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莫愁《无所不在》：极致的个性就是最大共鸣

吴莫愁

“无所不在”，恐怕很多人看到吴莫愁这张专辑的名字，都会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是啊，无论喜欢与否，大众对于吴莫愁的印象恐怕都可以用“无所不在”来形容吧——她已经从一个幸运的女孩儿，变成了一种符号化的存在，并且似乎还将继续这样一往无前的猛烈势头，而这张《无所不在》想要告诉我们的是：吴莫愁还是一个歌手，专业歌手。

我对这张专辑抱有期待。第一季《中国好声音》比赛时，我对吴莫愁的无感一直延续到总决赛最后一晚。那天因为飞机航班更改，我在临时安排的酒店里看了整期节目，《热情的沙漠》《流星雨》《改变自己》……我一边听着她的歌儿，一边刷着微博看大众如何批评她的荒腔走板……直到她以《一个人生活》完全征服了我。是的，完全征服。那一刻我才惊喜地发现，原来在那些花里胡哨后面，她的感情之丰沛，声音之动人，以及赋予一首已经无可挑剔的抒情老歌全新生命的功力，绝对当得起“好歌手”的定义，而我似乎还忽略了，吴莫愁，不过是个22岁的女孩。

一个22岁的女孩，其实还是可以无所顾忌“犯2”的年纪，也是正要跟现实社会接轨的年纪，而吴莫愁的首张个人专辑，真正带来了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我第一次产生一种“90后来了”的感觉，哪怕在吴莫愁之前，早有数不胜数的90后乃至00后歌手涌入乐坛，但他们的作品不外乎跟着前人亦步亦趋，很少在某个高度真正找到属于这个世代的存在感，吴莫愁的《无所不在》则从企划到制作都紧紧抓住她身上矛盾又统一的个性魅力，并将这种魅力放大到整个90后世代身上某个典型性格层面的共鸣高度，从而让这张专辑有了一种全新的突破概念：极致而强烈的个性彰显之后，反而人人都会感同身受。

这不是一张纯粹的新专辑，不少曲目早就曝光过，比如《爱爱爱爱》、《我相信》、《就现在》等，但竟然不会让我产生违和感，反而会顺着曲序再次重温这些歌与吴莫愁碰撞产生的魅力；这又是一张很有新意的专辑，王志平、常石磊、庾澄庆、伍家辉这些大牌的加盟完全没有让吴莫愁变得面目模糊，反而成为吴莫愁传递自我个性的最佳工具，大规模启用一堆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音乐人，则让专辑里的色彩变得斑斓而灵动；这又是一张无法定义的专辑，没有盲从于任何港台日韩欧美既有的风格模式，只是卯足劲儿想要彻底开发出吴莫愁本人的魅力：大胆，自信，具备一种让人无法不注目的煽动力，却又不仅仅是自己旁若无人地玩耍，也会让你忍不住蠢蠢欲动加入到她的阵营之中。

《Super MO》、《就现在》和《无所不在》是吴莫愁彰显自我与90后个性的三部曲，庾澄庆继《我要给你》之后再次为爱徒量身打造的《Super MO》和之前创下MV上亿点击记录的《就现在》都有着时髦的复古气息，前者恍惚间将我拉回到《哈林夜总会》的黄金年代，后者则带着上世纪90年代欧美乐坛的暧昧气息，吴莫愁的咬字依然带着标志性拖音和转音，但并不过分夸张，编曲热闹中层次分明，将吴莫愁声音里的热情最大限度地进行发挥，歌词稍显浅白，却非常符合年轻人追求直接的个性；《无所不在》是近来我听过最精彩的编曲，各种大杂烩元素融合在这首歌里，带着一种奇特的、掺杂了异域风情和欧美味道的本土style，不同于我们常听见的华语舞曲制式，吴莫愁的声音仿佛也成为一种乐器掩映在其中，无所不在又捉摸不透，让这首歌变成真正让人随时进入，毫无负担的“神曲”。

相对于几首励志歌曲的平衡，以及《爱爱爱爱》、《不请自来》、《我要给你》对于吴莫愁唱腔刻意放大的出彩，专辑里的慢歌并没有超过《一个人生活》给我的惊艳，不过制作上倒也没有落入常规窠臼，比如《不是爱》原本可以无比狗血，但编曲居然渲染出一种淡淡中国风，和吴莫愁一贯以洋气为标志的嗓音有了奇妙化学反应；《靠近》前奏如惊心动魄的悬疑大片，一开嗓却还是小女人的哀哀心事，回归抒情歌的吴莫愁没了张牙舞爪的疯狂，一本正经的态度多了几分小女孩的傻气和稚嫩，但即便是脆弱，也充满了倔强的自我。

最让我惊喜的，是《没差》和《小女孩的花花世界》。佩服伍家辉的才华，《没差》的词曲流畅而完美，吴莫愁的演绎体现出大将之风。还是她诡谲不定、忽轻忽重的咬字，还是咬牙切齿又云淡风轻的唱腔，配在漫不经心又如影随形的蓝调风情里，唱着“我也没差，无力挣扎，任吶喊变成沙哑，再认真，再诚恳，更显示我愚蠢，其实没差，已受了伤，痛再多一下，静静让我找个疗伤角落，好吗”，带来四两拨千斤的感动；《小女孩的花花世界》及《青春不下线》绝对是验证你能否忍受吴莫愁的试金石，这种装疯卖傻的唱法估计会让不少人吐血，“作”到一定程度了，换个声音干净如水的小女孩来唱说不定特小清新呢！但一遍遍听下去，竟然对这个疯丫头慵懒的、恣意挥洒的声线着迷，会心一笑，就当是她的自传吧！

个性辨识度，这是《无所不在》真正无所不在的灵魂所在，歌手的个性成为音乐内容独一无二的载体，与其带着“枪打出头鸟”的思想包袱，不如大胆秀出自我，让大家一步步追逐你的脚步。吴莫愁唱腔的“怪”和性格的“野”是最受争议的地方，但她和团队没有进行任何有章可循的改造，而是将这种个性进一步挖掘分散在每首歌曲中，每一次都少不了她标志性的夸张演绎，但在你以为落入俗套的时候又来了个峰回路转，听得你瞠目结舌却心服口服，这就是一个自由自在做自己的吴莫愁，每首歌都不完全是她，却都成了“她的”。这种极致的个性化表达，就是华语乐坛每个新人都苦苦思索求之不得的“辨识度”。吴莫愁的《无所不在》，不止会让人们记住她，更会让人们从此记住作为一个歌手的她。（文/流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