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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鹊枝

沈柒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惊鹊枝》是作者“沈柒柒”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安溪照顾辞月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改嫁换夫全家火葬场一言不合就打脸甜宠】前世安溪照被假千金夺走气运,抢走亲人,夺走未婚夫,最后命丧悬崖。重生一世安溪照脚踩渣男,拳打绿茶!有传言称她的战神夫君,活不过今年冬天。等着看好戏的京城众人,只等来了安溪照携手夫君名动京城!安溪照是顾辞月的软肋也是他逆鳞,全京上下都知道,这位煞神只有在她安溪照的面前才会像个活人一样温润如玉。“顾辞月,和离书在这里,我们按照约定和离吧。”“娘子,不和离行不行?”...

主角:安溪照顾辞月   更新:2023-12-16 06: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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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溪照顾辞月的现代都市小说《惊鹊枝》,由网络作家“沈柒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惊鹊枝》是作者“沈柒柒”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安溪照顾辞月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改嫁换夫全家火葬场一言不合就打脸甜宠】前世安溪照被假千金夺走气运,抢走亲人,夺走未婚夫,最后命丧悬崖。重生一世安溪照脚踩渣男,拳打绿茶!有传言称她的战神夫君,活不过今年冬天。等着看好戏的京城众人,只等来了安溪照携手夫君名动京城!安溪照是顾辞月的软肋也是他逆鳞,全京上下都知道,这位煞神只有在她安溪照的面前才会像个活人一样温润如玉。“顾辞月,和离书在这里,我们按照约定和离吧。”“娘子,不和离行不行?”...

《惊鹊枝》精彩片段

半刻钟后,后院冒起滚滚浓烟!

看着势头要直逼前楼的花厅,醉香楼里的伙计,一个个忙作一团,到处打水灭火!

浓烟冒进前厅,楼里也到处是密布的浓烟,楼内的姑娘贵人们,皆尖叫着向外逃!

“走水了!”

“快救火呀!”

“火从哪儿着的?


后院快去后院!”

安溪照趁乱从楼上跑了下来。

莫子清原本今日也在这醉香楼中,约见从前的相好。

两人刚在床榻上行颠鸾倒凤之事,就听到外面强喊起火一事!

他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好,拎着鞋子狼狈地跑下楼,就看到安溪照的身影也出现在醉香楼中。

“安……!”

莫子清刚想出声,想到自己也身处在青楼中,若这人真的是安溪照,被她抓住了把柄,可就难办了!

他眯起阴冷的眸子,一边穿好鞋,一边从楼里悄悄跑出去,探头向里面看,只看到安溪照的那一双眼睛,就笃定是她!

莫子清眼睛瞬间瞪大,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生出一道阴损的主意,默默转过身消失在巷子里。

“你怎么在这儿?
!”

楼里的人几乎尽数跑了出去,沈青海灰头土脸地从后院出来,脸上尽是黑灰色的灰土。

他自出生以来,从未这样狼狈过,沈青海手中还握着个燃尽的火把,“你还真就把我扔在后院,自己跑出来了!”

眼见的后面火势控制住,安溪照才对他道:“如今火没点起来,他们势必要进来抓人,赶紧趁乱走!”

两人正要从侧门偷偷溜出去,青峰的身影却突然出现!

沈青海顿时结巴起来,“你你……青峰你怎么在这儿?
?”

青峰惊讶于沈青海竟然也会出现在青楼,“沈国舅?”

“嘘!

!”

沈青海立刻上前,“小点声小点声!”

趁着他们两个说话,安溪照正想偷偷地从侧门溜出去。

青峰注意到安溪照的动作,对她道:“王妃,王爷的马车在后门,属下这就带您和沈国舅过去。”

……无奈被抓了个现行,安溪照又不敢狡辩是他认错了人,只能跟在青峰后面,上了荣亲王的马车。

上了马车,安溪照和沈青海大眼瞪小眼,两个人沉默地坐在马车里。

顾辞月倚靠着马车边的软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本王今日来此,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安溪照立刻凑上前,给顾辞月捶着腿,抬脸冲着男人笑颜如花,“今日要没有王爷相救,我怕是连这青楼的门都出不了!”

“哦?”

顾辞月抬起眼眸瞧向她,“火烧醉香楼,你的本事不小,又何必本王来相救。”

“要不是王爷您来得及时,我可能还跑不出去呢。”

安溪照给顾辞月捏着腿,“王爷记挂着我这女儿家的名分,我也得知恩图报不是。”

沈青海低着头在一旁嘟囔,“分明就是你这女子,让我纵火……现在又拍起马屁。”

听见沈青海那头的动静,顾辞月看向他,“今日学堂未曾放课,不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青海浑身血都凉了,抬头想要辩解,“今日,夫子布置的课业我都完成了,是以想出来走走。”

安溪照在旁边低声给顾辞月告密,“国舅爷是被朋友带过来的,我不小心听到国舅爷这是第一回来,王爷就饶了国舅爷这一回吧。”

看似是替沈青海说话,可几句话就将他此行的目的全抖了出来。

“你这女子有没有良心!

要不是我,你能逃出这醉香楼吗?
!”

沈青海此时也顾不得他那点面皮,冲着安溪照嚷嚷起来,“你说好不告密!

你这女子好不讲诚信!”

安溪照眨了眨眼睛,颇为无辜道:“我只说,不会告诉皇后娘娘,王爷将来是我的夫君,此话同夫君讲讲又不碍事。”

“你!”

沈青海期期艾艾地看向顾辞月,“辞月哥,这件事……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姐姐。”

皇后的这个弟弟,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就怕顾辞月一人。

“这事要是让我姐姐知道了,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顾辞月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青海,“学堂是枯燥了些,你觉得无趣也正常。”

“罢了,待我同皇后娘娘说说,日后莫要看你太紧,省得你出来惹出事端。”

沈青海心中一喜,露出洁白的牙齿冲着顾辞月憨笑,“多谢王爷!

多谢辞月哥。”

安溪照看傻子一样看着沈青海,被人卖了还替人倒数钱呢。

“瞧什么呢。”

顾辞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勾回安溪照的神思,“哦,我在想,王爷的腿恢复了许多,摸着脉络似乎通了不少。”

“嗯。”

提起他的腿,顾辞月才道:“你觉得,本王还要几日才能恢复?”

“这事急不得。”

安溪照给顾辞月捏着腿,“我也想尽早治好王爷的腿,嫁给王爷呢。”

顾辞月表情一怔,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呵呵。”

沈青海在旁边嘲讽地笑出声,冲着安溪照翻了个白眼,“你别坑的辞月哥最后娶了你,腿你也没有治好!”

“别以为每个人都像沈国舅你一样,这么没用。”

安溪照眯着眼笑得好看。

“你……”马车经过长街,外头惊呼声不断。

“快瞧这大火!”

“赶紧提水灭火!
!”

“哎哟呦,造孽啊!
!”

听到外头的响动,沈青海没忍住掀开马车窗帘向外看。

安溪照也一同朝外看去。

只瞧见醉香楼的方向,浓烟滚滚,冲天的火舌已经将整座楼淹没!

整座楼,不多时已经烧得只剩下木头架子!

沈青海愣住,“这……着我们走的时候,后面的火势已经控制住了,这怎么会突然起大火?
!”

那片火海倒映在安溪照眸子中,看着上一世害她凄惨落胎的地方,被一把火烧成灰烬,她反倒是格外冷静。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安溪照启唇淡淡道。

听到她这话,顾辞月瞧着她那分外沉静的面庞,“王妃说的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小说《惊鹊枝》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这哪里是什么报应,分明是我们纵火……”沈青海嘴里嘟囔着,抬头就瞧见顾辞月和安溪照看着他,又唯唯诺诺地闭上了嘴。

安溪照笑着看向这个小蠢货,“沈国舅,你我不过是为了跑出去,烧着了后院的干草堆,虽有烟雾可灭得也极快。”

“如今这滔天的大火,同你我有什么关系?”

