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盗·(上)
1.
我坐在吧台后,为自己调了一杯酒。
轻抿了一口后,目光瞥向角落,抽着烟的老罗正和一个金发美女谈笑风生。
也许在普通人看来,这只是很正常的搭讪行为,两人相谈甚欢,推杯换盏。
但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老罗一只手握着酒杯,另一只负在背后的手却扯着几十根颜色各异的丝线,线的另一端是外国的金发美女。
线上不断有带颜色的流光闪过,从金发美女的身上传到老罗的手指。
此刻,老罗放下酒杯,借着假醉抚上了金发美女的脸。
金发美女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有些生气,老罗却视若无睹,摩挲着她嫩滑的肌肤。
我看到缠在老罗手上的一根浅棕色的丝线颜色不断加深,流光闪烁频率也迅速加快。
我心里有些好笑,期待着老罗被抽一个大嘴巴子。
老罗手指一动,应该也是发现了,他假醉的脸上不动声色,背后的右手却往袖里一缩,摸出了一枚刮胡刀片。
手指再动,刀片一个旋转,便割断了棕色的丝线。
金发美女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放佛老罗的轻薄引不起她的任何怒意。
这是当然的,因为老罗切断了金发美女的“怒线”。
没错,我们不是普通人,但我们也不是超人,不能手掌喷精液,胯下硬如铁,更不能裤裆藏手雷,狙击八百里。
我们只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却真实存在的线,一些奇怪的线。
人的身上有各种情绪,古代民间故事更中有月老牵线,我们看到的就是这种线。
我们切断的也是这种线,七情六欲的线!
因此我们自称为:切线者。
2.
当我看地正起劲,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我扫了一眼屏幕,是老K的短信。
看着短信的内容,我轻笑了一声,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走向角落。
Hello,beautiful girl!This shabihas 艾滋病,aizibing, do you know?
我指了指老罗,同时左手无名指勾过一根淡黄色的线,切断。
淡黄色代表着好感。
好感线被切断的一刻,金发美女情意浓浓的脸瞬间挂满了嫌恶,像是躲苍蝇一般匆匆离开。
只剩下老罗怒着一张脸,盯着我恨恨道:刘白,你他妈又坏我好事!
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的好事,我并不介意你和那个大波妞在酒吧里发生点什么超友谊的事情,甚至看在我们的情分上还可以出钱帮你订间套房,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但很可惜,任务来了。
我摊了摊手,把手机扔给老罗:你再浪费时间,老K可是会扣钱的。
否则,到时候别说是套房了,你连空调房都租不起。
老罗看了一眼屏幕,低下的脸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刘白,这次的任务……有些难啊。
你确定要接这个任务?
我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老K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证明不会超过我们的能力范围太多,小心一点应该可以成功,还有一点重要的是……
妈的,佣金可是500万啊!
3.
老罗在车上打着盹,哈喇子湿透了风骚的花衬衫。
我侧着头,偷偷把司机师傅的疲倦线剪断,窗外的风景像流光一样后退。
我们的目的地是唐氏庄园,北京郊区外的一座私人庄园。
出租车已经开了三十四分钟,按照平常的速度来说早该到了,但今天却仍在城区。
窗外的风景也渐渐变幻,不知何时,街道上人群已消失不见,建筑连绵断壁残垣,天地像是一幅褪了色的水墨画,只剩黑白两色。
出租车行驶在黑白色的废墟间,毫无声息。
盛夏的日光照在身上森寒,老罗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用一种凝重的目光盯着司机的背影。
老罗压低声音道:刘白,发现了么?
我嗯了一声,这些异常再发现不了我就真该投屎自尽了。
我稳了稳心态,让自己保持绝对冷静的状态,随即朝前一声大喝:
师傅,别他妈绕道,这片儿老北京熟得很!
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在废墟间像是一滴墨点。
然后老罗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瞅着我,那是一种看傻逼的眼神……
我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车内反光镜中司机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狞笑。
那一瞬间,缠在我手指上司机的情欲线线陡然全部变成血色,流光闪烁,如同血滴。
好像玩笑开大了,我自嘲一声,与老罗面面相觑。
竟然碰到了猎线者!
4.
猎线者,在黑市接取猎杀切线者任务的人,可以通过猎杀切线者获得力量 。
如果说切线者可以切断情欲的话,那猎线却可以直接操纵情欲,在圈子里是当之无愧的猎食者。
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
双手血腥,令人闻风丧胆。
这次任务是切断恒泰房产老总唐永泰的贪欲线,并维持三天时间,虽然有些困难,但拼一把还是有可能办到的。现在却在去往目标所在地的时候遇上了猎线者,这绝不是碰巧!
