冉一下觉得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因为她有对比对象,白明明就很好说话,你怎么脾气这么大。所以施冉和龙七的第一个过节是这个,之后又一昧相信白,再加上卓清,才越滚越大。
其实龙七刚进寝室时是被喜欢的,甚至白也有一丝想和龙七走进的心态,她想和优秀的人抱团,所以一直给龙七递话茬。当时那个寝室,如果董西和龙七互换,董和白同寝,董的名声也不会太好,因为董西比龙七还有距离感。
会吵架吵一个,不会吵架吵一群。这也是肯看出来的一点。他觉得龙七很虎,明明可以稍微软一点,利用自己的优势就可以扭转局面。但这也是他后来不可自拔一直关注她到暗恋,喜欢,爱上的原因。肯就是在于太会办事,什么事都能兜住,导致不管是家里还是朋友,都反而把他真正的情绪忽略,他也习惯了在一个大局中把自己摆在一个调解员的位置,调解员从来都不能讲出自己的立场与需求。
1.龙七&司柏林
其实七对司柏林,也不是说没动过心。龙七最开始确实是对司柏林比较有意思,但后来被司柏林面对龙七时的vip直男专用态度,浇灭了。龙七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不戳他的点,司柏林对董西都比对龙七有感觉。因为司柏林家已经有一个神经病一样的二姐了,所以他觉得女生文静,弥足珍贵。
刚认识的时候是在靳译肯家里,司柏林来他家冰箱刨吃的,那时候七对肯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就觉得司柏林合眼缘,也蛮撩的,结果被司柏林怼了一句:“我女朋友比你漂亮。”然后七就炸了,后来一看他女朋友是雾子,七就服气了。柏林就是多看了七几眼,因为七当时穿得比较少,在吃荷包蛋。七的意思是你看我是对我有意思还是对我的蛋有意思,也有点怼司柏林的意思,所以司柏林才说我女朋友比你漂亮。后来每一次司柏林和七小吵,都被司柏林一句“我女朋友比你漂亮”怼回去↓
七:你这人怎么这么懒
司:我女朋友比你漂亮
七:你怎么老翻墙
司:我女朋友比你漂亮
有次北番放学早,靳译肯就带着龙七去上誉国际等司柏林下课,他俩在校门口的桌游店里等,顺便抓了正好下课也早的靳少暠。司柏林身边肯定有雾子,吃晚饭去了五个人。他们五个人涮火锅去了,龙七要吃火锅,司柏林不要,但是靳译肯买单。雾子是大姐姐性格,随便他们的。他们的鄙视链就是:司柏林鄙视龙七,龙七鄙视靳译肯,靳译肯鄙视司柏林。循环。最后有钱的是老大。弟弟涮火锅的时候负责拿调料盘。
龙七和司柏林吃火锅是真的很热闹了。司柏林嘴毒,龙七又不服,靳译肯一般就搭个几句话, 搭个二郎腿在一边斜着坐,要么就懒洋洋涮火锅笑嘻嘻地听。司柏林是对龙七全身上下都有说头,对龙七选的调料也有说头,说龙七的调料选的一看就是没道行,瞎选,味道重的全部往里撂。龙七被说烦,用筷子戳自己的调料直接往司柏林盘里捣,一通捣,司柏林也是对口味很执着的,就炸了,他辛辛苦苦调了半天的料。其实饭后靳译肯也有点不爽,靳译肯一度觉得龙七喜欢司柏林,觉得她跟司柏林就很多话讲。
他问龙七了:你跟他话这么多?你喜欢他。龙七:我喜欢他大爷。靳译肯紧跟着就说了:叫大爷。但是司柏林和龙七的关系,确实偶尔挺微妙的,他俩缺一个时间。靳译肯后来还跟司柏林聊过龙七,司柏林真的非常极其认真的反问靳译肯:这个龙七她长没长脑子?因为他亲眼看见龙七往煎好的蛋上加芥末酱,居然不是撒椒盐,居然是加芥末酱。当时龙七加完想翻面给司柏林吃的,但是司柏林先看见了,那么龙七就说,自己吃的,把司柏林震惊得。这件事给司柏林的阴影很大,耿耿于怀。靳译肯也是看龙七居然一拿到煎蛋就想着司柏林,一直问他什么时候来,那个时候开始有点不爽的。司柏林反正就是很莫名了,一个给了他阴影,一个老以为他爱上了这片阴影。
关于靳译肯的生活照,最多的地方永远不是他的主页,除了白艾庭那儿,就是他那群兄弟那儿。司柏林有一次发过他的照片,发了一张靳译肯五六岁的照片,在换牙期,旁边再放一张自己五六岁巨帅的小坏蛋样子的照片,问:谁帅?靳译肯马上就回了一张司柏林九岁那年被他姐把头发剪成接近地中海的照片,问:谁他妈帅?然后龙七在下一次见司柏林的时候专门把手机屏保设成那张地中海了,频繁地滑锁。肯那次没吃醋,他那次乐死了。
七大学劈腿事件之后,司陪着肯坐在他家院子泳池边,两个人还架了个烤架,肯心冷,暖暖心,司烤鱼。司知道他被龙七绿的彻彻底底,说我早跟你说了之类的。平时话多的都是肯,那次肯一声不吭。两个人都架着个二郎腿,靠着椅背。司就安慰式地给肯出过一个馊主意,说你找个比她漂亮的,反正她那么介意别人比她漂亮。然后又一分析,不行这个学校最美的(董西)被你老婆追,这个学校第二美的(林绘)在倒追你老婆。司柏林对外人话不多,对肯说话嘴上是不带把的,所以当时自己超认真在那分析,分析完董西和林绘,自己在那动脑筋,动完了说,那你要想有赢面,大概只能……后面没说话,靳译肯看他,他也看肯。肯:泡你?司:她会气疯。肯:你真的很想赢她。司:她真的会气疯。司是属于越想越嗨,靳译肯已经不理他了,就从头到脚看了他一眼,“傻子”。肯并没有对这个条件动心,甚至心更冷,女朋友绿我,兄弟高兴傻了。
2.游戏
七有段时间特别沉迷那种微信小程序游戏,这种游戏要分享各个群,复活得钻石之类,要求还特高,得分享不同的群。靳译肯当然不玩,但是龙七很沉迷,然后靳译肯帮她建群,因为要三个人才能成群,他建了好几个三人群,拉他兄弟,一人一个,彭子司柏林之类还有好多正文没提过的那些兄弟,一开始不知道干什么,到后来每次龙七发链接就要评价一下龙七的战绩,每个群还不同风格,司柏林各种嘲讽脸表情包,彭子是大吹子,靳译肯的整个兄弟圈都知道龙七的游戏水平。
有一次靳译肯看龙七沉迷游戏,看不过眼,也玩了一次,也分享了一次复活链接,龙七的战绩是18,靳译肯的战绩是80,司柏林@龙七:废人。七七要是拉方璇进群分享链接,方璇会整个亢奋起来,可能龙七已经沉迷下一个游戏了,方璇还在上一个里面刷记录。
靳译肯不算特别爱玩游戏那种,他更乐于面对面的运动型娱乐。他也玩,但不会特别沉迷,不像龙七,一天到晚眼睛就黏在手机上了。他经常要没收龙七跟靳少暠的手机,锁在一个地方,然后“找手机”的游戏就开始了。龙七是边骂边找,弟弟心里也很气,但是弟弟不说。
他俩有次在外面差点被葛老师撞到过,葛老师带着女儿女婿吃晚饭。那会儿他俩还在闹情绪,是因为龙七刷到个视频,特会的男生,能用舌头给绳子打结,还刷到能在嘴里折千纸鹤。然后这么一提,从家里提到出去吃饭,肯一直在拒绝,龙七绳都带了,他不肯,龙七倒也没坚持。她继续靠着椅背玩手机,他俩吃饭,就是一个玩手机,一个慢慢吃。后来吃到一半,肯就开始慢悠悠撕纸,也不说话,带一股气,龙七看他。俩都不说话,她就看着。看着看着,说去上个洗手间。其实龙七当时看到葛老师了,肯不知道,他已经把纸含嘴里了,在研究,突然葛老师啪一下拍他肩膀,他回头看到葛老师一大家子,一个一个要打招呼,他咳了一下。葛老师没看见龙七,她溜得快。肯一边起来跟葛老师家人打招呼,一边拿水喝,喝的时候往龙七走的方向看。真的是平生头一回,瞪着龙七,喝着水,把纸咽下去。然后立刻放杯子跟葛老师一大家子寒暄。
葛老师很喜欢肯的,但葛老师的女儿其实有点看出来了,看到肯同桌的碗筷,还有桌上的小包纸巾,一般女生习惯随身带小包纸巾,她就觉得应该还有个女生在,小情侣。女儿很懂,就说不在这家吃了,换一家吧。
完事儿龙七回来了,真的若无其事那种。脸上没笑,眼睛里笑,喝茶看肯,肯脸上没笑,眼睛里没笑,吃菜看龙七,他后来真的不怎么理龙七,龙七是回去了继续没心没肺玩这个玩那个。肯在家里反思,觉得自己真的太跪了,对七太顺着了。反思了两天发现,他不给龙七发信息,龙七也不给他发信息,还是得跪,还是想她。然后又去找龙七了,去了但也说了,下次不要让他做这些了,他真的不喜欢,七就哦了一下。她当时没有马上下去,在睡午觉,肯等了一会儿的。但是七当时看他大热天来小区楼下找,所以下去的时候带了瓶冰饮料,哦完给他递喝的,他就又开心了。
3.发脾气动手
靳译肯,其实不太发脾气。他是那种对任何事都随便的性格,就算有的事有些人做得确实磕碜了,他也会处理好,但不会带情绪那种。但龙七这边,就特别容易发脾气。龙七发脾气爱动手。她也精,她只打打得过的人,龙信义是只要出手快就反应不过来的那种,班卫是潜意识里没有还手概念的人,靳译肯是会让着她的人,她都摸得透透的,方璇是真的打不过她。司柏林吃了龙七的煎蛋后也挨过打,他挨过力道后,觉得靳译肯不容易,所以以司柏林的角度看肯七,他一直强烈觉得靳译肯在地狱,他自己在天堂。司柏林:我女朋友天下第一好。
有时候老师批改不过来作业,会班级之间交换作业,让学生相互批,龙七那个班的就拿到靳译肯那个班去批了,一大堆试卷摊在讲台上,一般男生都懒得动,都是女生在批,那次靳译肯就没事干从里面找出龙七的,正好又是物理试卷。那时龙七在上课,就一直收到靳译肯的短信,说她笨,每批一道就说她一次,她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后来批完的试卷发到龙七手里,别人的都是勾叉然后打个分,靳译肯给她批的,一片红,旁边全是注解,注解加埋汰。每个注解后面都有一句:这都不会,当然还署名:靳译肯。龙七还被笑了,就是班里发试卷的先看到,然后其他人都瞄过来,想笑又不敢笑,龙七气死了。大家就觉得是靳译肯在虐差生。
龙七让靳译肯放课后等她,说是让补物理,靳译肯还挺得意,然后就在走廊上等她过来,本来心情还挺好,结果人上去直接往他后肩打,他就懵了一下,但是反应也蛮快的,懵了一下马上又笑那种。龙七连续抡了他三四下,都在后肩,他插着兜,笑嘻嘻的,就是那种“又被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笑法。抡了三四下后龙七自己顺了顺手心,靳译肯:手感好吧?