沈青海懵懂地点头,“是啊,咱们出来那会儿,火已经快灭了,不可能就这么一会儿就烧起来了。”

瞧着他这副脑子不够用的样子,安溪照暗中摇头,这厮虽然蠢,但实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养大,是个性情纯良的。

马车过了前面的长街,安溪照即刻叫停了马车。

前面再过一条巷子就到相府,安溪照不想让相府的人看到荣王府的马车,“我就在这儿下吧,王爷回去路上小心。”

安溪照下了马车,穿过了前面的小巷,消失在胡同口。

“辞月哥,为什么不把她送到相府啊?”

顾辞月瞥了沈青海一眼,“先送你回宫。”

“哦。”

刚踏进府门,安溪照就被等候在门前的嬷嬷拦住,“姑娘,老爷夫人请您去前厅。”

她在长街遇袭的事,估计早已传开,现在叫她去前厅,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安溪照应是,“嬷嬷带路吧。”

前厅中,那一大家子的人都在,见她踏进前厅,皆审视一般地盯着安溪照。

见她走进来,安正谦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安溪照旁若无人地,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安正谦脸色难看,安芷宁则关心起安溪照,“姐姐,听说你回来时马车遇袭,你也被人劫走了,我们这正着急呢,姐姐没事吧?”

“着急?”

安溪照饮一口热茶,抬头挑了挑眉,“你们安安稳稳地坐在前厅,我没看出来你们有什么着急的。”

安怀玉皱眉嚷嚷起来,“芷宁也是担心你,你一回来就说话这么冲做什么!”

“说是说实话这叫说话冲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安溪照放下茶盏站起身,“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

安正谦厉声将安溪照叫住,“你在路上被歹人劫走,如今已经算是失了女儿家的贞洁名声!”

“是啊。”

孟知意迫不及待地接话道:“长街上许多双眼睛都看到,镇国公府的马车被劫,马车里坐着咱们相府的姑娘!”

“而且那马车最后消失在醉香楼附近,这样一来,你若是再嫁到王府,恐怕是有碍咱们相府和王府的名声!”

安溪照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也不揭穿,转过身装作一副理亏的样子,也跟着嚷嚷起来,“我又没露面!

谁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
!”

安芷宁听得眉头一动,手指猛的攥紧,安溪照果然是被拐进醉香楼!

这下总算让她抓住这小贱人的错处了!

“孽畜!

还狡辩?
!”

安正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是要气死我吗?
!”

“姐姐。”

安芷宁柔声劝解,“就算是进了醉香楼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也不是姐姐情愿的,只要姐姐没事就好。”

他们这是要一口咬定,她是从醉香楼中出来的,不管她有没有沾染楼内的人,她的名声都会染上污点。

瞧着这一屋子的人,安溪照只想冷笑,上辈子他们给她的痛苦,已经让他对这些人冷情冷性,不再抱有一分希望。

可如今听到这些人,为了安芷宁要毁了她的名声,她还是忍不住自嘲地笑出声。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从外祖父那边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怀英站起来指着安溪照道:“你还狡辩什么!

看你是想嫁到王府想疯了吧?


你的名节都败坏了,还想着嫁给王爷呢!”

“安溪照,你别执迷不悟了,如果你家的王府,王爷知道了这丢脸的事,是要我们举家倒霉的。”

安怀玉比安怀英平静了些,但还是在劝着安溪照,“明日就和王爷说,退了这门亲事吧。”

“我凭什么要退这门亲事?”

安溪照勾唇看着身边这些人,“既然不想同我为骨肉血亲,为何当初还要接我回来?”

“我只是为了你们相府的那点名声,那我可以不要这相府嫡女的身份,也好过在这里被你们侮辱!”

安怀玉站了起来,“我们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省省吧!”

安溪照看向安怀玉的目光中淬着冷意,“别总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伤害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若真是为我好,长街上被劫的即便是我,举家合该是为我谋划遮掩,而不是急于撕开这层遮羞布!”

安溪照分外冷静,抬手指着安芷宁的方向,“若今日换成是她在外面被劫,你们又是什么样的反应?”

“恐怕是一早就要派出府中的人四处寻找,而不是一家子人坐在前厅里,等着她一个人脱险回来,指责她丢了贞洁和面子吧?
!”

安溪照看向愤慨的安怀英,“若换成她,你还会急于跳起来,骂她败坏了名声吗?”

“我……”安怀英支支吾吾,想不出回应的话来。

孟知意却突然发难,“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是要诅咒你妹妹,你遇到这样的事,想让你妹妹也遇到?
!”

“母亲,您别生气。”

安芷宁红着双眼道:“姐姐只是太激动了,一定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安溪照笑了笑,懒得与这些人争辩,“一群伥鬼,我同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反正你们也听不懂人话。”

她转身离开,对身后前厅的叫骂声充耳不闻。

安溪照回到后院,彩环都急疯了,“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我们在府里听说您坐的马车出了事,都着急得不行!”

“无事,去准备些吃食吧,我饿了。”

“诶。”

彩环听了立即应声道:“奴婢这就让小厨房去准备!”

丫鬟出去了没一会,安溪照房门外响起敲门声,“大小姐,三少爷想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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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夫人同老夫人说话,方才吵了起来,这才惹得老夫人气急攻心。”

梁妈妈是相国夫人身边的老人儿,跟了老夫人一辈子,心疼得直擦眼泪。

宋璃有些急了,猛地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发白,“小姨怎么会……咳咳!

这是怎么回事?”

“表姐你别急。”

安溪照稳住国公夫人的病情,转身安抚容璃,“外祖母她没事。”

安溪照挥了挥手,让旁边的丫鬟奴婢先退下。

等到房门紧闭,宋璃忙紧张地握住安溪照的手,“今日小姨到了我还未曾拜见,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

“她也配得你拜见!”

安溪照同宋璃说了在前厅发生的事。

宋璃听罢摇头,面上表情戚戚然,“我算是瞧明白了小姨,她哪里是来替祖母摆生辰宴的,分明是想借祖母之手,将那安芷宁塞进荣王府去!”

听宋璃这样说,安溪照轻声嘲讽道:“是啊,就连表姐都听得出她心中的算盘。”

“祖母最是疼爱小姨,可小姨偏偏要拿这事来恶心祖母!”

宋璃扯着帕子,苍白的脸色气愤的有些泛红,“明明晚儿你才是相府嫡女,你才是小姨的亲生女儿……”说着宋璃的眼泪啪嗒嗒地掉了下来,“她为何不疼你,还为了那个上不得台面,如此气祖母,小姨当真是糊涂!”

“瞧你,说得好好的,怎的就哭起来了。”

安溪照捏着帕子给宋璃擦着眼泪,朝她玩笑道:“你这玉珍珠掉下来,我可要捧好,拿出去卖个好价钱。”

“你还闹!”

宋璃虽嗔怪着,却也笑了出来。

这之后,宋璃担忧道:“你在相府日子这样难过,不如让祖母接你到镇国公府住下。”

“万万不可。”

安溪照叹气,“表姐,莫要将外祖母卷到这件事中,我已瞧破她的嘴脸,再不济她也不过是对我冷眼相向,不碍事的。”

突然,外头有婆子敲门!

“表小姐,相府夫人和那位小姐说她们先回了,要表小姐您自行回府。”

安溪照眉头一皱,“知道了。”

“她们也太过分了!

