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西征:成吉思汗、拔都、旭烈兀

先说个大势

蒙古族,如果要溯源的话,前身最早可以追溯到匈奴东胡一支,后来属于室韦一支。室韦是在东北亚的一个民族,是后来很多民族的先族,其南部主要是后来的靺鞨、契丹,其北部是后来的突厥、蒙古。蒙古就是从室韦诸部中脱胎而出,是诸部中的一员。

此图来源于Manju Dafaha

公元9世纪,也就是到了宋辽夏金时期,随着黠戛斯人(西北民族,原据漠北)的南下,回鹘人被迫西迁,蒙古族的先人们趁虚而入,大举迁入漠北草原,并逐步发展壮大。蒙古早期也和靺鞨民族一样,有许多部族,如乞颜部、札答兰部、泰赤乌部、兀良合部等,铁木真出自乞颜部,统一了蒙古诸部,建立了蒙古帝国,并开始了他的南征西讨伐。

我时常认为,北方民族的南下和小冰期有关。因为历史上每次小冰期时,往往都是胡人南下,中原汉政权大乱的时候,第一次小冰期导致了西周的分裂,第二次小冰期导致了五代十国,第三次小冰期使蒙古人契丹人靺鞨人南下乱宋,第四个小冰期又恰好赶在了明朝立国至建州女真南下时期。

彼时,中国主要有宋辽对峙(后来是宋金),以及西夏,吐蕃诸部,大理国。蒙古人南征部分,本篇只做简述,主要是先联宋灭金,占据北方,又灭西夏、西辽,最后南下灭宋。本篇主要介绍蒙古的三次西征。

我以为,蒙古西征的推进虽然已然十分顺利。但是窝阔台和蒙哥的去世,对于西征的影响程度,更是根本性的动摇。如果蒙古汗位继承制度能够改善,或者西征时候不受阻断,这对于世界历史将又是一次颠覆性的改写。因此我以两位蒙古汗位继承人,窝阔台逝世对速不台打中欧,以及蒙哥逝世对旭烈兀打北非的影响,做一简单的回顾。

我时常认为,北方民族的南下和小冰期有关。因为历史上每次小冰期时,往往都是胡人南下,中原汉政权大乱的时候,第一次小冰期导致了西周的分裂,第二次小冰期导致了五代十国,第三次小冰期使蒙古人契丹人靺鞨人南下乱宋,第四个小冰期又恰好赶在了明朝立国至建州女真南下时期。


第一次西征:蒙古帝国的建立

1219-1225

花剌子模国是中亚的一个经济较为发达的国家,国君马合谋野心勃勃,甚至觊觎中国的领土。在听闻铁木真灭金之后,派使者通蒙古有通商互利的打算,这本是好的。成吉思汗派了一千五百的伊斯兰商队前往花剌子模,却被守门的当作间谍杀光。铁木真再派使者索要杀人凶手,又被马合谋杀了。故而有第一次西征。

要灭花剌子模,首先就要先打下西辽。成吉思汗派哲别先头拿下了西辽,作为跳板进而亲率大军攻打花剌子模。花剌子模彼时有军队40万,数倍于成吉思汗军队。因此对于花剌子模而言,其实是一场富裕战,加上蒙古军队千里迢迢,自己又是以逸待劳,其实是不容易失败的。

彼时,有两种声音去应战。一种说,应该集军于锡尔河,以逸待劳一举击溃蒙古军队。但是马合谋非常惧怕统兵的军政府会推翻自己,这其实就暴露了多民族政权的一个隐患(花剌子模国民族较多,种族矛盾也激烈,各方势力需要制衡,马合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因此采取了分兵于各城坚守的策略。这恰恰给了蒙古军队各个击破的机会。

成吉思汗一开始打讹答剌城久攻不下,转而采取合围策略:留下长子察合台、窝阔台继续攻打讹答剌城;长子术赤进攻锡尔河下游毡地;成吉思汗本人亲率主力穿越撒哈拉沙漠进攻布哈拉城;