4.网聊事件&黑板事件
七七有遇到狂热的粉丝,高中时候盗用她照片的那个女生一开始也是她的粉,只是一直没表现出来,每天登陆她的校园账户看她发了什么新的照片,龙七每发一张她就复制一张,然后交网友,对方要求照片时就发龙七的照片,所以对方找来时这锅就扣她头上了。龙七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教室喝酸奶看杂志呢,人就找上门了。骗感情就算了,关键是那个女生一直问网友拿钱,网友被人提醒说小心骗子,才上学校来找人,聊天记录里还一直老公老婆地称呼,而且那个男网友现实中是有女朋友的,被女朋友拽着找到这所学校,指着龙七就说狐狸精欠钱不还。说她狐狸精没什么,说她欠钱龙七就炸了,怎么是个人都能来讹她钱。事情闹大龙七还被处分了,因为人家告到了政教处,靳译肯那段时间在校外参加物理大赛,罪魁祸首的那个女生一直躲着不出声,那个男网友说归说被女朋友拽着来的,但事后还一直私下骚扰龙七,两副面孔,说只要她说几句软话就不找她学校麻烦了之类,就劝女朋友收手,当时学校的人确实都看笑话。后来靳译肯回来了,这个事情一跟进,就弄了那人一顿狠的。但龙七只知道当时靳译肯在翻校内群嘲她的帖子,很生气,馄饨都打翻到他衣服上。
龙七躺枪的网聊事件中,有一个男生在汤包馆借手机给靳译肯打110,这个事件的同期还有另一个事:这男生和龙七一个班,那时候班级擦黑板是每个学生轮流,有的男生之间爱玩来玩去,就特别喜欢在别的男生擦黑板时上去熊抱,摸胸,然后打在一块儿。后来那天轮到龙七,她擦黑板的时候,那个男生进来看都没看就从后抱上去。龙七吓到了,那个男生一看也吓死了,打到他不敢出男厕。
但后来这事儿传到靳译肯那儿去了:这男生虽然被打,但还挺得意,体育课的时候还跟人聊,说龙七有料,摸得很值,一般人摸不着。靳译肯那会儿在打篮球,中场休息喝水,听到了。那帮男生在等场地,那么靳译肯说一起打,之后你们懂的。那个男生还没想明白,到了放学,靳译肯带龙七吃馄钝,去的又正好是那男生常去的店,那个男生就看见了,秒懂,吓死了。当时外面有那个网聊事件,一帮人揍另一个人,靳译肯就不用自己手机,挺有指向性,专问他借手机,那个男生就知道自己再说有关龙七的事情,就有可能跟外头那人一样,所以他对靳译肯私底下的痞样很有感悟了。这些事龙七都不知道,她一个虎白甜就知道打完人后往靳那边撒气。
5.“促膝长谈”
两人关系最暧昧的时候,肯和七刚有实质关系,七刚进肯的圈,靳译肯一心想和龙七关系正常化,想她是女朋友,还属于比较单纯的时候,不像后来老油条了。那一次也是朋友聚会带着七,在一个比较私人的包厢里,靳译肯决定和她促膝长谈,就拉着坐腿上,那个时候聊得两个人完全自成一个世界,周围的人都没的一样。聊什么不重要,贴着脸在耳边说话,臧思明当时带着女朋友去,推门就看见了。臧的女朋友喜欢靳译肯,暗恋关系,正因为有臧思明的对比,那个女生才喜欢靳译肯,觉得他对女朋友很好。之前靳译肯打夜场篮球照片被发ins,那个女生也点了心,后来发现龙七也点了心,就知道他们关系复合了,黯然神伤。
龙七还跟一个男模小哥哥暧昧过一段时期,因为人家长得特别帅,也是混血脸,主动问龙七要联系方式发消息的时候,龙七就搭理了。后来被靳译肯发现了,龙七洗个澡的功夫他把人家删了,之后龙七去拍照他就陪着了。龙七以为是对方把她删了,因为龙七不知道靳译肯有她手机密码。
靳译肯之前知道她手机密码的时候,就在里头输入了自己指纹,后来龙七换密码了,但他指纹还在。之后龙七把指纹都删掉了,她删指纹还不是因为知道靳译肯,而是因为龙信义趁她午睡用她指纹开手机偷照片。
6.聊八卦
七跟雾子还是会聊几句八卦的,属于不会主动打听但雾子聊到的时候会竖耳朵听几句,会听个皮毛,但不会太深入问。其实班卫算圈里八卦知道多的,但龙七也就在班卫抖料的时候听几句。靳译肯手头料也挺多的,但靳译肯是那种知道但不说,偶尔龙七开始犯傻了,就提点几句,比如说简宜臻的事。他是圈内事儿知道多的,除非龙七主动想了解了,他才会说。龙七对男女关系比较敏感,有时候跟靳译肯出去,看见圈内一个男生跟一个女生暧昧,下一次再见这个男生他身边跟着另一个女生,她就会问靳译肯这俩怎么回事,参照雾子和司柏林。龙七对司柏林的周边八卦很感兴趣,司柏林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问靳译肯一句,因为龙七身边唯一一个不服她颜值的就是司柏林。
司觉得整个小区他最帅,朗竹公馆馆草,靳译肯第二。龙七跟他因为审美问题吵起来的时候就是说这个话题的时候。七觉得她是馆花,司柏林:你嫁进来再说。然后司柏林还给她翻住这小区的女孩子的社交账号,一边翻一边说,这个比你好看,这个也比你好看,龙七越看越气,当时就有翻到董西和邬嘉葵。
7.暑假同居生活
其实龙七是易胖体质,所以靳译肯一直觉得她挺狠的,易胖体质都能约束得瘦成这个样子,要是把减肥的毅力放到其他事情上那不得了,所以她现在这个毅力就放到背剧本上了。
靳译肯反而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他也有吃夜宵的习惯,所以每次订夜宵的时候,龙七就很排斥,说不吃,一开始靳译肯真信了,就订一份,完了龙七就从他那里捞几口,捞完真不剩什么了。之后他订夜宵都不问龙七,直接订两份。龙七每次:说了不要帮我订。靳译肯:我是帮我自己订的。有一次,外卖暂停外送了,本来以为没东西吃了,靳译肯就想起冰箱里还有一袋速冻饺子,他就看龙七,龙七也看他,秒笑了一下,他就说你不是不吃。龙七:我是为你找到了夜宵高兴。靳译肯:你明明是我要吃掉一大半的表情。
七文胸被肯的狗咬废了,靳译肯买了个一模一样的,背着龙七找了很久,因为龙七说过再让龙二咬一次她的文胸,要人还是要狗看着办吧。
所以龙七住靳译肯家那段时间已经是同居小夫妻过日子的感觉,因为靳译肯很讲究生活细书,喜欢跟龙七共同做一些事。当然龙七不觉得,她就觉得在他那里很爽,从早到晚玩手机打游戏吹空调看电影,游个泳兜个风遛个狗,再睡个觉,三餐有包,还有个弟弟逗。
8.发烧
其实龙七也是下意识做过一些事情的,只是她自己都不放心上。比如说龙七帮肯买解酒的酸奶,这种程度的事,肯就已经记得特别深了,但是龙七:??她就觉得是好顺手的事。
靳译肯夜里发过一次烧,那时家里爸妈都不在,他吃药不管用,烧一直不退,凌晨一点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龙七,烧得睡不着想骚扰一下她,龙七也是挺困的,一开始还挺生气,挂了两个电话,后来也是睡不着了,困劲过去了,给靳译肯拨过去一个,说陪他去医院挂个急诊吧。那个时候凌晨两点,第二天学校有考试,龙七虽然困巴困巴的,但还知道给他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水,买点吃的,知道帮他挂号,帮他听着医生的叫号,帮他拿药,都她自己做的。龙七生活自理方面还是可以的,她只是在靳译肯身边的时候习惯性惰性,她自己一个人都做得可麻溜。
而且那个时候有个细节,龙七是换了校服,带着第二天上课要的东西陪他去急诊的,就是说她有打算陪一夜的。那个时候肯高烧,难得有依赖性,心理防线也低,表面没说,但是记得很深。肯那个弟弟睡得比他死,高烧睡不着想叫起来打个游戏都叫不起来,半夜出门去急诊了弟弟都不知道。
第二天靳译肯就没去学校,龙七去了,月考,赖不掉,挺困的,一整天都犯困,在她历来的考试中,唯一一次没有提早出考场,因为睡着了,被男生匿名发帖子,又揣测很恶心的话,说看来龙七夜生活丰富。那个帖子开始是好玩才发的,有个女生说题目难,有人说了一句难得龙七都不出考场了,底下就有一个男生匿名跟评那句话。肯看到后用实名ID回了那个男生一句,但其实不是偏向七的,是针对那个男生的格局和教养,算是他第一次实名怼人,全校都知道,但因为确实那个男生说的话恶心,觉得靳译肯就是看不惯,而不是帮龙七。他后来还查出了那个男生的实名资料,所以那个男生在帖子里屁都不敢放,一开始还狡辩了几句, 挺没逻辑的,靳译肯就回得很有逻辑,句句不带脏,怼得体无完肤,直到实名资料甩出来,让他有种上实名号,不服来他教室找,也算是在校内蛮有名的一场网络事,后来确实有一段时间校论坛里少了很多龙七的帖子。
其实有一些学生看得出来,觉得靳译肯私底下喜欢龙七,只是没表现没有追。他当时就是觉得龙七刚照顾完他,本来休息就不够还去学校,挺努力了,还被一群傻逼发帖揣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不公平,被欺负得太明显。当然龙七在家里睡得昏天暗地,帖子都被删了她才醒。龙七后来知道了:很气,没赶上,没骂着人。
9.龙七&龙信义
龙七花钱太大手大脚,不然不至于老是赤贫。她没有存钱的概念,到手多少花多少。她的穷不是真的穷,是属于光鲜亮丽的那种穷,就是花在哪里都看得着,一看就是个日子还不错的姑娘,但就是没钱。所以龙信义才老是打她主意,他觉得她随时能拿到钱。