竟将你一个人抛在府中,就这样走了!”

安溪照安抚宋璃,“我早就习惯了,你替外祖母留着药,每日看着外祖母服下,若是有什么意外,记得到府上寻我。”

“诶。”

宋璃起身要送安溪照,“我送你。”

安溪照按下宋璃的手,“快快坐下吧,你这病根还未拔除,莫要着了风,不用担心我。”

“你自个儿小心些。”

“知道了,表姐。”

镇国公府外,小厮套好马车,请安溪照上马车。

马车摇晃,安溪照总觉得有些疲惫困顿,靠着一侧闭目养神。

突然!

外面一阵嘈杂声响起!

安溪照刚睁开眼,马车就剧烈晃动起来!

未等她反应,两柄利刃探进马车,封住安溪照的后路。

“不想死就闭嘴跟我们走!”

利刃横亘在喉间,安溪照异常冷静,坐在马车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阵迷烟弥漫,安溪照暗中服下解药,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人怎么办?”

“老鸨说先关在柴房,等她一会儿来提人。”

柴房内,安溪照因为服了解药,提前醒来,听到门外有人聊天的声音,才得知她被抓进了青楼!

上一世,她便是因为被歹人掳掠到青楼来,失了名节掉了孩子!

安溪照眸子幽暗,既然重来一次,她必定要搅在这里,天翻地覆不可!

啪嗒!

柴房里,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响。

门口守着的两个男人,纷纷向着柴房里面看去。

“你听见动静了吗?”

“那女子不会醒了吧?”

有一人伸手将门推开,“我进去瞧瞧,你在外面等着。”

柴房昏暗,男人举着灯向安溪照躺倒的方向照过去。

待人走近了些,这才提着灯看清安溪照,正晕在草垛上。

他刚要转身离开,安溪照猛然间睁开眼,抬手一挥,男人还未出声,就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砰!

男人摔倒的声响极大,立刻将门外的另一个人引了进来。

“怎么了?


怎么了?
!”

那人飞跑进来,却只见地上趴着男人,那被绑来的女子,好好地躺在草垛上。

“老六!”

男人来不及细想,端着灯来到栽倒那男人面前蹲下,抬手正要晃动地上的人。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一抬头,还没看清面前站着的人,人一麻双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安溪照理了理裙摆,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两人,光明正大地从柴房走了出去。

这时青楼四处有人把守,想要这样从青楼走出去,恐怕是不行。

安溪照到浣衣处,偷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再将面纱一戴,几乎无人可辨她容貌。

她正向外走,后院突然乱起来!

“人跑了!”

“废物!

两个人连人都看不住!

赶紧给我去找!

人要是没了,拿你们是问!”

“您放心吧,她就算逃出柴房,也逃不出咱们醉香楼的大门,这里外层层把守,她一个女子是逃不脱的!”

安溪照在后面躲着,等到人都离开后,才匆匆从后院跑到了前面的醉香楼!

醉香楼中,脂粉酒水的味道浓重。

到处都能看到和客人调笑的姑娘,姑娘们巧笑着在楼上招手,娇嗔的声音回荡在安溪照耳畔。

只有安溪照一人,格格不入,快速穿梭在人群中。

忽然!

面前有两人拦住她的去路!

老鸨手中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安溪照,“姑娘,这是急着去哪儿啊?”

安溪照半遮面,盯着面前的人,这老鸨身后还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打手,想要强行离开,恐怕不行。

见安溪照不说话,老鸨上前一步,“姑娘也不想在这里被人抓住,闹得面子上不好看吧?”

“我给你两条选择,要么被我身后这两人押到楼上去,要么你自个儿跟我走上去。”

两人对峙片刻,安溪照微微抬手,“请吧。”

楼上,老鸨安溪照带入一间空房内。

“姑娘,既来之,则安之。”

老鸨对着她笑道:“来到咱们醉香楼的姑娘,妈妈我都会好好招待,你又何必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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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照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抬眸看向那老鸨,“不知妈妈绑我来时,可有查清楚我的身份?”

老鸨只知安溪照是官家弃女,上下打量过她,“诶,姑娘,我可是买了你的身契,这可不叫绑。”

“况且……”老鸨伸出两根手指头,“我可是花了二百两银子把你买来的,管你是什么身份,进了咱们醉香楼,就是咱们醉香楼的姑娘!”

二百两银子。

安溪照嗤笑一声,这宋志明当真是穷疯了,这么快就没银子了。

老鸨瞧着安溪照还能笑出来,她拿眼睛瞄着她,“二百两的雪花纹银,你要是逃了,我去哪儿要钱!”

“钱不钱的,那倒是身外之物。”

安溪照冲着老鸨勾起唇角笑得冷漠,“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老鸨表情一滞,皱起眉头盯着面前的女子,“来我这里装腔作势的多了,别以为你威胁两句,老娘就会放你走!”

“今天你进了老娘这扇门,就甭想囫囵着出去!”

若是在此刻亮出荣亲王妃的身份,她的名声倒是次要的,若此事传扬出去,累得顾辞月名声受损,可就得不偿失。

安溪照沉默了片刻。

老鸨还以为唬住了安溪照,表情愈发得意起来,她最会的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姑娘,咱们醉香楼来的都是达官贵人,你只要伺候好了,被买出楼去做个贵妾,你这一辈子可就飞黄腾达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妈妈我肯定捧你做花魁,到时候男人不过是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罢了。”

老鸨甩着帕子在一旁谆谆诱惑着安溪照,“咱们这二品的大员,可也都时常光顾呢,到时你若被纳妾,也是个官家女眷,无比风光!”

“是吗?”

安溪照笑非笑地看着那老鸨,“那不知你这醉香楼,王爷皇子可否经常来此。”

“呦,你这心气儿还挺高的。”

老鸨以为安溪照动了心,咯咯地笑着,“你且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把你包装成京城贵女!”

安溪照心中冷笑,面上顺从道:“妈妈可叫我好好想想,我肚子饿得很,不知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有有。”

老鸨看安溪照不再反抗,立刻满面堆笑,“我去让人给你准备吃的,你好好想想。”

啪嗒,房门关上。

老鸨站在门口,脸上的笑意散去,冷冷地吩咐旁边两个人,“这次可把人给我看紧了!

再把人丢了,仔细老娘扒你们一层皮!”

“是!”

与此同时,荣亲王府内。

青峰站在院子里,恭敬地向顾辞月回禀,“王爷,王妃的马车在闹市被劫,在北城绕了两圈,最后将人送进醉香楼了。”

顾辞月指尖在轮椅上点了点,并未立刻开口。

“王爷,醉香楼背后是那人的势力,可要属下偷偷带人前去将王妃救出来?”

“不。”

顾辞月的目光深沉,“本王亲自去。”

“可……”顾辞月抬手止住青峰要说的话,“本王就是要他知道,本王不仅要带人走,还要坏了他醉香楼的生意。”

“是,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着手准备!”

安溪照在醉仙楼吃饱喝足,懒懒地靠着软榻,嘴里还哼着小曲,比来这儿的公子都快活。

看着一桌子残羹剩饭,老鸨的脸抽了抽,面上带笑哄着安溪照,“姑娘,你这吃也吃好了,该同妈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了吧?”

“急什么。”

安溪照掀开眼皮,瞧了老鸨一眼,“把你们这有能耐的姑娘都给我找来,让我瞧瞧她们的本事。”

瞧着她这一副大爷的做派,老鸨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她是花了银子,来这享乐的。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啊。”

安溪照理直气壮,“不让我瞧瞧你们这姑娘都是什么品质的,你凭什么让我相信,我能飞黄腾达?”