有内奸,我心里浮现这么一个声音,我们的行踪被泄露了。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老罗和老K。
老K只是中间联络人,行业规矩,不可能泄露信息,至于老罗……
我正思考着,无数猩红色的丝线闪着血光在车厢内纠缠,像是凌乱狂舞的蛇。
我用力扣了一把车门拉手,却纹丝不动。
同时已经有十几根丝线刺入了我的身体,汹涌的杀意刺激着我的精神,血液也在影响之下急速窜流。
巨大的恐慌包围了我,我狠咬舌尖,保持着一点清明。
我摸出藏在腰后的一柄小锤,用力砸向车窗玻璃,铿锵作响。
猎线者狰红的双眼闪过不耐,密密麻麻的丝线像无数根标枪刺来!
咔擦!
密布蛛网般裂痕的车窗终于破碎,发出巨大的响脆声。
我急忙探出半身,大口呼吸着空气,黑白色的天地间只有猩红色的闪光。
我刚上趴车窗上,突然一股大力推了我一把,未来得及吐槽谁偷袭我屁股,便跌落地面打了个滚。
尘土飞扬中,透过破碎的车窗,我看到老罗伸出的双手和他安心的笑容,老罗。
紧接着上万根猩红色的丝线扎入老罗的身体,他发出凄厉的怒吼,丝线密密麻麻盘绕上老罗的躯体,将他包裹成一个猩红色的茧,声音戛然而止!
我咬紧牙齿,右手紧紧握住切线用的小剪刀,刀尖刺入血肉,仍不知觉。
血一滴一滴的溅在地面,像一朵朵盛开的血莲花。
5.
这无声的静寂中,只有心脏缓慢的跳动声。
跳动的源头是已被猩红色丝线包裹成茧的老罗,跳动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
红茧却像漏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声音弱了下去,散作一地的丝线。
暴风雨在最激烈的一刻,偃旗息鼓。
散落开的丝线颜色更深了,像是凝固的血浆。
老罗被吃了,就这么被吃了,我呆呆的看着,恐惧中夹杂着愤怒。
左手快速在身上摸索,扯出两根丝线,一棕,一黑。
代表着愤怒与恐惧。
右手的小剪刀迅速划过,两根线应声而断,我又恢复了镇静。
被情绪左右的人往往死的比较快。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左手握锤,右手捏刀,严阵以待。
车门打开,猎线者一脸满足的走下来:真好吃啊,人类的情欲……
我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杀了老罗?
猎线者眯了眯眼睛道:食物链优胜劣汰,强者捕食弱者,有什么不对?
我道:那没问题了,只是——
我顿了一下:你做好承担后果的觉悟了么?
猎线者饶有趣味:什么后果?
被我疯狂报复的后果——话落,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右手剪刀直刺猎线者要害。
先发制人,博取一丝生机。
6.
耳畔流风,眼前十万点星芒,是十万血色情丝。
我左手手指灵活转动,若加藤鹰附体,纤细的小锤在手中轮转成圆,向着无数猩红的丝线缠去,同时身体做着高难度的体操动作躲避。
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么多奇怪的姿势,比在床上都要疯狂。
一根丝线贴着我的脸颊划过,接触的一刻,丝线颜色陡然加深,化为实质。
一抹血液沿着脸颊的伤口流出,火辣辣的疼痛。
吸收掉老罗之后,拥有实质化的力量了么……那么,一决生死吧……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避讳万千丝线,将被缠成红色的小锤扔掉,不顾一切的扑向猎线者!
一根线刺来,十根线刺来,我的身体千疮百孔,血流如注。
剧烈的疼痛感让我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而此刻,我们的距离也只剩最后的半米了。
猎线者笑着,只是这笑容盖在他扭曲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张丑陋的小丑面具。
引人发笑。
我却没有任何笑的心思,因为我的刀尖离猎线者的喉咙只有三厘米的距离。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非生即死!
右手用力,推出最后的三厘米。
我笑了,刀尖已经刺上了猎线者的喉咙,但下一刻,我却收起了笑容,如坠冰窖。
没有血。
喉间没有血。
锋利的刀尖像是撞上了钢铁,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7.
我目光一缩,心里震惊如海般翻腾。
眼角余光看到了,看到了他喉上的东西。
那是一块红色的布,数百根红色丝线编织成的布,质地却比铁更坚硬!
红色的布上,丝线蠕虫般抖动,缠上剪刀,缠上我的手,扎入血肉。
上百根丝线纠缠成钢筋般的细长绳棍,数十根笔直的绳棍从空而落,插入地面。
数十根绳棍纵横交错,将我牢固在半空。
压下心里的震惊,看着猎线者,我反倒冷静下来。
我道:能说遗言么?