龙七有一回高兴,一天里吃了三个巧克力冰激凌泡芙,但那天正好碰上她来例假第一天,从来不痛经的人就痛经了。那时候是高中,她差龙信义下楼去买姨妈巾,龙信义跟她玩游戏玩输了。她那时候痛得在沙发上没法动,然后龙信义买了包婴儿纸尿片上来,故意的,把龙七气死了。龙信义还发了个校园网状态,就是龙七那时候按着肚子在沙发上生气,龙信义拍照发状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面龙信义的朋友还问:你妹妹怎么了?龙信义:内分泌失调。发上去十分钟左右,靳译肯电话就来了。
龙七很嫌弃沾到男生的汗,靳译肯很干净,她最嫌弃龙信义的汗,每次在自己房间焐了会儿出来后都满头汗,都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所以龙七每次都很嫌弃。靳译肯也就打篮球和跟她太过激情的时候出汗,然后她就:开空调开空调。龙七自己那个时候也出汗,但她就觉得自己特别香,那肯定是靳译肯闲来没事会说她香,把她吹膨胀了。董西身上是很淡的牛奶香,白艾庭身上是牌子香水的香,龙七身上是甜甜的果味加她经常用的爽肤水的香。她穿粉也是冷色调的灰粉,但很少穿,七七日常还是帅气偏女人味的那种,她很早熟,她的存在算是高中很多男生的性启蒙,是不色情的,就像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女主玛琳娜对于镇上男孩的意义,或者处女之死里,一位数学教授的五个美丽女儿,也是镇上男孩每个夜晚谈论偷窥幻想的对象。
所以北番高中的男生,大多一边享受着把她妖魔化,一边又在心里蠢蠢欲动地暗恋她。因为妖魔化后,得不到她这件事,就显得很理所当然,大家都得不到,一种从众心理。
七不是讨厌汗味, 她是讨厌碰到别人身上的汗,主要是龙信义老出汗,所以她对男生出汗的印象就基于龙信义,直到后来碰到靳译肯,打篮球出汗,和龙信义宅屋里出汗是不一样的。
一开始龙七也不是那么区别待遇的,住朗竹公馆那会儿,靳译肯晚上撇下她去小区球场打篮球,结束后把龙七叫过来,准备去外面吃个夜宵。他在看台整理东西的时候,让龙七拿瓶水过来,龙七就,食指和拇指捏着那个瓶口,靳译肯看她一眼,指头直接往她下巴弹,龙七马上就扭头,靳译肯喝他的水,喝完,龙七在擦下巴,他就直接甩脑袋,就篮球场的灯光下,那个汗从他的头发和衣领就甩龙七那儿一脸。龙七真的反应很大了,往靳译肯身上撂了好几巴掌。靳译肯这次没被打懵,他反应很快的,单手强抱搂腰,低头就往她脸上亲,亲得特别用力那种,一直抱着不放,另外一只手提着没喝完的水瓶,因为他知道亲不着嘴。然后龙七就觉得,也还好,但是脸颊差点青了。所以七是被肯亲享受了,才觉得肯跟龙信义不同的。后期的龙七还觉得靳译肯在她身上出汗的时候最带感了。
10.套路“告白”
北番是民办学校,它分数线很高,重点高中,教师资源也很强。龙七只是这些尖子生里的差生,她初中也是个远近闻名的聪明鬼,只是高中考进了一个魔窟,加上军训就遭遇人际滑铁卢,荒废了三年。
靳译肯高中其实挺开朗的,他是外向领导型人格,所以他高中自然就过得很好。他跟龙七因为董西分手,有人在社交软件谈论他,也提到他变了很多。
靳译肯男生缘也是真的挺好,北番里跟他不同班的男生,偶尔私下聊天,也会承认:靳译肯是真的帅。但是也有一些比较老道的男生有提过:靳译肯跟我们玩不到一起,跟卓清也玩不到一起。他们也看出来,白跟靳不会有结果,因为从男生的眼光来看,靳译肯不喜欢白,其实很明显。靳译肯看龙七的眼睛里都有光,他们觉得靳译肯是喜欢龙七这种类型的,就没想到他已经泡到龙七了。男生里其实有些人确实是看出来了,但也确实不会说,因为怕找事。卓清当局者迷。
肯其实从高中就对外叫老婆了,但在龙七面前倒很少叫。他以前有兄弟约他打球或者喝酒,他要是先跟龙七有约,都是回:我要陪我老婆看电影,我要陪我媳妇吃晚饭。
龙七都是叫大名。全校男生的全名她就叫靳译肯叫得最顺溜。北番每年都会有篮球赛,龙七有次就被班级挑中志愿者,让她去播音台念各种鼓励稿什么的,还要报球队名字,然后那个球队男生名字都是三个字,她又懒,不肯事先顺稿子,当场念,把人家名字念得一顿一卡的,轮到念靳译肯的时候,那个顺溜。他听得出来龙七的声音,后来有各种鼓励稿,龙七只念得顺溜靳译肯的名字,所以几乎她这边的全部念了靳译肯的,虽然念得很不走心。但是后来她觉得不行,白艾庭又要给她瞎说了,就勉强念了很多别人的。之后靳译肯自己写了一张投送到广播室,写得很简单:靳译肯,我喜欢你。龙七就在广播里,念给他听,她自己还不觉得自己被套路,她心里还翻白眼,肯就很爽。投稿有审核,但靳译肯让别人直接送到最上层,传话说是逗逗她,龙七念的时候也没看稿子,她那时候也挺不走心的,拿了稿子看见什么字就念什么字。她念完还顿了一下,当时靳译肯在打球,还真的听到了,看台上也挺起哄的,龙七紧跟着有下意识补一句:什么玩意?很轻很轻,当然全校都听到了,所以真的没人怀疑他俩,还有女生在讨论龙七这样很不礼貌,觉得会伤害写告白的人。
11.刘海
七高中因为杂志拍摄染过烟灰和闷青,很短,一周左右,马上又被学校勒令染回去了。龙七染烟灰挺美的。染烟灰那周,靳译肯带她出门频率很高,女朋友好看要多给人看看。
龙七其实有一段时间剪过刘海,高一下半学期,她剪刘海是因为龙信义用她的钱在楼下理发店被一个店员姐姐忽悠办年卡,但其实她剪完也挺嫩的,本来就高鼻梁眼睛大皮肤白。她在学校的时候靳译肯还多看了她一眼,那时候还没勾搭上,靳译肯以为来了新的学生,后来一看是那个差班的龙七。靳译肯那个时候是三步一回头看的,在教师办公室那儿。龙七目不斜视,大早上被叫办公室交作业低气压,靳译肯是被班主任叫过去例行关心表扬的,一个进一个出,在办公室门口擦肩,本来没看,走了一步反应过来回个头,龙七正往里走,他走了三步觉得眼熟再回个头,继续走,走一步后停顿,回身退一步,手插兜斜身,往办公室里看,看她走到差班班主任那里,就终于看到她侧脸,看了大概四五秒后心满意足走了,好奇心结束了。
靳译肯肯定会多看几眼漂亮的女生,龙七看见帅的也看,只不过靳译肯对“漂亮女生”的要求比较高,他是在他的层次上看漂亮的女生。但龙七不一样,龙七不挑,龙七觉得帅觉得漂亮的人那多了。靳译肯试图灌输她,他是顶级帅那个层次的,想让她知足,龙七从来没听进心里。靳译肯的帅,在龙七那里,也就分手那段时间尤其瞩目了。肯:存在感靠分手。
12.野湖垂钓后续
肯提过要带龙七去蹦极,但他的心思是,占便宜,也想看龙七的怂样。龙七因为在野湖钓鱼被蚊子咬了,腿痒,还皮肤过敏,所以第二天窝在酒店房间里,就没跳了。
七窝在床上看电影,痒了就往靳译肯那里打一下,所以后来几乎就是在床上打架了。因为靳译肯也不是任打的,她出手他就抓手,她出脚他就压脚,然后一抱一压,完了,就动不了了,龙七就被他压在床上,自己在那呼吸,不动,靳译肯说你还打不打,她一开始不说,可有骨气,完了蚊子块那边开始痒,就开始很不爽,最后说不打不打,一起身反手就往他肩上打,靳译肯就来脾气了。龙七打完直接下床进卫生间锁门,隔壁司柏林真的是,都想换房间了,吵得不行,他是在睡午觉,听见隔壁那个床,吱嘎吱嘎,然后门又砰砰咚咚地响。
司柏林真就直接打电话投诉了,说隔壁住俩神经病,要换房间,装不认识。打完电话靳译肯来敲门,他开门,靳译肯进来问他拿瑞士刀,瑞士刀很多层工具,很多用处的,靳译肯临走的时候,司柏林还开了个口,他说:你俩…靳译肯忙着去撬门,刀尖都出来了,说干嘛,司柏林挥手:去吧去吧。靳译肯回去就开撬了。七在里头玩手机,听到声音就懵了。靳译肯说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我拎你出来?她没怂,什么也没说,踹了一脚门,所以后来真的是靳译肯拎她出来的。门一开,龙七懵得,转身还想躲,被靳译肯拽手臂从后揽腰,整个人被他提起来,往外抱,跟她一起倒床上,压她,压着她问她还打不打他。然后靳译肯就强亲她,反正压着了。龙七一开始抿唇抿得很紧,扭脖子避,靳译肯跟得很紧,嘴贴得很紧,大概拉锯了一分多钟,汗都出来了,气氛也变了,不是要打她的那种了,龙七也躲不掉了,被靳译肯压着亲,亲得蛮厉害时间蛮长的,然后就有反应了。司柏林:隔壁突然一静。肯有反应了,因为他真的很少亲到龙七,尤其这么肆意的,龙七也有反应,然后本来的压着,就变成动手动脚,就那个了,挺顺利的,他们一下午都在房间没出来。反正司柏林都听见了,所以他下午带雾子出去了,他:并不想听。晚上龙七靳译肯倒是出来吃饭了,去司柏林吃晚饭的地方,因为靳译肯知道司柏林一下午的时间肯定都花在研究最好吃的店在哪里。靳译肯真的,晚上体力巨好,心情也巨好,刷刷刷买单。龙七心情也还行,睡饱了。靳译肯开车的时候,经常放很骚情的歌,尤其当龙七坐旁边的时候。靳译肯跟龙七去过的周边酒店,还真不少。司柏林自从那次跟龙七靳译肯出去过夜后,再也不跟他们一起玩了。
13.七肯日常
龙七研究过,“你这名字,要换个姓,叫张译肯,郑译肯,换什么都一股国产译制片的味道,你得亏姓了个靳。”然后龙七有段时间很喜欢叫张译肯,气死靳译肯了。
跟龙七睡觉最舒服的还是睡单人床,靳译肯总结的,双人床她永远缩在很远的地方。她最喜欢开巨低的空调盖巨厚的被子。七永远是背着靳译肯睡的,靳译肯还换过位置,然后她翻个身背过去,永远捞不着。