想想也是,老鸨还真出去招呼姑娘进来给安溪照当场表演才艺。

这一个个姑娘腰细如柳,眉眼间的魅态浑然天成,叫安溪照都不禁为她们鼓掌。

“好!”

安溪照正看得起劲儿,被老鸨出声打断,“姑娘考虑得怎么样?”

“好,真的挺好的。”

安溪照真心实意地夸赞。

老鸨心中一喜,“那咱们就签了……”安溪照继续说道:“明明姑娘,再来一曲寒鸦戏水。”

……老鸨咬着后槽牙,目光阴冷地盯着安溪照,“你这是何意?
!”

安溪照无辜地看向老鸨,“听曲儿啊。”

老鸨脸色一沉,“你们都给我出去!”

屋内原本站着的姑娘们,连忙匆匆出了房间,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大汉,走进来将门关好!

“我说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鸨讥讽地瞧着安溪照,“再贞烈的姑娘,老娘也瞧过!

老娘有的是法子叫你顺从!”

安溪照攥紧拳头,眸光迸发出寒意,“我自是知道妈妈的本事,我也不是那不知趣的人。”

“好叫妈妈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要做我就做花魁,绝不屈居人之下!”

凭借安溪照这样的姿色,就算是培养好了,送到宫里头做秀女都不为过,老鸨自然是点头答应。

“好,这一点我能答应你。”

老鸨道:“我去取契约,回来就签契约。”

安溪照微笑点头,“妈妈快去快回。”

老鸨是离开了,那两个壮汉被留在她房中,一左一右地守着她,生怕她跑了。

安溪照站起身,几步走向门口的两人,打算故技重施。

门口二人见到安溪照向他们走过来,立刻警惕后退,“站住!”

“两位哥哥,我就是有点尿急。”

安溪照眨巴着可怜巴巴,亮晶晶的大眼睛,音调如同撒娇一般,“能让我出去如个厕吗?”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虽放下警惕,却还是摇头,“等妈妈回来吧。”

“哎呀,两位哥哥通融一下嘛!”

安溪照趁机走上前,“要不两位哥哥陪我去一趟?

丢不了地。”

“这个……”门口两人对视的瞬间,安溪照一抬手!

本来还站在门口的两个大块头,直接咣当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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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桂坊内鱼龙混杂,每个人脸上尽显贪婪之色。

安溪照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她的养父,也就是安芷宁的亲生父亲,宋志明。

宋志明天性好赌,把钱赌光就跑到安定侯府找她要钱。

上一世安溪照心存善念,多多少少都会给点,谁知宋志明越来越得寸进尺,赌得也越来越大!

最后竟然把她作为赌注输给了一个好色之徒!

虽然她最后拼尽全力逃了出来,但本就不待见她的莫子清怎么也不相信她是清白的,之后对她更是冷眼相向,言语辱骂。

想到此处,安溪照眼神是骤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是爱赌吗,老娘就让你连着你那俩母女,一起赔进去!

恨意染上眼底,安溪照从怀里摸了几颗碎银出来,抛给兰桂坊里伙计。

“帮我转告你们老板,就说有笔生意问他做不做。”

伙计是个会来事的,安溪照看着穿得是素了点,她周身的气质一看就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

“小姐里面请。”

伙计献媚地凑上前去给安溪照带路。

安溪照在兰桂坊二楼的隔间落座,这里的隔间刚好能看到下面赌坊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伙计便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出来了。

“这就是我们赌坊的老板,贾老板。”

安溪照点点头,“我姓沈,叫我沈小姐就好了。”

她并不打算在这里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贾老板盘着手上的核桃,笑道:“不知沈小姐想谈什么生意?”

安溪照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指着宋志明道:“看见那个男人没有?”

伙计顺着安溪照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瞧着宋志明有些眼熟。

蓦地,伙计嫌弃道,“认识,常来这里混的哪能不熟悉?

老赌棍了,一个子儿没有,就揣着兜在那晃,赶也赶不走,舔着脸天天来,烦死了!”

安溪照听得有趣,手指点了点桌子,“我要你们设一个局,把他套牢。”

贾老板一听,下意识就想拒绝,但瞧着安溪照一身行头不是好相与的,还是赔着笑脸道。

“沈小姐,这种一穷二白的老赌棍,连个本金都没有,我这想套也没法子啊?
!”

贾老板明着抱怨,实际就是懒得在这种半天榨不出一个子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安溪照如何不清楚?

她两指夹着一沓银票递过去,朝着贾老板眉头一挑。

“这些钱,一半拿去借给那个赌徒套牢他,另一半是给贾老板的酬劳。

只要在一个月之内让他输得倾家荡产就可以了。”

贾老板老板看到那么大一叠银票,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两颗大金牙漏在外面,还有些晃眼睛。

“沈小姐你放心,一定包你满意!”

处理完这边的事,安溪照才打道回府。

刚踏进正门的院子,安溪照便瞧见院子里面站了乌泱泱一群人。

老远都能听到安芷宁哭哭啼啼地声音,“怎么说都是芷宁的不是,今天没能维护好姐姐,让姐姐在宫里受委屈了。”

孟知意轻轻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懂事了,她自己没学好规矩,怎么能赖在你头上!”

“芷宁,地上凉你先起来再说。”

安怀英心疼地想要去扶安芷宁起来,安芷宁却怎么都不肯。

这会儿哭得更大声了,“二哥不用劝我,今日若是没能得到姐姐的原谅,我说什么都不会起来的。”

又是一出大戏,安溪照理都不想理。

她换了个方向打算从小路回揽星阁。

“安溪照!”

安怀玉眼尖地发现了安溪照的身影,以大哥的身份怒斥她:“这么晚才回家,一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

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安溪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脚就想走,却被安怀英三两步上前抓住手腕,拽到了跪在地上的安芷宁面前。

“还不快让芷宁起来!”

粗鲁的动作还有这种命令的口吻,安怀英当真还是一点没变。

安溪照捏了捏被拽得生疼的手腕,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好笑,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又没长在我身上,哪里来的我让她起来一说?”

安芷宁一早就卸了口脂,月光打在脸上,嘴唇更显苍白。

只见她薄唇轻启,一开口就是颠倒是非话,“姐姐,我知道你还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若是这样还不能让你解气,那你打我好了!”

安溪照知道,安芷宁这是怕自己把宫里她为荣贵妃做假证的事情迁怒到她身上,便编排了如此一场大戏。

当所有人都站在安芷宁那边的时候,任安溪照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了。

孟知意眉头微皱,面上有些不悦,“芷宁都认错了,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安溪照冷着脸扫了安芷宁一眼,“我可没空陪你在这演戏,要跪你就在这跪着吧!”

安芷宁愣了愣,没想到安溪照这么不买账,可她话都已经说出去了,难不成她真的要在这儿跪一晚上?


不行!

她面色苍白眼泪婆娑地看着安溪照,那样子别提有多让人心疼了。

“我知道姐姐一直对我心怀芥蒂,因为我的原因让姐姐在乡下受了十几年的苦,但是姐姐为什么不能看在我爹娘好歹将你拉扯大的份上,别再记恨我。”

身后的刘嬷嬷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哭喊起来。

“大小姐,你心里若是有什么不快,你冲着我这个老婆子来。

芷宁她还小,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她!”

一句话便将安溪照说的如同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般,安溪照偏偏吃这套。

看着安溪照无动于衷的样子,安芷宁决定加大力度。

她挤了挤眼泪,“当初姐姐差点被卖去窑子,不也是我爹把姐姐你救回来的……”安芷宁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便让人觉得来气!