此四路军的告捷,使得蒙古军队形成了对讹答剌城的合围之势。当然,这里不能忽略蒙古轻骑本身机动性强的优势,也为合围策略提供了可行性。由此,次年成吉思汗就攻下讹答剌城。

马合谋在逃亡的路上死去,嗣子札兰丁即位。起初集结了一些部队,对蒙古军队的抵抗也起到过一些效果,甚至重挫过蒙古军。但最终,札兰丁败逃印度。

1223年,去追击马合谋王的哲别、速不台军队一路杀到了南俄,一度在那击溃了罗斯诸国,也就是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的分裂,大约就此开始。1225年,成吉思汗率军回到了蒙古。


第二次西征:钦察汗国的建立

1235-1242

拔都是成吉思汗的长孙,第二次西征的范围起于伏尔加河流域,一直深入至匈牙利境内,在准备攻打奥地利时,传来大汗窝阔台的死讯,拔都折回蒙古。至此钦察汗国建立。

早在第一次西征的时候,哲别、速不台追击马合谋王的时候,一路杀到俄罗斯南部,击败了罗斯公国和钦察人的联军。但毕竟没有直接控制那些地方。为拔都第二次西征也算做了一次先行试探。窝阔台接任后,便决议由拔都任主帅,老将速不台为主将,继续西征。

窝阔台其实是小儿子,长子其实是术赤,皇长子是察合台,但蒙古人的传统是长子守疆拓土,小儿子守家。这样的继承制度其实本身就有些偏向幼子的倾向(因为往往家业都是长子打下),这也就直接造成了元朝时期忽必烈系和阿里不哥系对于皇位的争斗,导致了政权的不稳固和换汗时的权力真空期,进而使得元朝享国仅89年。

抵达伏尔加河后,进攻罗斯诸国的战事可谓是平推,罗斯国内本身就不团结,作战更是相当费拉,先锋军蒙哥部一路征服不里阿耳,钦察诸部,弗拉基米尔等诸国,顺势南下又灭亡了阿速国。直到1240年,几乎平定俄罗斯南部,白俄罗斯,乌克兰全境。

拿下基辅后,蒙古军兵分两路,北路大军由拜答尔、兀良合台等向波兰方向进攻;南路由拔都、速不台亲率入侵匈牙利。此战北线中遇到了波兰公国向神罗借来的条顿骑士团的抵抗。条顿骑士团是重骑兵,从头到脚全服铁甲作战,蒙古兵种属于轻骑,距离三十米内放箭几乎不能损伤欧洲重骑分毫。起初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失利。后来的破解之法是,用类似钩镰枪的武器钩马脚,重骑落马后机动性非常差,蒙古轻骑再以弯马刀割喉,从而战胜了条顿骑士团。此一战灭亡波兰,波兰国王逃亡莫拉维亚。拜答尔趁势追到莫拉维亚,攻下莫拉维亚后,攻打奥勒穆茨城久攻不克,遂南下与主帅拔都合兵于匈牙利。

拔都进攻匈牙利分兵三路:一面从波兰,莫拉维亚进攻;一路从东面摩尔达维亚进攻;拔都则率主力直接从加利奇直扑匈牙利首都佩斯。三线皆顺利,成功拿下匈牙利。

之后,拔都顺势拿下捷克、斯洛伐克等地,有一只蒙古军队最深达到维也纳境内,受到了奥地利大公和波西米亚联军的抵抗,蒙古军遂退走。

1242年,拔都已经将兵峰指向亚得里亚海东岸,就在准备进一步进攻之时,窝阔台去世噩耗传来,拔都与各部合于塞尔维亚,遂东返蒙古。至此,东起额尔齐斯河,西到多瑙河,南至克里木半岛和北高加索的钦察汗国建立了。