肯化妆品不管的,他只管大件,小件不管的。就是说,他不管化妆品,但是他会专门买一个冰柜放龙七的化妆品。他们同居的日常就是打游戏看电影吃宵夜买家用看装修,因为龙七搬进来后靳译肯就一直在装房子。视频是有,但不是偷拍的,是生活视频,但肯定不能给外人看。他俩不情头,龙七的头像永远是她自己,而且两三天换一次,靳译肯的头像永远是龙七看不懂的。
肯喝醉的时候龙七都在身边,也就微醺,没真醉,还要把龙七送回家。带龙七的局,他还算转场不多的,到十二点就结束送她回家或者回酒店那种。
七平时自己出行基本不上妆,但是有时候放学就有拍摄,所以随身带化妆包。她的化妆品都是双份的,靳译肯房间放一份,靳译肯房间那份是他要龙七留夜,当天带她去买全的,龙七就,很爽。所以靳译肯那边的都是稀缺色号大牌子的,平时种草的那些都买了,然后靳译肯还不让她带回去,知道她打什么小算盘。靳译肯:你只有来我这才能用这些。靳译肯知道龙七都喜欢什么,知道她平时会盯的那些牌子,所以时不时买一个好玩的给她。有人感慨靳译肯这样的人在现实中不存在。存在的,就是没那么帅,这种行为用点心的男生都能做到。
靳译肯玩游戏比较注重一个游戏的设定和世界观,龙七就,赛车,不用动脑子就行。但龙七也不是都不动脑子,她只是在不感兴趣的东西上能节省时间就节省时间,她在模特事业这一块还是很厉害的。其实徐一苼之前拿了龙七两场走秀,有被群嘲,龙七台步很专业,个人风格也很有态度,有的品牌消费者就认她。肯喜欢看七走秀,龙七还拿了靳译肯欣赏的一个比较大的潮牌的女装部分代言,很人精地牵线那个牌子的设计师和靳译肯认识了,当然靳译肯也马上很人精地帮她谈下了一个以她命名的限量特定款,卖得很好,所以龙七和靳译肯,就是贼夫贼婆,两个人合在一起赚钱能力很强的。
龙七其实平时挺喜欢买男装,因为有的男装款式比女装好看,所以她就顺手给靳译肯买,当然给靳译肯买的都是基本款,价格合理的那种,除非靳译肯生日之类的她才会出大血,平时对靳译肯可抠了。
臧思明的其中一任女朋友,真正喜欢的是靳译肯。那个女生有一回恰好看到龙七一个人逛街,在无印良品买了件男式的立领衬衫,真的是非常基本款且便宜了。无印良品卖家用比较多,龙七是去买新的化妆包,顺带看见衬衫款式还行就买了,结果付账的时候忘拿卡了,现金还不够,她就在柜台把化妆包退了,留衬衫,那个女生在后面排队的时候看着。龙七当时想的是,给他买件衣服让他帮她做试卷。后来那个女生在别的场合看见靳译肯穿这衣服了。臧思明当时经常翻龙七账号里的照片,靳译肯有一次发现了,就把臧思明的手机屏锁设成他的照片,让他每次想开手机看龙七照片的时候,有个警醒,感受他的死亡凝视。
14. 平行时空
靳译肯的环形数字文身,半圆形,在虎口,完整经纬度坐标(121.538583 31.403395),纪念他死去的爱情。龙七地理不好,她没想着是经纬度,就取了最后一个小数点的六位数设成手机密码。龙七就是看到之后记住了,设成密码是下意识的,她这个人脑子很简单,在意什么就会在生活里留各种痕迹。
如果靳译肯后来没有跟龙七复合,真的就那么断了,两三年后,或者四五年后,总会有那么一天,愿意交一个新的,像白艾庭一样的女朋友,或者像董西,或者像邬嘉葵,或者像另一个龙七,那个女孩子会问他,你虎口的数字是坐标吗?有什么故事?他会说:我死过一次的地方。和龙七结束后,靳译肯不会跟别人结婚,他更多变成了一个不婚主义者,因为“我没法对你的余生负责”。他也不会谈很久的恋爱,一般女孩子问到他身上文身由来的时候,他就会提分手了。
靳译肯那种状态的前提是,这两三年里,龙七的任何讯息都没传到他这里,龙七这人也消失地无影无踪,否则一旦听到龙七的风声,或者重新看见龙七这个人,百分之九十继续干柴烈火自作自受。如果两个人的重逢隔了两三年,在靳译肯谈过其他断断续续几任女朋友后,他可能会在那一刻咽掉之前龙七犯的所有错。龙七肯定也会有男朋友,她这种性格,靳译肯不要她了,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要找一个比你还厉害的人, 我要爱他超过你。跟靳译肯完全两种路子,靳译肯是:你看,我这辈子就被你糟践成这样了,看你干的好事。
七是对方身上有有趣的点,她才愿意跟人家相处,但并不是说就谈恋爱了,而是她愿意给对方一个追自己的机会,而不是道姑闭门俗世不染。董西是封闭式恋爱,她很难给人一个追自己的机会,董西是属于很难追的类型,她是很温柔,但你很难知道她在想什么,很想取悦又很难取悦她,会觉得她对你过于局促的表现所反应出来的温柔眼光,也只不过是理解你正在喜欢一个人,而做出的礼貌回应,但不是将她自己代入进去的:你正在喜欢一个人,这个人是我。而龙七是:你要追我了?好,让我看看你身上的闪光点。所以靳译肯在追董西上花心思了,追龙七时,他一个劲儿研究怎么睡得舒服,也算对症下药花心思了。追董西时真是给龙七现场教学。
龙七那时的状态是有人追的,但她已经是一个特别不上心的态度,也成熟了一点,但就是整个感情观吊儿郎当的,她会跟有趣的男生固定约会,但一直不确定关系。靳译肯在那个时候会误以为龙七不是单身状态。龙七那个时候和一个瘦瘦的行为艺术家在一起,她觉得人家特别有趣,每次约会都带她去稀奇古怪的地方,靳译肯了解下来,发现人过得挺好的,熬不住,去招惹。那么,龙七虽然也是单身状态,但她会经常说有约会,说陪男朋友家人逛街,硬生生把靳译肯变成一个三儿的存在。就是我可以接受你重新招惹我,但是我也不对你上心,你非要来,那好,你尝尝我以前怎么过来的,就直接对靳译肯明示,我们可以继续上床,但是我只会在见完我男朋友后再来见你,和其他男生通电话的时候还不让靳译肯出声。靳译肯就,真的,他个被人捧着追着的祖宗,回国做了龙七两个礼拜的第三者,发消息打电话都压着气算着时间那种,因为龙七只要说是陪男朋友的时间,真的就不会回他一个消息,不会接他电话,他要是发,她就暂时性把他拉黑。他那个性格忍不过两个礼拜,他答应龙七不在她陪男朋友的时候招惹她,但他没答应龙七不去招惹她男朋友。
15.讲道理
七也不是讨厌大道理,她是说不过人家。虽然说不过,但她还是会说。靳译肯逻辑感很强,特别容易把别人思路带走,在场要有别的人在,就可能跟着点头觉得牛逼。龙七是一种靳译肯说什么她就不服什么的心理,但她没有强大的逻辑,她就知道简单粗暴地坚持她自己的想法,在她的世界里她就是赢了,不听别人的。
靳译肯清醒的时候也懒得搭理她这一点,但他喝多了迷糊了就很较劲,有一次把龙七怼生气了,他自己还没察觉,龙七就一言不发盯着手机滑来滑去,靳译肯在旁边叨逼叨逼说,当然其他男生带的女孩子都觉得靳译肯说得很有道理,这个男生很有内容之类,那些男生也是点头,听取经验的态度。还好当场司柏林在,司柏林拿酒经过的时候俯身拍靳译肯胸膛口,提醒他别说了,都懂的,明天会后悔的,因为龙七已经在旁边闷不吭声蓄力了,司柏林看出来了,她滑手机滑得屏幕都要裂了。
龙七那天晚上还是闹了个情绪的。她就是觉得靳译肯很固执,老觉得自己就是正确的,别人发表看法的时候他都默默听完然后不屑一顾那种态度。她那次酒局就一个人先走了,闹情绪挺上脸的,走的时候周边人都看出来了,都安静了一下,雾子马上对靳译肯使眼色,靳译肯就被激清醒了,就也先撤,跟着龙七下楼,叫了几声龙七也不回头也不搭理,他主动叫车,车还没到,龙七就拦出租自己要走了。靳译肯就把着出租车门不让她上,问她几个意思,龙七说不想跟他玩了。靳译肯想半天就软下来说刚才喝多了说多话了,别生气,别一个人走,让他送送。因为他一开始还是有点情绪的,龙七就那么走的时候也没给他面子,他觉得自己一路跟下来哄着台阶也给得挺多了,龙七拦车开门那瞬间他心态有点崩。后来龙七一跟他说那话,他就觉得不行了,他在她那儿还是得跪。哄半天终于跟着上了出租车,把原本叫的车也撤了。龙七后来也想通了,但她想通的那个点挺伤靳译肯心的,就是反正也不跟你谈恋爱,干嘛多管你的性格和为人,靳译肯一句不敢反。
16.看检讨
龙七要求的检讨,靳译肯写了一下午,上课他都没发言。平时也不说爱发言吧,老师喜欢点他名。他平时上课不算很认真听讲那种,老在底下研究拆机械。那个下午他就架着二郎腿,检讨书放腿上,用桌子挡着,慢悠悠写。白艾庭坐在比较前排,回头看了靳译肯几次。
写完刚好放学,龙七挺喜欢去学校门口的咖啡馆,靳译肯那天就约龙七让她在那里等一会儿。龙七在柜台点单的时候可认真,要在脑子里算热量各种,靳译肯就那个时候到她身后,把检讨书塞到她包里,龙七没发现。然后他去二楼——之前靳译肯独白里,他第一次觉得龙七很有风情,是龙七在公交车上举着卓清的情书认真看的时候,然后他想再看一次。
他就发信息让龙七看包里,然后龙七就真的开始看检讨,一页一页看,靳译肯就很爽。但是后来司柏林来了,司柏林带着雾子来这里找靳译肯吃晚饭,进店就看见二楼靳译肯了,端了碟蛋糕,走到二楼那桌,看靳译肯全神贯注盯楼下,想搭理一下他,就把蛋糕放桌上,同时往他后脑勺扣一下,靳译肯本来就躲龙七,坐在二楼沙发座上,伏着上身,脑袋离桌子很近,本来还挺开心,本来还亲爹笑,这一下上来就fuck司柏林了。他下巴陷奶油里了。司柏林:兄弟爱。司柏林很爽。