此时安溪照又想到上一世安芷宁对她做的种种事情,以及她在乡下替安芷宁受的种种苦难和不公。

怒火中天,安溪照实在没忍住,抬手狠狠往安芷宁脸上扇去。

这一巴掌包含着她这两世以来对安芷宁的怒气,她足足用了十成的力气!

安芷宁直接被打得嘴角出血,整个人也懵了一圈。

众人来不及反应,安溪照便开始一步步逼问。

“你还有脸跟我提我被卖到窑子这件事?”

安溪照气势如虹,“如果不是因为你那赌鬼爹赌输了,欠赌坊的钱还不上,我怎么可能会被卖到窑子里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娘偷偷把我换出府原本是想把我扔在外面自生自灭,却又怕摊上人命,怕相府的人发现你是个赝品!

所以才把我养在乡下!”

“如今你们却自诩对我有多好多好,真是好大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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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宁跪坐在地上被逼得连连后退,“我……”安溪照冷冷扫了她一眼,言语间满是讥讽。

“怎么,以为我也跟那几个把你当宝贝的蠢货一样没脑子吗?”

这话连着安家人全部骂了一斤,让本就被怼的哑口无言的一家子愈发难堪。

“少拿那套来糊弄我,占着我的身份过了十几年不属于你的好日子,现在还给你一口饭吃,都算是我有良心!”

还是孟知意先回过神来维护安芷宁,“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况且这些事跟芷宁也没有关系,当时的她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安怀英当即附和道:“母亲说的是,冤有头债有主,芷宁那时候那么小,她也是受害者啊,你要想报复,也不该在她身上出气!”

刘嬷嬷被吓得面如死灰,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说错话被赶出相府,到时候她女儿一个人,怎么对付得过安溪照那个贱蹄子!

安溪照陡然转头看向安怀英,看得他浑身发毛,一时间有些浑身僵硬。

“你你你,你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吗?”

安溪照长眉一挑,突然冷笑一声,“对,太对了!

二哥不说,我倒是还忘了这位呢!”

下一刻,她抬手抓住刘嬷嬷的头发,猛地把她整个脑袋往地上狠狠一掼!

“十几年前你偷梁换柱,害我害得那么惨,怎么还有脸待在相府!”

安怀英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要找补回来,“刘嬷嬷到底是府上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安怀明立刻反驳道:“溪照身上留着我们安家的血,刘嬷嬷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孰轻孰重你连这都分不清了吗?”

安溪照一点也不意外安怀明会帮他说话,虽然安怀明性格是娇纵了些,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但性子却不坏。

上一世安怀玉和安怀英为了帮安芷宁都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只有安怀明还怀揣着一丝良知,并未对她什么过分的事。

安怀玉一脸为难,“可刘嬷嬷到底是芷宁的生母,若是赶她出府,是要将芷宁置于不孝之地啊!”

安怀明突然正色道:“大哥二哥,你们处处只知晓为芷宁考虑,那你们可曾替溪照考虑过?”

安怀明一针见血点醒众人。

安芷宁看出了他们眼里的犹豫,一把扑到刘嬷嬷身上,抱着她哭道:“说到底姐姐还是不愿原谅我,既是如此我在府上也是碍着你眼了,倒不如将我同娘亲一起赶出去好了!”

一瞬间,安芷宁又把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叫人心疼。

果不其然,孟知意被她说得动容了,弯腰把安芷宁扶了起来,转头对着安溪照吼道:“闹够了没有,芷宁也是我养大的孩子,有我在一日,你们谁也别想赶走她!”

安溪照的眼神冷如冰霜,“行,她不走我走,我现在就去王爷府上,看看王爷肯不肯收留我。”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安怀玉眼疾手快拦在他面前,要是让荣亲王知道了这件事,安芷宁怕是真的要被赶出相府了。

“安溪照,你今天到底想怎样!”

安溪照止住步子,她本来也没想真的去找荣亲王,只是为了逼他们说出这句话而已,这样主动权就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看这架势安芷宁是动不了了,但是刘嬷嬷……她眨了眨眼道:“刘嬷嬷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你们既然不愿赶她出府,那便去后院倒夜香吧!”

赶刘嬷嬷出府是简单,不过这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在乡下的那十几年,安溪照每天都是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活,没睡过一天好觉,身心都受尽了折磨。

她所受的痛,她要一点一滴,慢慢地还给安芷宁他们一家人!

“这……”众人面面相觑。

倒夜香那种又臭又累的活,连府上低等下人都不愿意去做,一般只有犯了错的下人才会被罚去倒夜香。

自打众人知道刘嬷嬷是安芷宁生母这件事后,她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如今却叫她去倒夜香,无疑是把她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安溪照有些不耐烦,“不愿意的话那我还是去王府吧,在相府每日都能见到自己的仇人,让人隔阂的慌。”

刘嬷嬷知道只要安溪照去了荣亲王府,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为了安芷宁的前尘,也为了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最后咬咬牙答应了。

“大小姐,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舒坦点,别说是倒夜香了,就算你要我老婆子这条命,我也给你!”

安溪照淡淡“哦”了一声没理她,径直回了揽星阁。

另一边安芷宁刚进院子就对着丫鬟露珠出气,又砸坏了几件物件才肯罢休。

“不就是仗着有荣亲王给她撑腰!

没了荣亲王她安溪照什么都不是!”

露珠弯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好,安慰道:“小姐别气了,你要是气坏身子,不就正中对方的下怀了吗?”

安芷宁转念一想觉得蓉儿说的没错,瞬间气焰灭了不少。

刘嬷嬷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神也逐渐狠辣起来,“早知道当初她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该一把给她掐死以绝后患!”

安芷宁拉过刘嬷嬷在她身旁坐下,“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之前刘嬷嬷给她支的招她也试过了,她没什么机会见顾辞月不说,今天就算见了面,顾辞月从始至终的目光都在安溪照一个人身上,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过!

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入手才行。

刘嬷嬷心思活络了一番,随即便有了想法。

“小姐,你先别急,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刘嬷嬷附在安芷宁耳边说了几句话,安芷宁眼前一亮,欣喜道:“还是娘想的周全!”

她扭头对着露珠吩咐道:“去派人盯着荣亲王府,有什么响动立马回来给我汇报。”

第二日,彩环刚打完水从外头回来,瞧见安溪照已经起身收拾东西,忍不住疑惑道。

“小姐,你起这么早是要去哪儿?”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彩环心里也与安溪照亲近了几分,瞧得出这位小姐虽然这几日在京中搅弄风云,但性子是好相与的。

跟那位两面三刀,背地里阴人的全然不一样。

“家里药材快用完了,”安溪照笑着朝彩环招招手,“走吧,陪我去杏林堂进货去。”

“好嘞!”

两人没多耽搁,用完早膳,就一起往杏林堂赶去。

才踏进门,就听到了屋里头一声凄厉地哭求。

“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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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彻查,倒是给了本王不小的惊喜。”

安溪照落下一黑子,抬眸着看向顾辞月,“所以,今日王爷让我前来,只是为了下棋?”

顾辞月手执白子,将方才安溪照的黑子围住,“本来是为下棋,你来了这局便成了。”

看着那被白子围起来的黑子,安溪照心中有了丈量,抬眸看向顾辞月,“看来王爷意不在下棋,而是想钓鱼?”

安溪照话音刚落,草屋外头便传来一阵剑戟相撞的打斗声!

她侧眸向外看,青峰剑上带血从门口冲进来,“王爷,您带王妃从后门离开,这里有属下们对付。”

“走。”

顾辞月从容放下手中棋子,推动轮椅带安溪照从后门离开。

这些人似乎是早有防备,四处都埋伏了杀手。

后门刚一打开,只听嗖嗖两声!

两支箭羽破风,冲着安溪照和顾辞月的方向而来!