这里需要解释为什么不说北界,北部北极圈一带由于冻土和极寒的原因,其实几乎无人居住。拿下伏尔加河地区,北部领土到北极圈,其实相当于买一送一。


第三次西征:伊利汗国的建立

1252-1260

旭烈兀的西征,其实也是处理第一次西征未完成的任务。当初花剌子王的马合谋的四字扎兰丁逃至印度,他领军从印度打到波斯,又占领了波斯许多地区,重建了花剌子国。窝阔台即位后,曾派大将绰儿马浑去追杀扎兰丁,扎兰丁最后死在波斯西部一个山里。

虽然消灭了扎兰丁,但是对于波斯各国,蒙古人依然未能彻底征服。于是就有了旭烈兀的第三次西征,目标是统一波斯各部。

初年,旭烈兀攻木剌夷国。进攻木剌夷国的方法和当初成吉思汗灭花剌子模非常相似,先打下很多城池,消耗了木剌夷国一半的兵力,最后合围主城古儿都苦,该战主要由怯的不花为主将。

拿下木剌夷国之后,旭烈兀驻军于哈马丹,分三路军进攻巴格达,准备灭亡阿拔斯王朝:中路蒙古军攻破开尔曼沙后,进军火勒完。这时,左路蒙古军占领罗耳之地;右路蒙古军在塔克利特渡过底格里斯河,与阿拉伯军队相遇。拜住利用水淹的方法歼灭了这支阿拉伯军队。最终三路合兵,攻下巴格达,阿拔斯王朝灭亡。

自此以古波斯首都巴格达为首都,建立了伊利汗国。

旭烈兀之后继续西进,进入了阿拉伯地区,拿下了大马士革,占领了叙利亚地区。自此,叙利亚的阿尤布王朝灭亡。旭烈兀继续进攻小亚细亚,灭亡了富浪国。此时拜占庭帝国和西欧诸国意识到唇亡齿寒,纷纷遣使要求联盟。就在旭烈兀深入准备进攻北非埃及的时候,蒙哥去世,旭烈兀召回蒙古。自此,蒙古第三次西征完成。


对于蒙古帝国的解释

很多人其实对蒙古帝国有误解,把三大(或者四大)汗国一起并入忽必烈元朝,甚至还有把西伯利亚一直到北极圈一块都纳入蒙古帝国,这其实是不合理的。

首先,四大汗国并不属于元朝。我们看一个国家一个政权是不是一个统一体,要看他有没有主权,有没有派驻军,有没有控制权。显然元朝是没有的。钦察汗国,伊利汗国,察合台汗国,或者后来分裂的一些列白帐汗国,蓝帐汗国,不能和忽必烈元朝统一计算。

再次,西伯利亚直到北极圈地区,到北冰洋,那一块在古代几乎无人居住。那些冻土和极寒温度,只有少量因纽特人居住。能建立政权的最北端(东亚)直到贝加尔湖地区。如果把北冰洋也划给蒙古,那么你只要在北方建立政权的,像契丹、室韦,你都应该把那些地方划给它。

最后,蒙古帝国专指成吉思汗建立的帝国。成吉思汗子孙建立的包括元朝、察合台汗国、伊利汗国、钦察汗国,已经是后来的政权了。就好比扶余人建立了扶余国、高句丽国,汉族人曾经在南方建立过十个国家,鲜卑人建立的北魏后来分裂为北齐、西魏等,这些能属于同一块吗?不能。而且,蒙古帝国并不包括南宋版图,最南只到金国境内的燕云十六州。也不能包括钦察汗国等后来建立的汗国。那么只能算是蒙古人建立的不同政权。

综上所述,蒙古建立的政权中最大的,其实也就是忽必烈元朝。而元朝的版图有多大呢?其实和清朝差不多。区别就在于对于外蒙古部分比清朝多一些,对于突厥方向的领土比清朝少一些。此外,在云南方向也有出入。况且很多地方的主权归属还有待考证,因此不能很显然地比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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