龙七抬头看见了,靳译肯那个时候有脾气,抽纸巾擦下巴,他下巴上全是奶油,那个咖啡馆学生比较多,龙七就,蛮嫌弃的,上脸的那种嫌弃,就走了。她觉得靳译肯现在吃奶油都能吃到下巴上,不可思议。
17.“救火队长”
靳译肯曾经说好了在圣诞节跟龙七约晚饭,却被龙七忽悠到一家日料店门口鸽了三小时。他为了约晚饭推掉了彭子的酒局,从电话听她说拍摄还没结束。在一堆取号排队等位的甜蜜情侣中阴沉低头看手机,被陆续三个女孩和一个男孩搭讪要手机号。直到终于排号进店,给龙七发了信息,才得到答复:拍摄结束了。然后肯开定位,发现龙七的手机所在地:家。且缓慢向地铁站移动着。靳译肯:……龙七:终于可以吃到很火的日料店又不用排队了。肯在对话框噼里啪啦打了六个字:给老子打车来。五分钟后,龙七收到的版本:打车过来,我报销。
靳译肯在他那圈兄弟里的绰号叫“救火队长”。因为男生之间组局,尤其是酒局,玩到很晚又没带女朋友的话,女朋友就很容易电话连环call,要求发视频发坐标,没事也会吵出点事来。靳译肯在场就救火,因为靳译肯他玩局的风气比较好,而且他在兄弟圈里出了名的爱女朋友,专一,他说的话有可信度,加上他逻辑强,他回电话的话人家女朋友都信。
有一次几个男生都喝多了,在外头酒店睡了,第二天每个人电话都快被女朋友打爆,每个人都在拼命解释,就靳译肯手机超安静。他打给龙七,说你怎么一个电话都不来,龙七说,你昨晚上不凌晨三点才睡,让你多睡会儿——龙七那个时候其实是压根忘记靳译肯了,临时想起来的借口——然后靳译肯在场一对比,就超感动,这信任感和贴心感。
记得是凌晨三点,是因为靳译肯喝多了睡前就会给龙七打电话,她没接,她是只要靳译肯一去喝酒,她就把手机静音的,她知道靳译肯喝多了会打电话,她觉得烦死了。
18.“给你的宇宙”
那个月暑假,龙七多吃了点冰淇淋,然后靳译肯约她去他家,干什么你们都懂的。七七到了才发现,今天好像例假要来,就要走了,那肯肯就很懵,怎么来了才十分钟不到就要走了,而且也没理由,就问这又是闹什么脾气,因为他跟龙七在一起那几个月,真的尝尽了一个女生可能发的各种神经病。龙七就很直接,说例假来了,反正跟你也做不了了,待着没意思,走了走了。
后来龙七又觉得不行,好像已经来了,她没带那个必备品。靳译肯去买了,她就去洗澡了。龙七说在他家洗个澡就走,但是肯为了让她留下来,就把女生用的那些卸妆水,乳液,换的衣物之类全部买了,他按照他妈妈的护理程序买的,有的牌子也是照着肯妈的梳妆台买的,肯妈用的都是特别贵的那种,龙七出来一看,有点想用。但龙七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跟靳译肯之间除了互爽之外还能干嘛,她就觉得肯定很无聊,靳译肯说你想怎么样才不无聊你说,龙七说我想上天。靳译肯他家有一个泳池,他就真的在里头用物理效果弄了一个宇宙出来,开灯,把水加温。龙七就在边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还挺好看的,真的像个小宇宙。隔壁司柏林:为什么隔壁泳池有个黑洞?他家的光闪得晃眼,把司柏林招来了。靳译肯没让进——他那个时候觉得龙七比较喜欢司柏林——司柏林想玩,玩不到。他十八年人生里唯一一次想玩靳译肯弄出来的东西,不给玩。柏林也是学霸,不然他为什么都瞧不上靳译肯弄的东西,靳译肯拆东西的习惯就是从他那儿落下的。司柏林他们学校平均分比北番高一分,就是被司柏林拉上去的。靳译肯当时谈恋爱耽误了学习,他一心泡龙七,变成了学校老二。
那天龙七虽然最后留下来了,但她来例假的第一天,睡前脾气就很暴躁。不是因为靳译肯,是别的事情,糟心的龙信义,或者校园网上一些帖子之类。七七不痛经,靳译肯以为她会痛,还去查了女生痛经要吃什么,去给她泡糖水之类。龙七睡了,他直接抱,被龙七一肘子打到床另一边,抱得不舒服,然后两个人调整了半天抱的姿势,肯的手心暖,放在她小腹那里,舒服。
龙七后来正文里有一段时间去泰国拍广告,有个胖子追她,这胖子在酒店用灯闪告白,酒店里也有个泳池,也被胖子装扮得很漂亮,各种灯啊羽毛啊特别浮夸那种,龙七就想起以前靳译肯给她做的小宇宙了。后来人都散了以后,她情绪压了很久,那天晚上就哭得蛮厉害的,不过也没人知道。
19.棒球手
靳译肯高中班里座位都是独排的,但是有一阵尖子班里头有偏科严重的同学,为了互助就把独排安排成双排。靳译肯也被安排了,他是辅导能手。
同桌是个女生,不过这个女生剪的男生头,就是头发很短,其一她后排的蒋禀老拉她头发,特别幼稚,其二她家里开理发店,她妈时不时拿她练手,有一次给剪短了,凉了。这个女生性格也挺男生的,所以当时靳译肯还能跟她说上几句话。白艾庭还跟她撒娇,要跟她换位子,她听话换了,白跟靳译肯坐了一个礼拜吧,被班主任发现了,让换回去了。换回去的时候,那个女生搬东西,靳译肯还笑嘻嘻的,因为这个女生会打牌,不用三缺一了。靳译肯当时老在椅背上搭个胳膊,跟后座的两个男生打牌,胳膊偶尔就会碰到那个女生的后背。其实那女生一开始对靳译肯没感觉,就觉得这人特别帅,有冲击力那种帅,但当她搬东西回去,靳译肯笑嘻嘻的时候,她就不行了。但她也知道自己这种“男孩子”,长得也不好看,身材也不好,人家白艾庭是女神。当时,北番有校外活动,是看棒球赛,赛事中场,几个女生去球馆餐厅吃饭,当时还有其他学校,就好几个学校一起的那种,整个球场都是学生,公益球赛。吃饭时因为人比较多,那个女生后头就被碰了一下,一个男的说“让让啊哥们”,把她认错了,然后一看那个女生不是“哥们”,就笑说“哇雌雄难辨啊”,同行一些女生都挺气愤的,让道歉,男的就说谁让她长这样,不认错也难,就吵起来了。这些男生想要几个女生旁边的空位 ,靳译肯就正好经过,那些男的本来在挪桌子了,靳译肯那个脚把桌脚一踢,桌子又回原位。靳译肯同行也有男生的,都打球那一堆,都高,不过一开始就靳译肯一个人停这儿了,那几个傻男生还在吃热狗看妞。靳译肯当时那意思就是这位是他的,有意见吗哥们,那些高个男生也围过来,那个气场,其中一个抢位的男生,在跟女生争执时被女生打得脑仁疼,就指了一下,那个眼神好像要算账,那群女生就怕怕的。
靳译肯就让她们坐下,接着吃,然后蒋禀就去跟人家进行男人与男人的对话了。蒋禀是那个女生的发小,靳译肯其实看出来蒋禀喜欢那个女生,给他个展现英姿的机会——蒋禀喜欢白艾庭只是闹着玩,烟雾弹——但是女生却更加喜欢留下来陪她们吃饭的靳译肯。他没走,就留在那里玩游戏,因为女生还没吃完饭,就算球赛开场了他也没走,就是给她们一个安心的感觉吧。当时白艾庭还来找了,靳译肯让她先去。后来龙七经过了,龙七就慢慢悠悠走过,叼着个酸奶瓶,她在买球场纪念品,靳译肯看到了,龙七也看到他了,但就慢慢悠悠撂一眼那种,然后那个女生就发现,靳译肯的眼神开始飘,她第一次看到靳译肯直勾勾看着一女生的样子。龙七买完东西就走了,靳译肯就起身了,说回球场了,就跟着那个方向去,那个女生上洗手间,跟他同一个方向,就看见靳译肯跟龙七越走越近,她一直觉得男生拉头发很幼稚,但她看见靳译肯轻轻拉了一下龙七的头发,就发现了,原来这就是喜欢。龙七披肩长发,穿的棒球外套。但是龙七当时就烦,拉她头发,生气,慢悠悠伸小腿踹了一下靳译肯,那个女生都看见了。后来回到球场,她发现后半场靳译肯一直没回来,龙七那个班,龙七也一直没回来,其实是靳译肯带龙七场外吃烧烤去了。后来那个女生发现,回校后,有一次打球,靳译肯戴着龙七买的那个球场纪念品。
七当时在球场还跟一个棒球手调情了,她觉得人打球挺帅的,经过后台的时候人棒球手也看见她了,棒球手:漂亮的女高中生。那个时候靳译肯在英雄救同桌,龙七挨着后台跟人棒球手聊了半天,还换了手机号。之后龙七还跟人出去约会了一次,发现这货也就打球帅,平时根本不那么帅,也是个蠢男人。靳译肯起初不知道,他经常跟这些棒球手聚,后来那个棒球手就说最近的高中生也很难泡,说这个妞贼漂亮贼高冷,靳译肯说那也没我的女朋友牛,然后两个人在比漂亮,说各自找一张照片,来几个人一起看,投票,结果靳译肯找了张龙七单人的,那个棒球手找的还是张后台合影的,全场鸦雀无声。之后龙七就收到了一张照片,靳译肯跟那棒球手合了个影,发信息:你说巧不巧,这哥们女朋友跟你一个样。
他反讽着呢。龙七:要不你再问问别的哥们,说不定他们的女朋友也跟我一个样——意思就是她不止撩了一个。靳译肯就没想到啊,她一点都不虚。最后他只能对球队说,这他小祖宗,她可以泡你们,但你们不能泡她。靳译肯总结了一下,他就是被龙七得到得太容易了。所以他一直没把和白艾庭的这层关系和龙七讲明白,只有白这层关系在,龙七才能一直在他这边有胜负欲,占有欲。所以说现在真的是苦尽甘来,终于得到垂青了。
20.靳司彭圈子
靳译肯有次跟彭子他们的局,有个隔壁卡座的男的喝大了,走错局了。那边环境又黑,灯闪来闪去的,也看不清人,司柏林也在,反正男生们都没注意,有一个陌生人进来了。那个走错的哥们也是喝大了,坐下一看都是新面孔,以为换帮女孩了。龙七一看这个面孔没见过,以为又是哪里来的小兄弟。那个小兄弟看见舒萌、雾子、龙七,都不知道要先撩哪个,小兄弟表现特别殷勤,还讲笑话。龙七、舒萌、雾子都以为是对方男朋友的朋友,都没问。后来这个小兄弟讲完笑话喝完酒,走过去往靳译肯肩膀上一搭,傍傍熟,靳译肯回头一看这哥们谁,马上就一个激灵醒了,回头看一下自己的妞。彭子领土意识很强的,他以前的局被人混进来偷过酒,这方面彭子脾气爆的,扣住人不让走,那个小兄弟也清醒了,吓死,后来靳译肯和司柏林调解的放人走了。但是之后龙七发现她那盒烟不见了,放桌上的,那个小兄弟顺走了,真的是喝大了随手拿的,烟是没几根了,龙七的耳环放在里面。