顾辞月抬手,袖中的利箭飞出,将那两只迎面而来的飞箭击落在地。

彼时,树后突然飞出两个黑人,手持长剑冲着顾辞月的方向扑过来!

“小心!”

安溪照捏紧袖中的毒药,也不知怎么想的,护在顾辞月身前!

寒光在眼前闪过,安溪照紧闭双眼,将手中毒药挥了出去!

只听到扑通两声!

安溪照睁开眼睛,青峰及时赶到,将两人斩杀在不远处。

顾辞月坐在轮椅上,抬眸看着安溪照护在他身前的身影。

“保护王爷王妃!”

青峰吩咐后跟上来的几人,随后前去检查身死的两个黑衣人。

经历过惊吓后,安溪照转过身,看到顾辞月没事够,才似笑非笑道:“王爷当真是好算计,也不怕我笨手笨脚,坏了你的计划。”

这语气虽为调侃,但顾辞月也听得出,安溪照颇有些埋怨他的意味。

顾辞月勾唇笑了笑,深邃的眸子盯着安溪照,“你当真以为,什么人都能成为本王的鱼饵吗?”

“更何况,本王也不会叫你受伤。”

安溪照正要开口,远处青峰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块腰牌。

“王爷,人全都死了,属下在其中一个人的怀里找到一个腰牌,这是大内的腰牌!”

大内的腰牌?


那岂不是……安溪照惊诧地转头看向顾辞月。

顾辞月看到那腰牌后的表情淡然,转头看向惊诧的安溪照,“你见过那个杀人凶手,身上会带着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的?”

这倒也是,安溪照看着那大内腰牌垂下眼眸,倘若不是宫里头那位,又会是谁?

顾辞月淡声对青峰道:“让他们把尸体处理好,送安小姐回府。”

马车之上。

安溪照坐在一旁沉默着,顾辞月倒了一杯茶推给她。

“娶你为妃这件事,恐怕要稍作推迟。”

握住茶杯,安溪照望向顾辞月,“有人不想让王爷你的双腿康复,想抓到背后之人,王爷这轮椅还要再坐段时日,我心中明白。”

仍旧是隔着一条街,安溪照让顾辞月这样自己放下。

安溪照才回到相府不久,彩环便表情难看地进了屋内,“大小姐,那个……宋志明,青天白日的不是上了侧门,说是要再跟您要五百两银子!”

“小姐……去我库房包了五百两银子给他。”

彩环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是,小姐。”

傍晚,小厨房的饭菜刚端上来,外头春梅进来禀报,“大小姐,老爷在花厅,要您去一趟。”

“知道了。”

安溪照到的时候,那一大家子人,早已围坐在一起动了筷子。

安正谦瞥了一眼安溪照,“坐吧,一家人也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

“父亲是有什么事吗。”

安溪照身形未动。

孟知意放下碗筷,声音比往常柔和,她看向安溪照,“你父亲给你寻了一门亲事,过两日是黄道吉日,你便嫁过去吧。”

“那户人家是翰林院典簿,家中妻子新丧半年,我瞧着他人不错,知书达理人品皆优,与你相看过了,你嫁过去做个续弦,日子不会难过。”

字字句句听起来,都像是在为她好。

安溪照嗤笑一声,“我不嫁。”

安正谦重重放下筷子,瞪眼看向安溪照,“你还做着能嫁给王爷的美梦呢?
!”

“都已经三个月了!

荣王说要娶你,到今日也没个动静,你还想倒贴到何时?
!”

安芷宁放下筷子,一副温婉的样子,“姐姐,你也要为咱们相府的名声想想,王爷迟迟不娶你,即使爹娘不在意,可外边那些人,议论得实在难听。”

“也不知道你在矫情什么。”

安怀英对于上次被踢落水的事还记恨于心,语气刻薄道:“就凭你这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还想嫁给荣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安怀玉和安怀明,都在一旁沉默的吃着饭有插话。

“怎么说你妹妹呢!”

孟知意假作嗔怪了一声,微笑着看向安溪照,“晚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这个胡广虽然是翰林院典簿,从八品的官儿,可也是前途无量的……我说我不嫁,你们一个两个,是耳朵不好使?”

安溪照说罢转身要走。

安怀玉登时摔了筷子,“安溪照,你怎么同爹娘说话呢?
!”

“现在是荣王不要你!

你的名声尽毁!

爹娘为你寻了门好亲事,你却这般态度,果然是乡下来的养不熟!”

安溪照的身影顿了顿,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嘲讽,“安怀玉,是不是你年纪越长,脑仁越小?

是王爷同你们说不娶我了?”

环视了一圈在桌子上的人,安溪照悠悠道:“这么急的将我嫁出去,是那翰林院典簿给了爹你什么好处?”

“你!”

安溪照表情淡然,“就算这辈子不嫁,又如何?”

孟知意表情微变,“晚儿,怎能因为赌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赌气,看他就是想气死父亲!”

安怀英哼了一声,“早知如此,父亲就不应该将她从乡下接回来!”

安溪照轻笑了两声,看向安怀英的目光幽暗,“你怎么不说,母亲应该当初把我生下来,就掐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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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英摔了筷子,猛地站起来,“安溪照!

你别没事找事!”

安怀玉也皱着眉头站起来,看向安溪照,“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何必像个刺猬一样。”

“姐姐,父亲和母亲也都是为了你。”

安芷宁咬了咬唇瓣,装出一副孝顺模样。

“姐姐你也知道,因为王爷的那件事,你的名声在京城也……”安芷宁话没说完,看着安溪照,“所以,这已经是爹能找到最好的人选了。”

孟知意也跟着劝她,“你只管嫁过去,府中嫁妆不会少了你的,到时候你大哥哥送你出嫁,也是一桩美事。”

“简直是不知所谓!”

安正谦哼了一声,“儿女的婚事,向来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哪里容得你说不嫁就不嫁!”

这些人,唱白脸的,唱红脸的,皆是要逼迫她嫁人,只叫她恶心。

一家子人,安溪照站在一旁,宛若一个外人,她看着这些人的目光淡漠,连一分伤心都没有。

啪!

安怀明用力地拍了下桌子,终于是忍耐不住瞧了一圈众人,“父亲,母亲!

溪照是安家嫡女,如何能嫁给那种小官做续弦?
!”

瞧见自己这小儿子,突然出来替安溪照说话,孟知意脸色沉了下去,声音却依旧温和,“怀明,你不懂,吃饭。”

“儿子没什么不懂的,嫡女低嫁整个京城都没有过这样的事,不就是折辱于她吗!”

安怀明皱着眉摇头,“爹,娘!

溪照也是你们亲生的,我不懂的是,你们为何刻薄于她!”

安芷宁的眼泪,突然啪嗒嗒地掉下来,她红着眼用巾帕擦拭着眼泪,“哥哥,这也都怪我,要是没有我在的话……”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孟知意更是将他搂进怀里心肝宝贝的叫。

孟知意语气略有些埋怨,“怀明,你这么说把你妹妹置于何地?”

“我也没说这件事跟芷宁有关系。”

安怀明看到安芷宁哭,也有些委屈。

孟知意叹气,“你也知道你妹妹自小就心思敏感,你这样说是将你妹妹当做外人,她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当她同亲生女儿一般,你这样说是想伤了我的心吗?”

“母亲。”

安芷宁泪眼汪汪地望向孟知意,“女儿的确是外人,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怪罪哥哥。”

安怀明皱了皱眉头,“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溪照她……”他的话还没说完,余光看到安溪照面无表情走上前。

安怀明转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瞧见安溪照抬了手。

噼里啪啦!

叮叮当当!

安溪照冷着脸,直接抬手掀了桌布!