猎线者像是看着猎物落网的蜘蛛,逐渐蚕食着猎物求生欲。
他舔了舔嘴角,道:可以。
我心思百转:第一个问题,能告诉我这是哪里么,按照经验来说应该是在北京郊区吧,但这里明显不是。
猎线者环顾四周,黑白色的废墟,黑白色的天地像是幅褪色的水墨画。
明显不是北京郊区。
猎线者开口道:桀桀,谁说这里不是北京郊区,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就简单地布置好了场景。
猎线者走到废墟旁,拿起一块废石道:在你看来这是一块石头对吧?
我点点头吗,似乎想到了什么。
猎线者继续道:还真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啊……其实,这只不过是黑白色情欲线编织的玩具罢了。普通人是看不到你们所能看到的线的,所以借助这一点短暂搭建了一个小幻境。
废石在他手里化作一摊丝线,黑白相间。
我道:那这么说,天空也是假的了。
猎线者道:没错。
我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刚才你说提前布置好,也就证明你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行动,你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说是谁告诉你的?
猎线者笑容僵硬在脸上,像是击中了什么软肋: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为什么不能回答……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顾虑我一个将死之人……
我皱起眉头,想到了很多,却一团乱麻没有头绪。
猎线者道:你的遗言都说完了吧,可以去死了么?
我看了看手腕上闪起红光的卡通表,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猎线者道:哦?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接着仰天大喊道:你个傻逼听够了吧,快来救命啊!
话音刚落,两道巨大的光像剑一样刺入眼帘,引擎声轰鸣如地裂天崩。
一个身穿皮衣,戴着墨镜的青年骑着改装哈雷一跃而起,撞向了猎线者。
如洪水撞向山峰,诸神杀入深渊。
8.
上万根红色的丝线从空中炸开,四处迸散。
被撞飞的猎线者一个拉扯,抵消掉前冲的动力,稳住了身形。
猎线者猛地吐出一口血,踉踉跄跄站起身,立在空中的线上看着地面,神色阴晴不定。
哈雷像一头凶猛的剑齿虎突入线的丛林,前轮两侧伸出无数利刃,旋转着搅碎丝线。
皮衣男从背后抽出一把半人高的太刀,唰唰两下将硬如钢铁的绳棍砍断。
我从半空跌落到哈雷后座,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猎线者抹去嘴角的血迹,狞笑道:就想这么离开么?
皮衣男没有理会,甚至没有回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手雷便向后抛去。
猎线者笑声凝固了下来,喃喃道:疯子……疯子……
丝线拦住手雷,猎线者疯狂后退,然后只听“嘣”的一声,手雷炸了!
“收破烂废铁,收旧书旧报,洗衣机电风扇……”
朴实憨厚的土话吆喝从手雷上传来,在空旷的郊区越传越远。
猎线者咽下一口老血,被气得面容扭曲,嘴角抽搐。
远处,轰鸣声渐熄,风尘落下。
早已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9.
再次醒过来时是在我的酒吧里,身上缠着绷带,像条死狗扔在沙发上。
酒吧里很安静,没有客人。
只有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自顾自的喝着酒,眉眼却不带醉意。
我晃晃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来,低落道:老K,谢了,我欠你一条命。
老K板着那张死脸道: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急智,只是想不到你这种笨蛋竟然还能想到通过手表联络器传递信息。
我道:呃……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话说,这次任务……
没错,信息泄露了。老K也沉下了脸,不是我这里。
我扯着头发,有些烦躁: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老K依旧是一副面瘫脸,似乎什么事情都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我甚至怀疑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欲线都断了个一干二净。
老K道:这件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本来作为中间人我是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但现在老罗死了,有些事就不用遵规守矩了,比如雇主的信息。
首先把整个事件从头到尾梳理一遍,作为中间人,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个任务,切断恒泰房产老总唐永泰的贪欲线。
雇主是风声珠宝的老总林远江。
我们都知道切线者切线也只能切断一时之线,要是想要长时间切断的话,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了。
所以,我和他要价500万。
然后他答应了,很爽快的答应了,没有任何还价。
按说一个搞珠宝的和搞房产的也不会这么不对付,以至雇佣切线者。
我隐约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所以暗中调查了林远江的信息,倒还真被我查出了一些东西。
三天后,这周周末,林远江和唐永泰都会参加一场拍卖会。
而他们两个的目标都是压轴拍卖品,森林之心,一块64克拉的钻石。
这块钻石很奇怪,在纯净无暇的中心处却有一点翠绿,所以被称之为森林之心。
好玩的是,我们业内也对森林之心有一个叫法:起源。
一切情欲的起源。
老K的缓缓述道,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说楼下的煎饼果子六块一个,内容却是说我用这个煎饼果子炸了白宫,还上了希拉里,我有些懵了。
我操,你确定不是在写玄幻小说,还起源呢……是不是有世界本源啊……
我愣愣的看着老K,艰难开口道:你确定不是在讲故事……
老K反问道:难道你真的以为切线者、猎线者是天然产生的?