就是在试戴雾子的耳环所以把自己的摘下来了,随手放在烟盒里,被那个小兄弟顺走了,靳译肯知道后就又去找人了。小兄弟那一局,也是有男有女,他觉着丢脸,就说自己没拿烟,靳译肯就直说了,烟盒里有女朋友耳环,五分钟后再来一次,想想清楚到底拿没拿。那一桌女孩本来以为靳译肯也是这一局的,还在感叹自个儿这桌质量不好,突然来个靳译肯,还兴奋了一下,结果是来找女朋友耳环的。龙七后来让靳译肯别去了,耳环丢了就丢了,她怕等下两个局的刚起来,靳译肯就不听,一定要去拿回来。本来那桌男的还挺社会,罩着那小兄弟,想找事情,但是夜场经理滑头,一眼看出苗头来了,马上就去社会哥那里讲悄悄话,说了下那一局彭子他们几个小公子爷的背景,没过五分钟社会哥就认怂,那个小兄弟把耳环送过去了,那个社会哥还借这个台阶去敬酒。
靳、司、彭三人是一个比较固定的小圈子,铁三儿,彭子家背景比较硬,能罩事那种。他跟他女朋友青梅竹马。小时候舒萌经常被司柏林和靳译肯滋水,彭子也滋,但舒萌就冲着彭子打,因为就追得过彭子,靳译肯司柏林溜太快。那时他们滋她是因为不想带女孩玩,后来舒萌被滋哭了,三个皮的都挨家里揍了,彭子是唯一一个被家里打哭的。司柏林和靳译肯都是挨完就忘,继续玩,彭子在那哭半天,舒萌还得去叫人别哭了。白之所以和彭子他们不熟,是因为白家和靳家本来没走很近,两家爸爸老战友关系,但也失联了一段时间,后来白小学跟靳同校,开家长会时相互认出来的,叙旧了几次,也就是相互吃了几顿饭,白爸爸听说靳爸的事,主动匹配,后来高中白就一直黏着靳译肯了。靳译肯带白见过几次彭子和舒萌,但舒萌不喜欢白,白也不喜欢舒萌,就没交集了,靳译肯就带龙七了,在舒萌她们眼里,肯七才是正经交往。从北番男生的自述中,就连一个普通男生视角他也知道,白在追靳译肯,而不是白靳已经在一起,只不过女生堆被白艾庭制造错觉,觉得他俩已经是一对儿了,受骗的当然还有龙七这个小自负。
舒萌和彭子是背着司柏林靳译肯,先在一起了,那段时间好几次约两人都不出来。好久之后舒萌拉了个群,群里,靳译肯,司柏林,彭子,舒萌,四个人,发了条消息:我把彭子睡了,他的下半生和下半身现在都在我手里,今天开始你们哥仨喝酒泡吧组局,可以,但怎么说也是我娘家人,眼色使亮点儿,有事直接向我汇报,成吧,改天请吃饭。靳译肯和司柏林又马上跟彭子拉了个三人小群,发了一连串:666。然后彭子回了条语音,是舒萌的声音:有事儿大群聊呗。靳译肯说没,彭子想给你买礼物,拉个小群跟我们商量,这不给你个惊喜。司柏林跟着就发奢侈品图片,一张一张地发,说萌萌你喜欢这个吧,这个特别适合萌萌,靳译肯跟着:萌萌穿这个贼好看了。彭子脸上笑嘻嘻,心里杀兄弟。自从舒萌认识了时髦小公举七七,想买的东西就更多了。
舒萌那里,有很多靳译肯、司柏林的表情包。她的爱好,做表情包,随手拍一张配个字,靳译肯永远不知道他在舒萌的表情库里有些什么故事。群聊的时候冷不丁怼一张出来,龙七看见了,笑死,然后龙七也总收了表情包,用顺手。有段时间她跟校外的人发消息,特爱发,当时圈里有个女生暗恋靳译肯,偶尔跟龙七聊天的时候,就收获一张照片,粉红心怦怦跳。
21.幼儿园
龙七是靳译肯的幼儿园阴影了,肯后期不爱带女孩玩。那时候靳译肯带了个玩具,可牛逼了,龙七就想看看,看他玩,靳译肯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靳译肯一直不玩,他需要一个场地,就找来找去,发现这个小姑娘一直跟着他,他觉得很烦,龙七就一心想看那个玩具。他用水枪滋水了,龙七气死,一掌就扒拉过去。
肯被打懵了,后来他也没玩玩具,在那儿默默抽泣,他疼哭的,龙七就在旁边看来看去,然后自己去玩那个玩具了,玩一会儿还看看靳译肯,看他哭完没,后来老师就发现了,就是那种,小孩子明知道自己做错了,打人不对,但还是很想玩玩具,嘴也硬,一句话不说,那种一边带着心事一边自娱自乐玩玩具那种。
22.火锅局
龙七送过靳译肯一件白衬衣,靳译肯刚收到,穿上那天,朋友约局,他晚上去了,才发现是个火锅局。他伸筷子时,身子就一直退很远,彭子司柏林他们吃得特别虎,那个油溅来溅去,靳译肯就说:落手注意点,我这件衣服谁给我弄到一点,晚上喝死谁。司柏林:溅到我送你一件。彭子立刻挺胸:兄弟来,我这件衣服随便你溅。
他们几个约局,靳译肯一般都比较晚到。彭子和司柏林早到,就经常和另外几个兄弟打赌,等下进门的时候是龙七先进来还是靳译肯先进来,一般这就能看出来他俩状态是挺好的还是吵架过,如果吵架过,一般都是龙七噌噌噌走在前面;如果挺好的,就是龙七跟在靳译肯后面头也不抬玩手机。然后那次吃火锅,也在赌,结果人没来,一群男的很失望。现场还有女生,就觉得很有趣,其中有暗恋靳译肯的,平时龙七在的时候,她都不敢表露。
在那时候的龙七眼里,靳译肯也是特别帅,但因为她已经睡过了,有种,“这个男生我已经不感兴趣了”的感觉,“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做也做过了”。她这方面其实很直男,所以靳译肯说她,永远喜欢得不到的,靳译肯就是被她得到的太早了,他的深刻教训。
那个女生在那个局,就控制不住自己,很关心靳译肯,各种帮他递手,注意他想干什么。龙七那几天不喝凉的,没去。靳译肯那天也觉得自己莫名的省心,就,彭子要灌酒什么的,那个女生就偷偷把酒倒一点,他上脑的时候,那个女生的茶水就马上递过去,手臂溅到油,纸巾也马上递过去,平常这些事都是靳译肯给龙七做的,所以靳译肯:感觉这一天过得很容易。是公主肯了。
后来他们又转场,靳译肯喝多了,那个女生出去的时候,看见前一刻还混世皮囊的一个人,就坐在外头的走道沙发上,一边头很痛, 一边在给龙七打电话,让她来接他,耍赖皮,说彭子把他丢场子里了,他一个人回不去,真的是头很痛的状态下在说,撑着额头那种,声音也很沙哑,后来龙七就只好来接他,他就坐在外面等,把他接回去了。
23.画室
高三那会儿有个实习的美术老师,姓蒋,个高腰细,半个学校男老师追,教数学的老郑和教体育的老段为她拼过一场酒,但她没三个月就辞职了。当时靳译肯多机灵,从这个蒋老师给他发第二条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他把人家当老师,人家是要泡他,这老师老各种名目向他的班主任借他,他烦了。
有一回午休他在画室,就给龙七发消息,让她过来,那龙七要没点甜头没点诱因肯定不来,她当时物理没考好,被物理老师留堂改试卷,午饭都没吃,火很大,靳译肯说我给你改,龙七说你现在改,靳译肯说你拍过来,她就把题目发过去,靳译肯在那个画纸上给她做,拍照发回去,秒答,因为龙七不写完走不了。平时靳译肯一般不会直接给她答案的,那次就直接答案让她抄,龙七就解放了,完事她就去吃饭了,靳译肯:……给她发消息她还不回,还是他曲线救国问的班里另一个男生,卓清在哪里,那个男生说在食堂陪龙七吃饭,他:呵呵。
他就让那个男生带话给卓清,说是物理老师让他去办公室一回,说这一批物理试卷里头有几个学生有抄作业嫌疑,物理老师开会没空,让卓清去检查试卷。龙七喝着汤,直接就呛了。卓清说物理老师的得力助手一般不都是靳译肯么,因为卓清是数学老师的宠儿,靳译肯是物理老师的宠儿。男生说找不着靳译肯人,卓清说好的那他去,然后就走了,然后龙七就吃不下了,杀到画室去。
靳译肯那会儿才给卓清打电话,说你别去了我去吧,其实是压根没有的一件事,他就是扯了个谎,把龙七吓过来了。去了以后他就挨打了,但他就边挨着边笑,然后问她要不要学画画,龙七说你还会画画呢,你不理科男么,靳译肯说你坐下,两人坐的一把椅子,龙七被靳译肯拉着坐他跟前,背挨着胸膛,给她拿着笔,手把手要教她画,龙七就不信他能画出什么东西来。之后龙七就问,到底你在画什么鬼东西,靳译肯说歪着看,龙七就真的稍微歪脑袋,她头发就朝一边去,脖子露出来,靳译肯这时候就握着她手的同时放掉那个笔,把她抱住,下巴埋她脖子那儿从那儿亲,亲之前说了:太好骗了。然后那个蒋老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暴击了。这个动作靳译肯真的盘算很久了,是龙七至少得被他抱着亲五分钟无法挣扎的动作,当然后来亲够了还是被打了。
24.林肯bl小说
司柏林圈里的某个女生,也跟司柏林同校,有次碰到靳译肯来学校跟司柏林吃饭,之后,就开始暗戳戳写了一本bl小说,原型就是林肯。
那个女生一看到林肯同场,就觉得带感得不行,她觉得林肯周身都是电光火苗粉红泡泡,因为司柏林其实很少笑,在学校对人比较冷,但是对靳译肯话就多了,靳译肯就帅痞帅痞的感觉,然后两个人经常对视,对视完就斜斜笑,其实林肯的对视都是“你懂的”那种,在埋汰别人,但是那个女生就觉得:啊啊啊有戏!