吃食羹汤洒了一地,瓷器盘子摔得粉碎!

“啊!”

安芷宁被吓得尖叫起来。

铁器的盘子,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响了好一阵,才滚到一旁。

围在桌边的众人,压根没想到安溪照居然敢当场掀桌,一时之间都没来得及反应。

滚烫的热汤,飞溅到安怀英的脸上,引得他怒火中烧,让他失去理智,冲着安溪照的方向走过去,想要对她动手。

“安溪照!”

“哥!”

安怀明看情况不对,赶紧想过去把人拦住,“别动手!”

安怀英挥起的拳头还没落在安溪照脸上,突然软软地跪了下去!

“英哥儿!”

孟知意吓了一跳,扑上前想把人拉起来,奈何男子身量太重,带着她一块儿跪在了安溪照面前!

眸中带着森森的冷意,安溪照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

安怀英双腿麻木怎么都动不了,他抬眸恨恨地盯着安溪照,“你这样对兄长父母!

你会有报应的!”

安溪照如同听到笑话一般,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借你吉言,我早就遭到报应了!”

“你们一家子是骨肉,只有我一个是外人。”

安溪照蓦然退后一步,“你们当初为了面子将我接回来,以后就为了面子,把日子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吧。”

她一挥袖,解了安怀英中的药,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花厅。

满厅的人,只有安怀明追了出去!

“溪照!”

安怀明气喘吁吁地追着安溪照来到长廊外,“我会帮你和父亲母亲求情的。”

“不必商量了。”

安溪照回眸,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感情,“你只管回去告诉他们,他们胆敢应下这门婚事。”

她眸色染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勾唇道:“我必定叫这相府上下,鸡犬不宁!”

被安溪照这决绝的样子吓到,愣愣地立在原地,直到看见她的身影消失,这才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次日珍太妃宫里来了消息,请荣亲王进宫母子相聚。

珍太妃饮下一口茶,瞥向顾辞月,“外头的人新鲜够了,你也该收收心了。”

“平宁那丫头,到本宫这里来哭过好几回,她是个真心喜欢你的。”

顾辞月垂眸淡淡道:“儿子心中有数。”

“安溪照那丫头……”珍太妃语气顿了顿,“性格实在是莽撞了些,你的身份是荣亲王,若娶此女子只恐对你无益。”

珍太妃低头抚了抚指上的护甲,“你若真是喜欢安家丫头,本宫瞧着芷宁性子不错,你收入房中也无不可。”

顾辞月低垂的眸色淡了淡,“母妃,儿子此次前来,还要向陛下请安,就不扰母后休息了。”

待到顾辞月离开后,珍太妃眸色才沉了下来,将擦手的巾帕扔到一旁。

“清芳,你觉得他这是何意?”

清芳是珍太妃身边的老人儿,低着头上前一步,“太妃娘娘,奴婢瞧着王爷似乎并未拒绝您的提议,何不抬举了安家那位?”

“也好叫安家那小嫡女知道,王爷不是非娶她不可。”

珍太妃听罢,轻点了点头,“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个先帝御赐的手镯,此事你去替我办妥。”

清芳立行一礼,“是,奴婢这便前去。”

一个时辰后,安芷宁院子里的小丫鬟,一脸惊喜地前来通禀。

“小姐!

太妃身边的嬷嬷来府中,指明了要您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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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到声先至,安溪照瞧着门口被丫鬟扶着才能勉强站住,苍白的脸色盖不住绝色姿容的女子,正是她的表姐,宋璃。

上一世她在镇国公府意外落水昏迷,醒来后安芷宁却告诉她落水都是宋璃害的。

那时候她识人不清,信了安芷宁的鬼话,心里一直记恨宋璃,从那之后她就慢慢开始疏远镇国公府。

后来她被安芷宁推下悬崖之际,而她记恨了许久的人却冒着被官兵追捕的危险,冲出来抓住了她的手。

也正因如此,宋璃被安芷宁带来的人折磨致死,一把把长枪从宋璃的胸口穿过,可是宋璃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松开她的手!

那个时候她才从安芷宁口中得知,原来那她意外落水都是安芷宁一手策划的,而宋璃因为救她落下肺痨的病根。

安溪照强忍住泪水,上前拉住宋璃的手,“璃儿表姐。”

宋璃一开口就忍不住咳嗽,却还是掩盖不住眼底的欣喜,“晚儿表妹你可算来了,上一次来还是祖父生辰,都快过去半年时间了,祖母常常念叨你,你要是再不来啊,我耳朵就要起茧子了。”

国公夫人宠溺地瞪了宋璃一眼,“你这话说得,好像你不是天天在家惦念表妹表妹,闹着说要跟人一起出门似的。”

俏丽的红色爬上了宋璃苍白的面容,给她毫无血色的脸平添了一点活人的气息,嘟嘟囔囔道:“那我也是一个人在家太闷了,京里那些贵女,我又不爱搭理她们。”

安溪照看着两人互相打趣,心中说不出的酸涩涌上鼻尖,几乎下一刻就要流出泪来。

她勉力看了一侧忍了忍,转移话题道:“怎么没瞧见祖父他们?”

宋璃帕子掩着嘴,轻声道:“祖父和哥哥都去上职了,母亲去省亲了,真是不赶巧,祖父前两日还说要去府上想法子见见你,他们要是知道你来了,可得高兴坏了!”

话说得急,她一时受不住,呛咳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璃儿姐姐,对不起,”安溪照看着宋璃满眼内疚,“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宋璃立马就反应过来安溪照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忙打断她,“我还特意让人不要告诉你,免得你心里过意不去,偏偏还是叫你知道了。”

“若当日落水的是我,咳咳,我相信晚儿妹妹也会毫不犹豫选择救我的,对不对?”

为了让安溪照不那么难受,宋璃还特意装作精神百倍的模样跟她打趣。

安溪照目光坚定地点点头,她这次也是有备而来,以她现在的医术和灵泉的辅助,治好宋璃的肺痨不是什么大问题。

“璃儿姐姐,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

宋璃和国公夫人一听,皆有些疑惑,他们可从未听说安溪照会医术。

国公夫人于心不忍,泼冷水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道:“璃儿的病找了好些大夫来巧过,都说只能缓解,没办法根治。”

安溪照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外祖母,我在乡下的时候,曾跟着一位老圣医学过医术,肺痨虽然难以根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是麻烦了点。”

见两人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安溪照只好拉上彩环为她作证。

“不信你问彩环,她可是亲眼见过我治病救人的。”

彩环连连点头,“老夫人,小姐真的没骗您,奴婢亲眼见到小姐治病救人了。”

瞧着国公夫人半信半疑的样子,安溪照轻轻抚上她的手。

“外祖母,晚儿想借厨房一用给璃儿姐姐煎副药,等璃儿姐姐喝了,您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进了厨房,安溪照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了彩环一个人。

“彩环,在外面守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普通的药确实不能根治肺痨,灵泉里的药草可以。

安溪照寻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冥想,不一会儿就从灵泉里带出来几株药草和一碗泉水。

把泉水煮沸后,安溪照又把处理好的药草放进去。

等泉水熬至深褐色,她唤来彩环盛了碗药给宋璃端去。

“璃儿姐姐,你快喝下试试。”

安溪照将药碗递到宋璃跟前。

宋璃端起药碗一口喝下,国公夫人则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璃儿,可有什么感觉?”

宋璃惊讶的发现,她此时呼吸顺畅了不少,也没有往日那种仿佛胸口被压着出不了气的感觉了。

“祖母,璃儿感觉身子轻了不少,”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安溪照,“晚儿妹妹有心了。”

安溪照笑着握紧她的手,“都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是我璃儿姐姐也不会……”见安溪照又要旧事重提,宋璃赶紧打住她。

“这事都过去了,还提它什么,再说了现在不还有你这位‘神医’替我治病吗?”

