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雍：戛然而止的社会批判与无可奈何——评电影《姊妹花》
虽然电影名为《姊妹花》，但是纵观整部电影，不难看出，主要所讲述的角色还是“姊妹花”里面的姐姐。
对于“大宝”这个角色来说，她是故事里“苦难”的主要见证者和承担者。而电影里最为戏剧性，也是最为苦情的一个桥段，便是妹妹二宝在不知道她们之间真实的关系时，对大宝的冷言冷语和掌锢。
但是，电影作者郑正秋先生并没有过分“苛责”二宝，而是紧接着，将悲剧的原由指向了姊妹花的父亲。显然，电影文本里的“父亲”具有着两重指向——既是抛妻弃女之徒，又是社会上带着虚伪面具的“要人”。
电影《姊妹花》尝试着用家庭伦理的悲剧去表达穷人对于为富不仁的指认和指控，然而，毕竟牵涉到了“血缘”，以至于尾声处女儿对于父亲的指责显得仍旧是带有些“温柔”。甚至，摆在母女们面前的唯一途径，是需要向同样品质恶劣但手握权力的“夫”寻求帮助。
电影尾声的结束，显得有些猝不及防。母女三人坐上二女儿丈夫提供的小汽车以后，驶向了哪里，未来又要怎样，全然已经没有了交代。这样的“突兀”，颇有些《玩偶之家》里娜拉出走的意味，然而，娜拉所具备的底气，对于“姊妹花”而言并不存在。毕竟，大宝已经背负着“杀人”的罪名，而且还有一家人要养，二宝的富贵生活目前又还全然依赖于丈夫。更何况，大宝所“误杀”之人，还是二宝丈夫的妹妹。
试想，假如二宝的丈夫答应了二宝的请求，放大宝一马。然而，对于已经有了觉醒意识的二宝来说，她又要如何继续去忍受这份“无爱”的婚姻。试想，假如二宝的丈夫不仅没有“宽恕”大宝，反而因此抛弃二宝，那么，她们这朵姊妹花未来无疑又将要面临着更多的风吹雨打。
我想，假如故事没有在母女三人坐上小汽车离开时戛然而止，而是继续去直面她们未来的种种可能，那么整部电影的社会批判或许会更加锋利。当然，这样的戛然而止所塑造的留白和想象空间，反而为姊妹花未来的宿命增添了一份无可奈何的感伤。
尽管《姊妹花》所讲述的故事是并不罕见的“传奇”，但是这样的一个“开放式”而非“大团圆式”的尾声，如今看来，仍然会感到一些“惊愕”。或许，这份“惊愕”之感，正是郑正秋老先生当年的一份良苦用心。
张雍
2022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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