那个女生当时正好跟他们同餐厅,同桌有舒萌和彭子,龙七雾子都没来,发小局,那个女生跟他们不同桌,是跟自己的朋友吃饭,当时看到的画面,就是靳译肯慢悠悠去柜台买单,司柏林在后面跟上来,靳译肯拿卡,司柏林:我买。与此同时司柏林的手已经伸到靳译肯右边裤兜,靳译肯属于不搭理型,继续走,然后司柏林从靳译肯裤兜里特自然拿手机,继续说:这场我买。也懒洋洋折到靳译肯前面,用那个手机支付,那么靳译肯就把卡放回兜,手一伸,手机没了,就看司柏林,一副:我特么就知道。那边舒萌和彭子在笑。
靳译肯的手机密码,录了司柏林指纹,支付密码,也录了司柏林指纹,那个女生:我靠?然而这件事情,其实是龙七干的,她在靳译肯家的时候,有一次,她和司柏林同时想要吃一家店的龙虾泡饭,但是靳译肯觉得这个泡饭, 他自己能做,而且做得可牛了,他就去集市上挑龙虾去了。但是龙七和司柏林呢,想吃哪家的龙虾泡饭,就必须吃那家的,别家的不行,他们觉得靳译肯不懂,不理解,get不到这个点,但靳译肯是他们的大饭票子,两个人就互相撺掇对方,点那家店的龙虾泡饭,然而谁也不想认这个锅。后来龙七说,把靳译肯手机解锁给司柏林,作为交换条件,司柏林才点了,靳译肯并不知道自己被一碗龙虾泡饭给卖了。
小说的事他们后来知道了,靳译肯还去看了,但他一开始不知道还有bl小说这种,津津有味地看,后来发现越看越玄妙。司柏林是知道的,所以压根没去看。尺度只能说越来越大。靳译肯后来去稍微请教了一下舒萌,想知道什么是攻什么是受,他请教完了之后,再往后看是为了搞清楚,他是不是攻,当他发现他是之后,喜哉哉地复制链接给龙七,龙七:并不爱看小说。之后司柏林从舒萌那里听说了,所以那本小说后期的连载走向很玄妙,一直好好的攻受突然逆了,因为司柏林找那个女生了,那女生特别惶恐,吓死了。司柏林说,不会让你删小说的,别慌,但是得逆cp,还得在床上逆。由于舒萌是圈里的大喇叭,所以从靳译肯向她虚心求教之后,这本小说就已经传遍了这个圈,每个人都在追更。
25.外校男生
高中的时候,也有别校的男生追过龙七,她当时在泡棒球队员,并不知道有人正想方设法泡她。后来那个男生通过第三方拿到了龙七的联系方式,他虽然拿到了手机号,但没急着联系,还是先用校园网账号加了龙七,龙七通过了验证但没搭理,她一般都是系统自动通过的。然后那个男生也直,说加她是因为在棒球赛看到她,觉得她很正,想跟她交个非普通性质的朋友,她跟棒球队员吹了之后才回过头注意到这个男生。当初吹了就是因为靳译肯发现了,类似被抓包的那种吹,没想到龙七马不停蹄找到个下家。龙七也是属于闲着没事干,因为她不喜欢跟靳译肯聊天,聊不过,她跟靳译肯属于要聊就直接见面或者开视频,平时打字聊天除非是要问靳译肯抄作业。然后她发现那个男生学校的课程比北番快一节课。
但她抄了两回之后,发现这个男生学习比她还渣,这个男生还很得意,她就想到靳译肯至少不坑她。这个男生很坦然说学习成绩好能怎样,能泡妞吗,你还不是比较喜欢我——那个男生的假想情敌是卓清。靳译肯也发现最近龙七在作业方面好像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他本来以为龙七是想要好好学习了,结果得知龙七最近作业错误率创了新高,他去办公室拿了龙七的作业,还研究了下要怎么对症下药给她补补课,结果发现龙七这错题范围也不按套路来。
所以对比下来,一个只想跟她在当下嗨,一个是在保她的未来。但是龙七当时也没想到这个程度,她就是生气,那个男生在跟她嘻嘻哈哈的时候,靳译肯在给她发错题提纲,龙七一个生气把那个男生拉黑了。那个男生就觉得哇,很有意思啊,那么正一个妹,居然还爱学习。
有一次,龙七考试正好分到靳译肯一个考场,她手机老在震动,她第一个交卷出去后接那个男生电话约她出去,她说她考试要复习,那个男生说他有答案,同款试卷他做过,其实龙七说要复习的时候,紧接着手机就给靳译肯拿走了,试卷有答案之类的话都被靳译肯听了。龙七其实吓死了,她以为是教导主任来没收手机了,看见是靳译肯后就很暴躁了。靳译肯就一声不吭,一边用一只手臂挡龙七,一边认真耐心听完那个男生约龙七出来的交换条件,说:兄弟,妞不是你这种泡法,“我跟她上床不聊题,聊题就不聊骚,基本原则摆着呢,你这一套试卷答案就想把人约出去,当她这么好骗?她区考排名超你两百个名次。”肯不露自己,就直接拿龙七的成绩跟人怼,因为龙七好歹也是北番的末班生,再差也是个凤尾。
电话里,那个男生第一反应是我靠你谁?靳译肯其实知道这个男生平时逗龙七的时候喜欢叫她龙姐,因为这个男生比龙七小两个月,第一次这么逗她的时候龙七很反感,反应很大,那个男生就喜欢玩这个梗(就是女生越不喜欢什么,他越来劲),靳译肯:你姐夫。男生:我靠你有种报名字。靳译肯:这周区考榜你往第一查,有种来找。完事就挂电话了,还有点脾气,对龙七说:这种货色都能约你?龙七说区考第一不都卓清么,你这给人一口大锅。靳译肯:这次我写步骤了。他之前之所以比卓清低,都是因为直接写答案,然后扣了很多步骤分,这次为了让那个男生找到他,专门写步骤了。他不是说完全不写,写也是写的,就是会跳步骤,看心情,答案都是对的。那个男生查完还很不信,还去打听了一下靳译肯,然后这个男生有点无奈,给龙七发了一条信息:你男朋友别真是靳译肯吧?
26.龙七&靳译肯
从高二时候,靳译肯手腕上就老习惯性套着一根黑皮筋。明明是女孩子的东西,他戴得比谁都勤,谁都不知道干什么用处,只知道每天都有,有时候也会没有,但第二天又有了。其实是因为龙七老掉皮筋。
龙七一直以来,最怕相处的就是理工男,因为她的长相风格,其实是一部分理工男的菜,包括当时给她补课的学霸小分队,但她在那个时候也充分见识了理工男的衣品和日常爱好,她觉得没救了,但她恰恰忘了,靳译肯就是她身边最理工的一个理工男,只是他在龙七身边活得像一个体育艺术特长生。
龙七以前在靳译肯微信里的昵称:“微信运动”,龙七不知道。靳译肯在龙七那里没备注的,账号名是什么就叫什么,在那儿挂着。靳译肯有一次把她通讯录里的手机号备注改成了老公,然后龙七一周没联系他,问起来,就是,找不到他号码了,靳译肯就又自己改回来了。
肯吃早餐,顿顿都吃,因为他家有做早餐的人,但龙七家没有,舅妈有时候上夜班,早起不了,就留钱给龙七龙信义买早饭。卓清追龙七那会儿,还经常给她带早餐。靳译肯那一阵还觉得送早餐不man,他反正就大爷看戏,后来一开始他也没送,他反过来让龙七带她那边的煎饼果子,龙七说要排队的,带一次一百,靳译肯说好,龙七一看这么爽快的,说两百,后来靳译肯觉得这生意做得有点亏,他就让家里的阿姨研究做健康版的煎饼果子,然后给龙七带去了,后来阿姨做早饭他也会习惯性给龙七带一份。
靳译肯的默认收件地址:北番高中高三(7)班,龙七。他自己不网购,龙七有阵喝多了,把靳译肯的手机当成她自己的,在购物网站登录了她的账号,所以后来靳译肯看收藏,都能看到她收藏了什么东西,然后他时不时就给她清空几个。龙七去问了,他说他不知道,龙七就以为变态粉丝。她后来就收藏那种男生的衣服,而且一看就不是靳译肯风格,有一次她就连着买了男士的睡衣以及女士的情趣内衣,过了一节课发现订单被退了,就知道是靳译肯在逗她。她就紧接着收藏了一堆巨贵的包,靳译肯玩不起了,买不动了。
正因为有这些过往存在,所以龙七对靳译肯的意义之大,他没了她就再也不敢回忆青春了,没了她就没有爱人的能力了,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以后车子的副驾驶坐的人不是龙七,结婚证上的名字不是龙七,跟他插科打诨的人不是龙七,他可能连49都活不到。
27.开车
靳译肯之前一直以为龙七是老司机,直到那次才发现她是第一次,还是属于比较惊的。靳译肯其实自己一直有回想那一天,因为那一次龙七真的非常新手,他说他慢点,龙七:你赶紧,她怕自己后悔。后来就进入了讨好期。
别人也都以为靳译肯是那种和很多女孩有过的老司机,毕竟条件摆在那里。七一直以为,他跟白艾庭有,而且她一直以为,他和社交圈里百分之八十的女孩都有,因为每个看他的眼神都像有故事一样。关键第一次之后,她思想情绪上没什么变化,但靳译肯耳根可红了。龙七处于对白艾庭报复成功的痛快里,五分钟逛一次白艾庭主页。
本来靳译肯还打算算了,但是他就停不下来,他觉得吸引得不行,觉得那一刻龙七的情绪是受他的动作牵制的,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这种在龙七面前被放大的存在感,他很喜欢。所以他第一次其实不太温柔的,因为他处于征服欲,他要龙七有反应。
龙七每次约他都直奔主题。他其实更喜欢精神恋爱的交流,享受也是享受,相比较之下,彪七:你长这么好看,我只想跟你睡觉。吃干抹净,龙七的风格,还好靳译肯也算,年轻气盛。然后靳译肯那个圈子的男生之间,偶尔也会吹牛逼,主要是彭子,彭子老爱跟靳译肯交流,说得可夸张了,都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彭子跟司柏林也聊,但靳译肯就不和司柏林聊,因为他当时还是怀疑龙七喜欢司柏林,或者司柏林对龙七有意思,聊了完了被司柏林念上。司柏林:你别讲比较好,我想象不出龙七是个女人的样子。靳译肯:你还打算想象?司柏林:你的脑子全用在理科上了,一节课都没给你语文老师?