宋璃宠溺地点了点安溪照的眉心,安溪照也被她逗得咯吱大笑起来。

看着两个姐妹的心结都解开了,国公夫人心里也很是欣慰。

“晚儿医术竟如此精湛,也难怪荣亲王如此难缠的旧疾都能有所好转。”

听着国公夫人提起顾辞月的话语里没有责备的意思,安溪照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外祖母不在意晚儿跟荣亲王的牵扯吗?”

自她从上顾辞月车架那日起,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街上,她听得最多的便是说她不知羞耻,不守妇道。

她担心外祖母也有这个想法。

国公夫人却笑道:“我一早便觉得那莫子清并非良配,当初你同他订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

说着又叹了口气,“只是你母亲偏心那安芷宁,非要你嫁去安定侯府当嫡妻,好让安芷宁能进安定侯府的门,如今你能醒悟抛下莫子清跟荣亲王在一起,也是件好事。”

宋璃撇了撇嘴,“可是祖母,荣亲王虽然威名在外,璃儿却听人说他生性残暴,不是个好相与的。”

国公夫人道:“不过是有人故意诋毁罢了,荣亲王少年成名,又深受圣上宠爱,难免会有人眼红。

我同她祖母有些交情,知晓他为人,晚儿能够托付给他,我也放心不少。”

宋璃悬着地一颗心终于落下,既然祖母都说荣亲王是良人,那一定是不会有错的。

祖孙三人絮絮叨叨了许久,听见厅外传来了响动。

是镇国公和表哥宋寻川回来了。

宋寻川大辣辣地走进正厅,“听府上下人说,晚儿表妹来了。”

宋寻川笑得脸都要烂了,镇国公在后头却板着个脸。

“你怕不是都要把我这个外祖父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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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外祖父阴沉的脸色,不等他开口,安溪照就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外孙女不孝,自回府至今,疏于走动,叫外祖挂念担忧了。”

原本就怜惜这个外孙女阴差阳错在外多年受苦,如今瞧她这般低眉顺眼,镇国公哪里还能生得起脾气来?

“不必自我怪罪,此事原是你娘亲不周到。”

看着提起自己女儿骤然冷下来的脸,安溪照心知自己那位娘亲自出嫁之后,胳膊肘往外拐不说,变着法子跟娘家人作对,早就叫外祖寒了心。

她连忙起身挽住了外祖父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道:“不妨事,日后即便娘亲繁忙,晚儿也依然可多来走动,只外祖别嫌我话多就好。”

瞧着她俏皮的模样,镇国公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头,“鬼灵精!”

祖孙正述情呢,冷不丁身后冒出来一个男子,笑眯眯地看向安溪照。

“表妹眼里只有外祖父,不认得表哥了?”

安溪照一顿,看着记忆里熟悉的轮廓,一瞬间浑身微微一颤,宋寻川!

不愿忆起的前世记忆排山倒海地重回她的脑海,关于宋寻川最后的一丝记忆,停留在那一封沾满鲜血的家书……那位英勇无比,在战场声名赫赫的少年将军,就因为贼人的陷害,倒在了血泊。

“表哥这话我可不爱听,倒显得我今日特特给你带的礼物有些自作多情了……”她正笑着跟宋寻川开玩笑,冷不丁瞥见镇国公身后跟着的一抹身影,身子不由得一僵,却又飞快掩下眸中异样。

镇国公的副将,李奎!

一瞬间血色蔓延上了安溪照的眼眶,就是这个小人!

通敌叛国,临阵倒戈,害得镇国公满门忠勇在战场上全军覆没!

重生一世,她决不能在重蹈覆辙!

念及至此,安溪照不动声色的敛下眼眸,莫说这番言论实在惊世骇俗,就算真的有人信她,如此重生之说也难以服众。

但她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去看看厨房那边怎么样了,旁的不说,珍珠鸡米汤有没有炖上,晚儿回回来最喜欢的就是这道菜,可千万要准备好!”

国公夫人到底放心不下,瞧着晚膳时分要到了,又忍不住起身去招呼丫鬟,恨不得能亲自去厨房瞧瞧。

安溪照看着镇国公府一家人热热闹闹坐在一处,全然是对自己的照拂和关心,一股暖意忍不住涌上心口。

这就是她前世一直想要却得不到的家的感觉!

李奎也在一旁笑道:“今天真是托了表小姐的福,让小人也能跟着尝一尝美味了!”

镇国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劳累你一天了,你自去寻个位置坐着吧,别站着伺候了。”

李奎连忙笑逐颜开,跑到下首挑了一个位置就预备开饭。

安溪照歪头沉吟半晌,若有所思道:“李副将,跟了外祖多久了?”

李奎没想到她突然问道自己,连忙殷切道:“回荣亲王妃,小的自镇国公还是前锋时就已经在身边伺候,如今已经一十五年有余了!”

这个称呼让一旁的宋寻川皱了皱眉,“表妹还未过门,叫什么王妃?”

李奎忙笑着道:“早晚的事,左右咱们都是自己人,不拘泥那点虚礼。”

宋寻川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忍不住开口道:“李叔,到底晚儿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样传出去,对她名声……哎,小将军你年轻懂什么啊?

荣亲王什么身份,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物,能攀上这门亲戚是咱们表小姐的福气,遮遮掩掩做什么,合该让全天下都知道才是!”

这话一出,连镇国公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还是一边国公夫人看懂了场上沉默的气氛,主动起身道:“正好还没开饭,李奎你跟我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什么你爱吃的菜,再做两道!”

李奎哪有不依,连忙笑嘻嘻跟着一起出了正厅。

安溪照慢吞吞拿起筷子,淡淡道:“许是外孙女多想,只是今儿瞧着,这位李副将似乎心气不低呀!”

镇国公心里也有些不顺畅,只随意道:“他这几日却有些飘飘然,我找个机会说说他!”

安溪照却意有所指道:“我知外祖向来待下属犹如家人一般,懂事的自然知道要感恩戴德,愈发报效,就是只怕又那些心气高的,只以为自己怀才不遇,滋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倒是不好。”

她扫了镇国公一眼,“外祖须知,养虎为患。”

话语点到为止,她没有在多言,只留下镇国公看着她的侧脸,若有所思。

……去往青山寺的山道上,珍太妃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一旁跟着的嬷嬷忍不住道:“太妃,王爷那位未婚妻,您当真允许那种女子过门?”

珍太妃缓缓睁开眼,淡淡道:“辞月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若是跟他硬要反着来,反倒得不偿失。”

“可是叫那么一个乡下女子进门,岂不是……什么人!”

外头一声惊呼,整个马车都剧烈摇晃了起来。

嬷嬷一边护着珍太妃,一边朝着外头吼道:“出了何事,竟敢惊扰太妃圣驾?”

侍卫惊慌地在外头喊道:“太妃不好了,有山匪!”

没一会,兵刃相交的声音就传来。

珍太妃坐在马车了,脸上血色尽褪,紧紧抓着嬷嬷的手,不断转着佛珠,突然手下一使劲,串绳一断,佛珠全部散落在地,铺满了整个马车。

嬷嬷吓得大叫一声,“啊!

太妃,佛珠怎么会……闭嘴!”

珍太妃冷声呵斥,强行压住心中烦乱,冷声道:“断了就断了,再捡起来不就好了吗,胡嚷嚷什么东西?”

嬷嬷张了张嘴,正预备说话,就听到外头一声喊,“太妃快躲开!”

下一刻,一柄长刀就穿破轿帘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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