一句话如天雷劈落人间,让我霎那木楞,汗毛耸立,鸡皮疙瘩起个不停,酒吧内的温度很低,我却汗流浃背。
10.
气氛有些凝固,我隐约感到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大秘密。
老K继续道:其实在业内一直有个流传,不知是真是假。
我问道:什么流传?
老K道:切线者,猎线者是一场实验,或者说整个人类都是试验品。
不知道多久之前,不知道是神还是外星人,突然对人类的情欲产生了兴趣,所以他们选中一部分人作为研究素材,投入一种物质使他们能直接看到人类的情与欲,以此来观察情欲对人类的影响。
就像是人类在小白鼠身上进行的一样,它们对人类也是如此。
而它们投下的这种物质就是:起源。
我有些迷茫的躺在沙发上,思绪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夏日。
那是1996年的北京,参加学校郊游的我和几个调皮的同学跑到河边游泳,却突然溺水。
七个人只活下来我一个,如果不是老师感到,恐怕连我都不会活下来。
当我惊魂甫定地从医院醒过来时,我的世界完全变了,我能看到每个人身上闪烁着不同的光。
一些不同颜色的丝线存在他们的体内,而我触手可及。
现在想想,其实并不是偶然,一些记忆很容易浮出水面,我记得当时我在水底就看到了一块钻石。
那年我8岁。
11.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K,老K沉吟一声后,掏出了手机。
老K打开云盘,从一个加密的文件夹中找出了几张图片,指给我看。
那是几幅油画,画上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穿着红黑色的中世纪衣服,带着礼帽。
老K道:注意他的胸前。
我看过去,果然在他的胸前发现了东西,那一刻,我甚至不愿相信自己的双眼。
那是一颗起源。
他的胸前挂着一颗起源!
他是拿破仑,老K再次语出惊人。
老K道:拿破仑是切线者,很厉害的切线者,甚至能一瞬间切断千人的情欲线。所以他的军队无所畏惧。
甚至在历史上也有很多隐藏的猎线者、切线者。
我问:比如?
老K道:比如猎线者希特勒,切线者斯大林,我们甚至怀疑孔子也是切线者……
哦,对了。当代好像也有一个知名人物好像是切线者。
谁?
你们说的磁爆步兵:杨永信。
我久久无语。
12.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得话,那这场实验甚至有可能贯通了整部人类发展史。
而且至今没有结束。
我倒吸一口冷气,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放弃这个任务么?
老K摇摇头:不,我们要完成这个任务。
我倒要看看这背后是谁在算计?
老K握紧了桌上的太刀,冷声道。
13.
三天后,咖啡馆内。
老K握着笔在纸上涂画着什么,我知道他是在整理这三天的所有线索。
纸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几个人物、地点与事件,彼此之间用箭头相连,形成一个庞大的网络。
这三天内,我和老K去过当年我溺水的河流,如今却化为一片浅滩,一片砂砾;去过唐氏庄园,却空无一人,放佛唐永泰已经得知了消息;更去过林远江的住所,除了卧室的两双臭袜子也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
好像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隐藏到了暗处。
就先说到这儿吧,今晚的拍卖会是最后的盛宴了,就让一切的真相浮出水面吧!老K喃喃道,裹紧了身上的风衣,起身走出咖啡馆,消失在夜色的黑暗里。
我看了一眼表,20:30,距离拍卖会还有一个半小时。
我望着对面的拍卖场,门前的车队多了起来,从奔驰、宾利到保时捷,门口的停车场简直成了名车展览会。
“喂,能请我喝杯咖啡么?”
一个20岁左右的女生自顾自地坐在对面,熟练地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你一直在看拍卖场,是要参加今晚的拍卖么?
我吃惊扭头,仔细观察着她,笔直长发、明眸皓齿、浅绿色连衣裙,是个有灵气的美女。
如果换做平时,我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但现在,我低头看着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没有理会她,起身就要买单离开:抱歉,没时间刚和你聊天了,这次就算我请你喝咖啡了。
我抓起座椅上的衣服就要离开。
等等,别着急啊,切……线者。
她趴在桌子上,两手托腮,甜美的像幅画。
我却僵住了。
14.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