司柏林深受二姐阴影,喜欢靳译肯也不会喜欢龙七的。
28.宠物餐厅
龙七还没和靳译肯勾搭上的时候,卓清还在追她那会儿,她对卓清不迎合也不排斥,就是我对你没好感,但也愿意给你机会,主要看你自己这种态度。有一个周末,卓清约龙七出来,他想带她跟白艾庭靳译肯认识一下,跟靳译肯说了一嘴,靳译肯那天其实有安排,要带狗洗澡,就直接把见面的地点定在洗狗那宠物店楼下的咖啡馆,那个咖啡馆也是个宠物咖啡,本来卓清说算了,下次再约个正经吃饭的地方,靳译肯:兄弟你真的一点都不会。他就让卓清把地址发给龙七,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卓清本来邀龙七,龙七那边都敷衍的,后来把那个宠物餐厅的链接发过去之后,龙七答应了,因为没有女孩子不喜欢小狗小猫。靳译肯顺嘴问了以前卓清约龙七的地方,玩什么之类,他了解完就说,她现在要能是你女朋友,那也好追得过分了。
七那个时候把靳译肯也列为白艾庭一伙,也有敌视感。有一段时间,白艾庭还没到,卓清在点单,只有龙七和靳译肯在楼上的宠物店,龙七就很喜欢店里的法斗。他俩没说话,靳译肯也没怎么搭理龙七,看了几眼,龙七一眼都没看靳译肯。下楼吃饭的时候龙七也很喜欢逗那只法斗,之后龙七上洗手间,靳译肯就教卓清,当着女孩面,买只小法斗带走,但别送女孩,先自己养,这样龙七会为了了解小法斗情况主动找卓清。但卓清他对外说自己家里条件好,其实真实条件你们知道的,但他又爱面子,就说不行,不在这家店买,这家法斗品相不好,而且法斗不好带,女孩子溜不动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大堆,靳译肯就不管了,就低着头看手机。后来龙七回来,卓清还说了些法斗会咬人这种话,就是心虚,话题停不下来,龙七还挺莫名,靳译肯直接就摇着头笑了一下,看都没看卓清。本来靳译肯看卓清追得苦,想帮他一把,结果卓清那么一个态度,靳译肯当天没说什么,但他其实替龙七有点生气的,虽然龙七自己没察觉到,她哪想得到她表现出一点点对某样东西的喜欢,就有人可以记住然后突然就给到她,这种好事不存在的,想都不敢想,但这一直就是靳译肯追女孩子的路数,非常简单,喜欢就给。
29.吵架
靳译肯和龙七曾经吵过一次架,高中跨年的时候,龙七那晚上跟靳译肯在一块儿,跟彭子他们吃饭,完事儿在高层露天酒吧喝酒,一起跨年。然后彭子和舒萌那会儿腻着,在场同行也有几对情侣,等到了倒数那个时间点,酒吧氛围特别热烈,好多情侣都情到浓处,接个吻什么的。但龙七那会儿,正在跟一个同杂志社的模特撕逼,手机上对呛,靳译肯拉着司柏林喝酒,雾子那会儿烦死靳译肯了。
那个模特也是个脾气暴的,当天跨年她在另一个场子,手机里吵不过龙七,就打听龙七在哪个场子之后,拉着金主杀过去。当时还没到倒数跨年的点,但是氛围已经很热闹了,舒萌和彭子你侬我侬呢,突然就来一女的,气势好凶往桌上一拍,给龙七也吓一跳了,她是被声音吓到的,一看这不那小仇人,靳译肯还在跟司柏林哥俩好喝大酒,龙七:我是不是说你要敢来就撕烂你的嘴。但是小模特也很刚,仗着金主在,吵得特别凶特别响。然后零点倒数,靳译肯终于想起来去找龙七了,倒数后酒吧里好多情侣抱在一起接吻的那一刻,靳译肯过去就看见,龙七给小模特的衣领子一扯,怼着人家嘴吧唧一口,还抓着人后脖子不让逃,舒萌和彭子看蒙了,靳译肯:??
倒数完别的情侣分开后都一脸含情脉脉,那个小模特分开后一嘴唇血,一脸眼泪,龙七咬的,咬哭了。靳译肯真的差点就疯了,他回头去找司柏林,确认自己喝了多少酒,司柏林看他像半条魂都没了一样,靳译肯说了龙七咬模特的事一一原话:我的妞给那女孩咬一嘴血我靠。司柏林听完,朝靳译肯下半身看一眼。
后来那个小模特哭着跑了,龙七擦完嘴继续喝酒,这个时候不知道这个事的人,跑过来看见这里一对对的都很懵逼的样子,就问了一句:气氛这么好怎么不亲一个啊?龙七慢悠悠吃花生,那个时候她和靳译肯刚好上,关系还没那么深,靳译肯知道龙七虎,不知道这么野,头一次见识。龙七吃完花生就走了,也没跟靳译肯打招呼。靳译肯后来跟司柏林聊的是:“我他妈是不是有病,她野成那样我爱得不行。”司柏林:有。反应过来龙七已经走了,给她打电话她已经在回去的车上了,靳译肯说你不跟我说一声?龙七——气头上:你谁啊我跟你汇报个屁。
靳译肯就发现,龙七根本连他的号码都没存。以上,靳译肯生气的点。就从存号码扯到两个人的关系,扯到他凭什么不配躺进通迅录,扯到身体他都进了怎么就不能进通讯里。龙七觉得靳译肯太烦了,他们就相互拉黑了,两个人一礼拜谁也没理谁,龙七过得很快活。
直到后来一次考试周,刚好碰上全年最冷的一天,要下雪了,巨冷,龙七穿得很少,当天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刚好又关了。这件事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靳译肯班里一个女生,靳译肯买了她的一个迷你暖手袋,等下午考试进考场的时候,那个女生就发现,被靳译肯买走的暖手袋,在龙七手里。那天靳译肯专门挑的体育课去龙七班级,因为他知道龙七冷得不肯出教室,也没说话,就在窗口经过的时候弹一下她额头,递暖手袋,龙七白他一眼,完事暖手袋还是很不客气拿了的,两个人一句话没讲。
后来考试成绩出来,靳译肯又找了个由头给龙七送礼物,“老婆考及格了我要给她送个包”,就这么的,一句话没说,但是一直送礼物送温暖,嘴巴上很硬,身体上很怂,态度上很乖的,让龙七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他其实当天拉黑龙七后当天又放她出来了,但是一发消息发现自己还被拉黑了,默默生了一礼拜气,龙七那一个礼拜觉得很清净,差点就领悟到人生真谛了。看了全程的司柏林:不值得。
30.出租房
靳译肯曾经跟龙七住过几天出租房,就那会儿龙七第一次租房,钱不多,又跟龙信义吵架吵上头了,没挑,直接租了个很便宜的。那个公寓是在一个群租楼里,那一楼几乎都是租客,各式人都有,靳译肯让龙七别租那儿,她不听,他就只好每天都送她回去。然后那个出租房里的东西还特别不好用,都是旧的。
龙七自己用得都还挺习惯的,靳译肯这个祖宗身体受不了,他就每次从家里头搬点东西过来,什么烧水壶、吸尘器、床件之类大的小的有的没的。龙七还不记,她自己就只觉得,诶生活咋变方便了。直到后来,靳译肯把他房间电视都搬过来,龙七:不租了。她跟龙信义讲和了,靳译肯:???靳译肯那时候脾气也不小,把龙七直接关在那个出租房里,让她在里头骂了一下午,他在楼底下车里坐着,完事消气了把自己给缓过来了,龙七也骂得没力气了,最后一句让他带瓶水上来,他就知道差不多了,上楼去占便宜了。
1.对于靳译肯:他一跃成为我20年来阅网文无数后的唯一心头好,思索什么人格魅力让他的形象在我心中留存至此至深,想了想
靳译肯,男,1997.8.20出生,上海人,身高186,高中就读于北番,英国威斯伦大学物理系毕业。有一家公司,养两条狗一只猫,喜欢纹身爱抽烟,能喝酒会煎蛋,会为女朋友找双彩虹。永远一副闲云野鹤的公子哥模样,也是一个桀骜不羁的狂傲少年,但总能给人一种游刃有余,波澜不惊的感觉。够爷们儿也有风度,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处事标准。
二十出头,人前二十四孝人后痞子流氓,阴招一堆荤段一摞,爱打夜场篮球爱嘲弟弟,爱给女友买热乎汤包。话少还骚不缠人,玩世不恭,表里不一的混世皮囊。没有一般男生的稚气和俗气,也没有一股子想和女生搭话的谄媚劲。
说话逻辑强,外向领导型人格,长得厉害,脑子聪明,有强大的独立人格。不太发脾气,对任何事都随便的性格,就算有的事有些人做得确实磕碜了,也会处理好,但不会带情绪那种。少奸巨滑,能为了某个目标迂回地磨,看上去乖,突然就被他得逞了。有本事有野心,专情又靠谱。道行深,能搞事还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给全校留下三年的好印象,其实人路子野着。
性格好,有礼貌。朋友多,圈子大,门道深,有主见有本事。地下干事比明面上牛逼,做事快狠准。敢爱敢恨,能赐人热忱也能赐人万劫不复,多晦涩的过去都能被他转为一种云淡风轻。
专一,出了名的爱女朋友。没有莺莺燕燕,没有逢场作戏,把那些时刻准备爱上他的姑娘放在界限分明的分水岭。尊重女孩子的穿着,觉得女生穿什么只要自己舒服,觉得有自信表达出自己就好。喜欢女朋友把自己捯饬得很有杀伤力的样子。女朋友表现出一点对某样东西的喜欢,就可以记住然后突然给到她,喜欢就给。
明明是个理工男,却活得像一个艺体特长生。坏笑起来的嘴角,夹烟的手指和喝酒时的喉结,把流氓这回事儿耍出了风格,并且毫无愧感地乐在其中,丁点儿都不矫情。低头的样子帅,认真做事帅,不认真也帅。但凡遇到正事儿比谁都办得麻利稳妥,是只要收收心就可能干大事的那种男人。不属于一身正气的长相,而是一身邪气,表面上是健康干净体正好少年,骨子里邪,加点肢体上的懒,眼神上的锐。思想早熟,基本原则强,有是非价值观,有反驳力和责任感,也有一身容不得自己人被臆测的凛然之气,会偏向自己人,会适时为自己人说话,会斥责那些想法不正的人。
2.世界观:作者这部写了7年,女校成功让人觉得是真实存在的平行世界,归功于作者塑造了一个完整坚固的世界体系,每件事都有运行轨迹,每个人都独一无二,有其个人的行事逻辑。作者售后满分,番外,解析,剧场,细节都有。正文很多部分都有隐藏待细品的未尽之意。正文不是全局描述,而是女生龙七的视角,揭开易燃易爆炸的青春。从番外不同人物视角又让人看到不同人事细节。构成活生生的世界。没有上帝视角,有的是鲜活的芸芸众生。一人一世界。
3.人物观:追了女校几年,完结后又反复回看细品。当看到“有影视化的打算”时,心里咯噔一下。两个如此独特个性的人要被影视剧定型了吗?难以接受。当看到小八王悦伊的时候,心里说“我看到龙七了”。无论是无形的感觉还是有形的生活轨迹。但是靳译肯,看过如今形形色色的男孩子,还是得说,“没有看到靳译肯”。偶尔有些许影子,比如吴磊,但也不是他,难以被三次元世界真实描绘存在。抛开实际情况而言
小泽真珠
陈冠希
有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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